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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明明就在一个厂里,可有家不能回,妻子女儿也看不见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过完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按照阳城市的风俗是要吃元宵放炮仗的,隆重程度仅次于春节。因为爸爸不在家,妈妈虽然也没说为什么不在家,可小猫蛋还是能感觉到气氛的异常,也不像大院里别的孩子一样闹着要放炮仗吃元宵。
她懂事,但安然可不会亏待她,早早的就把糯米面发好,揉好放盆里,下午下班时间一到,顾慎言还想说点啥安然直接懒得理他。跟宋致远正在做的事比起来,这些惯会打官腔往上爬的人,安然恨不得唾上一口唾沫星子。
他们的国泰民安安居乐业,其实是像宋致远那样的人不眠不休熬出来的。
说她心理不平衡也罢,说她为宋致远为代表的科研工作者鸣不平也罢,反正她就是特不爽,看见他唧唧歪歪就想揍人。
回到家,面发好了,她用铁锅炕了半碗花生,烘得焦黄香脆,舂碎,再合着白砂糖、红糖调匀,铁蛋刚到家,她就开始包元宵。
安然也是后来有机会走南闯北才知道,石兰省的元宵跟大北方说的“元宵”其实不是一个东西,普遍北方的元宵是干的,筛出来的,但石兰省的却是南方汤圆的加大版……她曾打趣,或许这也代表了石兰省这个省份的特殊性,不南不北,说南有点北,说北又有点南。
“想玩炮仗吗?”小姨在厨房里问,铁蛋乐得一蹦三尺高:“当然想啊,姨我能玩吗?”
家里的气氛他也感觉到了,从年前两天就开始不同寻常。
“有啥不能的。”安然递给他五角钱,“去,买几个来,带着妹妹玩儿,注意别伤到人,当心火星子。”
春节后天气渐暖,但阳城市春天最大的特点就是风大,干燥,街道办的横幅上挂的都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灾”“一人放火,全家坐牢”这样。
“成,姨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们坐牢的!”
“走吧,妹?”
小猫蛋乖巧的坐灶门前,双手托腮,“我不去。”
“那你在这儿坐着干啥?元宵还没下锅呢。”
小猫蛋居然大人似的叹口气,“我陪我妈妈。”
安然都给愣了,她啥时候学会说“陪”的呀?这孩子,真是冷不丁就能冒出几个大人都不经常说的词汇。
虽然心里感动,但安然是真不需要她用快乐的儿童时光陪她做饭的:“去吧,妈妈胆子大,不用你陪。”
小猫蛋继续叹气:“爸爸啥时候回来啊?”
“你想爸爸了吗?”
“嗯呐。”
安然心头一软,看来是自己这段时间把情绪表现在脸上,表现得太明显了,心里说声对不起。大人的事大人干,孩子只要负责开心就行了,“想爸爸的话你就先去玩儿,等元宵煮好,我带你给爸爸送去怎么样?说不定能看看爸爸。”
“真的吗?!”小猫蛋眼睛立马就亮了,乐颠颠的边走边念叨她能看爸爸啦,她要把最大的元宵留给爸爸。
其实元宵就是粗大版的汤圆,从表皮到馅儿,用料都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大小不一样而已。安然把东西做得货真价实,每一个都足有鸡蛋大,全包好再下锅煮,太阳落山满锅子就飘得又白又胖。
直接用盆捞了一盆,拿上十几双筷子,她就带着小猫蛋上实验室去了。
这一次,门口站的守卫没以前多了,萧若玲没出来,出来的是另一个人。
“嫂子。”年轻人很瘦弱,跟两年前的张卫东差不多,只是谁能想到他却已经是大学毕业四年的人了呢?
这是学机械的高材生,名叫杨宝生,跟宋致远一样,都是不爱说话的主儿。
“叔叔,我们给我,我爸爸送元宵,我,我能看看我爸爸吗?”
