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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文一眼看到顾轻寒黑炭般的脸色,连忙一把将身上的衣服胡乱套上。
有些害怕,有些惊恐,有些尴尬的看着顾轻寒,手脚无措的比着些什么,试图解释。
一记眼刀子过来,纳兰文立马住嘴,纳闷地看着顾轻寒,皇姐今天的脸色也太差了吧,难道皇姐真的生气了?
上官浩也在第一时间,将散在地上的衣服挡住重要部位,本就单薄赢弱的身体微微颤栗着,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被吓出来的,整张脸面无血色。
低着头,手上紧紧攥着碎裂的衣服,一语不发,不敢抬头去看别人的表情,更不敢去看顾轻寒的脸色。
“皇姐,你来了,这个,这个完全是误会,您绝对误会了,是上官贵君先勾搭我的,我……”
“啪”顾轻寒上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直接将纳兰文甩得转了几个圈后才倒在地上。
脸上顿时高肿起来,连牙齿都掉了几颗,和着血水,吐了出来,纳兰文蒙了,皇姐居然打她,从小到大,皇姐对她莫不是关爱有加,这次为了一个贱男人,居然打他。
心里委屈,瞬间大哭,“皇姐,您怎么打我呀,您从来都不打我的,明明就是上官贵君想要荣华富贵,所以才勾搭我的,呜呜……你要打的应该是他才对。”
站在顾轻寒身边的古公公仰天翻了个白眼,这个文王说她是草包,还是抬举她了,她简直比猪还蠢。
没看到上官贵君脸上还带着五个手掌印吗,没看到小林子还半活不死晕在旁边吗,这一看就是被逼的。
就算不看这些,上官贵君又不是猪脑子,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所有侍卫小侍的面干出这种勾当吗?这个文王想找理由也不找个好一点儿的理由,陛下能不生气吗?
果然,文王说完了这句话后,顾轻寒本就黑炭般的脸色,瞬间又是一冷,眸中带上点点杀意,一脚抬起,将纳兰文狠狠的踹了几脚,“朕的男人,你也敢动,你的眼里还有朕吗,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当自己是谁,你以为有了朕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嘭嘭”又是脚踢了过去,疼得纳兰文抱头痛哭求饶,“皇姐,别打了,你把我打疼了,啊……皇姐,是上官浩这个贱人勾搭我的,皇姐你打错人了,啊……”
怒火中烧,当她是瞎子吗,谁勾搭谁她还看不出来,脚上又是出气般的踹过去。
“啊,皇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您别再打了,疼死我了,好疼啊……”杀猪般的声音震天的响了起来。
顾轻寒完全不理,抬起大脚一腿接着一腿地踹过去,直到纳兰文的嘶咙的声音沙哑了,直到心里的气愤消除了不少,才收回自己的脚。
纳兰文简直想哭,脸上,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皇姐真是一点儿也不手下留情,甚至还下了死手,疼死了,她觉得她的命都去了半条了。
不敢哭喊,不敢哀嚎,就这么眨巴眨巴委屈的神情讨好的看着顾轻寒,甚至连起身都不起,直接坐在蹲坐在地上,完没有没有往日的雄风,更没有一国王爷之相。
看到顾轻寒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身子一缩,条件性的抱头,缩成一团,怕顾轻寒又下死手打她。
顾轻寒瞪了她一眼后,看着还跌坐在地上的上官浩,用破裂的衣服捂住身子,并且瑟瑟发抖的上官浩,眸光闪了闪,伸手跟小侍要了一件衣服,走到他旁边给他套上。
顾轻寒一靠近,上官浩下意识的就往后退,还是低着头,还是在发抖,只是身子不断往后挪。惊恐地盯着地上,怕得到的是顾轻寒更为残酷的虐打。
顾轻寒眼里闪过一抹心疼,越加靠近他,将手上的衣服给他套上,抱起上官浩瑟缩的发抖的身体,正欲往揽月阁而去。
耳边响起纳兰文欠揍的声音,“皇姐,上官浩不是过是一个俘虏罢了,反正你又不喜欢他,打进冷寂宫多可惜,要不,就直接赏给皇妹吧。”
本就一脸寒意的顾轻寒再听到这句欠扁的声音,身上的杀气,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
所有人皆是低头,不敢言语,不动移动,生怕一个不小心的动作惹到女皇。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古公公简直想破口大骂,文王你个猪,你是什么身份,上官贵君是什么身份,那可是陛下用过的人,陛下用过的男人,能给别人用吗?别说打进冷寂宫,就算杀了,也不可能给别人享用的。
现在陛下盛怒,你还当着陛下的面,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公然要起上官贵君,你这不是明摆着往陛下头上戴绿帽子吗?
