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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拂过茂密的槐树叶,层层叠叠的绿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透亮。

从这条路直接上去就是季潇家的独栋别墅,小院子里已经爬满了蔷薇藤,开出来的小花正迎风而颤,仿佛在等待着它的主人们。

季潇带几分不敢相信的微抬起眼眸,后视镜里正倒映着在后备箱给自己拿药的魏轻语的身影。

微风拂过她的披散而下的长发,冷白的肌肤在夜色下也散发着淡淡的光。

米白色的小西装衬得她清冷又温柔,是季潇在这个世界里最熟悉的样子。

这些年在一起,季潇跟魏轻语早就有了无用言语的默契与感知。

她轻轻摩挲着手里的黑色小盒子,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心跳不受控制的狠砸在她的心腔。

没有人能按捺住探求秘密的心,尤其是这件事还关于自己。

黑色的绒光在季潇视线中流动,少女犹豫着,还是打开了手里的这个精致的黑色的盒子。

孔雀蓝的软布铺衬在其中,是比外壳还要细腻流畅的光泽。

季潇的眼瞳不由得放大了一圈,但并不是因为这个。

——就在这华丽昂贵的软布之上,放着两枚款式近乎相同的对戒!

一张小卡片夹在其中,上面是魏轻语用小楷写下的一行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季潇看着这一行秀丽而颀长的小字,心中猛的一阵悸动,眼眶的湿润氤氲了她的视线。

一侧的路灯将整个车内都铺上了一层暖黄色调,季潇就这样坐在副驾驶上,突然有一种梦想成真的不真实的感觉。

这个盒子里,真的是求婚戒指吗?

钻石锋利的光芒折射进季潇的视线,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她也想不到,除了求婚,还有什么别的意义能让魏轻语用这句话来定义这对戒指。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皎洁的一轮给魏轻语的身上披了一层薄纱。

她拿着找好的药打开了车后门,一边将后排的购物袋放到后备箱,一边道:“过来后边吧,在前边不好上药。”

其实已经过去了几分钟,季潇额头上的痛感早已经消失,可能也没有了要紧急处理的必要。

但她看着魏轻语的侧影,像是别有意图一般听从着她的话,从前排跨到了后排。

路灯的光照在少女利落的身形上,一道晃眼的亮光猝不及防的划过了魏轻语的视线。

就在季潇接过自己手里药品的瞬间,魏轻语在她左手中指上看到了一枚眼熟至极的戒指。

已经渐入深夜,别墅区也进入了静谧。

魏轻语站在车门外,清楚的听到了她心脏猛跳一下的声音。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模棱两可的问道:“你知道这个戒指的意义吧。”

季潇点了点头。

昏暗的环境里响起了少女沉稳的声音:“魏轻语,我们毕业后就结婚吧。”

蝉躲在不远处的高树上,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虫鸣也躲在草丛中伴随着。

魏轻语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耳边只有方才季潇像自己说的那句求婚的话。

她坐进车里,看着面前这个打乱了自己计划的少女,晕红的眼睛带着几分怨念,嗓音轻颤:“这分明是我准备好的台词。”

季潇听着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戒指,托起了魏轻语的左手,“那你可以说我的台词吗?”

造型简约的戒指折射着白灿的光,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星星。

魏轻语看着这枚由她亲自挑选的戒指,对季潇点了下头,“好啊。”

而后少女薄唇轻启,眼眉揉着万丈深情,对面前人缓声讲道:“我愿意。”

像是有无数庆祝的烟花怦然在两人心中炸开。

蝉鸣与虫叫交织,在炎热的夏日合奏出一首怦然心动。

季潇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小心翼翼的才给魏轻语带上了求婚的戒指。

夜色朦胧,她看着自己同魏轻语手上两枚相呼应的对戒,心中万分感慨:“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是这样向彼此求婚的。”

“其实我是计划想给你准备一场很漂亮的惊喜,但是我现在发现我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魏轻语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怨念,说着就环视了一圈这单调简单的车厢,“这里好像的确有点太草率了,要不你……”

只是不等魏轻语说完,季潇就摇头,解释道:“我并不是说在这里同你戴上求婚的戒指有些失望,而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最好的,我已经无法再想象出更好的了。”

“就像是我们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融入生活中一样,顺理应当。”

“你早就是我生命里,无法分割的一部分了,魏轻语。”

少女的话直白又坦诚,那望向魏轻语的眼瞳更是干净又明亮。

夜幕点缀着万千颗星星,落进少女的眼中,在其中缀成万千星河。

而魏轻语在那片金橘色的星河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她总是这样,能给自己无数超乎自己意料的惊喜。

