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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洲依旧是远远的站在门口,?隔着五六步的距离,眼神还是跟平时一样,守礼,?克制。
欻拉一声,乔曼就打开了最上面的一封信,应该已经有年头了,纸都开始发黄发脆。
第一封写于秦见洲刚离开村子的第二年,?那时候他应该去了军校没多久,?信里也不是乔曼想象的什么肉麻的话,?就是一封很普通的报平安的信,写了他在军校的生活,?写学习的日子,?训练的日常。
之后的几封也都差不多,?他好像一直没有收到回信,?每一封信第一句话都是在问自己的近况,然后讲一讲他最近发生的事情,讲战场上的情形,?一字一句,?好像事情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一样。
乔曼慢慢的翻着这几封信,越看越疑惑。
一共七八封,大概一年一封信的样子,也没有直接的说喜欢,唯一搭得上边的一共两句。
“边疆的雪山很美,?有机会带你来看看。”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最后一封信的最后一句,?跟他求婚的时候说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秦见洲在很久之前就想跟她结婚了?
乔曼感觉自己头皮越来越麻,她收起了信封,?迟疑的转身,“你的初恋是我?”
苏彦不是说了吗,秦见洲有个初恋,在军校的时候一直在通信,但算算时间,这些年他一直在给自己寄信。
“嗯。”他依旧在门外站着,低声应了一句。
乔曼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这么说秦见洲暗恋她这么多年?
“可为什么我从来没收到过这些信?”她追问了一句,“而且我听石小娟说,你在部队给她寄信,说想跟她处对象?”
秦见洲猛地抬头,皱眉说,“你没收到过?”
“从来没有。”乔曼斩钉截铁的说。
“我没给石小娟寄过信。”
两个人同时开口。
乔曼仔细一想就明白了,恐怕是石小娟在里面动了手脚吧。
“那你跟石小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她又问。
秦见洲简短的解释了一句,“我从战场回来以后,她托战友联系我,说家里人为了彩礼,让她嫁给一个瘸子,问我愿不愿意结一段革命婚姻。”
革命婚姻,没有感情基础,为了同一个理想组成家庭。
乔曼听见这话都气笑了。
“石小娟可真有意思,我跟她住一个村儿,从来没说他妈要把她嫁给瘸子。”睨了秦见洲一眼,乔曼又说,“而且她一直在村里说要嫁给你,她妈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其他人。”
这事儿都不用细想,乔曼就明白过来。
当初应该是石小娟截了她的信,又自己给秦见洲寄了一封,还把许华强介绍给了自己。
乔曼也不知道如果当初自己收到了信,会不会跟秦见洲结婚。
十几岁的她在想什么,乔曼已经记不清了。
但他们的的确确隔着两辈子,错过了这么多年。
如果石小娟人在这,乔曼真想抓着她好好质问两句。
但现在不是讨论石小娟的时候。
她看了一眼秦见洲,就看见刚才还站在门口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走到她面前,互相对视着。
“你现在还觉得……”他的语气有点迟疑,嗓子也有点哑,“我恶心吗?”
“我为什么会觉得你恶心?”乔曼特别纳闷。
手上的信封被抽走最后一张,秦见洲打开递过来。
乔曼拿着手电筒对照着一看,是以她的口吻和笔迹回的信,反复摩挲过,纸特别脆。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请你不要再写信给我,我对你就像姐姐对弟弟,你让我感到恶心。”
不用说,也是石小娟干的。
两个人相差不到两岁,秦见洲当时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沉默了很长时间,好几次想提笔问个究竟,最后都没有寄出去。
连续好几年寄出不会收到回复的信,已经用光一个少年人所有的骄傲。
“你还觉得恶心吗?”秦见洲追问。
乔曼这一刻只觉得愤怒,又遗憾。
她扬着手上的信封,挑眉看过去,“我说过,从来没收到你的信,怎么可能写信回给你?”
