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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句我想听的话,今晚便放了你。”身后的男人忽然开口。

他掐着她,恶劣地四处捉弄,火一般的气息顺着她的耳线往下游走,密密麻麻地缠绕在脖颈周围,搅得她脑中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索。

前几日,他总逼着她说喜欢两字,所以,这是他想听的么?

她望向铜镜,元千霄几乎将自己包在怀中,两人亲密无间,而那张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脸正搭在她肩头,他的眼神清醒而冷漠。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认错了人,他们俩只是有一样的外貌,并非一个人。

“……我喜欢你。”她喃喃地说着,声音轻飘飘的,不消片刻便散在了烛光里

然而铜镜里的那人依旧冷着脸,漂亮的剑眉往中心拢了拢,似有嘲弄之意,“你还真晓得我想听什么。”

说完,他抱起她往床榻上走,侧脸线条利落,背着光看有些阴暗,仿佛覆了层寒霜。

她咬着嘴角,猜不出他此刻的想法,只得揪着他的衣襟试探道:“我说了你想听的话,你……”

闻言,元千霄垂眸瞥了她一眼,瞳孔里掠过深沉莫测的光。他踩上踏板,俯身将她放在锦被上,用两臂撑着自己,嗤道:“你说了我以前想听得话,可我今晚不想听这句。”

“你!”她捏紧身下的锦被,狠狠地瞪他。“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冷哼一声,扯开自己的衣衫往外扔去,面无表情道:“依你一件事,来榻上。”

……

“嗯……嗯……”

察觉到异动,元千霄瞬间睁眼,金丝帐帘内漆黑一片,四周静悄悄的。

他方才又做梦了,梦里还是她,画面暧昧,时间点还更早。老实说,这四梦连起来更像另一个人生。

“来世等我去寻你。”倏地,他脑中想起一句话来。

梦里是前世?不会吧,是的话也太邪门了点。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他低头一看,梁缨正抱着他,檀口微张,出口的声音很是古怪,微妙极了。

她在做什么奇怪的梦,是他想的那种?

“咕噜”,他喉间上下一滚。这个时候,她还在他怀里,随意一扭,他便觉浑身不自在,立马将缠在她身上的双手双脚松开。

“松手。”呼吸渐渐急促,他低声道,谁知她不仅没放,反而更加用力地贴上来。

“嗯……”她有一下没一下地颤着,嗓音娇娇柔柔的,犹如吊着个钩子,惑人地紧。

“……”他不受控制地来了感觉,浑身僵硬。她出口的声音似泣非泣,听得他心口发痒,体内血液急遽翻腾。

此刻天还没亮,而且这院子里也不一定有冷水。

僵持许久,“快闭嘴睡觉。”他咒骂一声去捏她的鼻子,“再不睡就赶紧醒过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她贴着他身前的衣衫,面颊发烫,断断续续地说:“混蛋……求你……求你……”

太子殿下?元千霄眨了眨眼,哪个太子殿下,梁砚书?她做这种梦,梦里的人还是梁砚书。难道,她喜欢自己的亲哥哥?

不对,她喊梁砚书“哥哥”吧,为何会喊“太子殿下”。这一想,他心头尤为复杂,推她的动作不由加了点力道,“你梦里的男人是谁,梁缨,梁缨。”

谁想,他越推,她抱得就越紧,喊得也更娇,他强忍着不适,怕伤着她又不敢太使劲。

最后,他认命似的平躺着,打算硬熬熬过去。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直到外头亮起光,梁缨才平静下来,问题是,他没平静下来。

清晨,大片日光洒入寝殿内,帐帘迎光金灿灿的,刺眼地很。

梁缨难受地挪了挪位置,睁眼一看,自己的衣衫开了,而元千霄的手正搂在她腰上,再加昨晚的梦境作乱,霎时,她面上红透,怒道:“放肆,你敢轻薄本宫!”

“吵死了,闭嘴。”元千霄还睡着,闭眼将她往怀里按,他转了转脖子,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梁缨:“……”

过了会儿,她回过神,狠狠地掐他的腰,“混账东西,还不放开本宫,加一年,一年,听见了么?”

