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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甩头,伸手在卫青阳额头上摸了一把。没发烧啊,正常得紧啊,怎么讲起了糊话。
“陛下,臣侍没有发烧。”
卫青阳清冷的容颜上,红光缭绕,从脸颊,红到耳根,红到脖子,细看之下,竟是魅力怡人。
原本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此时半醉着,更是透着一股诱惑的光芒。
忽然,腰上一紧,顾轻寒怔住。
低头,看到卫青阳搂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怀中,有些不适应,正想将他的头拿开,让他远离自己。
卫青阳低沉的嗓音响起,“陛下,让臣侍抱一下好吗,就一下就好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顾轻寒一时间竟不忍将他推开,任由他紧紧抱着。
“陛下,臣侍既然已经是您的人了,请您善待臣侍好吗?”
顾轻寒脑子一晕,她的人了?她从来都没有对他怎么样啊,除了在竹屋,卫青阳中了春药的那次,用手帮他解决过一次,其它的,可不是跟她巫山。
想到在竹屋的那次,顾轻寒脸上顿时一热,从脸颊一路蔓延到全身。脑海中,想起卫青阳绝色的身材,有些心神荡漾。
鼻尖,萦绕着他青竹般的竹香味,顾轻寒知道,卫青阳喷了香水。他身上本来就有一股清香味儿,如果再加上这淡淡的竹香味,更加让顾轻寒眼神迷离了一下。
“臣侍不敢奢求陛下能够宠爱臣寺,只要别将臣侍赶出去就好了。”紧紧抱着她的腰身,嗅着她身上的龙涎香,有些哀凄。
以前他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只希望能够安安静静,没人打扰,他就满足了,可是现在,他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在竹雅轩,不想底下的小侍,以及后宫的侍君对他议论纷纷,更不想别说他不受宠,早晚被打入冷宫。
他一直都很孤单,他也渴望温暖,他不敢要求陛下能够像对段贵君那般宠爱他,只要给予他一点点温暖就够了。
他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他一直都希望有人能够真心的对他好,爱着他。可是这一切,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美梦罢了。
顾轻寒怔怔的站在那里,今天晚上给她的触动太大了,至少到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
忽然,嘴巴被一个柔软堵住,唇瓣一热,一股芬芳的甜蜜袭来。
顾轻寒脑袋轰的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她被人吃豆腐了。
第二个反应就是,好甜,好香,好软,好舒服,好诱人,她要不要推开他的呢,推开了就都没有了。
卫青阳见顾轻寒没有排斥,不安的心定了几分,双手托住她的脑袋,极尽疯狂吻着。
似乎要将他满心的痛苦,无奈,委屈统统都吻出来,所以这个吻有些铺天盖地,汹涌澎湃。
顾轻寒震撼了,这个吻太热情了,热情得她有些晕飘飘的。
窒息,吻得她有些窒息,想挣脱开来,动了几下,卫青阳的手却如铜墙铁壁般,动不了分毫。
有些惊砸于卫青阳的力气,看不出来,他身子这么轻,力气却那么大。
喘不过气来,又不敢动力挣脱,生怕伤到卫青阳。只能够跟他极尽缠绵。
卫青阳很疯狂,疯狂的要将这么多年来委屈全部倾泄,释放出来。
就在顾轻寒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卫青阳放开了她,托住脑袋的手也松了下去,身子娇软无力的靠在她的身上,粗声喘气。
顾轻寒也是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任由他靠在自已的怀里。
过了许久,卫青阳嘴角才勾了起来,满足的拥抱着顾轻寒,嗅着她身上的龙涎香。
“陛下,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抬起迷离的双眼,看顾轻寒。
什么日子?不就是庆祝新科官员的日子?
