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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喜欢你,请相信这发生在第一眼望向你的时候。有时候一见钟情更会让人刻骨铭心,因为钟意之后揣在心窝里酸甜苦辣磨人的滋味,是那么啃噬人心。
陈圆圆睡了一个可以称之为香甜的觉,她做了一个美梦,一个苦短日高起的梦。
陆彦弯着胳膊把她搂在怀里面,胸前是一片伟岸健硕,极其温柔地挠着她的耳窝承诺:“我只喜欢你,以后只背你一个呀。”
她笑着翻了一个身,向那抹了烈酒的薄唇上亲吻。她能清晰地看见陆彦紧闭的双眼,还有那眼睑板下长长晕开的睫毛,还差那么一个欠身就快贴上了。
然后她醒了,在冰冷的地板上。
外面吵吵闹闹,有人来查封道馆。
小北几个还在拦。
陈圆圆抬手翻出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想不到在道馆快被查封的日子里还能睡到日上三竿。男人果真有毒,唇角抹浓香的男人更是。
她又想起那天冰淇淋的味道。
见鬼了。
“圆圆姐?!!”外面是小北杀猪般的尖叫。
大煞风景。
陈圆圆迅速换了身衣服,简单洗漱终于从房里面出来。
小北几个人拦着人不让贴查封的封条,闹出的动静不小,街坊都站在巷子口围观。
“你们想干嘛妨碍公务是不是?”有执法人员不得已出声威吓。
小北看到陈圆圆总算是见着救星一样:“圆圆姐,到底怎么回事呀?”
他昨天明明发现了证据,发给陈圆圆却说暂时不公开,还让他做好保密工作。本来他以为万事无碍,哪晓得一早上就被人说来人封馆子了,急哄哄的赶到这里,发现圆圆姐门都没出来,小扬说她居然还在卧房休息。
几个人马首是瞻地看着站在庭院中显得瘦小娇弱的小姑娘,仿佛她是个定海神针主心骨。
陈圆圆淡然地看了一眼快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小四合院,执法人员高举的封条,街坊老舍世间百态的表情,小北他们急得青筋暴突的样子。
她也只是极轻地挥了挥手,做了决定:“封就封吧。”
在假装十分伤心,或者顾做轻松毫不在乎两种引蛇出洞的方法里,她选择真正地毫不在乎。
独自闯荡的这么些年,生活教会她为数不多的几样,但一定有跌倒了永远可以再爬起来。
散走了人群,陈圆圆便跟小北他们说了自己的打算,免得他们跟着担心。陈圆圆也拿出了从银行中取出的一笔现金,三份分好推放在他们几个面前。
“我的积蓄也不多,道馆不管怎么说都已经封了。只能先把集资额还给你们。”
“圆圆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钱我不要。”小北第一个拒绝。
小扬小灿也是一样:“圆圆姐,你这是干什么,我们相信那个幕后黑手也藏不久的,咱们馆子很快就能重新开张。”
陈圆圆站起来把分好的三叠钞票照旧塞进他们手里。
“逞强什么呀,你们几个的情况我还不了解。我还算是个有积蓄的人,再不济了还能把陈房房推出去搬水泥养我。可是你们呢,馆子少说得个把月才能恢复营业,这个把月你们几个喝西北风呀。”
陈圆圆摆出了道理,几个生猛少年也只能对现实低头,禁不住想唉声叹气却都强忍住了。
可院门口却依旧唉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陈房房沮丧着脸进来:“姐啊,我特意赶回来看你,结果就是被推出去搬水泥的命运呀。”
随行的还有陆彦。
陈房房单肩挎着背包站在门口,陈圆圆什么都没说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陈房房冷冷地瞅着人,心想陈圆圆不对劲呀,今天怎么了都没爆粗口,是看见陆教授在吧。还让他去搬水泥,太过分了。
他陈房房养家不能靠文化吗?不能像陆教授一样凭知识吃饭吗?
算了算了看在她辛辛苦苦张罗的道馆就这么偃旗息鼓的份上,今天原谅她了,毕竟是亲姐亲姐,亲生的。
陈房房腰杆挺得更直溜了,眼看陈圆圆走到面前的时候,颇有男子气概地伸出臂膀:“别怕姐,万事有我陈……房房。”
后面两个声直接弱成轻声,被陈圆圆夸张又热情的声音无情湮没。
“陆老师怎么来了,路上走过来的吗?来来来坐坐坐,热不热?喝杯水吧?”
陈房房:“……”
小北小杨小灿:“圆圆姐,钱我们拿了,我们先撤了。你们忙,不打扰。”
说着三个人一条线夺门而出,路过陈房房的时候猛给他使眼色。
陈房房如泰山压顶不动如山。
直到小北他们溜出门口之后,陈房房耳边却飘进来一句话:“算了别喊他,没眼色的傻弟弟,看他姐一会儿削巴他就笑了。”
陈房房:“……”
陆彦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陈圆圆端来了凉茶还递了一把折扇。
陆彦摇头轻笑说不热,一边却极为潇洒地甩开了那把折扇,扇口向里朝自己胸口拍了几下,扇出了乾隆康熙下江南的态势。
陈圆圆望着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温柔得像个高仿。
一种多余的感觉自陈房房心中油然而生。
跟着‘温柔的陈圆圆’瞥眼向他这边望了一眼,漂亮的眼睛转到陈房房这边的时候立马射出两道寒光:你怎么还不走!
