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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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看见芥川也过来洗手，还很自然的和他打招呼，从身边的机器里抽出纸巾分给芥川，一点不自在都没有。

芥川龙之介从来都不知道中原中也是Oga，现在面无表情也还能接过纸巾洗手擦手，但是他现在完全就是靠着本能在行动。

芥川龙之介心底很复杂，混乱到他已经没话说了。

芥川龙之介就这么沉默的看着，看中原中也洗完手带着於菟回去。

桌上的饭菜很丰盛，但是芥川龙之介已经没有了用餐的心情。

好端端的，他那么大……不是，他那么精致的一个师公，怎么就没了呢，一直以来以太宰治作为目标的芥川有些茫然了，难道说想要追寻太宰先生的脚步，他也要找一个Oga在一起吗？

OO恋感觉会很麻烦，他要上哪里去找另一个强大的Oga呢，比得上中也先生的Oga真得存在吗？

勉强接受了中原中也的性别，芥川龙之介和中原中也相处的更愉快了，无形之中，某些隐形的隔阂也消失了。

既然大家都是Oga，那么许多需要保持的距离就不用维持了，芥川的坐姿也更随意了些。

桌上的餐点都是中原中也特意点的，对肺部会很好，食材简单味道也好。

冰糖百合小米粥，枸杞桂圆红豆糕，清炒芹菜木耳，再来两个花卷，虽然有些不伦不类的，但是简单美味，上菜还快。

像这种带功效的饭菜，最重要的就是食材了。

百合最好是兰州进口的八年生百合，或者多年生的野百合，带着淡淡的甜味。小米则是讲究是当年的新米，那样味道才香。

枸杞则是要宁夏的枸杞，又红又甜，颜色好看还能补气，桂圆则是要自然晾晒的桂圆，最好不要熏蒸的。

新下的小米洗净，一份米两碗水大火煮开，放入冰糖，也不用搅动，等锅子第一次冒泡就转小火。

多咕嘟一会儿，等米粒都开花了，就能把收拾好的新鲜百合放进去了。

不用在意分量，新鲜的百合没有药味，要是喜欢一次放个二斤也不要紧，雪白的百合洒在浓稠的粥里，慢慢和粥融为一体。

等过个三四分钟，百合就熟了，滋阴养肺，有事没事吃一碗，对身体是再好不过的了。

芥川肺不好，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咳血，还不愿意接受治疗，吃些养肺的东西总可以让他好受些。

两人点的分明是一样的饭菜，然而芥川龙之介打开砂锅一看，几乎有半锅的百合，芥川十分有理由怀疑这时中也先生可以让厨房为自己准备的，但是怎么说也都是前辈的好意，芥川还是十分开心的，接受了中原中也的好意。

回想从前，中原中也一直都是很会照顾人，原本他还以为是中也先生照顾太宰先生熟悉了，现在看来，这是性别带来的细心。

一面观察中也先生，一边吃饭，到最后，芥川连自己已经吃完了锅子里的粥都不知道，舀着空气还在往嘴里送。

食不知味的吃完一顿饭，芥川龙之介就彻底接受了中原中也的性别，其实仔细想想，从身高到性格，中原先生也还真的很符合Oga的模板。

娇小的身材，精致的五官，性格也好，除了拳头比一般人硬一点，怎么看都是Alpha心目中理想的Oga。

那我之前怎么会认错了中原先生的性别呢？

芥川龙之介想了想，大概是他被性别蒙蔽了双眼，下意识的就以为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是AO恋了。

可是实际上，虽然少，但双O的婚姻也确实存在。太宰先生那么标新立异，会和Oga在一起也正常。

所有的恋爱，只要参与的双方都是人，那么性别根本久不重要。

AO恋、OA恋、OO恋，OB恋，少并不意味着不可以，一切性别，只要双方愿意，他们爱怎么恋久怎么恋，法律也都是允许的。

喝着茶水，芥川接受了自己老师OO恋的事实。

两人坐在一起聊天消食，不知怎的，话题就提到了太宰治。

芥川着实是有些好奇，如果中也先生和太宰先生是双O恋的话，那么孩子是谁生的呢？

“当然是我啊～”中原中也头一扬，还不知道自己说了怎么让芥川难以接受的话，“又没有刻意准备，怎么想也不该是太宰治生吧！”

“太宰先生居然能够在您这里讨到便宜？”芥川龙之介很惊讶，即便他真得很尊重太宰先生，但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那个男人很强。