上官浩本就瑟瑟发抖,听到纳兰文的话不由更加害怕,身子有些一瞬间的紧绷,以及悲凉。
她没有说错,他就是一个俘虏,一个阶下囚罢了,生杀大权,全部都掌握在陛下身上。如果陛下想将他赏给文王,也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感受到怀里之人的担忧及悲伤,顾轻寒一道冷冽的寒光陡然射向纳兰文,嘴里冷冷的吐出一句,“文王意欲调戏上官贵君,目无王法,目无君王,一错再错,给朕关到宗人府,依律处置。”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蒙了,关到宗人府?依法处置?陛下不是最宠爱文王的吗?怎么会将文王打入宗人府,还是因为一个不受宠的上官贵君。这也太扯了吧……他们是不是都听错了呀。
就连上官浩也是怔了怔,他原以为受罚的会是他,没想到竟然是文王。以前不管对或错,陛下惩罚的都只会是他,这次居然……
文王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轻寒,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睛,再眨眨眼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咝”瞬间疼得她齿牙咧嘴。
“皇,皇姐,您刚刚说什么,皇妹是不是听错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文王押入宗人府。”冲着身后的侍卫们厉喝一声,而后冷冷撇了一眼文王带过来的几个侍卫人,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把这几侍卫一并给朕捉起来,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朕乱棍 打死。”
几个侍卫蒙了,文王也蒙了,这,这,这是她的皇姐吗,这是她的亲皇姐吗,“皇姐,我是你姐妹纳兰文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皇姐……”
纳兰文还想再说些什么,身边的侍卫一把将她拉了住,往宗人府拉去。
“放手,放肆,本王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妹,你也对本王无礼,快给本王放手。”
“陛下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求陛下网开一面,陛下开恩呐。”几个侍卫顾不上其它,连忙跪下,不断求情,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般飘零。
“皇姐,我是你的皇妹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一奶同胞,我们……”
“再不拉出去,你们也给朕蹲天牢去。”顾轻寒冷冷丢一下句话,便抱着上官浩进了揽月阁。
侍卫们听到顾轻寒的话后,再不敢迟疑,强行将文王往宗人府押去。
任由文王大声嘶吼咆哮,顾轻寒都不为所动,甚至连一眼都懒得赏赐给她。
文王的几个侍卫一看这架势,头袋轰的一声,差点昏眩过去,文王倒台了,那个集万千宠爱的文王倒台了,而且是在一瞬间倒台的。而她们也将被乱棍打死,这是真的吗?为什么她们感觉还是在做梦。
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其她的侍卫一把将她们押了起来,拖到外面,乱棍打死,结束了她们的一生。
小林子在这个时候刚好悠悠的醒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公子没事,文王被关到宗人府了,宗人府,专门关押皇室宗亲的大牢,文王进了宗人府还能出得来吗?那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