“别吵。”说着,他再次将她的脑袋按了按,话间鼻音很重,“被你害得一晚没睡,再吵我就用被子堵上你的嘴。”

一晚上没睡?梁缨不解,他昨晚明明睡得那般早,骗谁呢。

“你敢!混账东西,还不放开,本宫要起了。”梁缨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脱身,奈何力气不够大,推不动人。

兴许是她太吵的缘故,元千霄终于放开了她,迷迷糊糊地拉过被子往头上蒙,声音闷闷的,“我上午不去,你替我告个假。”

一恢复自由,梁缨便揪着衣襟坐起身,她要真替他告假,那学堂里的几十人估计能说出上千个故事。

“你还敢使唤本宫了,自己去。”不知为何,她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竟觉得怪可爱的。

“咚咚咚。”敲门声突兀,澜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公主起了么?”

听得澜语的声音,梁缨心口立时一跳,赶忙起身放下帐帘,扯了一层又一层,弄好才朝外喊,“进来吧。”

“哐当”,澜语同两名宫女进入寝殿,宫女低头摆放洗漱用具,她习惯性地去掀帐帘。

“别动!”来不及多想,梁缨一个箭步上前,按着澜语的手道:“今日不用收拾,放着吧。”

“啊?”澜语眨了眨眼,帐帘层层叠叠,不大能看清里头,不过,她懂,“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再胡说扣月俸。”梁缨将她带离床榻,板着脸吩咐道:“你先去千竹苑找信冬,让他早些去学堂同范老师告个假。”

“……是。”澜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昨晚公主和九皇子是真有猫腻。按话本上说,第二日起不了床的都是女子,结果到公主这儿正好相反。没想九皇子外表瞧着行,那种事反而不行。

“你在想什么,还不走?”见澜语神情不对,梁缨问。

“那个,就是那个啊,咿。”澜语怪叫一声,捂脸跑了出去。

夏日的日头越升越高,热意阵阵,照得整个床榻都热了。

“嘶……”元千霄缓缓睁开眼,坐起伸了个懒腰。“啊……舒服。”

他往里侧瞥了眼,人不在,躺过的痕迹在。日头这么高,辰时应该过了,她这会儿定在学堂里。

每回同她睡一处都是煎熬,他真为自己担心,可千万别出毛病。元千霄利落地跳下床,飞快拿过木施上的外衣往外走。

宣宁宫里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就几个打扫的宫女和太监。趁着他们转身时,他翻上了墙头。

刚落地,他一抬头便看到了梁钊身前的红人,李桑笑眯眯地站在五步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

对于一般人来说,遇着这样的场面会想钻地缝里去,然而元千霄不会,他甚至不觉得尴尬,大大方方地打了声招呼,“李公公早啊,吃过早点了么?没吃我们一起去御膳房。”

“老奴吃过了,多谢九皇子关心。”李桑温和地笑着,心头却在想,他还真没见过这般没脸没皮的皇子。“等九皇子吃完早点,老奴再来吧。”

该来的东西终归会来,不过确实来得快了些。“没事,我不饿。”元千霄想了想,上前道:“我们先去见皇上。”

“是。”李桑点头,并不多说。

同上次一样,李桑一等他进门便关门离开了,梁钊埋头坐在案前批阅奏章,暂时没搭理人的意思。

元千霄一语不发地望着梁钊,脑中再次想起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

天巽国覆灭后,梁钊被孟苟囚在劲武国里,后头,应该是梁缨求了他,他才用李代桃僵的法子将他从孟苟手里救出。

半晌,梁钊放下奏章,目光如秋风一般地扫过来,威严十足,“你昨晚可是留宿在平南的寝殿里?”

“是。”元千霄低头。上次答应的事,他食言了。尽管他什么都没做,但他生了心思,这是不该。

“唉,难办。”梁钊盯着元千霄红肿的面颊叹息,面上露出一副进退两难的神情。他想成全他们,奈何中间出了差错。

“我……”

不等他解释,梁钊再次开口,“莫慌,朕没怪你的意思。”

元千霄:“……”这话都不怪啊。他心里对梁缨的愧疚究竟有多深。

“昨晚是打雷夜,平南她,她是不是……”后面的话,梁钊说不出口,无奈转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皇上可知璃妃的事,我有点好奇。”元千霄想,从阮熙光嘴里听到的璃妃,跟梁钊嘴里的璃妃一定有所不同。

