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之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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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再也逃不出去了。黑暗已经将自己所吞没了。自己究竟会怎么样？被掩埋于永恒的黑暗之中？

卢奇菲罗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被那柄魔剑贯穿的一瞬间。紧接着自己就被自身周围的黑暗所吞噬。耳边回响着他的笑声。

这是一片森林中的湖泊。周围静的让人不敢说话。绿色的草地异常茂盛。夜晚的清雅也使得这里倍感神秘，幽蓝色的新月挂在夜幕之上，让此处也得到了一份别样的安宁。

终于，意识渐渐的重新恢复，仿佛灵魂再一次回到了这个躯体上，卢奇菲罗的意识才缓缓的清晰起来。

“这里…是哪儿…”少年并不熟悉周边的环境。更不了解现在的处境。

自己正趴在一块湿漉漉的草地上。天色也已经被黑夜所掩盖了。正准备起身。腹部的剧痛感让他再一次倒了下来。对了，现在自己已经是重伤了。腹部周围的草地早已被染红了一大片。不过他也庆幸这副神的躯体，血已经止住了，而且伤口不是那么太深了。

“…应该可以…”卢奇菲罗喃喃地说道，既然已经恢复到这种地步。自己再加一个治疗的魔法应该就可以恢复了。

不过，那家伙呢？卢奇菲罗刚刚想到这个问题，顿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强制扯了起来。

暗月的血瞳紧紧盯着他的紫色眼瞳。左手死死拽着他的衣领。

“放手…”卢奇菲罗虚弱的挣扎，声音也显著他的虚弱，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了，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罢了。

“知道我为什么不在你晕过去的时候杀你吗…”暗月如果想的话，杀死卢奇菲罗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你…哪有那么多废话…呵呵…难道不是想等我醒后慢慢折磨我？……有本事就来啊…”卢奇菲罗倒是一点儿也不怕面前的人，反正自己横竖都是一死。也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暗月顿时红瞳眯了起来“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的想法太愚昧了！就凭你？！还妄图救我？…别让我笑了……神怎么可能救我们？…”暗月的情绪已经不太稳定了，现在他恨不得想把眼前的少年给大卸八块。对于他来说，所有的神都要死！眼前的也不例外！

顿时，暗月的心再一次被愤怒所吞噬。

“放心…现在就让你超脱！”暗月的血瞳之中流过了无情的悸动。

但是，暗月紧紧抓着卢奇菲罗的手突然松开了。卢奇菲罗这才发觉到，暗月也不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挨了一招那么强大的魔法攻击怎么可能会没有事？

只见暗月刚才脚步不稳。向后倒去，但是他勉强靠在身后的树上。他的右手完全的垂了下去，右肩至右手臂的战衣上的黑色仿佛比其他地方的黑色更加深一些。

血吗……？卢奇菲罗意识到他其实也受了重伤。少年用剑柄艰难的支起身体。他可以看见，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暗月眼中的愤怒也足以让他为之震撼。那是一种不甘，更是一种要将他吞噬殆尽的恐惧！

“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你的执念这么深…？”这是卢奇菲罗一直以来想知道的。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要进行那样惨绝人寰的屠杀，又为什么要诛杀众神？

“哼……身为圣光之子的卢奇菲罗竟然会关心这种事？”暗月也是冷笑着回应他，或许是刚才的剧痛让他的愤怒稍微平息了一些儿。

“这是当然的吧……？”卢奇菲罗低声的答道。因为他没理由不去关心一切，特别是像他一样的人。

暗月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了双眼。“谁知道呢…我也已经忘却了……”充满了无奈与平和的语气。

这样的回答让卢奇菲罗很是吃惊。忘却了？！

“屠杀了七万生命的事情…这么做的理由你说已经忘却了？！你究竟把生命当做了什么？！…咳咳…”

卢奇菲罗愤怒的喊道，但是负伤的身体让他力不足心。他多想厉声质问眼前的男人，可是，重伤他办不到啊。

暗月再一次睁开了眼，语气平和地说道“怎么…难道你对我这样的人的有兴趣？…呵呵…”暗月的语气依旧充满着无奈。，仿佛还有一丝的嘲弄。

卢奇菲罗一步步缓缓靠近。轻声说道“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有这么大的仇恨……”

暗月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少年，要不是神该多好，哪怕是脆弱的人类…何必呢？关心他这么一个逆天之人，哦，他已经不算是人了，只是一个怪物而已。

“神，不会救人不是吗…”暗月对他喃喃道。

“会的！为什么不会？”卢奇菲罗很是肯定地说道，神就是为了这个而存在的不是吗。

“那为什么没有神听见？！”暗月顿时声音高了起来，这句话激起了他的愤怒，宛如用刀再一次划开了他的旧伤。这让卢奇菲罗为之一惊。

“呵呵……为什么……我那么痛彻心扉的呼唤着…为什么没有听见……你们知道吗…你们教会的信徒亲手杀死了多少人？而他们的理由只是为了祭奠你们这些废物！呵呵……他们甚至可以把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绑在火刑台上…”暗月再一次想起了，自己还是那种脆弱生物的时光。她被夺走了，从自己的身边被夺走了。神没有救她……也没有救他……

卢奇菲罗的手抖了一下。语气很是缓和的说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知道自己终于问出了一切的原委。

暗月长长叹了一口气…“明月已经走了……”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的那一银轮。

“我被推下万骨崖的时候…我发誓不再相信众神……哪怕是要我奉献出自己的灵魂…也要向众神复仇……”暗月无法忘记那时候的痛苦。数以千万的冤魂聚集在一起撕咬，融合。自己的怨念让他们渐渐成为一体。终于…诞生出了他，暗月·克莱尔。