小林子脑袋瞬间短路,老半天反应不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揽月阁门口除了几个还在打扫的小侍外,已没有半个人影。
身上吃痛,捂着受伤的身体,拖着一拐一拐的脚步往揽月阁走去。
揽月阁内。
顾轻寒将上官浩轻轻放在床上,并温柔的盖上被子,上官浩一颤,僵硬着身子。
对着古公公道,“楚大夫呢?去把楚大夫找来,给上官贵君把把脉。”
“是,陛下。”古公公躬身应是,转头吩咐小侍前去找楚大夫。
顾轻寒看了看揽月阁中其他小侍,个个垂首站立在一边,或是忙着手中的活计,眼睛瞄都不敢往里瞄一眼。再看看额头染血的小林子,捂着腹部站在一边,身上还有不少的脚印。
心里一沉,“古公公,把揽月阁,所有的人都给朕集合起来。”这些刁奴,都叫他们好好伺候好上官贵君了,这才一转眼时间,就将她的话当作耳边风了是不是。
古公公眨了眨眼睛,了然地点点头,便将其他小侍集合起来,站在揽月阁正堂。
“你身子不好,先好好歇息,朕去去就来。”丢下一句话后,离开主卧,走到正堂。
上官浩瞬间松了一口气,陛下没有拿他出气,没有为难他,更没有将他……
侧头,望着外屋,眸子闪了闪,再转向受伤的小林子身上,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小林子额头还在流血呢。
小林子冲着上官浩摇了摇头,示意没事,才转头走出正堂,与其它小侍站在一起。
正堂内。
顾轻寒看着底下服装整齐统一的小侍,这些小侍都是精挑细选过来伺候上官贵君的,没想到主人出了事,这些小侍一个个都当作没事人般,若无其事的做着手中的活。
这些人,既没有想办法通知她来救上官贵君,更没有尽责照顾好上官贵君。对子主,不忠不义的奴才,要他们何用。
站在上首,冷冷看着底下跪满了一地的小侍。
小侍们个个都颤抖着身体,知道陛下是找他们算账来了,可是文王他们真的得罪不起啊,文王善于报复,所有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他们自然也不敢。
何况上官贵君又不受宠,谁不知道陛下重新宠爱上官贵君不过是因为云王出使流国,云王走了之后,上官贵君即便住在揽月阁,照样是座冷宫,只是过是一个华丽的冷宫罢了。
两相取较之下,他们自然还是得选文王了,谁去帮上官贵君啊。
“还记得朕昨天跟你们说的话吗?”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看不出喜怒哀愁,可底下,所有的小侍莫名的就是感到寒风冷洌,如霜刀划过般,空气中都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看着小侍们低头语,颤抖着身子,顾轻寒起身,绕着他们走了一圈,每走近一个小侍,小侍们心里都惊恐不安,双腿一软,差点就要跪倒下去。陛下的威压实在太厉害了,太恐怖了,虽然不曾发火,可这风雨前的暴怒比发火更加令人窒息啊。
“朕记得,朕好像警告过你们,如果上官贵君出了什么差错,就要你们的小命吧。”
小侍们面色大变,再也维侍不住形象,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哀求,“陛下,求陛下开恩,奴才知错了。”
“哼,现在才知道错,你们觉得来得及吗。”
心里惶恐,不断朝着顾轻寒磕头,“陛下开恩,奴才们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上官贵君的,求陛下开恩。”
小林子也跟着跪了下来,虽然没有祈求,却也有些不忍,陛下将文王关进宗人府,将文王身边的侍卫都乱棍打死,难道现在又要将揽月阁的小侍们处死吗?