“其实朕对她没什么印象。”梁钊放下朱笔,眼中有自责一闪而过,“大约是十七年前,灵族族长将她送进皇宫,说璃妃是灵族的宝物,朕当时没在意,收便收了。她性子恬淡,不爱说话也不会来事,起初,朕去看过她几次,后来,她得了疯病,朕便再也没踏进过宣宁宫。最后一次听她的名字是在四年前,那时朕患了怪病……醒来才知,她自尽了。”

宝物?什么宝物?元千霄抓住话中的两字细细思索,听梁钊的意思,他应当不知道这宝物的意思。阮熙光曾说,璃妃死后,梁钊的怪病便奇迹般地好了,也不知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

“皇上若是对七公主心存愧疚,不如再给她过个生辰。”

“生辰?”梁钊愣了一下,渐渐想起一件事,梁缨十岁那年来御书房求他去宣宁宫一道过生辰,他当时忙,将她赶了出去。那晚,他迟迟才去宣宁宫,而她一句话都没说,想来是心里存了芥蒂。“你下去吧。”

“是。”元千霄转身。

“你帮平南解开心结,单单是为尽早回淮越国?”蓦然,梁钊问了这么一句。

“一半。”

学堂。

第一课书法小测,梁宴茹发的白麻纸,每人五张作答,默写范儒昨日刚教的《礼仪之本》,字与内容对错结合打分。

每次小测,梁缨都会将成绩控制在最中间的位置,而像这种无法精准控分的,她会选一般人容易犯的错误,故意写错几字。

“铛……”

一个时辰后,小测结束,梁宴茹过来收作答纸。

梁缨收拾完东西起身,一转头,恰好对上李妍媃,她搭着书桌,笑得阴阳怪气的,叫人不寒而栗。

第二课,射箭。

“铿”,梁缨发出一箭,心道,都什么时候了,他为何还不来。她睡相又不差,怎么会吵到他。

另一边,阮熙光和张焱两人混在队伍里窃窃私语,时不时便会瞄几眼梁缨。

阮熙光小声道:“是她,我赌一百两。”

“废话,有眼睛的都能瞧出来。”张焱翻了个白眼,“我赌一千两,绝对是她。”

“确实是同一人。”阮熙光再次往梁缨看去,感叹道:“但她这模样跟昨晚还真差地有点多,奇怪。”

“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朱式开环顾一圈,男学生里头就元千霄没来,这还真让他好想了,“听说你们仨儿昨晚去了风月楼?他今早告假,原来是中看不中用啊。

“谁,谁去了风月楼?”有人闻着声儿凑过来。

朱式开拿起竹箭,朗声道:“你们说谁就是谁,有人告假都瞧不出来么。”

“啊,他有隐疾?”

“就是不中用,没隐疾。”

“不会吧,这事关乎男人尊严,可不能乱说。”

男学生素来爱聊这事,有人起头,聊的东西便偏了。

男女射箭区本就在一处,只是整个场子一分为二而已,更何况他们声音响,梁缨自然听到了那些话。

他们怎么能造谣呢,她听得不舒服,想上去缝他们的嘴。

“七公主,我想跟你比试一场。”

嗯?身后传来一道女声,梁缨转头,来人是梁思思,她拿着弯弓,面容清冷如雪,眼中似有敌意。

不用猜,她都晓得梁思思为何要同她比试,为周宸游。

“我箭术一般,你跟别人比吧。”梁缨没多话,矮身从箭囊里抽箭。

谁知,梁思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她定定地看着她,执拗道:“我一定要跟你比。”

两人动静大,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梁缨皱起眉头,不悦道:“就一次,以后别找我比试,没有意义。”

一听这两人要比试,其他学生纷纷全放下手中的弓箭围了过来,张宿与张堇煞有默契地对望一眼,相互谦让起来。

“你去吧。”

“还是你去吧。”

片刻后,周遭围了一群看戏的人,目光全在两人身上。梁缨拿着弯弓站在白线处,浑身不自在,直到今日,她还是不喜欢被一群人瞧。

没等张宿开口,看戏的人便开始起哄。

“我最喜欢看女人比试,打起来,打起来,撕得披头散发。”

“要是为我比试,我会更想看。”

“醒醒,你们俩也配?大郡主和七公主比试是为了争小侯爷。”

周宸游默然站在人堆里,面容淡淡,看不出一丝情绪。

“嚯,这什么情况啊?”这时,元千霄进入射箭区,他一眼看到梁缨。

这架势是要比试吧。她们俩比什么,争男人?周宸游?