看到顾轻寒眼底的迷惑,卫青阳心底苦涩,果然,陛下将他全部忘光了,“按照后宫的宫规,三位贵君都有特定时间侍寝,上个月,陛下就没来臣侍这里,也没有召见臣侍,今天刚好轮到臣侍。”
纳尼?还有这日子?她怎么不知道?也没人告诉她?靠,古公公,这家伙办事越来越不靠谱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提醒提醒她。
拉着卫青阳,坐在床上,“你的酒劲还没完全退,先躺着比较好。”
“那陛下今天留下吗?”
“你都说了这么多次了,朕要是不留下,岂不是伤了佳人的心。”顾轻寒一笑,将被子扯了起来,严严实实的盖在卫青阳身上。
卫青阳心里一暖,清冷的眸子闪出一抹笑意。
顾轻寒的眼神有丝恍惚,温和无害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卫青阳细薄而透闪着光泽的嘴唇。忍不住想亲下去,一品那芬芳,卫青阳此刻简直就是太诱惑人呢。
低头,正想吻下去,大门口处,传来一阵急急的敲门声。
顾轻寒顿住,有些不悦的冲着外面道,“敲什么敲,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有事明天再说。”
门口外的古公公有些着急,连忙道,“陛下,出大事了。”
“说。”
“陛下,上官贵君出事了。”
一听到上官浩出事,顾轻寒第一时间,将门推了开来,面色冷峻,着急而慌张,“什么事。”
“小皇子气势汹汹的带了一群人,上揽月阁找麻烦去了。”
不等古公公说完,顾轻寒身形一闪,哪里还有她的踪迹,定睛一看,也只能够看到一片衣角,快速的离去。
跺了跺脚,拂尘一扬,连忙也跟着过去,心中埋怨着。上官浩就是一个扫把星,有他在的一天,后宫就不得安宁。
害了他还不够,还要害小皇子,最主的是,陛下日理万机,还要处理他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怎么就不去死呢。
想到自家陛下,古公公更加加速脚步,往揽月阁急奔而去。
卫青阳怔怔的看着顾轻寒远去。心里苦涩。
他们没有说错,三个贵君中,果然是他最不受待见,陛下一听到上官出事,连一句话都未曾留下,就消失无踪。
无力而颓废的靠在床沿上,望着床顶的漆雕,讷讷出神。无边的孤单寂寞空虚窜上他心头,折磨着他的心海。
似乎在呼应着他的落寞,竹屋外,风吹过青竹,发出沙沙沙的呜呜声,一声声,无不透着凄凉。
顾轻寒很急,上官浩的身子太弱了,就像一尊瓷娃娃般,吻碎,易裂,碰不得,摸不得。
现在他身怀六甲,如何能够再受刺激,段鸿羽告诉过她,小皇子不喜欢上官浩,处处针对他,对待卫青阳,又是在宫宴的地方,尚且这么嚣张,更何况是上官浩。
心里不禁埋怨起卫青阳,没事住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去哪都那么远,从竹雅轩到揽月阁可不是一小段距离。
揽月阁内。
上官浩躺在床上,一针一线细心的绣着一件婴儿服,清澈的眼睛里,柔和甜蜜。时不时的停下,看看微凸的腹部,轻轻抚摸一下,才接着绣。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上官浩有些不解,扶着床栏,起了身,正想呼喊小林子,问看看是何事时,大门,‘砰’的一声给被人重重踹开。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一个人影被人重重的仍在他的脚下。
上官浩吓了一跳,条件性看向脚下,见那个人影正是小林子,只不过小林子身上血肉模糊,一条又一条的鞭子痕迹散落全身,丝丝腥红的血液溢出。