虽然不喜欢这些小侍,但总归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被剥夺了,多可惜。
“你们觉得朕该如何惩罚你们。”顾轻寒重新坐回上座,端起一边的热茶,轻啜几口。
小侍们简直想哭丧出来了,陛下要罚他们,陛下会怎样罚他们,会将他们全部乱棍打死吗,不行啊,他们还想再多活几年,他们还有亲人呢。
上官贵君原来还没有失宠,早知道他们就赶紧趁机溜去找陛下了,不管陛下宠不宠上官贵君,至少他们把消息带到了啊,上官贵君,果然还是要伺候好的,他们真是失算,怎么会料到陛下突然间宠上上官贵君了。
对于顾轻寒的话,小侍们只是跪在地上,以头抵地,不敢吭声,任由着单薄瘦弱的身子抖动着。
“念你们是初犯,朕就不再多加追究,但如果再不尽力尽力伺候好上官贵君,朕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要是不信,你们大可一试。”
听到顾轻寒的话,所有的小侍心里皆是松了一口气,面色一喜,陛下没有将他乱棍打死,没有处死最好了,他以后再也不敢轻看上官贵君了,人家再不受宠也是陛下的男人,远不是他们这些人可比的。
“死罪可免,死罪难逃,所有人都去贪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二十大板打下去,岂不是只剩下半条命了。
剩下半条命,总比没命强,小侍们心里还是高兴的,只是更加决定要好好照顾上官贵君。
“小林子。”
小林子看着被拖出去的众小侍,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听到陛下喊他,条件性的,将头重重的抵在地面,惶恐道,“陛下饶命。”
“去上点药吧。”
啊,上药,陛下没罚他,叫他上药?张大嘴里,看着顾轻寒甩了甩衣袖,走出正堂,进往上官浩的房里。
顾轻寒走到上官浩房里,见他怔怔的看着床顶的花纹,随即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床顶的花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只是一些常见的华丽雕刻。
“奴才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个伺候的小侍连忙跪下。
上官浩听到参拜的声音,挣扎着身子也想行礼,顾轻寒一把阻止了他。
“你身体还不舒服,歇着吧。”
顾轻寒见他安份的躺下,手指骨还紧紧捏着被褥,眼神瞄向它处。虽然面色苍白得毫无无血色,但那双眸子还是清澈见底,仿佛是世上最纯纯的黑曜石。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质。都说眼睛是人的灵魂,能拥有一双清澈干净的眸子,他的心思能够复杂到哪去。
只要看着他干净通透的眼睛,似乎就能够消除她的疲劳,似乎能让她那颗燥动的心平静沉淀下来。
这次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文王纠扯不清,即便他是被迫的,只怕朝中又有人要吐口水了,一场惩罚是必需的,后宫侍君与她人肢体接触,最低的惩罚也是打入冷宫。
低头,蹙眉,她虽然贵为君王,也不好徇私舞弊,何况,有那么多人亲眼目睹了。
“陛下,您想处罚,便处罚吧。”上官浩低低地说出一句话。
“别多想了,好好歇着吧,这件事,朕自会处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上官浩摇摇头。
顾轻寒还想再陪他说点话,外面一个传报声传来,“奴才参见陛下,陛下,路相有事求见。”
这个路逸轩,存心找茬是不是,跟段鸿羽恩爱的时候要来捣乱,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想跟上官浩说几句贴心的话,又来捣乱,难道她跟路逸轩犯冲吗?
“朕先去忙,晚上再来看看你,你先睡一觉吧。”
“你们都给朕好好伺候着,贵君少一根头发,朕要你们陪葬。”安慰了下上官浩,便起身,对着小侍们吩咐道,而后带着众人离开浩浩荡荡的离开揽月阁。
上官浩身子有些发悚,晚上过来看他?
晚上过来?
今天是十五,陛下要过来看他?他的身子能够承受得住吗?
有些无措的抓了抓被褥。
“陛下,您晚上要上官贵君陪侍吗?”古公公屁颠屁颠地跟在顾轻寒身后,躬着身子,讨好着。
什么要上官美人陪侍,是她想陪着上官美人,没看到上官美人今天受了惊吓吗。不过谁陪谁都一样,反正只要她们两人能够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就好。
“嗯,是的,今天晚上陪上官贵君。”
古公公别带深意的一笑,陪着顾轻寒到御书房,看着陛下与路逸谈论起朝政之事,知道一时半会也谈不完,便带着几个小侍兜回揽月阁。
阁月阁内。
小林子上完了药,正扶起上官浩坐直,喂着他喝药。
“小林子,你身上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上官浩还是有些担心,刚刚那些人打小林子的时候,可都是往死里打的。
“公子你就放心吧,小林子命硬,是打不死的小强,不会有事的。”冲着上官浩甜甜一笑,舀起一勺药,喂到上官浩嘴上,才喝了几口。就听到外面有人禀告,古公公到来。
心里一紧,不是还没到晚上吗?
