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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她兴奋地接过箱子,放在了殷染面前的桌子上,提了一下脸上的口罩,便开始拆起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和镜头的拍摄下,女孩从箱子里拿出两个水球,直接往殷染身上砸。

掺着红色颜料的污水顺着殷染的发丝和脸颊流下,宛如血水。

23“不抓紧偷个情吗?”

殷染用指尖碰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注视着手上的鲜红。

再抬眼时,眼神里已经染上一层藏匿不住的杀意。

津行止心头一震,快步越过温引,抓住了殷染的手腕。

事件发生得太过突然,后台紧急进行处理,关停了绝大部分话筒,连场内的灯光都熄了大半。

保安迟来地把人拉下台,殷染的目光却仍旧死死钉盯在那个女孩的身上,不肯抽离半分。

“今天给你个教训,你要是继续贴着津津,还有你好看的!”见津行止拉住殷染,女孩的情绪明显更加激动了,“津津!津津你离他远点!”

女孩的呼喊声不止,殷染脚步一动,再次被津行止拦下。

津行止抬手抹掉他脸上的颜料,言语间透着关切:“有哪里疼吗?有没有事?”

视线被津行止用身体遮挡,殷染被迫看向津行止。

暗淡的灯光下,他在津行止脸上窥见了慌张,和之前被他咬时的镇静对比鲜明。

“说话,到底有没有事?”

听着津行止安慰式的询问,殷染眸色一淡。

周围乱作一团,殷染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津行止,仿佛台上只有他们两个。

他神色黯淡,想起了那些被杀戮包围,身上沾着洗都洗不干净的血腥日子。

那时候,有人给他擦过血吗?

感受着脸上纸巾摩擦的力道,殷染在回想中得出了否定的答案。

殷染藏起自己的失神,对津行止轻嗤一声:“这么紧张,你是怕我对她动手?”

“是。”津行止又抽出两张纸,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坦诚道,“但我更担心你。”

听到津行止的话,殷染眼角嘲讽的笑意一僵,意外地抬起眼。

这句诚实的回答像是一块石子,在他平静的心海里漾起细小的波纹。

殷染避开津行止即将到来的对视,又躲过他手上的动作,往台下走去:“不用了,我自己来。”

津行止觉得殷染不对劲,正要跟上去,刚巧与那份要被端下去处理掉的“礼物”擦身而过。

津行止叫住工作人员,拿起了一枚之前粉丝要扔在殷染身上的水球。

穿过水球里浓重的油墨色彩,他仿佛看见了一些不同寻常的阴影。

他将水球抄起,向盒子边缘一撞,水球登时炸裂。

浓郁的颜色铺进整个盒子,掉出几根细长的钢针。

津行止心底一震,刚要开口,就被经纪人压住了肩膀。

经纪人扣下那份“礼物”,低声对津行止道:“不要说话,你所有的行为都会被过度解读。你先去洗洗,剩下的交给我。”

台上,主持人还在安抚着粉丝们。

津行止捻了捻手上的红色染料,不停留地走下台。

顺着地上的颜料,津行止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殷染。

卫生间里光线柔和,水声哗哗。

殷染安静地冲洗着自己,夸张的红色顺着洗脸池旋转而下,也将他的妆容完全洗净。

半晌,殷染直起身,眼皮也不抬地说道:“不洗手是在等我帮你吗?”

殷染的阴晴不定让津行止捉摸不透,他走到殷染身边,打开水龙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冲着。

他不走心的清洗维持了半分钟,殷染忽然伸手过来,用力替他搓洗着手背:“台下那么多人在等着,你这么洗,是打算洗到明天吗?”

殷染的“懂事”让津行止觉得毛骨悚然,甚至忘记拍开他的手。

洗完,殷染又自然地从旁边抽出纸巾,替津行止擦干了手,从容得就像津行止才是那个被黑粉针对差点受伤的人。

等到这两人回到现场时,那几个闹事的粉丝已经被清出现场。

之后的十几分钟里,殷染若无其事地配合拍完大合照,在致谢后完成了生日会的最后一项流程。

毫不意外地,殷染被黑粉泼颜料的新闻马上占据了头条的位置。

回程的车上,气氛一度凝滞。

明明该是最耀眼的人,却成了今晚最狼狈的那个。

池驰尴尬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发现公司发了个声明。他默读了一遍,惊讶地看向经纪人:“你报警了?”

经纪人从包里拿出卸妆湿巾,往殷染手里一塞,示意他把残留的颜料擦掉:“水球里藏了针,这已经不是黑粉不黑粉的问题了。今天她们能针对殷染,保不齐以后就会针对你们中的其他人。”

池驰倒吸了一口气,看向殷染:“你没被划伤吧?”

殷染笑盈盈地接过经纪人的湿巾,对池驰摇摇头。

他刚垂下眸,手里的湿巾就被津行止抽了一张,擦在了他指尖还不够干净的位置上。

殷染会意,模仿似的照做。

温引一言不发,贴心地为两人递上干纸巾。

“嘀”的一声,温引点赞公司报警声明微博的信息从经纪人的手机提示栏弹出。

她瞥了一眼温引:“怎么回事?你账号不是上交了吗?”

“但你们似乎没改密码。”

经纪人无奈地瘪了瘪嘴,正打算让管理账号的工作人员用四人的账号都点上赞,池驰点赞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经纪人一阵无语,“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难带了。”

津行止从殷染的外套里拿出手机:“你继续擦,我帮你。”

四人一齐点赞的词条,直接压过其他所有词条。

津行止扫视下去,在并不惹眼的热搜榜末尾上,发现了两个词条,一个在说殷染的素颜,另一个在说他脖子上的创可贴。

津行止熄灭屏幕,将殷染的手机塞回,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完全不带妆的殷染,又迅速转开目光。

回到公寓,津行止不安地坐了好一会儿,才趁外面没有人,悄悄进了殷染的房间。

殷染没抬头,只是将倒好的第二杯水推到对面。

看着气定神闲的殷染,津行止眉头紧蹙:“你在等我?”