就像是“求婚”这件事情,明明是自己先想到的。

魏轻语想,如果这是梦。

那就让她溺死在这片星河吧。

许是夏日夜晚自带的温热,亦或是两人对视的视线太过灼热,魏轻语看着手指上带着的那枚白金色戒指,觉得心里像是烧起了一团火。

吻自然而然的在车厢内发生,桃子白兰地的味道同薄荷纠葛在一起,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只是魏轻语清楚地知道她同季潇现在在车里,不能太过放肆,便在换气的时候轻推了下季潇。

她转移话题般的掰开了手边的碘伏棉签,道:“来,我看看你刚才磕到的地方。”

季潇轻喘了下,也明白这个地方的确不太合适继续,便听从着乖乖的朝魏轻语靠了靠。

却不想下一秒车子后方就传来了一阵沉重的下压感。

“这里不行吧,有车……”

“没事,这车都没开灯怎么会有人。”

“可是……唔……”

一对傍晚约会回来的小情侣搂抱着靠在了迈巴赫的车后方,交叠的影子印在车窗玻璃上,朦胧的描绘着两人现在的状态。

碘伏轻轻地擦过季潇额头微红的肌肤,微凉却不足以将她心中翻涌着的火苗压灭。

车窗外传来的他人接吻的声音仿佛就是一个火折子,精准的丢进了一直在克制的火焰堆中。

而后被掩盖在最

季潇抬起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中央扶手,反手握住了魏轻语的手腕。

那本就心猿意马的少女也失手丢掉了她的棉签,仰躺在座椅之上,微抬起的眼瞳了写着紧张与期待。

带着气声的吐息被禁锢在两人面对面的这一方狭小空间中,视线上方那人的滚烫呼吸毫无保留的全都落在了魏轻语的脸侧。

温软的唇瓣交叠在一块儿,早已经溃败的城市任凭扫荡。

薄荷汇聚成河流,乘着桃子白兰地一点点逆流向季潇的舌尖,是致命的诱惑。

盛夏酷暑,大家穿的都比较轻薄。

魏轻语白皙的肩颈线就这样袒露在季潇的眼前,并随着她吐出的每一口喘息微微起伏。

Alpha永远对自己的Oga的味道敏锐,季潇嗅得到那蛰伏在那细白颈子下的腺体血管中的味道,染了情动的薄荷带着暖香,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

灼热的鼻息落在魏轻语的脖颈一侧,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季潇就以绝对性的力量将她从车座上抱了起来。

忽然的悬空将失重感砸在了魏轻语的身上,她下意识地紧揽住了季潇的腰,也迎来了季潇安慰似的吻。

桃子白兰地的味道在此刻被释放了出来,顺着魏轻语的呼吸涌入她血管。

濡湿的抑制贴已经没有了它的隔绝信息素的功能,薄荷的味道突破了腺体的束缚。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这时密闭的车内响起了在车后接吻的Oga女生的声音。

魏轻语瞬间心漏跳了一拍,搂着季潇的手臂不由得紧绷。

季潇感受到魏轻语的紧张,也适时地停收敛了信息素,轻抚着她的长发。

“哪里有什么味道?可能是谁家做夜宵吧?”Alpha大条的否定着,抬头指了指季潇家的别墅,“这不上面就是一家吗?灯还亮着,一看就是还没有睡。”

Oga闻言略微定了下神,推了推还压在自己身上的Alpha,道:“真的吗?咱们还是回家吧,这里黑漆漆的,怪渗人的。”

“有什么渗人的,难不成这里还有阿飘?”

“你讨厌,唔……”

……

灯影摇曳,这两个情侣又靠在季潇的车后肆无忌惮的吻了起来。

季潇看着被自己护在身下的魏轻语,凑到她耳边轻声笑了一下:“亲爱的未婚妻,当阿飘小姐的感受如何啊?”