杨宝生本来肯定不同意的,可奶声奶气的孩子,他也不忍心拒绝,宋工在里头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了,说不定嫂子和孩子来了也好,还能帮着劝劝他。
安然把一盆热乎乎的元宵递过去,“带进去给大家分着吃吧,辛苦你们了。”谁不是娘生爹养的?谁不想好好过个年啊,离家近还好,这几个是宋致远一个电话,他们就从天南海北奔赴而来,连年都没过完呢。
没一会儿,一个蓬头垢面的瘦条条的男人走出来,小猫蛋傻眼了,有点不确定地问:“爸爸?你是我爸爸吗?”
男人抬头,脸色苍白得就像吸血鬼,黑眼圈比大熊猫还重,嘴唇一周青黑青黑的,胡子都老长了。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安文野。”
刚才一路上还兴奋得叽叽喳喳小喜鹊似的人,顿时就委屈的扁着嘴巴,“妈妈,我爸爸是不是生病了呀?”比大院里卫东大哥哥的爸爸还病得厉害。
他本来就是冷白皮,这么熬,不像吸血鬼才怪。安然一瞬间也心疼得不行,“没事,爸爸没生病,是工作太累了。”
小丫头听懂了,忽然声音就哽咽起来:“那不上班班了,爸爸我们回家叭,不上班班了。”她揉了揉眼睛,珍珠样的眼泪花子就哗啦哗啦流下来。
见爸爸还不跟她回家,她忙带着哭腔说:“我不花钱钱啦爸爸,我乖乖哒,我再也不吃东西啦……呜呜……”
宋致远本来无所谓的,忽然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就被击中,眼窝子酸得不像话,一把抱起女儿,把头埋在女儿头发里。
安然擦了擦眼泪,傻孩子,你爸爸不工作,世界上就要多千千万万个跟你上辈子一样不幸的孩子,无数个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连家也没有的孩子啊。
宋致远抱着她,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安然离得有点远,也没听清。
小猫蛋紧紧搂着爸爸的脖子,哭着喊着不要爸爸上班班,就要让爸爸回家家,安然抚着她后背,轻轻的安慰:“乖,爸爸马上就能回家了,咱们先回去,好不好?”
“真……真的吗?”大眼睛里是晶莹剔透的泪水,鼻尖红红的,可怜到让人掉眼泪的小人儿啊。
宋致远都舍不得撒手了:“猫猫。”
安然本来还挺难过的,忽然听见这肉麻至极的两个字没忍住就“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猫蛋还挂着眼泪呢,赶紧抬头纠正:“爸爸我不叫猫猫,我叫小野。”
爸爸真笨,工作忙到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了,哼!
“猫猫,也是小野。”这么肉麻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安然感觉耳朵里都要冒出鸡皮疙瘩了,天哪,这还是两年前那个看见孩子就皱眉头的金刚钻直男吗?
她不知道,是工作让他变得这么肉麻,还是思念。
“好叭。”小猫蛋歪着脑袋想了想,爸爸没忘记她的名字,那她就是多了一个名字,也不吃亏哦。
“爸爸你哪天回家鸭?”
宋致远犹豫一下,很爽快地说:“今晚,今晚就回家。”
“真哒???”小猫蛋高兴得直接破音了,转身就跟妈妈说:“我爸爸今天回家哟,妈妈你给爸爸做好吃的没?”
“真能回去?”安然不信,看他样子可不轻松。
“师哥确实需要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了嫂子,实验室我们顶着,不会有事。”杨宝生忽然插嘴道。
直到此时,安然才发现,这小伙子一直在门口站着,肯定也把肉麻兮兮的那两声“猫猫”听进去了。
可宋致远的心理素质真是够强的,他居然全程面不红心不跳,就像那天在大礼堂被闺女“吧唧”一口,闺女都会害羞,就他面不改色。
安然心里倒是一点也不吃醋,他爱孩子,就四舍五入约等于爱她,爱这个家吧。
反正大多数男人对女人的爱,可没对孩子的爱持久和真诚。
被妈妈牵着的小猫蛋,那叫一步三回头啊,“爸爸要回来哟?”
“嗯,回。”
“哇喔!我爸爸今天回家哟,妈妈!”