殷染笑而不语,抿了口水。

“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殷染放下水杯:“我今天没动手也让没让你为难,她又是因为你才攻击我,这样算来,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

“公司已经报警,之后的事会有律师跟进,她自然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听完津行止的话,殷染摇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殷染刚要继续说,津行止的手机便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令他意外的是,那是明媚打来的微信电话。

虽说自上次之后,明媚就没再联系过殷染,但在热搜上看见殷染的惨状,打电话慰问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但打到他这里,着实让津行止有些意外。

他瞟了眼殷染,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明媚的声音不大:“我打电话来,其实是想……”

见明媚有些犹豫,津行止直接说道:“殷染没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了话音:“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们两个,是认真的吗……”

这样的提问让津行止有些为难,但上次既然已经让她误解了,也断然没有改口的道理,他只好应“是”。

或许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明媚释然一笑:“我往你们公寓寄了一份礼物,虽然收件人写的是你的名字,但其实是送给殷染的生日礼物,算是谢过他之前在节目里帮我解围。你要是愿意转交给他,就帮我代为转交,如果不喜欢,就随你处理。”

如果没有殷染的到来,明媚大概永远不会和“殷染”擦出什么火花,也就不会有一段无疾而终的求而不得。

津行止眸光一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嗯……还有最后一件事。”明媚犹豫了一下,又说,“父亲昨天给我打过电话,要求我这几天回家商议订婚的事。我猜殷染那边应该也很快会收到消息。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话说到这,津行止突然明白明媚把电话打到他这里的原因了。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做恶人的。这次回去,我会尽力说服家里人,祝你们幸福。”

说完,明媚自行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时,殷染摆在桌上的手机忽的一亮。

殷染随意滑开屏幕,看到了一条短信。

「殷总让我代为转达他的意思,要求您3天之内回家商议好和明媚的婚事,半个月内完婚。」

看着短信里的内容,再结合刚才听到的津行止和明媚的交流,殷染敲了敲杯沿:“哦~这是要我结婚的意思。”

津行止抬头,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神。

“既然是这样的话,”殷染从他对面绕了过来,“不打算抓紧和我偷个情吗?”

24“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殷染抬起指尖,轻佻地压了压津行止的嘴唇:“伤口倒是好得快。”

没有预料中的反感,殷染的手只是被津行止拉下,合在了他的双手之间。

“如果想感谢别人,就说‘谢谢’,如果是觉得疼,就请我帮个忙。有些情感和需求表达起来没那么困难,说话不转弯抹角,你得到的结果也许会不同。”

殷染一怔,眼中的不安分刹那间冻结在眼眶里。

他安静地感受着从手上传来的信息素,微微扬起嘴角,朝窗外望去。

月光穿透云层,将清冷洒在枝头。一阵微风拂过,枝叶微微震颤。

“你倒是,总能出乎我的意料。”

殷染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津行止:“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此话一出口,津行止立时看向他:“又要搞什么名堂?”

“没有,”殷染按住津行止要抽离的手,“我就是想知道,和别人建立长期稳定的关系是种什么感受。”

津行止冷笑一声,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敷衍道:“这么说,你有很多和别人建立不长期又不稳定关系的经验了。”

“如果你说的不稳定关系,是指第一面在床上,不出三句话就被我杀了的那种,那倒是很多。”

注视着殷染并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津行止撇了一下嘴角:“这么说的话,还要多谢你在第一次见面时手下留情了。”

殷染似笑非笑地回望过去:“别岔开话题,我保证我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这种话。你也不用着急现在就给我答复,我——”

“殷染。”津行止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叫停了殷染的话音。

他抽回手,从衣兜里取出从司夜那里拿到的S级Oga舒缓剂,塞到殷染手里。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在说这种话之前,最好先搞清楚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面对津行止突如其来的严肃态度,殷染一时说不出话来。

“走了。”

撂下这句话,津行止走出了房间。

手上间的温热随着津行止手掌的离开而慢慢消散,殷染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指尖。

殷染垂下眼眸。

就在刚才,津行止把他的手从脸上拉下来说了那番话之后,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想一个人永远待在他身边的渴望。

至于他想要的,或许只是在自己杀红眼时,能为自己擦拭血污的一份温暖吧。

津行止搞不清楚刚才殷染说的那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走楼梯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走进房间,津行止才想起殷染家里让他回去结婚的事。

他用手松了松眉心,心想这事也不着急,便决定明天再办。

津行止走进卫生间,刚打算洗个澡,视线便停在了盥洗台上的手环上。

想起殷染上次对手环的应激反应,又想起殷染说过的“杀人”,津行止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联想。

那家伙,不会曾被什么人锁起来过吧……

他拿起手环,回到卧室间,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姐,手环的代言合同殷染的部分能更改吗?”

津行止的话让经纪人有些迷糊。

“殷染不是从来没有执行过那份合同的附属条款吗?我是想问,能不能把他的那部分换给我?”

“倒是可以商量。”经纪人犹豫道,“不过他不一向如此吗?每次到品牌方催了才肯执行,你这是干吗?”

津行止舔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还钱的新途径。”

谎言扯得前后一致,经纪人也就没多置喙什么。

津行止正要挂电话,经纪人又开了口:“有件事顺便告诉你,上次散出去殷染心理疾病被治愈的消息后没多久,消息似乎被人清理了。我想了一下,我们的竞争对手其实根本不在意殷染,我猜是殷氏里有人在干预。”

与此同时,殷染接到了一通电话。

“小动作最好少搞,对你好,对我也好。”

殷染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向椅背上靠了靠:“你是谁?”

电话里的人讥笑一声:“少给我装蒜,之前装模作样地不用我打给你的钱,现在用了,你就别想再抵赖。我警告你,明家的婚事你最好别有什么想法。当然了,明媚也看不上你,她只能是我的。不管老爷子怎么催你,你都不准回来,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听着电话那头的大呼小叫,殷染沉默地抿了口水。

半晌,才不紧不慢地回复道:“我回家里的那天,明媚也会来吗?”

“她当然得来,老爷子叫她,她不来也得来。”男人咬牙停顿了一下,“还有,那是我家,不是你家!”

“哦。”殷染淡淡道,“那明天见。”

电话很快再次拨过来,殷染懒得和蠢货浪费时间,干脆关了机。

原本殷染是打算把这件事情拖黄,或者实在拖不下去了再行处理。

但听着电话那头的嚣张油腻的话,殷染突然改变了想法。

他多少是伤了美人儿的心,要是再把她推进这么一个烂摊子里,确实有点过分了。

2小时后,殷染打开手机,拨打了那条催他回家的短信上显示的号码:“明天上午10点,公寓门口,过时不候。”

津行止一大早的通告,来不及等殷染起床就离开了,只趁人不注意在他门缝里塞了张字条。

他前脚塞完,后脚就被屋里的殷染拿起。

字条上,津行止的笔画棱角分明:「我有通告,婚事等我下午回来再说。」

殷染将字条凑在鼻尖,轻嗅过纸张上残留的星点信息素气息:“好像,说晚了呢。”

10点,一辆汽车低调地从SA4的公寓门口带走了殷染。

殷染坐在后座上,随意地向窗外望去。

他将所有走过的路在脑海中悄悄形成地图,牢记于心。

还没下车,他就看见门口有个人朝他们走过来。

有人替殷染拉开车门后,殷染顺势而下。

“你还真敢回来啊,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他刚要对殷染动手,就被接他来的人一把拦下:“这是老爷的意思。”