小林子更是吓得一抖,差点将手中的汤药都抖了起来,连忙将药放下,起身规距地站在一边。
“奴才小林子见过古公公,古公公万福。”
古公公拂尘一扬,不屑地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上官浩。
“老奴见过上官贵君,贵君千岁千千岁。”嘴上说着行礼的话,眼中却是深深的不屑与厌恶,根本不将上官浩放在眼里。
上官浩似乎也习惯了古公公这种态度,掀开被褥,站了起来,挺起脊背,“古公公多礼了。”
“杂家这次来,是想告诉上官贵君一个好消息,陛下恩泽后宫,今天钦点了上官贵君侍寝。上官贵君,陛下恩宠,这可是您莫大的荣幸啊,还不赶紧谢主隆恩。”
本来就已猜到,今夜会轮到他侍寝,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恩宠?荣幸?呵,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他一点儿也不稀罕。握紧拳头,沉声道,“上官浩谢陛下恩宠。”
小林子有些紧张,公子虽然病情好转,可实在承受不了陛下的恩宠啊,上次侍寝回来,差点连命都丢了,这才过了多久,陛下又要贵君侍寝,公子怎么不跟古公公求求情啊,不管古公公答不答应,先求了再说嘛。
“上官贵君,陛下对您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啊,赐了您揽月阁,赏了数十个小侍,让您共乘龙辇,还钦点您侍寝,这在后宫中,可是谁也没有这个荣幸的呀。”古公公尖着嘴巴,死人般苍白的尖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上官浩。突然拂尘一甩,走了几步,看了看揽月阁周围的布置,啧啧有声音。
“陛下对您荣宠无限,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了您,您说,您是不是该好好的回报陛下呢。”
上官浩抿唇不语,只是站直了背脊,等着古公公将话全部说完。
“您说,您晚上打算怎么服侍陛下呢?”
上官浩身子一颤,眸中惊恐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把握不住,只一眼转,又恢复清明。
不过古公公去清晰的捕捉到了,心底再次冷哼,走到上官浩面前,几乎贴着他苍白却俊秀的脸蛋。
“要不,老奴会您谋划几招,保证您能够得到陛下赞赏,如何……”
小林子一惊,古公公想做什么?想调教公子吗?公子会承受不住的,千万不要啊……
“不劳古公公了,臣侍知道要怎么做的。”
看着上官浩强自镇静的脸,当着所有小侍的面,鼻孔一哼,完全不给上官浩留一丝面子,“那是,上官贵君怎么说,也是堂堂一国最为尊贵的皇子,受尽万般宠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是我们这些奴才可比的。”
小林子变脸,古公公这不是公然打击公子吗,谁不知道公子四岁就入了流国皇宫,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陛下不待见,小皇子处处找茬,本就过得艰辛痛苦,还被打入冷宫五年,饥寒交迫,三餐不济。流国随便一个小侍下人,都比公子过得还好。
“古公公您说对了,本贵君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无论到哪里,都比天生为奴为仆的人高上一筹,您说是吗?”
古公公尖细苍白的脸上一沉,一抹寒光瞪向上官浩,你丫的,一个败国俘虏也敢挑恤他,居敢说他天生就是奴仆的命,他找死。
上官浩,并没有逃离古公公的眼神,而是迎接了上去,与他四目相对,气势完全不输于古公公。
古公公原本怒瞪的脸,突然笑了,围着上官浩转了几圈,嘴里啧啧有声。
“那是,您是天生的皇子,身份高贵,不过,您一个堂堂皇子,身上带着这么多伤疤,是不是有碍仪容呢?陛下九王之尊,您的这一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肌肤,万一陛下被您吓到了可如何是好。”
小林子担忧地望着上官浩。公子,您别倔了,古公公要对您用药了,难道您还听不出来吗?
