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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后,数学老师按捺不住雀跃,找到班主任询问,“那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女同学,是新来的转校生吗?”

必须得重点培养。

班主任不明所以,只实话实说,“你说的是楚若渝吧,她是市中的交换生。”见数学老师脸色瞬间耷拉下来,他微微蹙起眉头,“怎么了?”

数学老师恨不得咆哮一声,来抒发自己的抑郁。

竟然是市中的学生。

多可惜啊!

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有转圜的余地,也不理班主任了,直接冲向了校长室。

邹校长和数学老师私交尚可,见他罕见的一惊一乍的模样,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

他招了招手,“来喝杯茶,去去燥。”

喝n的茶。

这是数学老师最真实的心态。

他试探性地开口问,“楚若渝的水平,你知道吗?”

邹校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了。

这位楚同学当着他的面大发神威虐了高一火箭班的同学们。

相当的牛逼,“她又怎么了?”

数学老师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又字,他眼神火热,疯狂明示,“她她她花了十分钟,就把附加题做出来了。我观察过,吴源栋足足花了二十五分钟。这时间差代表了什么,你懂的。”

邹校长:“……”

好家伙,他终于明白楚若渝为什么要参加考试了?!

本还担心她受打击,原来小丑竟是自己。

邹校长觉得有些扎心。

“咱们雅中,本就聚集了省内的天才,怎么能放过楚若渝呢?”他越说越激动,“去市中把人挖过来啊!”

把撬墙角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真是没谁了。

邹校长干不出来这缺德事儿,他怕自己会被赵建安给活揍一顿。

数学老师还在喋喋不休,“虽然我只看她答了一张试卷,但你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以后绝对又是咱们雅中另一个活招牌。”

见校长始终不说话,他不由得急了,干脆放大招,“还有一学期就高考了,万一高考状元的名头被夺了,咱们学校的脸往哪搁啊!”

邹校长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看得起楚若渝。

握拳抵唇,轻咳一声,“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楚若渝还在上高一。”

“怎么能不……”数学老师惊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高一?高一的学生你往高三塞?这不是胡闹吗?”

怪不得楚若渝看起来那么嫩,原来还没有经历过高中的毒打,这更好了呀,“可塑空间很高。”

邹校长头都痛了,说不心动是假的,但凡培养一个声名显赫的好学生,连他都能沾不少光。

可是,他把人得罪惨了呀。

简单地把楚若渝和高一火箭班同学们的冲突说了说,“别想了。”

数学老师听了,继续疯狂动心的同时又止不住唉声叹气,不过他还没有死心,“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万一呢?万一真的成了?”

“这好苗子呆在一中,真是可惜,太可惜了啊!”

邹校长见自己不同意,对方怕是要赖在这儿不走了,只敷衍地点了点头,“有时间我会去提提。”

数学老师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这都为了谁啊?当然是为了雅中的未来,还要他三催四催的,青铜猪队友真是带不动。

邹校长不敢和赵建安去提,想着私下里去找楚若渝,可没想到,数学考完不久后,她就已经离开学校。

他只能作罢。

这年头,校长真难当。

对此一无所知的楚若渝正坐在黑色商务车内,闭目养神。

靳言不敢打搅,只时不时地看她一眼,眼瞅着快到医院,他才小心翼翼出声,“您睡着了吗?”

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内偷窥了一眼,心内倒吸一口冷气,以靳总的身份地位,竟然还点头哈腰的,也不知道这少女是什么来头。

楚若渝看似闭目养神,实则一直在思索着没有编撰完的医书,听到靳言的问话,她睁开水润润的双眼,“你说。”

靳言早就已经打好了腹稿,“是这样的,我朋友自从入院以来,脾气变得阴晴不定,如果待会儿说了得罪人的话,还希望您多担待。”

楚若渝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让他这么郑重其事的,她点了点头,表示清楚。

一个健康人忽然瘫痪,对他的心理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她已经见多了患者拒绝治疗、拒绝见人或者大肆破坏的行为,“放心。”

话音刚落,车子减速,缓缓驶入医院。

靳言来过几次,轻车熟路地带着楚若渝去了特级病房。

病房的门口,站着两位身材魁梧的保镖,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保镖见到靳言,先是好奇地打量了楚若渝一眼,然后微微点头示意。

病房里除了面色惨淡的刘启东,还有他的妻子安琪。

安琪早就已经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她快速地调整了一下自身的状态,脸上的疲惫藏得干干净净,“你来了啊。”说完她好奇地看向的楚若渝,“这就是治好轩轩肉瘤的神医吗?”