那人不甘心地向后退了几步,不情愿地甩袖而去。

听声音,这人就是昨晚给他打电话的蠢材了。

殷染一进餐厅,气氛就压抑了起来。

餐桌周围近十双眼睛盯着他,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尽相同,唯有明媚的是明显抱有善意的。

坐在最中间那把交椅上的人对殷染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落座。

那种命令式的眼神虽然让殷染不舒服,但他还是照做了。毕竟他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

他走到明媚身边,刚准备落座,昨晚给殷染打电话威胁他的男人就直接移位,坐在了明媚身边。

他着急地向明媚靠了靠:“媚媚,你听我说,殷染不想娶你,也不配娶你。不就是殷明两家联姻吗?我也行啊。你这么好看,以后不做明星,我在家供着你,保证你想要什么给什么,在场的长辈们都可以做见证。”

说着,他手不老实地摸上明媚的手背。

明媚一边皱眉一边想挣脱:“你松手。”

但男人似乎仍旧不依不饶,不肯放开。

殷染拿起桌上的叉子,用叉背用力戳在男人的手背上,眼神里带着不可驳斥的强势。

“她让你松手,听不懂吗?”

因为心里藏着事,津行止今天结束的格外快。

他尝试给殷染打了个电话,但对方没有接。

他一边滑动手机屏幕,一边等待化妆老师替他卸掉今天的妆发。

虽然是独立化妆间,但这次化妆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以津行止的耳力,完全可以听到其他化妆间里的谈话。

隔壁,两个人在谈论着八卦。

“你不用嫉妒明媚,今年她就得嫁人了。那些豪门都不让女人出来抛头露面的,她怕是马上就要退圈了。”

“真的假的?”

女人“哼”了一声:“我骗你干什么,我听家里说,她今天已经去夫家了,估计好事将近了。”

津行止脑子里空了一下,马上给今天没有通告的池驰打了个电话。

“小幺儿,殷染在公寓吗?”

池驰不假思索道:“肯定不在啊,我今早刚起床,就看见他西装革履地出门了。”

“他说自己去干什么了吗?”

“没。”池驰咬了口手上的薯片,“但接他的那辆车价值不菲,我爸好像现在就开那个。”

津行止倒抽一口凉气,慌忙挂断电话,拿起外套就径直冲了出去。

25“我没想脚踏两只船。”

餐桌上,殷羽嚎了一声,被迫松开抓着明媚的手。

“殷染你个——”

老爷子“当”的一声,用手杖敲了一下地面,殷羽才终于安静下来。

他不快地瞪了一眼殷染,刚碰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就疼得一抽。

殷染把叉子在原位放好,与旁边的一套餐具换了个位置。

老爷子嘴角一提,灰白的胡子上下动了动:“今天把大家聚在这,就是为了说一下殷染和明媚的婚事。开饭前我再问一遍,在座的各位有异议吗?”

那声音阴沉,将空气压的稀薄。众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有明媚在神色复杂地酝酿着什么。

但任谁都没想到,所有人中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殷染。

他双手相叠,不急不缓地回复道:“没有异议。”

早些时候,津行止就曾在殷染的个人资料里看见过殷染家的所在地,那是有名的富人区。

尽管具体位置模糊,但也总比抓瞎好得多。

等津行止找到殷染的时候,殷染和明媚已经吃完饭出来了。

看见两人有说有笑并行着,津行止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

他身上的造型还来不及卸下,整套古装都还完整地穿在身上。

津行止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一阵微风穿过他的白纱罩衫,如云烟环绕在侧,翩然而至。

眉心染着一点丹红,星目剑眉间蕴着微怒。

殷染愣怔在原地。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造型的津行止,给他带来一种超脱想象的惊艳,仿佛周遭的一切都配不上津行止的存在。

津行止一把拉住殷染,对他身旁的明媚表示歉意:“不好意思,人我带走了。他说的话你全当没听见,他做不了主。”

长长的罩衫袖轻拂在殷染的手背,令他有些发痒。

殷染任由他拉着,停在一处墙角。

“你来这干什么?有没有和其他人发生肢体接触?”

津行止的声音终于把殷染拉回现实:“我只是答应了殷家的婚约。”

见带着这个造型的津行止脸上浮起震惊和不满,殷染的关子一刻也卖不下去了。

他照实说道:“昨晚,‘殷染’的蠢货哥哥给我打电话,逼我不要答应和明媚的婚事。还说他要娶明媚,会在婚后圈养她。”

“……”津行止的眉眼瞬间舒展,“你怎么不早说?”

殷染轻轻偏了偏头:“我昨晚被拒绝了,伤心得很,不想多说话。”

津行止咬咬牙,连带着他喉结也微动起来。

殷染无法将目光从津行止身上移开,嘴上却一点也不饶人:“不用紧张,我没想脚踏两只船。”

他耸耸肩膀:“权宜之计而已,只是以退为进,把婚期推后了两年。给她两年找个如意郎君,到时候你再想办法毁了这个婚约,好像不是很难吧?”

听到这,津行止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没误会吧?”

殷染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机递到了津行止手里:“想不想知道我们两个刚才在看什么?”

迟疑了一下,津行止还是接过了手机。

他点亮屏幕,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明媚收到的私信截图。

「媚媚姐,殷染和津行止是真的吗?你不回答我,我就当你是点头了!」

两人说起这些能谈笑风生,明媚的释然也很明显了。

一阵微风掠过,吹起津行止飘扬的发带。

殷染抓住一缕在他眼前“撩拨”的鬓须:“你这头发,这发饰,这腰带……”

饶是殷染手里卷的不是津行止的真发,但暧昧之感却丝毫未减。他抽回殷染手里的发丝:“游戏代言,觉得好看的话,就好好营业,你以后也会有。”

发丝从他指间穿过,带起殷染心中的遗憾,他把手搭在津行止的衣襟上:“好看倒是好看,但我倒是不想穿,只想——扒。”

津行止把他的手推下,理也没理地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殷染借势蹲下,看上去在提津行止的衣裙角,实则摸了一块石头。

“再不走,你就自己待这吧。”

“知道了。”说着,殷染向后一瞥,朝着不远处的灌木丛铆劲扔出一块石子。

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股污浊的尾气。

林茜从灌木丛里走出来,摸了一下泛红的脑门。

照了照随身携带的镜子,她缓缓放下手。

虽然刚才没听清这两人都说了什么,但看今天他们三个人的举动,难道殷染真的和明媚有婚约,还和津行止关系不简单吗?

车上,殷染盯着津行止不肯松开视线:“现在去哪?”

“还服装。”

闻言,殷染有些遗憾:“这就要脱掉了?”

津行止轻哂道:“不然留着过年吗?”

