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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哲瞪着眼睛:“陈、陈琰是吧?我都忘了那小子叫什么名了,所以你的意思是陈琰没和陈家断关系?不是他打小就和家里闹翻了然后离家出走了?”
这事不是秘密,当初有人劝陈永新去找找孩子,而陈永新那个人压根不觉得屁大点孩子离家出走对自己能有什么威胁,笃定了他在外面吃到苦头就会回来。没想到陈琰这个倔小孩子这一走,就真的再也没踏入陈家院门。
好面子的陈永新把硬话都撂下了,后面更不可能打自己脸。陈琰不回就不回,反正他老陈家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这种事发生在陈永新身上大家都不奇怪,他就是这么个操蛋的人,而且他们干得又是买卖小孩子的事,真有人在乎这个一早就换条浑河趟水了。尤其那几年陈牧雷和陈永新父子关系“变质”,陈牧雷更是把陈家闹得鸡犬不宁,就更没人关注原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的陈琰,谁管他好死还是赖活着。
要不是韩刑有周云锦这层关系,他们没人还能想起来陈永新还有一个小儿子呢。
徐立哲:“乖乖,可是那个陈琰和陈牧雷也不是亲兄弟啊,老陈葬礼那小子都没来过。”
“你别忘了陈牧雷也不是陈永新亲生的,他还能揪着老陈的死不放呢。”赵令宇道,“真是小看了这一家姓陈的了。”
韩刑坐在沙发上没再说什么,赵令宇蓦地在他肩上一拍,别有用心地问:“韩刑,你觉得呢?”
韩刑收起眼中的仓惶,道:“是的,女人……随时都可以换。”
韩刑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不会轻易为了一个小姑娘葬送自己,只要活着,要什么女人没有。要不要我把沈听给你?我看你们上次相处得挺和谐的。”
在房间另一头端坐在椅子上擦拭着精美茶具的沈听动作微微停滞了片刻,复又继续,眼底死气沉沉。
韩刑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徐立哲先猥琐地呵呵一笑:“老板,人家走旱路习惯了,别又让人家改走水路啊。”
赵令宇整理着袖口:“有你什么事?话多,去联系一下北城那边的人,找个合适的机会动手。不过,别把事闹大。”
徐立哲悻悻然地走了。
韩刑也不是第一次被他们这样明里暗里地讽刺了,看了看沈听,居然没拒绝。
赵令宇:“果然还是尝到甜头了吧?”
韩刑起身:“有空挖苦我,劝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邱刚到现在都没出现过,十有八、九是在陈牧雷手里,你觉得邱刚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吗?一顿威逼利诱下来,估计什么脏水他都要往你身上泼了,也许陈牧雷还没看过手机里有什么,不然兴许早就杀上门来了。”
赵令宇闻言只是沉吟片刻,不紧不慢地叫了沈听的名字。
韩刑离开,沈听没走,赵令宇问:“还杵在这儿做什么?”
沈听小心翼翼地央求:“能换别人去吗,他和金先生在一起过,我……”
赵令宇看了她一眼,冲她伸出手。沈听听话地跪在他膝旁,赵令宇轻柔地抚着她的脸:“嫌脏?换别人也不是不行,可是……我只信任你啊,沈听。现在情况特殊,我不敢保证韩刑会不会搞事,有你在他身边看着,我才能放心。”
“……”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听话乖巧的样子。”
有时候沈听无法理解,为什么赵令宇可以对自己这么温柔的同时还会对她做那么残忍的事。
……
沈听从房间里出来,韩刑并没走远,就在走廊的前方等着她。
从电梯到韩刑家里这一路,两人谁都没说话。
直到沈来到了韩刑的住处,韩刑一进门就拽着她进了浴室,拿起淋浴喷头打开水阀就往她身上浇水。
冰凉的水让沈听叫了出来,狼狈地躲在墙角。
韩刑把花洒挂起来,动手扯开她身上的湿衣服,沈听只是身体僵持了一下,就任凭他去了。
冷水,黏腻在皮肤上的湿衣和粗暴的手,一切都是那么沉重压抑。
这逆来顺受的样子让韩刑极度厌烦,他推开沈听,怒道:“他是让你来和我睡觉的你知道吗?!你还真想和我睡觉不成?”