算了这两人想当初也是他一手撮合的,不打扰不打扰,他就想喝杯水就走。
陈房房干咽了下,嗓子干涩开口干巴巴地喊了一声:“姐……”
“你还不回学校复习?考试能年纪第一了是不是?”
“我……”
“国家励志奖学金稳拿了是不是?”
“这个奖学金不以个人意愿……”
“你姐现在没有生活来源了,你还不赚在奖学金养家,想去搬水泥是不是。”
“不是、我、姐,我想……”
“想想想,你想干什么!”
陈圆圆双手不觉叉腰,胸口的小火苗按捺不住地往上窜。
这个傻缺弟弟,小北刚才眼睛都快挤歪了他都不知道跟着走,杵在这里锃光瓦亮的,搞得人家陆老师坐着都不好意思,真可恶。
陈房房贪婪地看了一眼陆彦手里的凉茶,看上去甘甜爽口润肺清嗓。
他掀起盖子很斯文地呷了一口,然后也迷惑地看了一眼陈房房,最后语重心长地道:“房房,课业繁重早点回去自习吧。”
陈房房:“……”(你这个坏银)
是谁早晨七点半杀到他宿舍楼下打电话说:“陈房房,你怎么还有心思睡,不去道馆看一下你姐姐?”
“我、我姐?”陈房房揉着眼睛,睡眼惺忪,“不用看,她跟我说了不是你们俩商量好……”
“快起床,我站在你楼下,五分钟够了。”
嘟嘟嘟盲音。
金融学主课教授说站在你楼下,还有五分钟的意思?的画外音?的深意?
陈房房一阵狂风扫落叶之后出现在陆彦身边,恭恭敬敬地问:“陆教授,我们这是?”
“去少风道馆一趟。”
“我姐不用看,我要忙学习。”
清风道骨的教授脸色终于暗暗一沉。
陈房房双手攥拳豁出去了:“陆教授,您要是想看我姐,自己去的话效果会更好。”
陆彦眉头都没皱地下了指令:“一起去。”
陈房房扶额:“为什么呀?”
“我一个人去看一个单身女性,不合适。”
“……”
所以他陈房房现在是卸磨杀的那头驴?
陆彦放下了茶杯,淡淡地看着他。
陈圆圆叉着腰凶巴巴地看着他。
两个人的眼神出奇地一致,无声喊出的是同一句话:还不走还不走还不走还不走走走走走
“我走了。”
陈房房迅速逃出四合院,跨出两条巷子之后才神魂复位。
那是他家啊!!
为什么连杯水都没喝到-_-||
高亮的灯泡终于走了。
陆彦的目光落在陈圆圆叉着腰的纤手指上,唇角微微抿着笑,端着茶杯掩住。跟着他眼睁睁地看见那双手一点点地从腰肢下滑,最终落到一个极其淑女婉约的位置收住。
陈圆圆转过身,笑嘻嘻地招呼:“陆老师喝茶喝茶,不急,别烫。”
“嗯,好。”
院落无人,早夏爽风,鸟鸣迢迢。
陈圆圆低头垂眼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陆彦耳后窝一点点攀上的红晕。
“陆老师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她手里也拿了一把毛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荡过前胸。
蒲扇扫过的尾风轻拂在陆彦的鬓角,羽毛扇面一下下地拍在少女丰润的山峰丘壑之处。
陆彦的心尖仿若有指头轻弹而过却不留痕迹。
“我是……”他放下茶盏,在藤椅上端身立坐,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她清润朗声地回答,“特意专程来看你。”
陈圆圆摇着蒲扇的手腕顿时停了。
她也是开个玩笑,想着陆彦这样的人大抵上会来一句顺巧路过之类的,毕竟他刚才来的时候是带着陈房房一起。
陈圆圆不傻,他当然知道自己弟弟水管道般的心有多粗。昨晚上电话里面说了是引蛇出洞,陈房房肯定不会第二天一大早从学校跑出来再看她。
然而在陆彦清澈的目光对视着她,专程前面还加了特意的时候,陈圆圆的心跳戛然静止。
“唔,陆老师辛苦了。”
陆彦站了起来,个子比小姑娘高了一个肩膀头。他在她的身边极其伟岸又踏实,像傍山之依靠。
她承认她有累的时候,就比如现在好像一闭上眼睛就歪在他的胸口上去。
陈圆圆咬着唇角忍住了冲动却没有忍住陆彦下一句比山崩地裂更让人炸开心扉的话。
“我不是陆老师,我下课了。”
她抬起樱花杏目盈盈望着陆彦,揣摩他话中的意思。
他笔直傲挺地站在那里,带着一股子傲然正气。
但凡换了一个人,说了这样的话,陈圆圆都能懂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换成陆彦这个男人,她连想一想便觉得都是越了玉娥雷池。
陈圆圆凑近了一小步,铺扇子盖住了半张小口,她的声音像三月的蜜枣:
陆老师,下课可以谈恋爱吗?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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