“那我帮你吧。”说着,殷染直接搭上他的腰封,不由分说地就要脱他的衣服。

“殷染!”津行止低吼道,“你再动一下试试!”

车里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车子行进轨迹曲折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夜色缓缓沉下,稀疏的星光涣散地散发着光芒,皎洁的月色洒在窗外,带来难得的宁静。

难得有闲,津行止刚下楼,就看见了坐在客厅里喝水的殷染。

他松垮地靠在沙发上,背脊却意外挺得很直。

津行止原本就是来找他,看见了人,就停下了步子。

这已经是津行止第很多次看见殷染像品茶一般坐在着品水了,这不免让他有些好奇,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爱喝白开水?”

“我倒是想喝茶。”

津行止叹了口气,拉开了公共橱柜。

看着空空如也的架子,津行止愣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来,上次池驰非要学着自己做奶茶,结果清空了整个柜子的茶包和牛奶也就做出了4杯奶茶。

还好当时他和温引都在控糖期,每个人只抿了一口,池驰却跑了自作自受地跑了一天的厕所。

以前客厅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的助理在帮忙补充,现在少说她也休假了近一个月,这边的柜子就一直空着了。想着自己屋子里还有,津行止掉头回了房间。

“等着。”

他拉开存放各种冲剂饮品的匣子,一样拿了一份。

等这些东西被铺到客厅的茶几上时,殷染才放下了手里的水杯。

他的指尖轻扫而过,停在了一包红茶包上。

津行止靠过来,教学式的将茶包拆开,丢进了殷染的杯子里。

等到茶包完全没入水中,津行止才道:“过来。”

殷染盯着茶色扩散,漫不经心道:“做什么?”

津行止不说话,只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片刻后,他听见了跟上的脚步声。

虽不是十五,今天的月亮也还算圆。想起生日会前一晚的事情,津行止打算拉着他去晒月亮,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变化。

一路行至天台,看着月光满铺的地面,殷染似乎明白了什么。

天台上有一张长椅,能并排坐下4-5个人。

盛灿的月光将长椅的影子压缩成一条,津行止坐上长凳的一边,将自己的影子融合在长椅的影子里。

殷染端着他的茶杯,坐在了另一侧。

杯子里逸出的茶香在空气中扩散,带给殷染一种恬淡之感。

他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微风和蝉鸣。

良久,他才微微抬起嘴角:“看出什么了没有?”

殷染睁开眼睛:“察觉到了还带我出来看月亮,就不怕我这么快就再咬你一次?”

津行止并不避讳他在观察殷染变化的事,轻哂道:“我不介意把那晚的后半段重演一遍。”

殷染轻笑,抬起杯里的茶抿了一口。

大概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能毫无戒备地坐在露天的地方赏月,殷染并没有破坏氛围地继续说下去。

半晌,津行止才问道:“经纪人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之后的行程?”

“她说,让我休息。”

津行止从没关注过殷染的行程,竟不知道他居然会这么闲,一时不知该唏嘘还是该羡慕。

“你呢?”

面对殷染的提问,津行止如实答道:“电视剧马上开机了,我要进组。你就趁这段时间——”

“我得跟着你。”

津行止顺着声音看过去:“剧组不会给你准备房间,你就在公寓里呆着,哪也别去,好好学习——”

“没关系,”殷染再次打断津行止的话音,语气真诚,“我可以睡你房间,也可以委屈和你挤一张床。”

津行止不爽地舔了舔牙尖:“我看你睡地上最合适。”

“这么说你是答应带我走了。”不待津行止反应过来,殷染忽而扬起眉梢,对上他的眼底,“那就这么说定了。”

26“他想金屋藏‘我’。”

那天晚上,津行止辗转难眠。

他干脆起身倚在床头,尽可能全面地思索着他能预料到的可能性。

但津行止很快就发现,他无法全面预知,因为他根本猜不透殷染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权衡再三,津行止还是决定把殷染带走。

因为殷染没有行程,小唐再一次被委派成了津行止的临时助理。

津行止不能明目张胆的把殷染带走,也是颇费了一番波折才辗转接到了殷染。

殷染驾轻就熟地上了车,坐在津行止身边。

就小唐好奇津行止还要带谁去的时候,抬眼时正对上殷染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她怔愣愣地看着殷染摘下口罩,像是吃了半斤麻椒,脑袋蓦地一懵。

殷染把口罩整齐地叠在手心,轻道:“我跟着来,很意外吗?”

“殷老师怎么……”小唐边说着,边向旁边用眼神瞥向津行止。

津行止心虚地捏了捏鼻尖,嘴巴才张开,殷染就先于他给了小唐答案:“他想金屋藏‘我’。”

正在行驶的车明显晃了一下。

津行止朝前排的后视镜望过去,发现刚才还和他们谈笑风生的司机此刻正显得有些局促。

津行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想在外人面前和殷染发火,:“他开玩笑的,他是去学习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长点阅历也是好的。”

听完,小唐一脸“我懂”地抿嘴笑了起来。

在娱乐圈待了这么长时间,津行止最是知道一件事说多了只会越描越黑的道理,于是保持了沉默。

可殷染却偏偏还要嘴欠:“你看,你说的谎连小姑娘都骗不了。”

津行止克制地闭上双眼,顺了口气才又抬起眼皮看向殷染:“红茶还想喝吗?不想喝的话我马上扔出去。”

此言一出,殷染放下他扬起的眉梢,顿时哑声熄火。

但那种短暂地服软也就维持了一分钟,殷染就向小唐那侧移了移,伸手挡在嘴边,小声道:“看到了吧,他不让我说。”

津行止咬紧后槽牙,单手压在殷染的肩膀上,警告式地用力捏了一下。

要是他现在把人扔出去,还来得及吗?

因为觉得殷染的身形太过惹眼,津行止险些没把他包成粽子才让他下车。

殷染却气定神闲地跟在后面,丝毫危机感都没有。

见殷染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神态,津行止气不打一处来地揪起他背脊上的衣服,拖拽着他往前走。

殷染边笑边跟着他的力道走,并没有反抗的打算:“这么急……不太好吧?”

“闭嘴。”

刷开门,津行止一把将人推进了房间。

殷染扯开自己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顺了口气。

“这么厚的衣服都捂不住你的嘴。”

“有一样倒是能。”殷染看向津行止的颈项,笑容意味深长。

读懂了殷染的言外之意,津行止不爽地捏了捏指尖。

手机传来“叮”的一声,津行止回神看了一眼。

是小舟阳最近一周的身体报告发来了,每当这个时候,津行止都会给小舟阳打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小舟阳几乎是秒接的:“行哥哥,我要出院了,你有时间来接我吗?”