魏轻语被季潇这声音弄得耳朵痒痒,可是她依旧忌惮着车外的那两个人,只望着眼前的人,没敢开口。

“他们听不到的,他们连咱俩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问出来,可见这辆车子的密封有多好。”

季潇安抚着,说罢就低头吻了吻魏轻语的唇角。

魏轻语害怕自己会失控,撑着无力的甚至想要逃离,桃子白兰地却在此刻释放了出来。

这味道经历了方才的暂时收敛,如今变得酒香更深,凌冽占据了上风,将温柔压在

魏轻语被这味道包裹着,根本没有还手的力气,不过几秒便再次倒戈。

只是她依旧挣扎着几分理智,在某个换气的间隙微微推开季潇,用细弱不堪的声音叮嘱道:“季潇……小心……点……”

季潇低着头,看着怀里那眼中含着的雾气与露珠的少女,轻声应道:“嗯。”

也就是这一声回应,让魏轻语强撑着的手臂瞬间软化。

那染着红晕的指尖卸了力的垂在季潇的肩头,清凉的薄荷如同夏日的雪,在温热的车厢内散发着冷香。

夜风阵阵吹拂过路灯旁的树叶,枝叶交错,穿插在一起。

魏轻语的脚趾骤然蜷缩,少女那白皙平坦的后背上瞬间浮现出一道指甲划过的红痕。

……

月色愈浓,别墅区越发的静谧。

黑色的迈巴赫依旧停在那盏昏黄的路灯下。

桃子白兰地同薄荷充斥着这一方狭窄的空间,过滤器正缓慢无声的运作着。

那融入夜晚的味道,向人们无声的展示着这里方才所经历过的放肆。

树影摇曳,季潇不知道那对忘我的情侣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里。

她看着枕在自己膝上的魏轻语,只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睡着的。

亦如过去三年的每一个夜晚。

这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午后的阳光洒在安寂的墓地上,扫去了几分阴郁。

季潇一手拎着酒,一手抱着大束玫瑰,穿行在狭窄的行道中。

她今天穿的格外清凉,米白色的防晒衫下透着一条生灰色的吊带,一截儿细腰露在阳光之下,丝毫不避讳这一园子的逝者。

时间在往前走,有些人却永远停在了过去。

这些年过去,亓琪前方的空地也竖上了墓碑,原本空旷的草坪也修上了供人行走的小路。

“我来了,想我了吗?”季潇站到亓琪的墓碑前,将手里的酒打开放到了那张永远在笑着的少女的照片前,“还是咱俩在天台上那次偷喝的酒。”

季潇说着便也给自己打开了一罐啤酒,她坐在小路旁的石沿上,小酌了一口,“我是偷偷从学校溜出来的,害怕被突然叫回去,不能陪你喝太多。”

“是的,我又翘课了,现在应该说翘班,还是让老封给我打的掩护。”季潇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得意,同亓琪像过去每一次来时一样分享着她身边发生的趣事,“你知道吧,西南角那里现在装上了监控,报废的课桌椅也搬了地方,现在翻不出去了。这些孩子真可怜。”

正说着,季潇就注意到亓琪墓碑旁的草丛里好像放着什么东西,低矮的灌木丛被压下去了一个窝子。

她放下了手里的酒,探身过去,却看到一束包装精致玫瑰。

这花看起来在这里呆了挺久的,鲜艳的红色略微有些失水发黑,透明包装纸上的金黄色缎带却依旧明媚漂亮。

季潇看着这熟悉的蝴蝶结绑法,一下就认出了这花的主人,道:“乔倪是不是来过了?”

温热的风轻轻的推动着天空中的薄云,将玫瑰花的花瓣吹得微微颤动。

仿佛是在回答季潇的这个问题。

矿泉水瓶打开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季潇细心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沾了水将乔倪的那支花的花梗包裹住,而后同自己带来的花放在了一起,道:“你放心,她这个小姑娘也只有在你这里才会迫不及待到有些不稳重。”

“她现在真的挺厉害的,安岑都跟我夸她,说她天赋高,肯努力。这几年她也稳重了很多,我想她日后肯定能超过安岑这个老师的。”

季潇说着,就笑了一下。

还真的是世事无常,当初乔倪还是个那个被她因为瞧不起Oga怼了一顿的刁蛮小姑娘,现在居然就要成为一名治病救人的医生了,而且还是主攻腺体学。

季潇想到这里,不由得抬头看向了面前亓琪的照片。

她们所有人都明白,乔倪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专业。

总有一些遗憾是无法忘记并释怀的。

而在偌大的世界之中,怨恨更是最无力的挣扎。

你要做的只不过是记住她,然后背负着她走过时间的每一段旅途。

忘不掉的,就注定要用一生来铭记。

季潇想到这里心情不由得有些低沉,她捏了捏手里的铝罐,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辛辣的感觉划过喉咙,一下就将她低落的心境冲散。

季潇看着亓琪的照片,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得意的笑容。

阳光落在她的左手上,折射出一道璀璨的光线。

她笑着抬起了自己左手,将前不久带上的求婚钻戒展示给了亓琪,道:“看!”