“妈妈我超想爸爸,对不对?”
“对。”小丫头,明知故问,还一定要让别人肯定她才行。
“妈妈我爸爸爱吃什么呀?”
安然想了想,宋致远除了麻辣不是那么喜欢,其他都不挑,如果能是甜口会更好。
小猫蛋忽然又神来一笔:“妈妈我们吃鱼鱼叭?”
安然忽然灵光一现,是啊,宋致远作为海城人肯定是喜欢吃鱼虾海鲜的,但以前她总是做酸菜鱼,也看不出他的喜好。
如此说来,她花在这个“丈夫”身上的工夫确实不多,连人喜欢吃啥都没闺女清楚……反正,他也不一定知道她喜欢什么,扯平了。
安然一路听着她高兴得近乎亢奋的絮叨,心里是又酸又甜,她的女鹅这辈子终于有了个完整的家庭,一对爱她的父母,多好啊。
***
时间太晚了,国营菜市场已经下班,买不到鱼了,就连黑市也散得差不多了。安然正愁没鱼呢,铁蛋忽然说:“姨,牛伯伯来了。”
“唉哟牛哥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牛正刚手里用草绳拎着两条大草鱼,“不了,你嫂子让我给你们送两条鱼来。”
安然跟他共事两年了,知道他人挺好,很照顾自己一家子,总觉着她拖家带口日子难过,钓到大点的鱼都会分一半给她们。
小猫蛋还记得,这是常给自己家送鱼鱼的牛伯伯,“谢谢牛伯伯。”喜滋滋接过大鱼,她小手还提不动,干脆抱怀里,还没死透的草鱼就摇头摆尾挣扎起来,吓得她“哇哇”叫。
铁蛋比安然还紧张,直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跳过去,一把抢过大鱼往地上扔,本意是怕鱼咬到妹妹,哪想到一把直接给鱼摔死了。
安然:“……”
这还让她怎么拒绝嘛。
“牛哥今儿运气好?钓的鱼还挺大。”
“可不是咋地,我去海子下头的清水河钓的。”
红星海子啊,因为天然铀矿坑的关系,很少有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安然没记错的话,上辈子被开发成五A级景区的时候,可是鱼虾成群,海子周围一圈都是以鱼虾为特色的小饭馆。
如果红星海子里养不了鱼,那那些鱼是哪里来的?可她曾经吃过很多次,亲眼看见鱼虾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安然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红星海子在二十年后其实已经被人为改造过,让它变得适合鱼类生存?
要进行这种改造,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铀矿被开采,至少开采了大半。可以她在政商文各方面的接触,从未听说过官方开采的消息,莫非是私人行为?
铀矿石意味着国家的核燃料,核能力,华国之所以能崛起,与它是一个拥核大国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想想吧,有核,就是有大杀器,而且是数量足够多,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都在射程范围内的话,帝国主义还敢这么硬吗?看看五十年后的北方熊国就对了,哪怕经济再衰落,哪怕苏维埃已经解体,可帝国主义还是拿它没办法。
要想打击一个拥核国家,就要做好被同等核报复,甚至加倍核报复的准备……任何一个国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些核燃料要是落到私人,或者私人代表的别国手里,这就是让别人捡到了大杀器……安然决定,这事她得放心上。
她和宋致远能发现这个铀矿坑,就一定有办法让祖国赶在被别人开垦之前捷足先登!谁,也别想抢走国家的宝藏,哪怕是一粒土,一片树叶,也是国家的。
鱼挺大,每条足有三斤多快四斤,安然处理干净后开几个花刀,用点少少的玉米粉和盐巴腌制上,等杀出血水后再用梨醋和冰糖调好糖醋汁儿,没有芡粉勾芡,只能将就着再加点酱油上色做好准备,小猫蛋一直在大门口眼巴巴的瞅着,等宋致远回到门口,她就喊起来,安然这才开始热油下鱼,炸。
清油放得足足的,鱼肉又腌制入味儿,没几下就炸得外焦里嫩,鱼皮成了诱人的金黄色,出锅,淋上糖醋汁儿,再撒上点葱花和香菜,这一道酸甜可口,香嫩无比的糖醋鱼不就出锅了嘛。
小猫蛋本来已经吃下一整个鸡蛋大元宵的人又巴巴的抱着小碗碗,吃起来。
铁蛋也不例外,不过兄妹俩吃鱼那是相当有经验的,不用大人帮忙,一根根把鱼刺挑干净,表皮被糖醋汁儿一泡,软软的,酸甜的,里头的肉白白的,嫩嫩的,别提多好吃啦!铁蛋这个从来不夸小姨的人都说:“做的真好吃啊小姨,不怕你骄傲,我包文篮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呢!”