津行止的眼神暗下来,停顿了片刻,没说话。

好像是料到了会这样,小舟阳语气中并没有多少失望,他转而道:“那漂亮哥哥呢?他能来吗?”

“……”津行止不悦地皱眉看了一眼殷染,回复道,“他也有点忙。”

小舟阳长“哦”了一声,仿佛比听到他不能去失落得多:“那等你们有空再来看我吧。”

挂断电话,津行止困惑地抬起眼,想看看不知给小舟阳灌过什么汤的殷染,发现他正在翻自己随行的背包。

津行止不用想也知道,殷染在找茶包。

可他却发现,从背包里取出了茶包后,殷染又开始翻了起来。

津行止双手环胸,审视地蹙眉道:“还找什么?”

他的提问并没有让殷染停下手,殷染边翻边道:“要一起住这么长时间,我怕你吃不消,顺便也给你泡一杯清火茶。”

提起清火茶,津行止就又想起了某些不好的画面,他白了一眼殷染:“不需要。”

津行止刚说完,殷染就停下了手,缓步靠近,手搭上他的肩膀。不安分的指尖一寸一寸地沿着衣料往他的脖颈方向移动:“真的……不需要吗?”

殷染的眼神里像是带着细小的钩子,精准地抓在他心理的薄弱之处。

津行止移开视线,毫不留情地拍掉了他的手,生怕稍有不慎就跌进他钩织的陷阱里。

就在这时,津行止身后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津老师,我给你——”小唐顿声,把“们”字吞了回去,继续道,“买了点喝的。”

津行止后撤一步,转身替小唐打开了门。

小唐走进来,辨认了一番,把手里的茶递到津行止手里:“津老师,这是给你买的清火茶。”

津行止没对着殷染没发出的火气一下上涌至胸口,手半悬在空中,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

见津行止脸色微青,小唐有些慌张:“我做错什么了吗?我记得上次您还点名要它的。”

津行止眉峰的青筋难以自控地凸起,刚安慰式地抬起手,殷染就先于他接住了那杯茶,笑道:“你做得特别好,津老师他,很需要。”

一场闹剧过去,津行止到底把茶留在了房间里。

他整理好情绪,赶去剧本围读会。

来的人还不多,窃窃私语中,津行止一眼就看见了明媚。

见到津行止的时候,明媚有些怔神。缓了一会儿,她才迟疑道:“你不会是……崔慕吧?”

崔慕是津行止在《死局》中饰演的角色,是个虽然出场短暂,却给女主角曲折的故事线增加了绝对复杂性的一个人物。

津行止其实很早就知道这部电视剧的女主角是明媚,但他这边却始终没放出消息,明媚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我还以为经纪人说的有个大流量愿意低片酬来演这个戏份不多的配角是假的,原来是真消息。”明媚笑着伸出手,“多多关照啊。”

津行止礼貌地同明媚握手后,坐在了她旁边的空位上。想起上次被迫明媚死心的时候,津行止的心绪有些凌乱。

可明媚却似乎完全不在意,她压低声音又靠了过来:“放心让殷染来探班,有什么绯闻都拿我当挡箭牌就好。”

津行止一愣,神色复杂地看向明媚。

“你别这么看着我,搞得我很可怜似的。不合适就不开始,我只是曾经对他有点好感而已。我对别人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着,她把面前多余的那杯清火茶推到了津行止面前:“喝点,清火的。”

“……”津行止暗暗咬牙。这事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见津行止的面部表情有些奇怪,明媚看了眼茶杯里,又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津行止苦笑着抽了抽嘴角:“没事。”

围读会过了一个小时,男主角才姗姗来迟。

而津行止也已经把他和明媚的对手戏部分对得差不多了,于是给男主腾了个位置。

在剧本里,他还有一个初恋女友,但对方演员似乎没来。

津行止不好问,只好等开机再说。

一上午时间,涉及津行止戏份的部分已经敲定,他便先行回了酒店。却不巧赶上了电梯维修,津行止只好去爬楼梯。

刚走到五层楼梯间,津行止无意间听见楼上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林茜尖锐而极具辨识度的声音钻进了津行止的耳朵里:“副导,下午我去围读会的时候,您可得帮我说话啊。”

“崔慕和你的感情线就是一笔带过的,你的重头戏在和男主角的来往上,为什么非得加和崔慕的感情戏?是看上了津行止那个小白脸?”

津行止的心口像是塞了一块抹布。崔慕初恋的角色人选,是林茜?

正当津行止准备继续听下去的时候,一只手从他身后捂住了他的嘴。

通过皮肤传来的,是殷染淡淡的气息。像是清晨未散尽的雾气,透着一股道不明的清冷。

那气息的主人说道:“有人来了,还想听,回去我说给你听。”

津行止拉下他的手,同他一起离开了楼梯间。

回到房间,津行止沉默地看着房间里的钟表,静静地等待着时间流逝。

当分针第三次转过12的位置,殷染歪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津行止:“他们说完了。”

津行止将视线从表盘上移开,等着殷染的答案。

可殷染却没有痛快告诉他的打算,他靠在床边,轻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想知道?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晚11点,酒店陷入沉寂。

安保严密的封闭式酒店封不住人心的肮脏和龌龊。

津行止收到了副导演的微信消息,要求自己去他房间里,讨论一下自己和林茜的感情戏。

他熄灭屏幕,孤身下楼。

走廊里,不同房间里传来的细微声响杂乱地拼接在一起。

津行止无心多听,径直走向副导演的房间。

“咚咚。”

津行止敲了两下门,门内传来了笨重却欢快的脚步声。

他刚走进房间,整个房间的灯光就全部熄灭。

津行止捂住手臂,低“呃”了一声:“你给我打了什么?”

一臂半的距离外,男人搓手的声音恶心得刺耳:“我还没睡过这么高等级的Alpha呢,滋味肯定非同凡响。”

津行止后退了半步:“你敢动我。”

“为什么不敢?入我戏的哪个Alpha没被我睡过。”男人不屑地嗤笑一声,“别有点流量就觉得自己行了,没钱没背景,还不是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干净的孩子了。”

27“你是真的疯。”

肥硕的身体再次靠来。

津行止不躲不闪,蓄力抬脚,向那人肥厚的肚子就是一脚。

体重和柔韧度限制了男人的动作幅度,他向后一歪,“扑通”一声,一摊烂肉似的堆在了墙边。

男人捂着肚子撑起身,试图扶墙站起来:“你TMD,小兔崽子,等你药劲上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津行止抬起手,面无表情地从衣兜里取出录音笔,按下了结束键。

在男人的注视下,津行止拆下手臂上裹着的厚硅胶套,随手甩在地上。

肮脏的液体浸湿了津行止的衣服,他不疾不徐地把袖口向上卷了卷,才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半空旷的房间里,男人曾经说过的话清晰地从录音笔里传出。

“为什么不敢?入我戏的哪个Alpha没被我睡过。”

男人呆滞了一秒,挣扎着起身抢夺,却因为疼痛没能起身。他扬手指着津行止,手臂因为气愤而发抖:“津行止,谁给你的胆子,你居然给劳资设局!”