他清秀的脸上,高高肿起,夹着血丝,夹着掌印,嘴角还带着一缕血迹,显然是被重重的扇过巴掌。
许是被人重重的扔在地上,小林子身子似乎要散架般,眸中带着无比痛苦。
上官浩一惊,连忙蹲下身,将小林子扶住。
“上官俘虏,好久不见啊,想不到你居然出了冷寂宫,又怀了孩子,本事不小嘛。”
门外,一个带着略微稚嫩,冷嘲热讽,又夹着一股戾气的声音悠悠传来。
听到这句话,上官浩扶着小林子的手上一顿,脸色陡然苍白,心跳的速度快了几拍。
下意识的抬起略显慌张害怕的眸子,看向门外那一袭淡紫色。
只见那个人,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稚嫩的脸上,闪过悠悠的冷意,他的肌肤洁白如玉,他的五官精致脱俗,虽然脸蛋还未完全化开,但已可以看得出是个小美人胚子了,长大后,必竟又是一个绝世倾城的美男。
如以往般,穿着一件淡紫的衣袍,内罩白色底衫,双边交叉宽边颈边,颈边上绣着深色的花纹,腰上是宽边并连玉带,在玉带底下,挂着几串风铃,只要一动,铃声,丁丁当当悦耳的声音响起。
腰间除了佳着数串风铃外,还挂着一条紫色的银鞭,这条角鞭跟他的主人一样,略显稚嫩可爱。
鞭柄上,以一块上等的黄玉扣住一条条玉穗流苏,精致的流苏倒垂而下,既好看,又可爱。
只是那条鞭子,只要有眼光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是蚀骨鞭,一鞭下去,就能够让人生不如死,痛彻心扉。
少年这身打扮很晃娇巧可爱,可少年脸上,却带着一股戾气,生生破坏了他的美感。
少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上官浩扶着小林子他的手上就是一抖,另一只手连忙护住腹部,戒备的看着小皇子。
“怎么?不欢迎本皇子吗?本皇子可是一年多没见过你了呢。”
小皇子倚在门边的脚步,一步步的的往里踏去,腰上的风铃因为他的动作,一声声的响了起来,宛如绝美的音乐。
然而这绝美的音乐,听在顾轻寒耳里,却无疑是,牛头马面,勾魂使者,恶魔来临。
看着小皇子一步步的走近,小林子惊恐,挣扎着起身,想护住上官浩,然而他一动,身上钻心的疼前,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再不敢动弹分毫。
上官浩拍了拍小林子,示意他,不要担心。
起身,面对面的看着小皇子,平淡的道,“未知小皇子大驾光临,有何要事?如果没事,就请回吧,天色已晚,本君也要歇息了。”
听到上官浩的话,小皇子冷笑,稚嫩的脸上,扬起一抹残暴,“我呸,这是我们流国,不是你们卫国,你想睡,还得问问本皇子同不同意呢。”
上官浩蹙眉,有些不悦,他已经嫁入进流国了,就属于半个流国人了,小皇子也是一个皇子,说出来的话也太没教养了。
不去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他知道,小皇子就是来找茬的,应得越多,得罪的越多,还不如闭口不言,只是捂住腹部的手又紧了一分。
如果是以前,他完全都不害怕,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打,可是现在,他有孕在身,如果小皇子冲他动手,他绝对逃脱不了。
看了看小皇子带来的十数个小侍,上官浩脸上又上一沉,生怕小皇子突然冲他发难。
小皇子来回走动,上下打量着揽月阁,腰间的铃声丁丁当当的响起,嘴里啧啧有声,“不错嘛,皇姐居然把揽月阁赏给了你,还送了你那么多珍奇古玩,说,你这个贱货,你这个俘虏,是如何迷惑我皇姐的?”