“我,我安文野也是哟!”
安然看向宋致远,心说还不夸夸你安姐?
然而,人只顾着埋头吃鱼,饿死鬼似的,一个人至少吃了一整条。
看来是真爱啊,安然心里得意的想,爱吃这个你早说啊。
吃过鱼,一家子这才心满意足躺回床上,小猫蛋可能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吃太多了,又开始在床上翻滚,宋致远洗干净又刮了胡子,露出的一张脸简直跟吸血鬼无异。
“怎么,事情很严重吗?”
宋致远闭着眼睛,闻着熟悉的家的味道:“嗯。”
安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连泰山崩于前都没反应的宋大工程师都如此沮丧的,“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倒是说啊。”
小猫蛋也滚到爸爸怀里,鹦鹉学舌:“你倒是说啊。”
事情跟安然预料的其实差不多,那王锋不仅偷了氰化钾,还连夜毁了战机静力试验的数据。轻型战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重量要足够轻,虽然能运载的武器装备数量和机油远不如重型战机,但它最重要的作用是空中格斗,需要四个字——身轻如燕。当然,体积小,重量轻,雷达反射面小,作战时的生存优势更明显……而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尽可能多的静力试验是非常重要的。
“什么是静力试验?”
”静力试验是结构试验的内容之一,借以观察和研究飞行器结构或构件在静载荷作用下的强度、刚度以及应力、变形分布情况,是验证飞行器结构强度和静力分析正确性的重要手段【1】。“宋致远面无表情的,仿佛在背书。
安然一个字没听懂,真对不起曾经的……额,到底是物理老师还是化学老师或者她没学过的材料结构方面的,她门外汉到连这个问题该归属于哪个学科都不知道,还真帮不上忙啊。
宋致远人虽然还紧绷着,但他终于是知道照顾妻子的感受了,轻轻解释一句:“这是物理学范畴的事,需要上百个加载器、加载点和测量通道,短期内我们补不上来。”况且他没说的是,专业的事要专业人才干,他们实验室现在还真没有这方面的物理学家,即使从别的地方申请调配,能不能成熟稳定的做出来是一回事,能不能为项目保密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王锋的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
年前,宋致远被妻子一提醒,当天晚上检查出数据丢失后,连夜就用实验室里唯一一部红色电话给部委联系了。此事非同小可,部委连夜敲开副主席的门,把这事一说,一查,两天后就有了确切消息,这王锋确实是造反派安插进来的人,当初题目也是造反派买通试卷印刷工人,泄露出去的。
出题的是相关领域最权威的专家,泄题几乎不可能,他们费了老大劲才拿到题目,让他事先准备好。
可谁知道,费了老大劲把他安插进来,他却因为吃不了科研的苦,再加造反派内部斗争不断,裙带关系盛行,本来答应给他的好处也没兑现,他这才“毁约”,想法子准备调回海城。
而等确定他身份,他人已经成了植物人,想要让他吐点什么也不可能了。更何况现在的数据全是纸质材料,已经被他一把火化为灰烬,想要恢复无异于做梦。
宋致远责怪自己太大意,应该再做一番背景调查才对,现在让整个团队的心血付之一炬他就是最大的罪人。可以说,这半个月他没回来一方面是在想办法积极补救,另一方面也是在惩罚自己。作为团队的核心人物,或者领头羊,让自己团队里出了害群之马,他真的难辞其咎。
不过,他是实干派,自责是一方面,补救才是最重要的。
“你现在是不是要找一个人来把王锋曾经做过的什么静力试验重新做一遍?”