津行止一动不动,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你搞清楚,到底是谁给谁设局?”

男人顿时没了声音。

几小时前。

殷染轻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想知道?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见津行止偏开视线,殷染不再开玩笑:“好了,告诉你还不行吗?”

“那个女人说,今晚要给那个胖子送个让他满意的高等级Alpha。她肯定把一切都打点好,保证没有人能听到动静。”

说到这,殷染忽然顿声,因为他发现,那两人居然又聊了起来。

他侧耳细听,在众多杂音中再次剥离出两人的对话。

副导叫住林茜:“你又要和他搞花边新闻,又要把他送给我,什么道理?”

林茜讥讽道:“我只想要他的流量,又不是他的人。”

那瞬间,殷染表情里的调笑之意像是被抽走,空白的部分很快被一种强制压抑的怒意充盈。

这让殷染的表情一度显得极不协调。

不知什么时候靠过来的津行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怎么不说话了?”

“S级到底是什么等级?”

听着殷染没头没脑的话,津行止略感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但很快,津行止意识到不对。他静心下来,将殷染的话前后勾连。

房间里,时钟“咔哒”转动,卡着他的心跳节拍。

他缓缓放下手:“林茜说的高等级Alpha……是我?”

看着完全没反应的殷染,津行止知道自己猜对了。

“呵。”津行止嘲讽地笑道,“还真是有不要命的。”

津行止靠近殷染:“他们还说什么了吗?”

殷染持续沉默,像是语言系统出现了问题。

津行止又道:“说话。”

半晌,殷染才像是缓过劲似的,低声道:“药备好了,晚11点,叫你去他房间。”

说完,殷染从床边下来,想往门外走。

“干什么去?”

殷染不走心地回复道:“透气。”

津行止走到门口,拦住殷染:“我看你倒是像去杀人的,别忘了来之前,你答应过我不会随便出去的。”

殷染没有反驳,眼神里却像是锁着什么想说的话。片刻后,随手抓起手边的杯子,顺便丢进去一个红茶包。

此刻,津行止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头。

他把录音笔收进手心,轻声道:“开机之前,收拾你的包袱滚蛋,以后别让我知道你还在干这种事。不然,我就只能送你进局子里乘凉了。”

“你不敢……”男人提声道,“你不敢的!要是你非要曝光,你要得罪的人,就不只是一两个了。”

“哦。”津行止话里的情绪寡淡得像是白开水,却暗藏着浓重的威慑力,“那你可以试试看。”

见津行止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男人一下就慌了神,一个猛扑过来,死死抓住津行止的裤脚:“我答应,我全都答应,我明天就走,你把录音给我吧,啊?”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津行止嫌恶地抽开腿,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了殷染的声音:“是我。”

他打开门,先行让殷染进了门。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老实在屋里待着吗?”

殷染弯了弯眉眼:“你出去了好久,怪想你的。”

借着这个空当,男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试图站起来。当他听到这番对话时,以为抓到了可以拿捏津行止的把柄,急忙抬起眼。

殷染刚好往里走,看见了那张比想象中更恶心的脸。

他轻缓地走过来,没有废话地抬起脚。

蓦地,他的手腕被津行止抓住:“冷静点,在这里,杀人是要偿命的。”

殷染到底是殷家人,而像他们这种人,搞死一个人再伪装成意外的事情,男人也曾在传言中听说过。因此当津行止的话落在他的耳朵里,几乎成了一句死亡威胁。

他周身一抖,忙磕头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次。”

在男人吵闹的忏悔声中,殷染转头,轻笑着看了一眼津行止:“放心,就一下。”

殷染不再犹豫,利落地踢在男人的后腰上。

那一秒,津行止清晰地在殷染眼里看见了比上次黑粉拿水球砸他时还浓烈的情绪。

听着隐约传来的骨肌分离的声音,津行止把殷染向后拉了拉:“行了,差不多得了。”

当殷染再看向他时,那种情绪又全然消散,就像完全未存在过一般。

旁边放在台子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津行止睨视过去。

那种光亮明显也吸引了殷染的注意。

殷染拿过手机,蹲下身子,把手机丢在那男人身上:“打开。”

男人抬了抬眼,完全不想执行他的话。

“我再说一遍,打开。”殷染的话是命令,更像最后的警告,令他不敢不照做。

屏幕倏尔一亮,殷染从通话记录中找到了一个备注为「林茜」的电话号拨了过去。

“得手了吗?”电话里,林茜的声音传来。

殷染把嘴靠近手机听筒:“我的人,你离远点。”

他根本不想听林茜是什么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殷染起身,拉起津行止的手腕。

临走时,他将还捏在手心的手机转成合适的角度,向地上的人砸过去。

手机在半空滑坠,正好砸在了殷染踢的那一脚的位置上。

一声低嚎穿过走廊,却无人问津。

刚回房间,津行止就被迫撑了一下房门。

殷染早就察觉到津行止的体温略高,见到津行止这样,更觉得不对。

他把津行止原本挽起的袖口又往上撸了一下,针尖造成的划痕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睛里。

其实殷染刚才就闻到了血气的甜味,但他也只以为是津行止的信息素的气味,没想到他是真的有伤口。

看着津行止通红的耳朵,殷染知道,那是药物渗入的反应。

片刻后,殷染抬起津行止的手臂,舔在了他的伤口上。

津行止慌忙抽开手:“你脑子被驴踢了吗?我手上有药!”

可殷染却似乎并不意外,向他靠近半步,暧昧地用指尖搓着他的领口。

津行止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抬眼对上殷染荡漾的眸光:“你故意的?”

殷染故意将眼神涣散得更甚:“这种时候,不太清醒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吗?”