上官浩本来不想不想回应小皇子的,却碍于有孕在身,身上有顾忌,只能低声回道,“臣侍没有迷惑陛下,也不敢迷惑陛下。”
“啪”
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力道之重,让上官浩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着。
小皇子巴掌落下的声音随着他的怒骂一起响起,“呸,下贱的俘虏,还敢说你没有迷惑我皇姐,我三皇姐又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你勾引我三皇姐,害得我皇姐将我三皇姐关入宗人府。”
“还有这揽月阁,别告诉我,你也没有施展什么诡计,让我皇姐心甘情愿的揽月阁给你,揽月阁可是未来凤后住的地方,就凭你这个下贱的俘虏也配住在这里。”
“啪。”小皇子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上官浩抵住桌角,撑住欲倒下的身子,俊美的也脸上,两边的五个巴掌印高高肿起。
小林子惊叫一声,“公子。”为什么,为什么小皇子每次都要这么侮辱公子,动不动就是下贱的俘虏,下贱的贱货。
两国交战的时候,公子才三四岁,他能懂什么,被人送当作败国礼物送来,他也不想啊。为什么每次都要往公子伤口上撒盐。
心里极度不满,却不敢得罪小皇子,小皇子的手段,他们可见识了不少,要是没有顺他的意,一场虐打,肯定少不了,撑着破的身子,跪下,朝着小皇子,磕了几个头,哽咽道,“小皇子,求求您了,饶了公子吧,公子没有迷惑陛下,是陛下自己将揽月阁赐给公子的,公子更没有勾引人文王,求小皇子明察。”
小皇子一把将小林子踹开,“一个贱奴,也敢这么对我说话,来人啊,将他拉住去,打,给本皇子乱棍打死。”
上官浩一惊,顾不得护住腹中的孩子,连忙抱住小林子,挥开冲过来拉小林子小侍的手,“走开,小林子是本贵君的人,除了陛下,还有本君,谁也没有资格处罚小林子。”
“一个没人要的贱货,也敢这么对我说话,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小皇子怒极反笑,抽起身腰间的银鞭,饶有兴致的把玩着,嘴角冷笑。
小林子看到这条鞭子,惊恐对着上官浩道,“公子,公子,你快起身,别为了我,得罪小皇子,那条鞭子会伤到你的。”
呵,即便起身了,那条鞭子照样也会挥到他身上的。
这就是他的无奈,同样是皇子,他可以趾高气扬,为所欲为,而他,只能委屈求全,卑微的求饶。
他是一国的皇子,他的尊严,不容许别人贱踏,即便他的尊严早已被践踏殆尽了,他想维持那么一点点儿的尊严。
“怎么样,要不要再尝尝这条鞭子的味道?”冷脸笑看着上官浩的腹部,饶有兴致。
上官浩惊慌,死死的护住腹部,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你想怎么样。”
“你觉得,你一个败国的俘虏,配怀我皇姐尊贵的血脉吗?”
小皇子这句话一出,上官浩脑子晕眩了一下,身子无力的倒了几步,双手,护住腹部,有些底气不足的道,“这是陛下的骨肉,陛下没有说要打掉这个孩子。”
“哼,皇姐国事繁忙,你以为她像你啊,整天无所事事,皇姐忘记也是正常,要是姐皇记得住你肚子里,还有一个球的话,你觉得她会不会像以前一样,一碗堕胎药了结。”
上官浩心神一颤,想到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陛下带着几个小侍,端着一碗堕胎药,强行灌入他的嘴里,不管他如何哀求,那个残暴的陛下,只说了一句,他不过是她泄欲的工具罢了,不配怀她的骨肉。
想到那一幕,上官浩心里更是一慌,有些无措,死死护住腹部。
不,不可以,他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不可以再失去一个。
可是他现在怎么办?有谁可以求求他。
这么孩子那么可爱,那么想来到这个世间,他的求生能力那么强……