想到这里，暗月渐渐靠坐在树下。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感觉到了体内的力量在涌动…复仇已经充斥了我的内心……我要杀了他们所有人……呵呵，将他们全部杀了之后……我反而没有一丝的满足…”暗月的语气之中掺杂了一丝的不甘，他无法理解，杀完了所有人之后，他的内心并没有得到安抚。

“你已经报仇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向神复仇…？”卢奇菲罗再一次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并靠坐在一旁的树上。

“因为…”暗月头转向他。血瞳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连那个女人都已经忘却了！忘记了当年的相爱是什么感觉了啊…！”暗月无情的说着，少年看见了，那双血一般的瞳孔中散发的是无尽的怨念！宛如来自漆黑的深渊！那是被鲜血染红的双眼！不含一丝的感情…当然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神的错…因为，他们当时没有救他。眼前的男人，已经忘记了什么是爱…

卢奇菲罗沉默了。或许暗月的话是对的。神，已经开始不救人了…天界的军团长已经很少来下界了。每日也都是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日复一日的工作，每月下界次数多达二十几次。人类的祈求，他没有任何的遗漏。就因为这样，有些军团长甚至将他视为异类。说什么故作清高之类的……但是……

神本来就应该救人不是吗？

眼前的这个人…也是被神所抛弃的……

卢奇菲罗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暗月眼中的杀意再一次减少了一些，语气平和的问道“卢奇菲罗…你要怎么才能救我这样的人呢？呵呵……只是空想罢了……”

卢奇菲罗苦笑了一下。缓缓地说道“我啊……从不想放弃过人类…的确，我知道，我有可能已经救不了你了。”这句话换来的只有暗月的一声冷笑。但是卢奇菲罗接着说道。

“你可能认为我在说谎…我不知道神允不允许说谎…但是，我不会说谎，所以，我想试一试，我想救你”暗月一听这话。顿时感觉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一下，怎么回事，这种感觉…一种感觉告诉他…眼前的少年，充斥了一种执着与纯真。

卢奇菲罗说道“其实，我已经好久没有休息了…最近刚刚把手头的事情忙完…拒绝了各种各样的求爱…呵呵…然后就接到了关于你的事情…之后啊…我一天都没有休息过了…”卢奇菲罗苦笑着说着这些话，他本可以享受着一切。可是他拒绝了…

神，就应当救人。

卢奇菲罗就是这么认为的。

“其他有些人背地里说我是异类…原因就是我在不断的工作…而不是像他们那样享受…”卢奇菲罗语气中掺了一点儿颤音。这种感觉，并不令人好受…

“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我再努力一点儿的话…或许就可以听见你的呼唤了…”卢奇菲罗低着头说道。甚至有时候自己都会怀疑，神，已经不是神了……都已经堕落了……

暗月没有说话，眼前这个少年，看来心中依然有一种名为“纯真”的事物。

卢奇菲罗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恨的话…怪我一个人吧……我现在就可以被你杀死…但是我请求你杀死我之后就此收手吧。”说完，卢奇菲罗双手轻轻握着暗月的左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暗月愣住了。你……为什么总是想着别人…怎么？为了让我平息愤怒，就不惜舍弃自己的生命？你认为，以你的死就可以平息我的恨吗？

“呵…还说我？那你自己又把生命当成了什么？”暗月戏谑的说道。然后勐然掐上了少年的脖子。少年难受的呜了一声。并没有还手。

“我的…生命……不值得那么多…”让自己死在这里也好。周边的人，已经让他绝望了。

神…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责任了…呼吸越来越困难……

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呼吸被阻止了，还是对这一切的不甘。自己为了他人而舍弃自己…也就是这样的结局…呵呵…果然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下一秒。少年顿时愣住了。掐着他的手松开了…相反的……脸上的泪珠被拂去了。因惊讶而放大的紫瞳不解地看着暗月。

“你跟他们不一样…我没有必要杀一个…好孩子…”暗月的嘴角微微上挑。眼前的这个少年，可以消去他心中的憎恨…他也与自己一样。都是渴望着新世界出现的人……

“为什么……我分明不被周围的人所接受…为什么……”卢奇菲罗说话已经完全带上了颤音。好看的紫瞳中充斥着泪水。

“不被周围人所接受又怎么样…那么试一试吧…就像你说的那样…救我…”暗月抚慰着眼前的少年。他所承受的事情…太多了…虚伪的众神之中，也暗藏了一些…真正的天使啊。

卢奇菲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说起来真是可笑，自己竟然被敌人所理解，所包含……但是，身体却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嗯？卢奇菲罗？”暗月察觉到了卢奇菲罗的异样。只见少年的双眼越来越失神，喘气也越来越重。最后竟然直接趴在了自己的身上…

暗月眯起了眼。难道是因为当时自己受了伤…一时大意用错了毒？难道用了……

暗月抽出了腰间的黑牙剑。只见上面还围绕着一层淡紫色的气息…啊啦…用错毒了。

轻轻把卢奇菲罗从身上推开。看着他潮红的脸颊，禁闭的双眼，已经双腿在不安的扭动。

暗月不得不承认，卢奇菲罗确实很漂亮，虽说今夜消除了对他的敌意。但是不代表他要跟他产生什么暧昧关系。想到这点…暗月的眼睛眯了起来。一个充满着暧昧气息的阴谋在他脑中诞生了。他的确讨厌神…而他现在不讨厌卢奇菲罗…但是这孩子偏偏又是众神之一……那么…把他拖入黑暗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