津行止咬紧牙关,克制地从齿缝里逼出几个字:“你是真的疯。”

28“我清醒得很。”

周围的空气不断升温,津行止的感知力也在加强,他甚至能不靠在墙面上就能听见来自楼上的房间的欢愉之声。

一股热流顺着腺体向外流窜,想将信息素释放出来,却被津行止强行压下。

他刻意不看殷染的眼睛,颈窝却传来一阵酥麻,那是殷染的呼吸正扑在上面。

将碰未碰,最是致命。

不知道是不是受标记影响,津行止竟在瞬间生出了就这样放任自流的想法。

殷染冰凉的指尖点在他的侧脸,又轻轻下滑:“见到你这种模样,我真有点后悔刚才那一脚没要了他的命了。”

“殷染,”津行止捉住他的手,“你清醒点。”

殷染浅笑,眉头间的褶皱也随之舒展。

他单手将津行止困在墙体和他之间,手掌上移的同时将两人的距离无限压缩:“我清醒得很。”

拖长的尾音间,殷染细啄上津行止的嘴唇,又缓又轻,更像是在品尝。

楼上,呻吟声破碎到极致,将最后急促的喘息声传递到津行止的耳中。

听觉和触觉的双重撩拨刺激着他的神经,撕毁他残存的理智。

津行止抬手,捏住殷染的下颚,在殷染将舌尖塞进他口腔的刹那回吻,反扑侵入。

那近乎贪婪的咬噬像是在泄愤,报复着殷染每一次挑衅式的挑逗。

属于Alpha的力道有些大,逼得殷染步步后退。殷染的神情又开始恍惚,好似要记起什么。

意外的“哐当”一声,让两人的动作同时一滞。

响动惊醒了津行止,他没空在意自己打翻了什么,用力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完全清醒。

一番折腾下来,津行止因为不小心划伤误输的那点药物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可殷染的药劲显然才上头。

看着再次伸过手来的殷染,津行止倒吸一口气,抓着他肩膀上的衣物,把人往浴室里塞。

“哗啦——”

拧到头的凉水从殷染头顶一冲而下,将殷染身上那点火气全部浇灭。

冷白的灯光下,水珠顺着殷染的喉结起起伏伏,积聚在他的锁骨窝里,泛起晶莹的光泽。

殷染闭上眼,失力地向墙上一靠:“真是不解风情啊。”

回想起最近殷染种种过线的举止,津行止隐约觉得,那似乎已经超出对血液和信息素的渴望。

津行止关掉花洒,将视线锁在殷染的眉眼间:“你频繁招惹我,到底想干什么?”

片刻后,殷染睁开他盛着水雾的眸子,鼻腔里轻哼一声,没做回答。

津行止没什么耐心,手掌直接推上淋浴间的玻璃门。

门刚被他推开一个缝,殷染的手掌就压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失忆了,关于我过去的记忆。”

浴室里水声滴答,一滴一滴打在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津行止回过头,看着殷染水雾淡化的眼底,推开了浴室门:“出来说。”

换好干爽的衣物,津行止开始听殷染解释。

窗外,风声簌簌,将殷染的声音衬得低沉。

津行止这才知道,之前每一次和他接触,殷染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记忆恢复。有时是一段,有时只是一个画面。

虽然没有厘清全部机制,但这中间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他。

“所以,你是想和我睡?”

“不可以吗?”殷染说得冠冕堂皇,“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呵,”津行止冷笑一声,“你是不是不知道,Oga随便和Alpha上床,是会怀孕的?”

殷染嘴角一僵,手指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你在说什么,男人怎么可能——”

津行止蓦地一笑,起身走向自己的背包。他从里面拿出一本书,不容拒绝地递到殷染面前:“怕你闲得无聊,特意给你拿了些科普工具书。现在看来,我真是有先见之明。”

看着津行止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殷染有些笑不出来的接过那本《ABO性知识大全》,摊开放在了腿上。

津行止看了一眼不停走动的时钟,打了个哈欠:“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就慢慢看吧,我先睡了。”

许是药性的后劲,这一夜津行止睡得格外香甜。

清晨,枝头上的莺莺鸟鸣和生物钟一同唤醒了津行止。

他睁开眼皮,视线缓缓聚焦,却猛地发现床边坐着个人。他惊悸地腾撑起身,才想起应该是殷染在他房间里。

但他惊愕地发现,殷染居然还在翻那本书。

看着书籍页角的翻折程度,他应该看了不止一遍。

津行止抬头,看着黑眼圈重得像是化了熊猫妆的殷染:“你不会……真的看了一夜吧?”

殷染不说话,目光呆滞得像被抽去了灵魂。

津行止摸了摸眉梢,彻底直起身子,发现殷染的脸颊红得有些异常。他向床边移动,用手背探了一下殷染额头的温度。

这一探吓了他一跳,殷染的额头烫得明显厉害,也不知道是烧了多久。

他慌忙下床,在从背包里找临时药品,才发现那些药都在小唐那。

他很快想起来昨天殷染还舔了他手臂上的不明药物,也不知道能不能乱吃药。

看了眼时间,他给司夜打了通电话。那通电话拨到了快自动挂断,才终于被接起。

电话那头,司夜的声音沙哑:“怎么了?”

“那个……”津行止的话音迟疑,“前一晚吃过催情药的人,早上要是发烧了能吃退烧药吗?”

听到“催情药”这三个字,司夜心头一咯噔。他舔了舔嘴唇,继续往楼下走:“你人在哪?”

15分钟后,津行止的房门被敲响。他隔着门镜看了一眼,来人居然真的是司夜。

“你怎么这么快?”

忽略津行止的发问,司夜推开房门,自行走了进来。

房间里淡淡的Oga信息素气味让司夜觉得不妙,他看了眼床上的人,只觉血压飙升。

检查的全程,殷染都一动不动,除了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整个人像是昏死过去一般。

司夜直起身,对津行止招招手:“你过来。”

两人走到房间角落里,司夜道:“玩也不是这么玩的,用药、一夜不睡,还着凉,以他现在的腺体搞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津行止不想浪费现在的时间解释,只想问解决方式:“那现在怎么办?”

司夜抬了抬眼皮:“建议物理降温。”

话一说完,津行止急忙走进浴室,仔细沾湿毛巾,开始用打湿的毛巾给殷染擦拭手心和额头。

忙活了半天,津行止才空出闲问司夜:“你今早怎么回事?”

坐着等了好一阵,司夜的情绪似乎也缓和了下来,坦诚道:“我昨晚睡在和你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的酒店里。”

津行止有点困惑:“你不是除了被迫出差,从来不在医院和家里以外的别的地方睡吗?”

司夜将钢笔从他的上衣兜里取出来,一反常态地转来转去,看上去有些焦灼。

看着他衣服上的反常褶皱,津行止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睡了一个从酒吧里带出来的Beta。”

“什么?你不是从来——”

“是嫌脏。”司夜换了口气,“是有人给我下药了。”

“谁?”

看着沉默的司夜,津行止有点后悔问出口。因为从司夜的反应来看,他明显知道那人是谁,只是不愿意说出口罢了。

津行止笑笑,岔开了话题:“你这就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司夜顺着津行止的话音翻过刚才那页,开启了新话题:“你还有脸说我?你们呢?”

津行止摇头:“我们没关系。”

“那催情药怎么回事?”