看到上官浩惊恐害怕的表情,小皇子哈哈大笑。
他就喜欢看他无助的表情,哼,就算是皇子又怎么样,在流国,他就是一条狗,甚至连狗都不如,他想对他怎么样,就怎么样。
扬了扬手中的鞭子,毫无征兆的就冲着上官浩挥了过去。
“啊……”
上官浩吃痛,低声呻吟起来,额上冷汗直冒,骨头似乎要裂开一般。
然后他却庆幸,因为那一鞭子,落在他后背,并没有伤到他的孩子。
急忙将后背对着上官浩子,双手死死护住腹部,用他全部的精力保护孩子。
“啪”“啪”“啪”
一鞭又一鞭的如雨点似的往他的身上挥去,疼得上官浩倒抽了一口凉气。
疼,好疼,真的好疼……
“公子……”小林子惊叫一声,就欲爬过去,挡住那鞭子,然而,旁边的两个小持,一人一只手,死死的将他按住,让他动不了分毫。
闻声而来的楚逸,看到幅场面,淡漠的脸上一惊,急忙进入揽月阁,对着小皇子跪了下去,“奴侍见过小皇子,小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皇子押打的鞭子一顿,看到是一袭白衣的楚逸,冷哼一声,不去理会,又是一鞭甩向上官浩。
似乎要将刚刚在宫宴上的怒气全部发在上官浩身上,那无情的鞭子,力道一鞭高过一鞭。
上官浩咬牙,不敢自己的呻吟声溢出来,他不怕鞭子,不怕他的暴打,他只怕,他的孩子会受不了。
冷汗颗颗直冒,唇角咬出丝丝血迹,仍在咬牙坚持着。
忽然,肚子一痛,上官浩一惊,捂住他肚子,有些害怕,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肚子那么疼,他的孩子,孩子……
想到会失去孩子,上官浩再也不敢保持冷静,哭叫着求饶,“别打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别再打了,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小皇子无视他的求饶,身上好像魔怔了一翻,只知道使劲的挥打。
楚逸面色紧张,对着小皇子磕了三个响头,“小皇子,不能再打了,上官贵君身子羸弱,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对于楚够的求饶,小皇子视而不见,只是一个劲的挥打。
楚逸焦急,看着上官浩痛苦的求饶,心里一横,直接挡在上官浩身上,替上官浩接住那接踵而来的鞭子。
只是一鞭下去,楚逸就疼大汗淋漓,这倒底是什么鞭子,为什么打下去,连骨头都疼痛万已,好想你断掉一样。
“呸,下贱的俘虏,下贱的贱货,凭你也想怀我皇姐的孩子,你做梦吧。”
“啪”“啪”“啪”
鞭子声,与怒骂声,及倒抽凉气的声音不断迸发。
“下贱的俘虏,敢勾引我三皇姐,敢迷惑我皇姐,我打死你,打死你。”
“贱货,贱人,不要脸,败国俘虏……”
顾轻寒还未到揽月阁,就听到一声声的咒骂声,以及鞭子声。
当她急步来到揽月阁就是见到这么一幅场景。
小林子满是身,被下人们按住身子,嘴里不断的求饶。
而上官浩惊恐的看腹部,泣不成声。
楚逸挡在上官浩的身子,将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鞭子尽皆揽下,后背一条条血痕接连不断,紧皱着眉头,被迫承受痛苦。
而那个扬着鞭子肇事的人,还在不断辱骂,挥舞着鞭子,无情的抽打。
火气蹭蹭往上蹭起,怒喝一声,“住手。”飞速上前,夺过小皇子的鞭子。
小皇子这才看到顾轻寒来了,甜甜的叫了一声,“皇姐。”
姐声,还没有出部叫出来,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小皇子惊呆了,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顾轻寒。
皇姐,皇姐居然打了他,皇姐从小到大,都没打过他,现在却打他,还是因这个贱货?刚刚在宫宴上,为了一个质子,骂了他,现在又为了一个败国的俘虏,打了他……这是他的皇姐吗?