上官浩依然不为所动,只是身上紧握的拳头攥得更紧了,眼睛望向远处,单薄赢弱的身子屹立不动,亘古长存。
“杂家这里刚好有一种药,就委屈上官贵君服下吧,虽然有点痛苦,不过为了以后能多沾些雨露,杂家想,贵君也是很乐意的吧。”邪恶一笑,猥琐一笑,饶有兴致的看着上官浩紧咬了下唇角。
公子,您千万别答应他啊,这个药喝下去会让人求生不得,求生不能的,您之前不是被迫喝过几次吗,那种痛苦,难道您忘了吗?
小林子在心里不断祈祷,不过他的祈祷并没有用,急切的眼神也没有用。因为上官浩轻轻吐出一句话,差点让他仰天栽倒。
“既然如此,公公请下药吧。”
古公公冷笑着拍了拍手,命人拿出一瓶丹药来,递给上官浩。
上官浩接过,面无表情的看了古公公一眼,拔出瓶塞。
小林子再也镇定不了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古公公,求求您了,饶了公子吧,公子的伤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起色,他实在经不过这么凶猛的变身药啊,这药即便服上,公子一时半会恢复不了,无法侍寝的。”
“嘿嘿,这个你放心,杂家既然有办法让他恢复身上的伤疤,就有办法让他恢复精力,好好伺候陛下。”
小林子又是一急,恢复伤上的伤疤,那根本就是变身的惩罚,虽然能够恢复一时,但是却要承受无尽的痛苦,以后伤势也会更加严重的,那个恢复精力的药,更加变态,精力只能够持续一时,却要忍受数个月的床塌之苦。
“古公公,求求您了,饶了公子吧,求求您了,您行行好吧。”
“小林子,您可错了,上官贵君不仅是个贵君,还是堂堂一国的皇子呢,杂家天生就是一个奴才命,奴才哪有这个本事……”
古公公话未说完,上官浩就仰头将整将丹药全部吞了进去。扔掉瓶子,“可以了吗?”
小林子脑袋一黑,被吓得直接的栽倒下去,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古公公冷冷的看了一眼上官浩,“不错,上官贵君果然心疼陛下。不过,您这幅身子,在冷宫呆了五年,不知道干不干净呢,而且,刚刚似乎还被文王碰过,陛下相信您,可是咱这做奴才的得为陛下分忧解劳是不是,万一您的身子不干净了呢。”
上官浩气极,呼吸都重了几分,努力的缓了缓自己的心神,他的身子干不干净,他不知道吗?他的身子如果不干净,他如今还能在站这里说话吗?
“古公公想怎么样。”
“上官贵君严重了,杂家天生只是一个奴才,能拿您堂堂皇子怎么样呢,不过贵君这身子不干不净的,您说,是不是该沐浴一下。”哼,什么皇子,在杂家眼里,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上官云朗,你敢骂杂家是阉人,杂家对付不了你,杂家难道还对付不了你这个病殃殃的弟弟吗,看杂家不虐死他。
“上官贵君不如去天池吧,那里的水,可干净舒服着呢。”古公公在讲到干净舒服两个字,特别咬牙重重的说了出来。
上官浩身子一颤,努力维持摇摇欲坠的身子,“古公公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古公公突然间,扯起尖声,哈哈大笑起来,“愣着做什么,上官贵君,要沐浴,还不赶紧准备去。”
身边的小侍早就已经被吓得身子瑟瑟发抖,天池水,那不是专门用来伺候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犯人使用的吗?怎么用到贵君身上了,贵君这幅身子板,能承受住得吗,那天池水,可是千年寒潭流入的,冰冽蚀人,一旦泡下去,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天池水不会将人冻死,却会让人生不如死。泡久了,骨头都会被冰冻起来的。再不敢迟疑,连忙下去准备,心里暗暗为上官贵君祈祷,希望他能撑得过去。
古公公看着上官浩额头冷汗淋漓,不断的往下冒,脚步也有些浮虚,洁白无骨的瘦柔手臂,死死撑着桌角,以站稳身子,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声音溢出。
奸笑一声,嘿嘿,药效发作了,你就好好的舒服舒服去吧,要不杂家还要伺候陛下,杂家可真想看你舒服的样子。
“等上官贵君舒服完了后,将这颗丹药给他服下,再带去天池,好好的沐浴净身,务必要给杂家洗得干干净净,有一块瑕疵,杂家就要你们的狗命,知道吗?”