芥川心说，如果是AO恋也就算了，OO恋主动的难道不应该是中也先生吗。

“也不用他很强吧，他是Alpha，天生就具有一定优势。即便是我比较强……”

“Alpha？”芥川失礼的打断了中原中也的话，一脸震惊，“您说太宰先生是Alpha？”

中原中也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难道芥川你不知道的吗，太宰治那个混蛋是Alpha啊！”

“虽然爱赶时髦，但我们确实是很普通的AO恋，他A我O，结婚恋爱生子，一切都是很普通的流程。”

“至于外界以为他是Oga，纯粹是因为他太弱了，十几岁的时候，既不能打，又不够高。常年需要人保护，他嫌丢人，才对外宣称自己是Oga来着。”

芥川龙之介惊讶的张开了嘴，倒吸一口凉气，艰难的咳嗽了起来。

一口气没上来，芥川差点憋死在这里。

“不，不可能，太宰治先生那么弱……”芥川龙之介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一味的摇头。

社会上，从来都是Alpha比Oga拥有更多机会，他原以为太宰先生是那个不一样的Oga，没想到……

中原中也看芥川一时难以接受，开口安慰道：“没事的芥川，性别根本就不重要，在港口Mafia，应该说太宰治能凭着Alpha的身份当上最高干部才比较奇怪。”

他能当上干部，纯粹是他的智商太出挑了。即便他是会散发信息素的Alpha，看在他脑瓜的份上，首领也还是给他机会了。

从来没有人和芥川科普过这些，芥川龙之介心说，在外界都是Alpha拥有更多机会，怎么到了港口Mafia这个暴力机构，还倒过来了。

之前芥川的精力都放在提升自我身上，每天见面最多的就是各科老师，还真不太知道Mafia的不同。

和太宰治的暴力教育不一样，森鸥外渴望的是全能型手下。

别说芥川了，连带着他的妹妹小银，和中也之前选出来的种子选手立原，都被森鸥外请来的家庭教师打过手心。

“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森鸥外笑眯眯的说，“为了成为对组织更有用的人，你们很乐于努力学习，丰富自我对吗？”

芥川等人点点头，虽然是Mafia，必要的岗前培训他们也都能接受。

森鸥外很满意，并给了他们可塑之才的肯定，和会受重用的大饼。

然后他们就被迫开始了学习，一天二十四小时，超过十五个小时都要学习。

原来森鸥外口中的及格线，那就是能考上东大。

东大，全日本最好的大学，到了森鸥外口中也就是及格线。

而且按照他的说法，Mafia高层都有很好的学识水平。

那时候立原道造都快哭了，补习班打手心，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当他主动提出来要填补坂口安吾的空缺，要到Mafia当间谍的时候，想过了所有可能面临的艰辛，但是考东大真得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连那个和森鸥外算是有些了解的立原道造，都没有办法跟上森鸥外的套路，久更不用说比较单纯的芥川了。

这几年除了出任务就是学习，虽然也和高层保持着相对良好的关系，但要说特别亲近那还是没有的。

芥川又不是天然熟的性格，自然也就没有人会主动和他说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真实性别。

此刻知道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真实性别已经很复杂了，却没想到其中还有什么内幕？

“首领不喜欢Alpha。”中原中也指了指自己，“因为他们根本久不像Oga或者Beta冷静。虽然先天具有体能优势，但是随便一点信息素就能让他们失去大脑。”

说到这里，中原中也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同情，“连理智都不能保证，在基层也就算了，首领怎么可能让他们登上高层啊，随便一个美人计久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太危险了。”

芥川从前见多了，社会中对于Oga的歧视，甚至他和小银那种优秀的出身，会流落贫民窟，也和他们的性别有关。

Alpha因为色心搞砸了事情，人们怪罪的从来都只有Oga，现在能有这么特殊的Mafia，芥川还有点高兴。

芥川龙之介还是有点点呆，坐在凳子上，久久没有言语——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个事情。

想起太宰治，中原中也久有点烦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带着孩子去鱼龙混杂的小饭店。