怔怔的,小皇子反应不过来,还处在怔愣中。
顾轻寒才不敢他在想些什么,急步过去,拉开楚逸,扶起上官浩。
扶起上官浩后,顾轻寒大吃一惊。实在不敢相信,这个清澈干净的男子,此刻眉头紧皱,脸色苍白,身上的血迹丝丝的渗透出来。
“孩子,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胸前的衣服被上官浩抓住,望着脸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求助的看着她。
清澈的眸子,被惊恐害怕所代替,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无助卑微。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好疼……我的肚子好疼。”
“来人,快去请太医,给朕将所有太医都请过来。”一把抱着上官浩揽月阁的内室走运,将上官浩放床上。
“你撑着点,别害怕,太医马上就到了。”
上官浩无声的落泪,死死捂着在肚子,甚至能够感觉到下身一股热流流下。
孩子,他的孩子,会不会掉……
孩子,你要撑着,你一定要撑下去,有人来救我们了,你一定要撑下去。
“太医,太医怎么还没到。”刚到揽月阁的古公公就被顾轻寒暴吼的声音吓住。
“陛下,刚刚奴才在揽月阁的时候,已经通知下人,火速赶往太医院请人了”
一身如衣如雪的楚逸,变成了一身白衣如血,丝丝点点的血迹染红了他全身,扶住身边的桌子,艰难的起身,脚步踉跄了几下,显些栽倒。
他的面色不比上官浩好上多少。苍白毫无血色。
本来身子就极不舒服,又被段贵君‘请’了过去,重刑加身,折磨了他一天两夜,差点丢了性命。
好不容易被放了出来,刚刚在他的房里歇息了不到三个时辰,就听到主殿的哀叫声,不顾身上的伤热,急忙跑来,结果,竟是小皇子回来,又为难上官贵君了。
不忍不上官贵君,以自己重伤的身体,接下那重重鞭子。
他不知道这一挡下去,他会不会丢了性命,他只知道,若是不挡过去,上官贵君就会先丢了性命,顾不得思考,只能以自己的挡下。
现在,他身上,从上到下,没有一处不疼。
望着内殿,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踉跄着脚步,往内殿走去。
“陛下,让奴侍为上官贵君把把脉吧。”
顾轻寒看到是楚逸,加忙让他过来。
楚逸忍住喉咙的腥甜,刚要上前,脑子一眩,身子踉跄了一下,摔倒下去。
顾轻寒见楚逸脸色有些不对劲,又见他要倒下了,连忙一把扶住他的身体,“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没,没事,奴侍没事。”有些害怕顾轻寒的靠近,急忙不着痕迹的推开顾轻寒。
走到上官浩的床前,按住他的脉博,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
“楚逸,楚逸,怎么样了,孩子怎么,怎么样了……”
上官浩无助的伸出一只手,死死攥着楚逸的衣服,焦急的问道。
楚逸黯然的低下头,放开他的脉搏。
看到楚逸的表情,上官浩眼泪哗啦直掉,喉咙一甜,彻底晕了过去了。
“保不住了吗?”顾轻寒尽量控制住颤抖的声音。
楚逸摇摇头,“孩子,若是留下,上官贵君,必死无疑。”
顾轻寒踉跄了一下,“详细说来。”
“这个孩子,生命力很强,到现在还没有流掉,但是,经过这么一事,这孩子,已经没有生命脉搏了,是个死胎。上官贵君,身子羸弱,经不起一个死胎在他身上。必须赶紧打掉,否则性命难保。”
孩子死了,孩子死了……死胎……打掉孩子……
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这叫上官浩醒后,情何以堪,如何接受。
楚逸撑着身子,忍住即将昏厥,走到桌上,刷刷刷,龙飞凤舞写了一张药单。
“陛下,您先按这个煎药,给上官贵先行服下吧。”
楚逸说完这句话后,倒子一软,彻底栽倒在地,昏迷过去。
顾轻寒连忙叫人将楚逸抬了下去,好生医治,又命人拿着药单,火速煎药。
就在这个时候,太医们也全部赶掉,打完脉搏后,得出的结论竟是,上官浩气息微弱,孩子保不住了,连同上官贵君也活不过今晚。
顾轻寒脸色顿时一黑,特么的,真是一群庸医,养着这些没用的太医做什么,太医院该重新换人了。活人都能诊成死人,还误诊了两次,泥煤的。
心里一火,踹了几个太医生一脚,“滚,全部都给朕滚出去,一群庸医,明天开始,你们都不必来太医院了。”
太医心里一急,想求饶,又不敢求饶,只能夹着尾巴逃跑。
这个时候跟陛下求饶,指不定连性命都会没掉。
顾轻寒留下几个医男,帮上官浩清理伤口,又留下几个医男,医治小林子与楚逸。
整个揽月阁,这些太医一走,小侍们也退出去后,瞬间安静,只剩下小皇子,古公公,还有她。
小皇子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捂着苍白的脸颊,哀怨的道,“皇姐,你打我。”
不听到小皇子的声音还好,一听到小皇子的声音,顾轻寒的火气就直往上蹭,扬手又给他一巴掌,“谁给你这个权利的,上官浩是朕的贵君,什么时候由得你这么放肆。”
小皇子彻底蒙了,为了一个俘虏,打他一次就算了,居然还打他第二次。
以前他也经常欺负上官浩,甚至比今天欺负的还惨,皇姐看在眼中,也不敢骂过他,训斥过他啊。还跟他说,只要他开心,随便他打,这些话,皇姐难道都忘记了吗?