“是,小的知道了。”冷冷的看了一眼上官浩,不屑的勾唇一笑,敢笑我是天生奴才,杂家整得你认不出爹娘来。这只是小意思,以后还有得你‘舒服’的。
拂尘一甩,带着数个小侍,趾高气扬的离开揽月阁,并将揽月阁大门,“嘭”的一声,关了起来。
古公公一走,上官浩腿脚一软,马上跌倒,再也维持不住。
小林子赶忙跑到上官浩身边,哭泣道,“公子,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受?”
“没事,忍一下就好。”颤着牙齿,哆嗦着,唇角被他咬得溢出一缕缕的鲜血。
“公子,您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呢,您明知道古公公对您有敌意,为什么不低个头呢。”
“没用的。”古公公就是冲着他来的,越求只会让他越得意,求了他也不会放过自己,既然都不会放过他,他还不如顺着他,至少还能留点脸面。
疼,伤身撕心裂肺的疼,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不疼,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皮肉一块块的移动着。
鲜血一缕缕的溢出,不到盏茶间,上官浩倒在地上,抽蓄着,青色的衣服染成血红一片,连地上,都是殷红的血迹。
小林子大为着急,“公子,公子,您怎么样了,别吓小林子啊。”
上官浩想回答他,但是他真的无力了,只能将小林子递过来的塞布紧紧咬在嘴上,承受着身子一袭接过一袭的痛苦。
蜷缩着身子,无声的哭泣,默默告诉自己,忍一下,忍一下,只要再忍一下就够了。
血,自上官浩身上,不断溢出,上官浩的脸色也是苍白如纸,大汗一颗颗的往下冒,五指紧紧抓着地上的红毯,莹白的无骨的手上,青筋暴现,甚至连面容都扭曲了,一根根筋骨,浮现出来。
小林子瞪大眼睛,慌慌张张的就要出门去求楚逸,除了楚逸,他再也想不到有谁能够求公子了。
跑到门边,一开之下才知道,门被锁了,连忙大声呼喊着外面的人开门,“来人啊,快开门啊,贵君快不行了,赶紧开门啊……”
“求求你们,开开门吧,求求你们了……”
小林子一声声的哭泣,一声声急切的敲门,并不能让门外的人有所动容,所有人都是各自做着手中的活。将小林子急切的哀求声忽略。
他们也不想啊,他们也想好好伺候贵君,可是刚刚古公公吩咐了,揽月阁大门锁上,不许让他们出来。古公公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他说的话就等于陛下说的,谁也违抗,而且古公公罚人的手段那么残忍。
不知敲了多久,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小林子的声音都沙哑了,门外还是没有人理会,小林子颓然的软了身子,跌坐在门口,哭泣着,甚至都不敢去看自家公子那颤抖瑟缩的身子。
身子发出任何求救求饶的声音,更没有吭声出声来,只是痛苦到不行的时候,才有低低的呻吟声传来。
心里更加心疼,公子总是这样,无论多么痛苦,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不求饶,也不吭声,连痛苦都要咬在跟嘴里。
抱着头,捂着耳朵,尽量将上官浩时不时的低吟声忽略,眼泪一颗颗的往下冒。一会还要去天池水,天池水……撑得了天池水,晚上还得伺候陛下,公子真的能撑得过去吗?