肆意的男声急急撞入耳中,梁缨双眼一亮,立即扭头往元千霄看去,他已换上射箭的白色劲装,面颊还肿着,虽没昨日那般骇人,但也不好看。

然而他并不在意,笑得张扬炫目。

“哟,元兄,这是被醉芳楼的哪位姑娘抽了,下手挺狠的呀。”朱式开瞅着元千霄的脸笑开,“你昨晚是不是没让人家姑娘尽兴?我认识一位治,这种病的老先生,要不帮你问问?”

这些话,元千霄全当狗叫,半点也激不起他的情绪,他扬起脸,任由他们看够本。

朱式开一说,几乎所有的女学生都朝元千霄看了过去,有心疼的,有好奇的,还有可惜的。

梁缨想,有时候她真羡慕他,竟能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相比之下,她做不到。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比试开始。”张宿举起手,示意大家少说话,“老规矩,五只箭,分数高者胜出。”

比试开始前,叶更庭挥着小帕子走进场地,姿态妖娆,他一个大男人,站在女人扎堆的地方居然丝毫不违和。

“七公主,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他神秘兮兮地笑着,笑中隐有深意。

梁缨偏头看他,平静地问:“什么话?”

“嗯。”叶更庭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比试时别想有的没的,只要记住一句话,老子天下第一。”说罢,他细细回味了一会儿,表情诡异。

“噗嗤”,赵鸾衣捂嘴笑了。

梁缨缓缓扯开嘴角,她能想象出元千霄说这话时的表情,定是一脸嚣张,欠揍极了,“你跟他说,我不用他多事。”

“哦?七公主,我能不能问问,你们俩什么关系,他为何要跟你说这句话?”叶更庭来了兴致,敛眉作思考状,“说真的,你们俩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勾搭到一起的人。”

梁缨横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俩没关系,你去吧。”

“我不信。”叶更庭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郑重道:“好好比试,我看好你。”

“比试开始。”张宿跨步上前,喊道。“第一箭。”

梁缨伸手从箭囊里拿出一支竹箭,梁思思跟着从箭囊里拿出一支竹箭,两人一道搭上弯弓,箭尖瞄准靶心。

“咻”,梁思思先出箭,五分。她放下弯弓,侧过头来看她,浅色的眸中泛起骄傲之色。

“啪啪啪”,周围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男女都有。

被这多人关注,梁缨难免紧张。

元千霄看得直摇头,他很清楚,论箭术,梁缨要比梁思思高出不少,但论心态,正好反过来。那件事他晓得,不是她的错。

想克服恐惧只能不停地面对,习惯了便不会怕。

梁缨深吸一口气,右手一松,“铿”,四分。偏了,她握着弯弓的手不禁紧了几分,呼吸不畅。

“这,七公主赢面还是小啊。”

“她们俩到底是不是在抢男人?”

“是吧,在抢小侯爷,谁输谁退出。”

两侧七嘴八舌地说着,阮熙光搭上元千霄的肩头,好奇道:“昨晚那位小公子是七公主吧,我认出来了。冒昧问一句,你们俩昨晚是不是……”

闻言,元千霄偏头睨了他一眼,没作声。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梁淳挤开人群在阮熙光身侧坐下。从他的角度看,他很满意周宸游。自家妹妹都是最好的,而最好的公主自然该配最好的驸马,七妹配周宸游相当不错,反正比五妹选的好。

见他过来,阮熙光自动噤声,摇头道:“没什么。”

元千霄依旧没说话,专注看着场中的梁缨。

“第二箭。”张宿再次举手示意,其实时间一久他便看出来了,女学生里头,属七公主的箭术最好。而今日的比试若是她输了,那只能说明她心态不如梁思思。

梁思思拿起竹箭便射,“铿”,又是一个五分。

此刻,梁缨手心发紧,心里一遍遍念着元千霄说的话。她拿起竹箭,对着靶心瞄了又瞄,“铿”,又是一个四分。

“唉,七妹真像以前的我。”梁淳低低地说着,引得元千霄分神往他看去。“我以前是个口吃,也怕人看,一被人看便紧张。如今我走出来了,不知她何时能走出来。”