“对。”
安然想了想,略带犹豫地说:“我倒是可以向你推荐一个人,但是……”
宋致远眼睛一亮,“谁?”
“李小艾,就是王锋的妻子,王锋当年通过考核的卷子其实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忙做的,真正有专业天赋的是她。”
宋致远想了想,那个女同志他只匆匆看过一眼,闺女似乎很喜欢她。不过他连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一时间倒不好评价。
下一秒,妻子就给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但是,她父亲是海城大资本家,我一说名字你肯定听过,以前还是海城钢铁厂的老板,这样的背景,估计过不了政审那一关。”
宋致远皱眉,这个人他确实知道,曾经在刚解放那几年也是海城一号风云人物,因为他在解放前的义举,被当地树为爱国民族资本家的典型。可九年前被海城有名的造反派打成资本家后至今还未恢复名誉,虽然离开了劳改农场回到家中,还退休了,可历史在这儿摆着,他的女儿,能参与国家如此重要的项目研究吗?
安然想帮他,但又怕把李小艾引荐给他反倒是引火烧身,让敌对势力抓住把柄大批特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两口子沉默着不说话,这让一直支楞着耳朵的小猫蛋失望极了,急忙挤到二人中间,一左一右的抱住一条胳膊,“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不说话啦?”搞得人家都没故事听啦。
安然苦笑着摸了摸她脑袋:“快睡吧,大人说的事你也不懂。”
“我懂,我很懂。”小丫头振振有词,“妈妈很对,爸爸很对,我也很对。”
两口子哪知道她说什么哟,但也不忍心压抑她自由表达的,“你说说看,妈妈怎么对了?”
“妈妈说试一试啊,妈妈很勇敢,会做许许多多好吃哒!”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安然却忽然被提醒了,是啊,如果怕被人抓住小辫子,怕被人大批特批就固步自封,明明有希望能做成的事也被搁置,那祖国的军工技术怎么进步?不说这一块,就说整个国家,那么多行业,如果谁都想明哲保身,都怕惹麻烦,那这个时代还怎么进步?怎么给未来祖国的腾飞奠定基础?
总要有人尝试,总要有人试错,如果没有,那就让他们来做。
安然心头忽然涌上一股羞愧,跟独臂书记和高美兰比起来,她虽然年轻几岁,却总是前怕狼后怕虎,没办法跨出第一步,那她的重生又有多大意义?就是围着孩子灶台转一辈子吗?整天想下一顿吃什么,存折上攒了多少钱吗?
不!
她要守护宋致远,帮助宋致远,就是帮助这个国家,帮助千千万万跟小猫蛋一样的孩子,让他们有一个和平的,健康的,富强的生活环境,华族薪火,就该世代相传,就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智慧、最优秀的民族,没有之一。
试一试,离成功只差一步,说不定差的就是这一步。
不试,就永远差这一步,与成功失之交臂。
“试一试吧,我有个办法。”
宋致远挑眉,“你说。”
小猫蛋还支楞着耳朵呢,安然拍拍她脑袋,示意她快睡觉。
可对于一个已经半个月没见爸爸的小人儿来说,她哪里愿意哟?就扒在中间,小手抱着两条胳膊,小胖腿架在他们上,玩得不亦乐乎。才两岁半的她,已经学会违抗妈妈命令了。
这么重要的事,安然可不敢让她听见,再聪明再听话那也只是个孩子,别人一颗糖就能把她哄得说真话了。
于是,两口子又东一句西一句的拉话,拉了快半个小时,终于听见小丫头呼呼得声音——终于睡着了。
安然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她小声说完,黑夜里宋致远眼睛一亮:“双管齐下?”
“对。
“怎么个双管齐下?”