陛下在床事上喜欢暴力,公子每去侍寝一次,回来几个月都无法下床的。上次更是差点丢了性命,这次会不会也……
呸呸呸,不会的,公子是好人,公子决对不会出事的。
抬头,再看了一眼,还在瑟瑟发抖,强忍身上痛苦的上官浩,以及周身一滩的血渍,小林子又是一颗硕大的眼泪掉了下来。抱头痛哭起来。
御书房内,顾轻寒跟路逸轩商量完国事后,看着路逸轩离开御书房,忍不住也起来,伸了伸懒腰,累死她了,每天都有一堆的国事要忙,做皇帝可真难,好在流国现在比较稳定了一些。
推开门,就看到古公公阿谀讨好的笑容,撇了撇嘴。
“朕累了,摆驾回宫。”
“是是是,陛下日理万机,着实辛苦,奴才看了都心疼不已。”古公公弯腰站在顾轻寒身后,讨好的笑着。
“行了,少拍马屁,朕还不知道你的德形,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朕怎么越来越感觉,你就是一个大奸臣呢,不对,是宦官,奸臣宦官。”
古公公一愣,他奸吗?他怎么感觉他是忠臣呢?他要是奸臣,那这天下不都是奸臣了。不过陛下说他是奸臣,他应该就是奸臣的。
讨好的道,“是是是,陛下您说的是,老奴也感觉自己是一个大大的宦官,奸官臣宦官。”
顾轻寒看他狗腿的样,轻笑一声,抬步回到凤鸾宫。
一进凤鸾宫,顾轻寒就想仰躺在龙床上。
累了一天,能够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才是这世上最美的享受。不过她现在不能睡,她还得去找上官美人培养感情呢。
古公公似乎看出了她的所想,连忙贴心地道,“陛下,上官贵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顾轻寒嘴角绽放一抹笑容,赞赏的看着古公公,“嘿嘿,古同安,越来越会办事了嘛。”
“老奴都是跟陛下您学的。”古同安学着小男人般的撒娇,还对着顾轻寒抛了一个媚眼。
顾轻寒瞬间抖了一下身子,一个如死人般苍白脸色的,又是一个老男人,突然间对他抛了媚眼,顿时雷得她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行了行了,你先退下吧。”
“是,那老奴告诉退了,陛下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一声就好了。”
“行了,赶紧退下。”这个人妖,变态,老妖怪,真受不他。将袖子撩起来一点,果然,汗毛都竖起来了。
扶了扶身上的汗毛,站起来扫视了一圈凤鸾宫,眼睛定在龙床上,当初她穿越过来第一天,就是在这张床上看到了上官浩。
上官浩,那个倔强不屈的人儿,什么时候能够跟他在这张龙塌上,再那个那个呢。
他的身子那么单薄,那么瘦弱,如果跟他在一起那个的话,应该是她攻,他受吧。
嗯,如果真的跟他一直那个的话,她肯定会很温柔的。他就该让人捧在手心的呵护的。不过他身上那么多伤疤,跟他那个的话,摸起来能舒服吗?
抖了抖身子,想到哪去了,最近怎么变得越来越邪恶了。
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明月,今天是十五了吧,月亮这么圆。
许是秋意渐浓,站在窗户边,都感觉一阵阵的凉风吹来,冷得了顾轻寒一把将窗户关上。走到回房里,倒了一杯水,自斟自饮起来。
突然间,顾轻寒手捂胸口,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冷汗不断的渗出,手中的杯子也“砰”的一声掉在地上,裂为数块。
暴虐,全身一股暴燥的气息从丹田不断往上蹭,那股火暴的气息来得凶猛,凶猛得无法掌控,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杀人,想砸东西。
乌黑的眸子,也在这一刻染红了,赤红嗜血的可怕,悠悠吐着红光。
捂着胸口,想控制住那一股暴虐的气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眸子,忽黑忽白。乌黑飘逸的长发被汗水浸得湿哒哒的。
铺天盖地般的暴燥一袭接着一袭的传来,不过一会儿,乌黑的眸子,就被血红的眸子所取代。
门口传了一声,禀告声,“回陛下,上官贵君到了。”
闻言,一双血红的眸子,毫无温度地射向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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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会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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