她的眼里并没有因为楚若渝年纪轻而流露出轻视之色。

刘启东重重地咳嗽起来,他睁开眼,忽然看到陌生人,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变得狂躁,“这谁?你们怎么把陌生人放进来了?安琪你答应过我的。”

安琪连忙上前安抚他的情绪,并小声哄道,“是我请她来替你看病的。”

刘启东浑身上下布满了拒绝的气息,他更焦躁了,“我不要,赶紧让她滚。”见没人听他的,他又声嘶力竭的怒吼,“十几位专家都没能把我治好,靠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吗?你们别骗我了,我知道是治不好的。”

说完,他拿起玻璃杯,直接往地上砸去。

随着清脆的响声,杯子四分五裂。

靳言有些担忧地看了楚若渝一眼,虽然已经打过招呼,但他知道,越有能力的神医,脾气越大,真怕楚若渝扭头就走。

安琪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眼里满是湿漉漉的泪意,但又强逼着自己收回去,“你别在意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替他说声抱歉。”

看着安琪低三下四的模样,刘启东眼里划过一抹绝望,他忽然就放弃了挣扎,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躺在床上,不言不语。

楚若渝还真没把他的反应当回事。

她见过的、更夸张的也有,“没事。”

楚若渝缓缓走到床边。

由于尿闭、屎闭,小便需要用导尿管排出,大便需要用药物排出,尽管刘启东被照顾的非常好,但鼻子非常尖的她依旧闻到了一股异味。

“哪里痛?”

刘启东本抗拒回答,但他的手被安琪握住,感觉到一阵阵颤意,他心尖都疼了,只破罐子破摔道,“从上腹部到脚都痛,像是有一万根针在扎。”有时像被刀绞,有时像被火烧,“但更多时候像是被水泥灌注了僵硬的那种痛。”

外人不太能理解刘启东的形容,但楚若渝能。

她在病床前坐下,然后给刘启东把脉,“你该庆幸,你还能感觉到痛。”

刘启东一开始并不能明白楚若渝的意思,但仔细一回味,他忽然就激动起来,“你什么意思?”

楚若渝并没有搭理他,只安安静静地观测脉象。

从左手换到右手,她干脆掀开被子。

安琪怕刘启东有应激反应,很想尽力安抚,但她没想到,刘启东竟然保持着沉默,没有闹也没有乱来。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接下来楚若渝问的每一个问题,他都心平气和的回答了,仿佛又回到了没有受伤前的样子。

安琪其实并不在意刘启东变成什么样,因为她永远都会陪在刘启东的身边,她忍住了哽咽,开口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截瘫在中医角度上是属于痿证范畴。

风热之邪侵袭脊柱,突然受外力所伤致使脊柱骨折受损,由于督脉“贯脊络肾”,腰脊受损,时间久了,肾气消耗过大。

督脉主一身之阳,阳气虚衰就不能温煦肢体从而导致肌肉枯萎,四肢发冷。

当然,说这些病理没人听得懂,楚若渝斟酌了一下,尽量直白,“幸好他不是晚期脊髓损伤,还能救。针灸、汤浴、竹罐、热敷,对他都有一定的疗效。”

安琪听到“还能救”三个字后,大脑便一片空白,其他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她捂住嘴,喜极而泣,“你听到了吗?她说还能救,还能救啊。你别放弃,一定能站起来的。”

刘启东比安琪好不到哪去,除了兴奋和激动外,他更多的就是不信。

事实摆在眼前,十几位医学专家都束手无策,难道楚若渝就真的有办法?中医如果真的这么神奇的话,为什么不是主流呢?

一时间,刘启东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还是不该信。

但到最后,对站起来的渴望到底超过了其他,大不了就再失望一次呗,可要是真的治好了,他又是个正常人!

唯有靳言是相信楚若渝,见刘启东夫妻二人心潮澎湃,不再说话,便主动开腔,“需要准备什么吗?”

楚若渝点了点头,“他这情况,说麻烦也麻烦,需要我每天来施针。”顿了顿,她主动提出要求,“你帮去把黄文波接过来。”

至于她的师傅,还需要给别人固定施针,一时间走不开,唯有黄文波最合适了。

靳言有些懵,“那你呢?”

楚若渝理直气壮,“我当然还要上学。”

靳言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对哦,楚若渝还需要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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