思来想去，中原中也有点不放心，干脆又在店里点了一桌豪华饭菜，让店家送去侦探社。

此刻芥川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静，跟着从包间出来，抱着於菟看中也先生点单。

从饭店出来，中原中也手里多了一兜百合，交给芥川让他带回去吃。

没有性别光环的蒙蔽，芥川龙之介此刻就没有那么激动了，也能够平静的提起太宰治。

芥川龙之介此刻还记着追寻太宰治脚步的目标，还是希望能获得那个人的认可。

那时候他已经到了泥潭，无力脱身，太宰先生分明自己也是没有生机的眼神，却愿意向他伸出援手，带他来到Mafia。

芥川龙之介追寻的从来都是那份黑暗中的温柔。

不过中也先生是为什么要和太宰先生在一起的呢？

芥川龙之介有点纳闷，作为引路人来说，太宰先生做的还做不错，但是要是当伴侣来说，那根本就是没法过了吧！

听了芥川的疑问，中原中也久笑了。

“芥川喜欢什么样的Alpha呢？”

芥川龙之介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偏爱，“硬要说的话，我能接受足够老实的Alpha。不会用油腻的眼光看我，甚至还会主动和Oga保持距离，最好能随叫随到老实听话……”

一番发言，活脱脱的就是某种不想负责的渣男言论，中原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喃喃：“总能找到的。”

此刻就是尴尬的沉默，中原中也意图活跃一下气氛，“其实你现在可以跟着我继续提高实力，等你足够强大了，别说是太宰治的认可了，就是改变全世界Oga的地位，大家都会认可。”

看着芥川，中原中也的眼神变得很温和，“其实你们这些小辈，不需要把视线放在横滨这一亩三分地了。”

“横滨，乃至日本，都不过是世界上很小的一角，世界那么大，不是每一个地方都有日本的陋习。在更多的地方AO平等已经完全现实了。”

中原中也知道芥川的心结，不过有许多东西，他们只能够做到陪伴，更进一步的跨越，还是需要芥川自己来。

在你想要去翻过心头的芥蒂之前，我愿意作为老师，作为长辈陪伴你，给你走下去的依托。

芥川龙之介看着日光下的中原中也，眼底也多了笑意。

“中也先生，请继续教导我学习‘气’的知识吧！”

这头，中原中也暂时解开了芥川的部分心结，那头太宰治则是被他心爱的宝贝女儿折磨的没有了脾气。

他的爱雅当然是一个好孩子，但是作为一个千宠百爱长大的小公主，爱雅根本久不能就不是一个好哄的小宝宝。

在往常，即便她的中也爸爸会偶尔的离开，但是从来没有这么久不露面。

现在爱雅可以清晰的看见，她本该定时消失的太宰爸爸还一直带着她，反而是她甜滋滋的中也爸爸不见了。

小宝宝委屈坏了，她要的是她的中也爸爸，根本就不是太宰爸爸。

小爱雅此刻有些困了，又困又委屈，闹得太宰治头大。

太宰治根本久无法理解这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宝宝，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顺着小家伙的手指看看外边，街道上什么特殊也没有。

‘是街上的声音太嘈杂了？吵到她睡觉？’太宰治不解的把女儿抱到茶水间，结果原本还只是哼哼唧唧不安生的小家伙，撇着小嘴就要哭。

太宰治吓了一跳，连忙又把人从茶水间抱出来，也不知道爱雅到底是怎么了，也到了她睡觉的时候了，怎么小家伙就是不肯睡。

平时在家的时候，孩子分明睡得很好啊！

到点久睡觉，不哭不闹，好带得很。

被女儿用力推着头，太宰治还以为是孩子不舒服，只得急忙给与谢野医生打电话，急得团团转。

与谢野也听了太宰治的描述，也不知道爱雅为什么烦躁。

还是一旁的国木田独步有些之前照顾於菟的经验，一阵见血点明了真相。

“这孩子平时睡觉，是不是还有什么必要条件？比如小枕头，小被子之类的。”

太宰治坐在侦探社的沙发上，一手手机，一手抱孩子。

急得不行，听到国木田独步的话，连忙回忆爱雅在家睡觉，和在侦探社睡觉有什么不同。

中也和他带孩子都没有太讲究，沙发上，桌子上，床上，每次爱雅困了，他们就是抱着哄哄，等孩子睡了，就近把孩子放下。

似乎也没什么讲究的，要说特别的，可能就是每次爱雅都是伴随着中也的歌声入睡的？

太宰治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抱着爱雅开始唱歌了。

“，殉情啊～一个人是……”