“七公主。”

人群中响起一道如沐春风的男声,强势破开场中气氛,是周宸游。

比试的两人不约而同转头,只见周宸游从人堆里站起身,对着梁缨一字一字道:“我相信你能赢。”

“……谢谢。”梁缨愣了愣。他是半点也不喜欢梁思思么。

周宸游这话一出,梁思思嘴角的笑意瞬间消散,气势直降一半。

“第三箭。”张宿出声,这声不如前两声有力。

元千霄心思一转,仰起脖子喊道:“七公主,你的手怎么抖成筛子了,筛米糠都没这么抖吧,你到底会不会拿弓。”

“闭嘴吧你。”朱式开在一旁对喊,用更大的声音喊道:“七公主别搭理他,只管自己射箭,你一定能赢。”

“闭嘴。”李妍媃低喝一声,眼下,她只盼着梁缨输,输地越惨越好。若是梁思思赢了,下一个她上。

梁缨刚拿起竹箭,听得这话,她猛地偏过头,目光穿过众人的视线瞪向元千霄,脱口道:“要你管。”

这一次,她只是略微害怕。

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话,引得在场众人偷偷议论起来。

“你要是赢了,我再跟你比一场,怎么样?”不顾梁淳频频投来关切的视线,元千霄又说一句。

“滚。”这一字,梁缨是用唇形说的。说完之后,她第三次看向靶心。与他一斗嘴,她便没心思再管其他人。

“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见七妹瞪人。”梁淳看清了那一字的唇形,若有所思地开始打量元千霄。七妹莫不是对他有意思。

“是么。”元千霄无所谓地笑着,抬手往上拨了拨飞扬的发丝,“这是我的荣幸。”

“铿”“铿”两声,梁思思四分,梁缨五分。

“第四箭。”张宿摇头,年轻人真会玩,他当年可不敢这般赌气。

“铿”“铿”,五分对五分。

两箭过后,梁缨抬起了下巴,以前,她最介意别人的目光,一旦不介意了,心态便稳了。

元千霄欣慰地呼出一口气,转念一想,他有什么可高兴的,她这是在跟梁思思争周宸游,干他屁事。

“第五箭。”

梁缨借着拿竹箭的间隙看了眼梁思思,她面色不大好,眉心皱成一个难看的疙瘩,弄得那张美丽的脸都扭曲了几分。

印象中,这该是她头一回情绪外露。

“铿”,四分。梁思思低下头去,眉眼间神采已逝。

“铿”,梁缨放箭,五分。

张宿看看两人,拨高嗓子道:“平局,再加一箭,一箭定胜负。”

“我先来。”梁缨抽箭,搭箭放箭一气呵成。

“铿”,五分。

见此,李妍媃咬碎一口银牙,梁思思若是输了,她便不会上场。“思思别紧张,你一定能赢,我相信你。”

“嗯。”梁思思怏怏地应了一声,右手一松。

“铿”,竹箭上靶,四分。

胜了。梁缨紧绷的嘴角松开,不为周宸游,只为比试。她根本没想争周宸游,尤其是用这种方式。

“七公主赢了,那小侯爷岂不是就是她的了?”

“大郡主真惨。”

“你倒是去安慰她啊。”

“我去就我去。”

梁思思一脸失意地走回休息区,男学生们开始蠢蠢欲动。

“哎呀,七公主的箭术这般厉害,我认输成不成。”元千霄坐在石阶上,单手把玩弯弓,微肿的面颊并不影响他的笑容,反而更灿烂。

“不成。”梁缨对上他,高傲地扬起了下巴,“下来,我一定要跟你比。”

“既然七公主盛情相邀,那好,我跟你比。”他拿着弯弓从石阶上跳下,身形灵活,额前发丝跟着一飘,暧昧地拂过眼角,“比试没点彩头可不好。”

梁缨沉下脸道:“你要什么彩头?”

元千霄笑着看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请我,和阮兄张兄去千金楼吃一顿。”

“你要是输了,便请这里的所有人吃一顿。”梁缨摸不透他说那话的意思,随口一回。

周宸游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两人,心头起了微妙的触动。她是不是喜欢元千霄。

两人各拿一支箭,一同放手,五分,五分。

第二支箭,都是五分。

第三支箭,又是两个五分。

第四支箭,还是两个五分。

第五支箭,依旧是两个五分。

“亲娘额,这才多久,七公主的箭术就突飞猛进了?”