“我要结婚了!想不到吧?”

“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我居然跟魏轻语在一起有三四年了。我来这个世界也有七年多了,时间真的过的好快啊。”

季潇的声音里带着兴奋与激动,脸上的笑容却藏着苦涩。

她抬起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落在了亓琪的墓碑上。时间如白驹过隙,照片上的少女却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季潇靠着那碑,像同老友叙旧一般,继续说着自己近期的计划:“我们俩计划毕业后就去新疆旅游,这几年她跟我都太忙了,还没有机会出去呢。然后回来我们就开始筹备结婚的事情了……”

话音落下,肃穆的墓园中刮起了一阵风,将少女尾音的叹息吹散。

季潇忍了忍,还是轻声地对亓琪说出了自己的遗憾:“我想让你来当我的伴娘,可是你却来不了了。”

这三年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房一鸣跟着孙浅浅出了国,季潇在大学里再也没能遇到像亓琪一样的人,也没有能再交下一个同亓琪这般要好的朋友。

许是因为在自己感到幸福的时候,猛然发现四顾无人,所以不由得让人怀念起了过去。

季潇不是一个会的主动抛去橄榄枝的人,在原世界的最好的朋友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来到这个陌生的异世界后,也只有亓琪在那日将自己带到了医院的天台上,主动同自己交心。

异世界的割裂感让季潇忙于求生,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对魏轻语产生的感情。

是亓琪帮自己认清自己喜欢上魏轻语这件事,也是亓琪推自己去勇敢表白。

季潇看着手里的啤酒罐,到现在还记得那日天台的雪地里,亓琪那成熟的理智。

过去的美好记忆在翻涌,她不知道原主是何其幸运才能遇到像亓琪这样的人,但她无比感谢在这一团糟的异世界,原主能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朋友。

几声交谈在路的尽头响起,一家来祭拜的人沉默着朝更上方走去。

季潇就这样坐在墓碑旁的石沿上,金灿灼热的阳光在她的身上里画出一轮光圈。

她微微撑着自己的脸,望着湛蓝的天空,同亓琪讲道:“亓琪,你说下辈子我们还能不能见面,我有点想你了。”

而后她顿了一下,又带着着重的气声吐出四个字:“特别想你……”

夏日的炎热被周围的山林阻挡了大半,寂静的墓园在远处的蝉鸣声中拂过了一阵微风。

六月是野生玫瑰盛放的时节,鲜艳灿烂的玫瑰迎风而颤,季潇鬓边的碎发也被微微吹起。擦过她的肩膀与侧脸,留下满是夏日温热的最纯粹的玫瑰香。

季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轻笑着将自己被吹乱的鬓发别到了耳后。

太阳慢慢从天空的正中央转移到了西边,啤酒罐子也逐渐空掉。

季潇翘班没有被发现,坐在一旁跟亓琪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在同她狠狠地把那个八卦老师骂了一通后,把亓琪那罐酒也给喝掉了。

夏风浮动,季潇的身上沾着挥之不去的酒气。

她看了眼手机时间,对亓琪挥了挥手:“行了,下次来我就毕业了,到时候给你看我的毕业照。”

说罢,她就将脱掉的米白色防晒衫潇洒的往肩上一搭,准备离去。

却在直起身子来的一瞬间,在空旷草坪上看到了一个逐渐朝自己走来的少女。

湛蓝的天空中蒙着一层浅浅的粉色,太阳已然西斜。

魏轻语穿着一条雪纺的白色碎花长裙,在傍晚的清风中行走。

黑色的长发在她的颈后挽起,雪白的颈子上缀着一条简约的银链。

风撩动她的裙摆,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远远地看着只觉得清冷又温柔。

季潇脸上带着几分惊喜的笑:“你怎么来了?”

魏轻语站在石阶的最应该是来这里了。”

少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又格外笃定。

是两个人这些年磨合出的无言的默契。

季潇觉得像是有什么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在她的心间流淌,让她觉得无比幸福。

她们都是同样的孤独,却又极其幸运的遇到了彼此。

“你别上来了,我下去。”

季潇说着,便踩着石阶一阶一阶向魏轻语所在的方向走去。

那标刻着死亡的黑色石碑们也一排一排的从她身后远去、退后。

粉色天空将这片写着生死别离的世界染上爱意,她们望向彼此,戴着戒指的手碰在一起。

就好像神标记上红色叉号的那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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