津行止咬咬嘴唇,将昨晚的情况和盘托出。

听完,司夜直接笑出了声:“潜规则谁?你?你可太能给S级Alpha增添有趣的可能性了。”

津行止面无表情地看着司夜。

见津行止不悦,司夜手动拉下嘴角:“不过说起来,你现在脾气真是好多了。我记得你刚出道那会儿,有人摸了你一下,你当场就把人手指头掰断了。”

津行止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拿出来说什么?”

司夜哂笑,朝床上瞟过去:“他没少对你动手动脚吧,不还是全须全尾的,还说没关系?”

津行止万万没想到司夜转一圈还能把话题转回来,隔空点了点司夜的腕表。

“上你的班去吧司少爷,小心被你睡过的Beta找上门。”

29“我要睡你。”

临走时,司夜留下了顺手带上来的退烧贴。

把退烧贴给殷染粘上,津行止竟有一瞬间觉得他有点可爱。

这种想法一从津行止脑子里钻出来,登时就把他吓了一跳。

距离上次标记殷染已经过去了挺长时间,这还是津行止第一次感觉到标记带来的影响有多可怕。

看着呆滞的殷染,他不自然地动了动脚尖,有点歉疚。

仔细想来,因为过去的“殷染”同他关系恶劣,他没少给殷染脸色看。

津行止很难想象殷染生存的世界是怎样的,能让他时刻保持着与人厮杀时才有的警惕。

他身上就像是蒙着一层又一层薄而透的纱绢,叫人隔远了能看得见,靠近了又看不清。

津行止其实昨天只是想挫挫殷染的锐气,让他能悠着点,却忘了自己说的是一件能冲击他世界观的事。

这种愧疚感让他对殷染产生了一种少有的温柔,他捏了捏眉心。

“你……难不难受?”

殷染不说话,一动不动,宛如一尊摆放在床上的雕塑。

晨色铺在床铺周围,打下静止的光影。

这种安静令津行止惴惴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好在他今天没有强制行程,还能看顾着殷染点。

津行止换了口气:“我让小唐给你带点吃的吧,你想吃什么?”

依旧是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被吞没在半空中,了无回音。

半晌,津行止悻悻地转身:“好吧,那我随便了。”

津行止准备洗漱,他习惯性地拿起刮胡刀,想起马上开拍所需的沧桑感,就又放下了手。

7点半,小唐准时出现在房间门口。

小唐刚刚把早餐摆好,津行止就接到了明媚的消息,约他15分钟后楼下见。

他打电话试图询问,但对方并没接。

看了眼床上情绪郁郁的殷染,津行止嘱咐了几句才出门。

津行止还没走下楼,就听见酒店门口传来救护车的声音。那响声从外传来,有些顿涩。

他从走廊的窗户望下去,才发现那个被抬出去的人居然是副导演。

津行止原以为昨天殷染把手机扔回去,他就已经去医院了。现在看来,那扔回去的手机大概率是被摔坏了。

昨天那种伤势耽搁一夜,怕是治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

不过津行止倒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至少他今后,他是没什么条件能再继续潜规则了。

刚到楼下,他就看见了穿着低调的明媚。明媚没和他说话,只让他先跟上。

他们从偏门绕行,避开了门口的混乱。

明媚把嗓音放低,指了指身后:“我听说他昨天晚上潜规则不成,腰伤得不轻,估计开机前我们要临时换个副导了。”

津行止讪讪一笑,没做回复。

见津行止不想谈论这个,明媚忙切回正题:“我看你肯接崔慕那个角色,也是想好好演戏吧?和我一起见个导演吧。”

津行止动作一滞,脚步也放缓了下来:“给我带资源,你经纪人能同意吗?”

“私人资源,”明媚下巴微扬,“她可管不着。”

“那今天的围读会你不去了?”

“晚点去,”明媚道,“很早就协调好请了假,而且我们昨天迟到的男主角得跟林茜找感觉呢,不差这一小时。说起来,她火了后一直视我为竞争对手,这次来给我作配,八成是想和你加感情戏,你自己注意点。”

津行止笑着道谢,继续跟上。

殷染还是没心情吃饭。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站在一块仅容一人的礁石上,四周不断上涨的海水强迫着他选择等死或者自行投海。

“殷老师不开心吗?”小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音箱,“听点音乐吧,心情会好很多的。”

轻缓的钢琴曲声环绕耳侧,殷染总算有了点反应。

他自行起身,瞥见了床头柜上那本他翻了一夜的书。

忽的,他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

他掀开被子,拿起那本书递给小唐:“你帮我买点这种书。”

小唐迟疑地接过书本:“这种……?”

她看了眼书名,又看了眼殷染,好像明白了什么。

虽说社会上存在双A恋,但津行止和殷染都是罕见的S级Alpha,信息素又均属浓烈系,从信息素这一关就比普通的双A恋人要难过得多。

难怪他们俩从早上开始就互相生闷气,原来是因为这种事情出现了分歧。

小唐拍拍胸脯,拿起手提包就往外走:“放心吧,这点小事就交给我了。”

在外面转了半个多小时,闷热消磨了她所有热情,却还是没找到一家书店。

她长叹一口气,正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助理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街角的一个书摊。

手写的“惊爆价66一本”的牌子插得整个摊位都是,十分晃眼。

小唐眼前一亮,拢了拢背包,一路小跑过去。

因为买得太多,小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们转移到楼上。

看见那一大堆用劣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拖进来的书籍时,殷染是拒绝的。

他一边感慨人类对书籍的处理方式,一边嫌弃地打开袋子。

劣质书页传来的刺鼻气味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小唐刚蹲下帮忙,就被殷染制止了:“辛苦你一个人弄回来,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那怎么——”小唐的“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殷染打断。

“去吧。”殷染又道,“买书的事,先别告诉津行止。”

一个优秀的助理是绝不会干涉与工作无关的事的,于是她点头应下。

津行止回来的时候,殷染的烧已经退下去了。

一整天,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像是退回了最初的关系。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也依旧保持着这样的状态。

更夸张的是,只要津行止在房间,殷染就会上床睡觉。津行止说不清这样好不好,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至少能省些心。

《死局》开机的第一天,津行止就被安排到大夜。他没有提出异议,只是早早就去现场上妆找感觉。

他刚化完妆,现场就来了一个他意料之外的人。

池驰带了夜宵来剧组探他的班。

津行止这才想起来,池驰应该是在附近录制真人秀。

“听说你们剧组在这拍戏,顺便给你带点吃的。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剧组探班呢,拍戏好玩吗?”

津行止接过他的夜宵,放在桌上:“吃的就替小唐谢谢你了,我现在可不能吃东西。”

“为什么啊?”池驰皱眉,“这么晚还要拍戏,吃口好的都不行?”

津行止无奈地摇头:“为了保持这种颓丧的状态,我几个小时前就断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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