“说不定之前是让的,先让两分,再追三分,杀人诛心。”

“这么神?”

听得这些话,梁思思的脸更白。

“不用加箭了,我看你们俩今日比不出胜负。”张宿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不如两人一道请大家吃一顿。”

元千霄放下弯弓,耸了耸肩头,轻快道:“我无所谓,不知七公主怎么看?”

“我也无所谓,一道请吧。”之前说好了,在外装陌生,她便没再看元千霄,径自走向休息区。

没一会儿,叶更庭在她身边坐下,一脸崇拜之色,“红颜知己,你的箭术怎的这般厉害,以前都是在谦虚么?”

“不是,我是一日一日练出来的。”梁缨仰头,慢慢回忆起自己日日在庭院里射箭的事。随后,她转过脸,见叶更庭一直盯着她,不由觉得奇怪,“你看我做什么?”

“其实你这张脸并不比五公主六公主差,来,听我给你分析分析。首先,眉形不适合你;其次,唇色太淡;第三,你留两搓头发破坏了原本的脸型,建议不用。”叶更庭审视她之后一一挑出缺点,得意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修修脸?”

梁缨想起那日元千霄写的名字,三个字,究竟是谁。许久,她开口,“等休沐日,你来宣宁宫找我。”

午时,李桑来宣宁宫接梁缨去御书房,说是梁钊有话同她说。

梁缨万分不解,梁钊为何突然找她,以往,他从不召她去御书房。带着这个疑问,她进了御书房。

“儿臣见过父皇。”

梁钊坐在龙案前,不动声色,他总觉得她上次来御书房是话中有话,“平南,上次你找父皇究竟想问什么?”

“没什么。”梁缨低头答道,梦境与现实不同,她不想乱说造成误会。

“嗯。”她不愿说,梁钊也不执意追问,几个儿女的性子,他多多少少都有点了解。沉默片刻,他开口试探道:“你,还怕打雷么?”

这么些年,是他作孽,亏欠了父女债,主动说出才显得自己真心。

梁缨僵了一瞬,缓缓摇头,她不懂梁钊为何会问这件事。十几年来,他的关心都在五姐和大哥身上。“不怕了。”

梁钊大步走出龙案来到梁缨身前。许是经常一个人待着的缘故,她面上没其他几个女儿明媚,总喜欢垂着眼眸,半带阴郁,“以前是父皇不好,父皇不该偏爱絮儿与砚书不管你们。如今父皇想通了,你能不能原谅父皇。”

“……”梁缨呆呆地眨了眨眼,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也没想过,父皇有一天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太猝不及防了,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下月二十一是你生辰。”梁钊尴尬地抬起手,重重按着她的肩头,“父皇去宣宁宫陪你一道过,好么?”

“……嗯。”梁缨木然点头,按理说,父皇主动陪她过生辰,她是该开心的,可她总觉得不真实,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想想,梁钊又将她揽入怀中,抚着她的长发慈爱道:“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同父皇说,跟父皇撒娇也行。”

“嗯。”梁缨靠着梁钊,神情讷讷。记忆里,父皇一次也没抱过她。

“为何不说话?”梁钊看她,她一直不说话,他慌了,赶忙放开手,“对,你如今是大姑娘了,父皇不该抱你。”

“不是。”梁缨垂着脸,登时有股酸意涌上鼻尖,她哽咽道:“是儿臣太久没跟父皇说话了,一下子不知该怎么说。”

“想怎么说怎么说,父皇又不是陌生人。前些日子你不是来过御书房么,还求了父皇一件事,让元千霄做你的伴读。”梁钊好笑地瞧着她,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父皇是过来人,看得出,他很在意你。”

“是么?”梁缨诧异道,他真的在意自己?