好吧,看秦见洲实在是太紧张了,黑夜里也能看见他的眼神紧紧的看过来。
乔曼终于松口,笑着说,“好吧,我不确定当初要是收到了信会不会跟你在一起,但是现在,我真的很想你。”
话还没说完,秦见洲往前一步,滚烫的呼吸立刻逼近。
乔曼被他抱了个满怀,俯身过来,好像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样,要把那几年说不出的想念全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滚烫,炽热。
但偶尔又带着少年一样的青涩,咬到乔曼的舌头。
“疼呀!”她惊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十二点钟声响起,窗外砰的一声,烟花炮仗一起在天上绽放。
新的一年到了,他们的爱情真正始于1990。
……
乔曼靠在门口的柱子上,手上还拿着秦见洲给自己写的信。
看几眼,她就要去看在打扫的秦见洲。
这男人说什么都不让她动手,那就只好看信啦。
乔曼看一会笑一会,直到把秦见洲看的动作僵硬,浑身不自在。
禁欲者动心,真的好迷人。
“别看了。”他低声说了一句。
乔曼看见他耳朵都是红彤彤的,总算收起了信封,笑眯眯的打量这栋房子,心情特别好,随口就说,“我听说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你妈妈的朋友,所以你才来打扫的吗?”
“咱妈。”秦见洲睨了一眼,“对,她姓马,跟咱妈一起长大。”
“听说她跟丈夫一起出国了。”看秦见洲在做收尾工作,乔曼就拿着手电筒到处转悠,“可我看这个房子里家具什么的都还在,甚至很多生活用品都没有拿走,她怎么就突然出国了呀?”
“好多年了,我也不清楚。”秦见洲打扫完,拿上工具,拉着乔曼就往家里走。
外面好多人家都在放炮仗,轰隆轰隆的,震天响,秦见洲到了家,也出去点了几挂鞭炮。
听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乔曼到家第一时间就去看几个孩子。
他们早就从张嫂子家回来了,看了会电视,这会乖乖的爬上床睡着。
胡杨和自立睡在次卧,小鱼儿搂着热乎乎的弟弟睡在后面的厢房,都睡得四仰八叉。
乔曼给他们掖了掖被子,又在每个孩子的枕头底下放了一个用红纸裹着的压岁钱,这才走出房间。
今晚睡哪里,乔曼已经想好了。
拉上秦见洲的手就往主卧走,看他表情有点僵硬,乔曼笑着说,“信以后慢慢看,我想你亲自讲给我听。”
两个人洗完澡,躺在炕上,都挺紧张的,简直像是在站军姿。
“说吧。”乔曼轻声开口。
秦见洲一开始不太习惯,说着说着也进状态了,他不讲战场上的厮杀有多危险,只讲边疆的雪山有多漂亮,讲军校的训练……
低哑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乔曼听着听着,伸出左手,两根微凉的手指搭上了秦见洲的胳膊。
正好碰到他胳膊上那条狰狞的伤疤,乔曼用指尖在上面抚摸着,感觉好像有酥酥麻麻的电流从皮肤传递到全身。
秦见洲声音一顿,“你要睡觉了吗?”
乔曼吃吃的笑了,“今晚守岁,睡什么觉?”
她翻过身,看见秦见洲直挺挺的,僵硬的睡在炕的外沿,中间隔着一个枕头的距离。
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鼻子高挺,眼睛深邃,正目视着天花板。
乔曼伸手,像弹琴一样在他鼻梁上点了点,好整以暇,“我们结婚这么久了,新婚之夜,打算什么时候补给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微微冰凉的手在秦见洲脸上跳来跳去,眼睛微微睁圆。
秦见洲猛地睁开眼睛,转头跟她对视着,看她一双含笑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仿佛在做梦一样。
新婚之夜?
秦见洲声音更沙哑了,“可以吗?”
“我们已经错过那么多年啦,而且合法夫妻,为什么不可以?”乔曼又是一句反问。
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上扬的音节都在撩拨男人的神经。
好吧,秦见洲立刻翻身,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
这辈子加上上辈子,乔曼已经好多年没有再干过炕上那点事儿了。
这么久了,心里难免有点恐惧,也有点怕疼。
“啊!”
她痛呼了一声,秦见洲立刻微微起身,“要不我们下次……”
他怕她疼。
乔曼睁开眼睛,发现他想往后退,鼻尖对着鼻尖,他的鼻子上都是汗。
这都啥时候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还想下次?
忽然就笑了,伸手揽过他的脸,轻啄一口,“你之前死活不告诉我初恋到底是谁,害得我伤心了好长时间。”
“而且,我这辈子都没听人说过爱我,你说一声,我就不会觉得害怕了。”
秦见洲伸手替她擦着汗,几次想说都没说出口。
对于含蓄的东方男人来说,爱意在于行动,直白的表达对他们来说可太难了。
他动作温柔的,把乔曼抱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来的太晚了,只有一更,明天会恢复二更的,最后一段大家体会就好了,不要在评论搞事啊!!!求求了!!
另外,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小时候一个对我很好的姑父突然脑溢血进了重症监护室,都快半个月了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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