“你明天立马给部委挂电话,并要求与副主席亲自通话。”但选派团队这样的事造反派都能插进针来,保不齐其他地方还有他们的人,“你一定要跟他老人家要求换一个更隐秘的没有被监听风险的联络方式,然后把这事跟他汇报清楚,包括王锋的事,和李小艾的事。”
一定不能有任何隐瞒,这位老人家慧眼如炬,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小心眼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实话实说,告诉他李小艾的真实身份,让他老人家定夺这人能用不能用。
但以安然猜测,老人家是实干家,也是“冒险家”,他百分百会同意用,但问题在于团队里的人是否可信?这颗雷会不会被其他人引爆。
“这个你放心,我们又做了两次系统性排查,剩下的人目前来说是可靠的……”宋致远顿了顿,“我知道你一直对萧若玲有偏见,但她在工作上真的不错,你不用嫉妒她,你们都是优秀的女同志,只不过优秀的领悟不一样。“
安然翻个白眼,“滚,再说老娘嫉妒她,你就别想上老娘的炕。”难道一个女人看不惯另一个女人,就一定是嫉妒吗?
宋致远咽了口口水,总觉着“上炕”两个字有种别致的粗俗的吸引力,引得他口干舌燥,有点那意思了。他觑着妻子神色,”还记得腊月二十三吗?“
安然现在已经有了困意,哪里还记得哦,只心不在焉问:”不记得了,你生日?“这家伙可是不过生日的,以至于她都忘了他生日到底是腊月的哪一天,十二还是二十二来着?又或者是十四?十六?哎呀想不起来了实在是。
宋致远幽怨地说:”那是我们最近一次发生关系的日子。“
安然的瞌睡虫立马一下就给笑没了,笑得肠子都快打结了,他这次倒是委婉了,可也太委婉了吧,一般人哪想得到哦?不过,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男人已经“恶狠狠”地压过来了。经过前面三次的实验,这一次虽然也隔了小二十天,但至少技术和耐力有所提升,甚至提升到安然都有点受不了,大概是四十分钟?又或者五十分钟?反正,她也不疼了,总体感觉来说还不错。
完事儿倒头就睡,只是睡之前忽然想起来,上次三个保险套不是用完了吗,他这次居然随身带着,说明是有备而来啊。
哼,不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吗?怎么现在都成随身带套的男人了呢?
***
当然,要把李小艾招入麾下,不是安然一张嘴推荐就行的,宋致远肯定要单独跟她见一面,考察一下她的专业水平和职业素养,更重要的是做思想动员,也不用全盘透露,只隐晦的提一下项目的事,试探一下她到底愿不愿意来做这个事。
第二天中午,经过双方努力,宋致远得以跟京市老人家通上话,跟安然预料的差不多,老人家那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是能为国家做正面的积极贡献的,他都赞成。他给宋致远的话是:只管做,成分先不用管,到时候他来想办法协调。
OK,得了准话,宋致远又活过来了,安然作为家属,自然极力为他促成此事。可是第二天早上去阳一中一问,才知道大年初九那天李小艾就带着孩子回海城了,应该是回去跟王锋办离婚手续,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她忙着赶车,来不及亲自上门拜谢,只让门卫给安然带个话,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幸好,她把自家的通信地址留给门卫了,让帮忙转交给安然,如果有什么她能帮上忙的尽管联系。
安然看着纸条上娟秀的字迹,简直哭笑不得。写信吧,这种事不好在信里说,说得太隐晦怕不明白,说太明白又怕信件落入敌对势力之手。
***
“什么,去海城?”宋致远被妻子的要求惊到了。
不为别的,他能感觉出来,妻子对海城很排斥,平时除非必要,不然连提都不会主动提一句,怎么就要去了呢?
“你以为我去干嘛,主要是让你去,咱们跟着去打掩护,对外就说是回海城探亲。”反正到了海城你要回家看你妈那是你的事儿,工作完成就行,她和小猫蛋是绝对不会踏进宋家一步的。
宋致远感觉到妻子话里的寒意,除了闷头不语还能干啥?但凡他说一个字,妻子都有可能炸毛。
安然是行动派,说去海城,当天下午就去找胡光墉请假,拿到特批的假条和介绍信,立马就去火车站订票。因为是去办正事儿,越快越好,所以安然也没打算带铁蛋去,小猫蛋是因为她这妈妈离不开她,哪怕一夜不见心里都想得慌,所以必须带在身边。更何况对外说法是探亲,哪有探亲扔下孩子只两口子去的?