“皇姐,你不爱我了,呜呜……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要去告诉大皇姐,我要告诉大皇姐,你不仅将三皇姐关入宗人府,还为了一个俘虏打我,我恨你……”
小皇子跺了跺脚,哭着跑了出去,腰间的铃声,丁丁当当的响起,不绝于耳。
怒极,“古公公,把小皇子给朕软禁起来人。如果上官浩出了什么事,朕要他偿命。”
古公公一惊,陛下难道真的看上上官浩了?不仅关了文王,将他贬入浣衣局,现在连最受宠爱的小皇子也要遭到处罚了?
在这一刻,古公公深深的看了一眼内殿。心里第一次重视起了上官浩。
只怕这人,以后是不能得罪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几个时辰过后,医男才从内殿里走了出来。
顾轻寒一夜都守在揽月阁,见医男清理完上官浩的伤势,又喂他喝了药后,才挥退众人,独自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上官浩。
他的孩子已经去了,现在只是一个死婴,不知等他醒来后,知道这个结果,该如何去承受。
他把这个孩子看得那么重……
抚额,她想跟他拉近关系,却越走越远,只怕这次她下了堕胎药后,上官浩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了她了吧?
她跟他的缘分也要因为这个孩子的逝去而终止了吧。
可是如果她不下堕胎药,任由这个死婴留在他腹部,上官浩的性命……
难道就非得要她做这个坏人吗?
伸手,将他紧皱的额眉抚平,叹息一声,内心哪针扎般难受。
在这揽月阁里,尤其是内殿,顾轻寒连呼吸都有些窒息,喘不过气来。
起身,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走出内殿。吩咐下人好生伺候上官浩,便往楚逸的房里走去。
楚逸住的屋子,没有上官浩住的那么清悠雅致,楚逸的房里,一推开,就是一股浓重的药草味。
但这些药草味,并不刺鼻,闻起来还有些神清气爽,仿佛能够净化人身上的污浊之气。
他的屋子,很简单,除了一些必备的东西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说没有,也不恰当,因为楚逸的房里,除了药草,以及一些瓶瓶罐罐的丹药外,还有一排书架,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摆放。
顾轻寒一瞄,大概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书全部都是医书。
他的屋子,书香味,与药香味缭绕,只是站在这里,顾轻寒不禁就喜欢上了这里的环境。
此时,楚逸正躺在床,苍白着脸庞,昏睡着。
他的呼吸很小声,小到如果不仔细去听的话,甚至都听不到。
顾轻寒走近一看。
以前他觉得楚逸长得好看,一点儿也逊色于三位贵君,现在仔细看,楚逸不仅是才华,样貌,身上气质,完全可以与三位贵君媲美了。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难道前女皇不知道有楚逸这个人吗?