“不过,父皇并不希望你嫁给他。”梁钊肃容道。今早李桑进御书房说了一件事,他确实想梁缨嫁给喜欢的人,但若是元千霄有隐疾的话,那还是算了。“前两日,周宇进宫说了你同周宸游的婚事,父皇觉得可以。”

梁缨:“……”

夜,千金楼。

梁缨在包厢最前一桌,元千霄在包厢最后一桌,中间隔着六张桌子。

“这段饭我跟七公主请了,大家吃好喝好,千万别客气。”元千霄站起身,举起酒杯示意众人。

梁缨不大会说这样的话,只抬起酒杯示意。

喧闹声中,阮熙光靠近张焱耳边,笑着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成亲了呢。”

“男未婚女未嫁,成亲也行啊。”张焱接道。

这两人说的话全落在周宸游耳中,周宸游不安地放下酒杯,下意识往梁缨与元千霄看去。

他们俩怎么看都不对劲。他不能再拖下去了,明日便得跟梁缨摊牌。

梁思思原本是不愿来的,可她一瞧梁缨看元千霄的眼神便明白了一切,所以她来了,跟周宸游同坐一桌,可惜周宸游从始至终都没注意过她。

席间,梁淳故意大声问元千霄,“元兄,你说,学堂里哪位女同窗最美。”

元千霄拿起酒杯,一脸为难道:“我连她们的脸都认不全。”

“有意思。”叶更庭就坐梁缨身侧,梁淳问出那话后,他跟着大声问道:“七公主,你说,我们学堂里最俊的男人是谁?一定要说,不说得罚酒。”

“什么?”梁缨想着白日梁钊同她说的话,心不在焉,压根没听见叶更庭问的话。

“我问你,我们学堂里最俊的男人是谁。”叶更庭扯着嗓子又说一遍,他嗓子细,一提音量更细,像个女子。

“问得好,我也想听。”

“我猜是小侯爷!”

“是我!”

众人再次起哄,你一句,我一句,喊声都大,包厢内气氛活跃。

“这不该是你么?”阮熙光抬肘撞了撞元千霄,“他们脸真大。”

元千霄哼了声,稍稍侧过脸。

眼下,大家都在瞧她,跟看戏一样,梁缨转头对上叶更庭,挑眉道:“自然是你最俊了,你比任何人都要俊。”

“噗。”叶更庭有意无意地瞄了眼元千霄,笑得愈发大声,“不错,七公主这话我爱听,确实,学堂里我最俊,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叶更庭,你是真的不要脸。”

“你说自己美还差不多,俊个屁!”

“七公主,你这看男人的眼神不太行啊。”

梁缨的答案一出,包厢内的男学生一个比一个不服气,元千霄捏紧了酒杯,周宸游也捏紧了酒杯。

方才的事情,梁淳都看在眼里,心头暗忖,不妙,他看出来了。怎么回事,几个妹妹选人的眼光都剑走偏锋。

周宸游那般好,她竟不喜欢。

之后,众人喝酒的喝酒,猜拳的猜拳,闹了将近一个时辰。

这次,梁缨没走人,反而听他们聊天聊地。

几杯酒下肚,梁缨起了醉意,不知为何,今晚她挺高兴的。以前,她都没觉得他们这般好融入,或许,她那时是不想融入。

“七公主小心些。”赵鸾衣扶着她走出包厢,梁淳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搭把手。

“我真想不通,她为何不说你。”阮熙光绞尽脑汁思索,终于,他想出了一个自认十分合理的答案,“她定是不想在大家面前暴露你们俩的关系。”

张焱忙不迭点头,“对对对,阮兄说得对极了。”

元千霄并没搭理两人,目光穿过几人落在梁缨身上,他不明白,她今晚为何这般开心,那晚不是溜了么。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身侧吹过一道风,周宸游越过一群人到了梁缨身前。

“七公主,你醉了,我送你回宫。”

“我没醉,没醉。”梁缨昏昏沉沉地搭着赵鸾衣的手,柔声道:“不劳烦小侯爷,我有人送。”她晃了晃脑袋,大声道:“元千霄,我今晚要拿你练……”

“七妹!”梁淳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梁缨的嘴,他有预感,梁缨下一句要说的不是好话。“我们回宫。赵姑娘,麻烦你将她扶上马车。”

“好。”赵鸾衣点头,两人一左一右扶起梁缨上马车。

周宸游失落地站在街道中央,静静目送马车远去,瞧着很是深情。倏地,一人迎面跑来撞着了周宸游,周宸游回头往那人看去,面色微变。

元千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梁淳送梁缨回宫,他没什么不放心,倒是这个周宸游,古里古怪的,他怀疑他有秘密。

等他探到这秘密再回宫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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