小猫蛋两岁半啦,第一次能出远门,还是大城市海城,高兴得整个人都飘了,见谁都嘚瑟:“我爸爸妈妈要带我,带我去海城哟!”
阳城这么小大个内陆城市,平时能看见最大的地方就是向阳农场,最高的建筑就是市医院五层楼,她见过最大的车也就是农用车和拖拉机,妈妈说要带她去坐火车,长长的好多好多人的火车,能不兴奋?
半夜三更醒来居然问:“妈妈我们坐火车了吗?”
也不知道是说梦话还是真醒,安然迷迷糊糊踹旁边的人,想让他带孩子下去把个尿,直到一脚踹空才发现……哦,又是夜不归宿。
她的机器人老公好像不需要睡眠,第二天一大早人就把车子发好,等在楼下,催她们快收拾,赶火车去了。
这个时节海城还是有点冷的,安然也没打算去多久,顶多两天就得回来,所以两个大人的衣服多余的一件没带,就光身上穿这身就行,出门在外还讲究个啥哟。主要是小猫蛋,得给她带两套备用的,孩子不像大人,未知因素太多了。
杂七杂八几乎全是小猫蛋的东西,收好一个军绿色旅行包,一家子杀到临市火车站,他们坐的那趟车刚好开始检票,宋致远背上背着旅行包,肩上驮着孩子,安然就手捏着车票和介绍信,挤到检票口。
“爸爸好多好多人呀!”小猫蛋新奇的看着这么多黑鸦鸦的脑袋,简直比厂里下班铃刚打那五分钟还多,络绎不绝,全都往一个方向涌。
“爸爸这么多多,多人也是坐我们的火车吗?”她急了,会不会把她们家火车压垮呀?
宋致远忙着开路,再加连轴转脑子已经迷糊了,她说什么要么听不见,要么听见了也只能“嗯嗯”敷衍。
上了车,找到座位,小猫蛋立马扒妈妈身上,爸爸再伸手再热情她都不要了,不跟这个敷衍猫蛋的爸爸玩儿,哼!
对于第一次坐火车的孩子来说,一条长长的绿色的皮凳子上坐了五个人,两对排皮沙发中间,是一张公用的小桌子,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太新奇了,一路眼睛就没歇过,一会儿看看对面的人,一会儿扒着窗口看外头,一会儿又闻着别人吃东西的味道咽口水。
他们是中途上车的,车上坐的大多数人刚刚起床准备吃早饭,一般的就吃自制饼子玉米馍白面馍,好一点儿的再配上鸡蛋和各种酱。
对面的大叔把一个冷馒头掰开,掏出一个小罐头瓶装的棕褐色的东西,拧开,蘸两筷头,均匀而熟练的抹馒头上……还没开吃,小猫蛋就吸了吸鼻子,抱着妈妈脖子,超小声说:“鱼鱼,妈妈。”
安然也使劲嗅了嗅鼻子,是虾酱。她已经很多年没吃过了,这东西特鲜,靠海的地方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在阳城市她还没吃过。“对,猫鼻子真灵,就是虾酱呢。”
“虾虾做的酱吗?”刺溜,口水忍不住啦!
安然点点头,吃的她也带着的,只不过刚吃过早饭,她想省着点吃吃,毕竟还有两天一夜才能到海城。
幸好,小猫蛋馋归馋,一会儿又很快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了注意力,很多她从没见过的大草地展现在窗外,忽然她就眼睛一亮:“羊羊!好多羊!妈妈!”
草地上不止有羊,还有牛,还有牧羊犬,安然一样一样耐心的讲给她听。
这不算什么,这只是咱们国家美丽风景画中小小的一笔。孩子,以后国泰民安了,爸爸妈妈还要带你看遍大好河山,吃遍九州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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