不,不可能不知道,一个这么出色的人,摆放在后宫,即便他再默默无闻,也照样光华绽放。
可若是知道的话,楚逸为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医男,连个妃位也没有呢。
以楚逸的绝色,封个贵君之位并不难。
静静的看着楚逸,他身上,有着安之若素,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平静。
白衣胜雪,长发简单的束起,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爽朗清举,好似谪仙下凡。
楚逸,这个心地善良,默默无闻的男子,这一身的才华,放在宫里,委实浪费了。
今天,如果不是他舍身相救,只怕等她赶到的时候,上官浩就是一具尸体了。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感谢楚逸,虽然不知道他跟上官浩的感情有多深,至少他是真心待上官浩的。
许是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他的看,楚逸睫毛动了动,睁开虚弱的眼睛。
这一睁开,顾轻寒的微笑的脸庞就放大他面前。
楚逸一惊,本能的拉紧被褥,警惕的看着顾轻寒。
顾轻寒本来看到他醒来,还想冲着他一笑的,谁知道,楚逸竟然跟上官浩一样,死死的揪住被子,警惕而害怕看着她。
摸了摸下巴,她有那么可怕吗?
“你醒了,身子还好吧?”淡淡的开口。
听到顾轻寒这句话,楚逸才放松了身子,被子一掀,就想下跪行礼。
顾轻寒连忙止住,“你身上有伤,别乱动,在床上躺着就好了。”
“是,奴侍遵旨。”楚逸的声音有气无力,虚弱不堪。
顾轻寒蹙眉,楚逸伤得这么重吗?
她一直忽略楚逸,好像好几次都看到楚逸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别是有什么病吧?
“今天多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朕实难以想像上官浩会怎以样。”顾轻寒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这是奴侍应该做的。”楚逸淡淡开口。
“上官贵君的孩子真的是个死婴吗?保不住吗?”如果可以保住,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回陛下,上官贵君腹中的孩子,即便不是死婴,也难以为保住的。现在,必须赶紧打掉他腹中的胎儿,否则,怕会伤及贵君的生命。”他也想保住上官贵君的孩子,但是那个孩子,无缘来到这个世间,谁也救不了他。
上官贵君的身子太虚了,又接连动了胎气,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
顾轻寒无神的望着窗外,陷入沉思,久久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顾轻寒才幕地回身,坚定道,“你可有把握,把掉他的孩子后,能够稳住上官的情绪,保他一命。”
楚逸点了点头,“如果没有人来找上官贵君的麻烦,奴侍有把握保住上官贵君一命,但若是像今天这样……奴侍就难说了。”
顾轻寒点点头,承诺道,“如果你能保上官一命,朕许你一个心愿。只要不违背天理,不违背侠义,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满足你。”
楚逸身子一震,许他一个心愿,真的可能吗?
如果他真的有心愿的话,也是他的父亲,他的唯一的亲人。
他在宫中,忍辱偷生,就是希望能够再见父亲一眼,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承欢父亲膝下。
“陛下放心,为了您许下的这个心愿,奴侍一定会尽力的。”
她相信楚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他,但她就是莫名的相信。许是他眼中炙热的光华吧。
“陛下,奴侍,开一个药方,您派稳实的人,抓药,煎药,只要贵君喝下后,死婴就会自动流下,且没有痛苦,没有伤害,但是如果药的份量多一分,或是少一分,上官贵君,只怕终生都不会怀孕了。”
楚逸说话的时候,有些严肃,有些沉重。
他伤得太重,如果可以,他想全权自己动手,别人煎的药,他不放心。
可是,现在他连动一下,都无比吃力,实在没有能力去抓药,煎药。
但若是现在不马上动手打掉他腹中的死婴,对上官浩的身子又大大的不利……
一时间,楚逸有些犹豫。
“陛下,还是奴侍亲自不去抓药吧。”
“不必了,一会朕亲自去抓药,你把药方写下吧。”从桌上拿出笔墨,“你说吧,朕写。”
听到这句话后,楚逸接连念了十几种药材出来。
但不知为何,楚逸心里有些慌乱,总觉得不该将药方给陛下。总觉得给陛下了后,这个药方绝对会出问题,上官贵君将陷入无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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