沈听狼狈,韩刑没比她好多少,他脱下被淋湿的外套愤恨地衰在墙面上:“你从来都不懂得反抗是吗?!你还算是一个人吗?”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在骂她还是在骂自己。
沈听把裙子的肩带拉回来,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别的什么:“韩先生,我有句话想问你,那个姓周的女孩,你是喜欢她的吗?”
韩刑喉咙一哽,沈听在水幕后的声音虚虚实实,却也直刺入耳。
“你喜欢她,却还是利用她,骗她,为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
“……”
“利用和欺骗,也能是喜欢的一部分吗?”
韩刑攥着拳头,猛地拍了下阀门,关上了水,扯下了浴巾扔给了她,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沈听抱住柔软的浴巾,心中仍是有种隐隐刺痛地感觉。
……
沈听擦干了头发回到客厅,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韩刑坐在沙发上仿佛丢了三魂七魄。
“他让你来监视我的,对吧?”
韩刑维持着那个姿势,闷声问道。
沈听没否认,用浴巾裹住自己还在发抖地身体:“我们还要做那个吗?”
“我们互相嫌弃,还有必要做让彼此都恶心的事吗?”韩刑自嘲。
“那你还带我回来?”
“是,我根本没资格说你什么,我们都知道忤逆他的话不会有好下场。”韩刑抓了抓头发,抬头看她时眼底都是红的,“沈听,这样的日子,你还想继续下去吗?赵令宇并不是真的喜欢你,你和我一样,我们都是他的棋子,是工具。”
“以前的事我不太记得了,从记事起我就在他身边了,他告诉我只要我听话,他就会喜欢我。我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知道要按照他的命令做事,不然就会像那些女孩一样。”沈听拽着浴巾的一角,“韩先生,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吗?能告诉我吗?”
俄顷,韩刑讥讽地笑了出来:“不是你说的吗,如果我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还会利用她、欺骗她吗?我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但是我知道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韩刑心里疼,疼得难以抑制,他却连呼痛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有机会,能让你我逃离这种日子,你要和我走吗?”韩刑问她,“我可以带上你一起,也许很难,但是我们都不用再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了,你也不会像那些女孩一样倒霉,我们……可以拥有自由。”
沈听木讷又不解:“自由,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不。”韩刑来到她面前,单膝跪地与她平视。从来只有自己跪的分儿的沈听无措地要站起来,被韩刑按在沙发上。
他目光灼灼:“自由是我们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比如再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你可以不听他的,也可以不跟我回来,更不用担心自己会被送到别人的床上。这就是自由,你想要吗?”
沈听眼里闪过什么,眼眶里慢慢积蓄气氤氲的雾气:“真的可以吗?”
“当然,只要你肯。”
“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得到那样的生活?”
韩刑握住她的双手:“沈听,告诉我,你是在哪里被他养大的?”
沈听:“这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韩刑:“这非常重要。”
沈听犹豫了一会儿:“可是我不知道那里叫什么,每次去的路上都会被蒙住眼睛。”
韩刑有些失望,却又听她说:“我只知道附近有火车会通过,秋天时南边山上的枫叶很好看。”
韩刑呼吸一顿,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不敢置信地问:“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在那里经常听到火车开过的声音,每到秋天,南边那座山上的枫叶就会变红,很漂亮。”
韩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直接一把抱住沈听。“这就、这就够了。”
……
因为系统内部有问题,吴有利这边极度缺乏人手。为了不引起怀疑打草惊蛇,铁路沿线的排查走访工作进行地十分缓慢。
陈牧雷一行人正为此着急,在玉县的同事们突然传来了一个绝好的消息:他们找到了江小溪。
这个小模特刚回玉县的那段时间一直在家里躲着不敢露面,但时间一长她发现阮城并没有什么动静,慢慢地便大胆了些,偶尔走街串巷地吃喝玩乐,约几个小姐妹打打牌。
最近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消息,她的行踪又变得谨慎了。
侦查员们在江小溪的父母家和亲戚家蹲守了好几天,才终于抓到了人。她一露面就直接被带回了阮城,一刻都不敢耽误。
简绎在询问室见到江小溪,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江小溪就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我走吧。”
简绎挺客气:“我都没问呢,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小溪:“反正你问什么,我都不知道。”
简绎没管她那一套:“那就先来说说你的男朋友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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