小家伙原本久因为很久没看见中也爸爸了，心里委屈。她的太宰爸爸还用难听的声音摧残他的耳朵，小宝宝这次是彻底不能忍了，哇的一声就哭了。

吓得太宰治手忙脚乱的，也顾不得唱歌了连忙推着小推车久往外走，也不试图自己尝试了，带着孩子出去找人帮助才是真的。

耳边没有了难听的歌声，她的太宰爸爸也配合着带她出来了，小宝宝就很自然的认为，太宰治是要带着她找中也爸爸去了。

心下安定，困意就在太宰治走路的颠簸中酝酿出来了，张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还没走下楼，爱雅就睡着了。

眼看爱雅睡着了，太宰治也不敢乱动，就慢慢的在走廊溜达，等爱雅彻底睡熟了，才敢把孩子慢慢放进婴儿车。

撩一把头发，在这种寒冷的日子，他刚刚出了一身的汗。

长舒一口气，太宰治推着小推车就要回去，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热情的外卖小哥风风火火的走出来。

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太宰治惊出一身冷汗，这边孩子才刚刚睡着，要是让他这大嗓门一吵，那他久得哭了。

飞快的冲到外卖小哥身边，太宰治夸张的比划着肢体动作，‘不要说话！’

外面小哥一扭头看见了婴儿车，也配合的踮起了脚尖，压低声音，小声道：“大兄弟，我要给侦探社一个叫太宰治的男人送餐，你能不能帮我喊他一声。”

太宰治正饿着肚子呢，闻言也压低了声音：“我就是太宰治！你要送餐的大概就是我。”

外卖小哥看看太宰治俊秀的容貌和不远处的婴儿车，在想想点餐的那个矮个子Alpha带着孩子和其他Oga来他们店里吃东西的举动。

眼底多了三分同情，也是这个外卖小哥好奇心重，一面给太宰治递饭，一边小声问：“那个橘色头发的男人是你的爱人？”

爱人？太宰治点点头，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却不想，他脸上的甜蜜让外卖小哥更加同情他了，那个小男孩是白色的头发，怎么看也不是橘色和黑色能生出来的颜色。

反倒是那个看起来就很年轻的Oga，发尾处有白色。

在外卖小哥的脑内小剧场里，太宰治就是电视剧里那种被瞒在鼓里，可怜原配。

外卖小哥想想他看过的电视剧，在看看还一脸无知的太宰治，眼中的同情几乎要化为实质。

太宰治能轻易发现外卖小哥眼中的情绪，却也分析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需要同情。

只能一脸茫然的送走了外卖小哥，还承诺好评。

却不知外卖小哥因为这句好评，更感慨了。

外出吃饭的国木田独步几人正好回来，手上还带着给太宰治打包的炒面。

在楼下，正好看见了，感动得热泪盈眶的外卖小哥从电梯里出来，国木田独步还不明所以的感慨现在生活的艰辛。

外卖小哥这都哭了，也不知道是谁骂他了……

等等，这栋楼里除了他们侦探社，就只有二楼的律师事务所，会点外卖，并且说哭外卖小哥的怎么想都不会是二楼的律师。

那些靠着说话挣钱的人，根本久不会浪费自己吃饭的家伙在骂人上，所以说，嫌疑犯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楼上带孩子没有出来吃饭的太宰治。

国木田独步用疑问的眼神问了一下身边的乱步，乱步点点头，肯定了国木田独步的猜测。

“确实是因为太宰治而情绪波动呢，但是可不是太宰治的错！”

国木田独步不知道太宰治是不是戏耍了外卖小哥，但还是姑且听从了乱步的建议，从二楼下去，把手上的炒面，找个忙到没时间吃午饭的人送出去。

电梯里没有了受命管束他的国木田独步，江户川乱步立刻就勾起了嘴角。

“怎么了？”女医生靠着电梯副手，随意的打了个哈欠，酒足饭饱她有些困了，久不该熬夜看报告的。

江户川乱步很开心，解释道：“有人给太宰送了很多吃的，一定有侦探大人爱吃的点心。现在国木田独步被我支走了，我要大吃一顿！”

果然，就像乱步说得，中原中也不仅给太宰治点了配料丰富的海鲜炒饭，还点了许多点心饮料，大概是想要太宰治和同事一起分着吃。

要说有哪里不好，那就是他完全是按照自己和太宰治的饭量点的，满满一桌子的点心，就连最爱点心的乱步，也没能把所有点心尝一遍。

吃了太宰治的点心，江户川乱步投桃报李的打算回赠太宰治一点信息。

“太宰治，你今天最好回宿舍住，不然会有大麻烦的。”

一个对视，太宰治想到了他的弟子，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把自己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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