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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
洪武的这句话,别说是洪梦晨和奎景云听不懂,就连洪文宗,也是两眼茫茫然不知所以。
李大牛犯了错,追责是应该的,洪文宗帮自己的徒弟说情,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是爱徒心切。
可是,这洪武还要追究洪文宗的责任?
若非洪武是洪门的二长老,又是洪文宗的同胞兄弟,怕不是在场的人,都要以为洪武疯了。
洪文宗皱起了眉,盯着洪武好半响,才徐徐说道,“二长老,如果你不念在兄弟之情,以治我知法犯法之罪,这条罪名我认了。回到洪门以后,还请你秉公执行门规。”
“不过,李大牛是我唯一的真传弟子,无论他犯下什么错,好像洪门亦可看在我的面上,念其初犯,饶过他一次。”
话到这里,再说下去也没了意思,而实际上,洪文宗也不想再多作求情。
奎景云是三长老洪炜坤弟子,也是洪门的执法长老。
洪梦晨,是掌门洪金川的独女。
理亏的,却是他这一方。
他说得越多,错的自然也就越多。
而以他所言,也的确如是。
他,是洪门大长老,李大牛身为他的真传弟子,哪怕他犯了错,洪文宗也可利用一次特权,饶恕李大牛一次。
刚开始他没有这么做,只是不想太高调。
既然谈不拢,那就不无需再谈下去,而李大牛,他是无论如何都是要救的。
哪怕是要使用特权。
孰知,洪武还是冷笑着摇了摇头,“大哥,你就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要追究的,是你师徒二人的责任。”
洪文宗双目一凝,冷声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回到门里之后,我自会请你秉公执行门规!”
“......大长老,我追责你,自然是有包庇之罪在内,却也不止这条罪名。”
洪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轻不重的道,“当初,我徒陆羽,明明与魔道余孽没有任何瓜葛,却被污蔑犯了重罪,并因此事被逐出洪门......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大哥你下的决断?”
......
“......没错!”洪文宗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倒是差点忘记了这一茬。
如果洪武是要抓住他这个诬陷同门的把柄,拿他兴师问罪,并且胡搅蛮缠......
那,就不是这么好应付了。
“大长老,如此说来,你也是犯下了诬陷同门之罪,而且罪名更甚,不是?”洪武沉吟一下,话锋一转,“这,可不妨迟点再说,只是我那徒儿,既已洗清罪名,又是为何,你迟迟没有将其重纳洪门门下?”
“这不可能。”洪文宗果断出言,说道,“那时,青莲教确实已为陆羽正名,但是如今,他怕是已真正沦陷为魔道,不可再将他纳入洪门......”
洪文宗冷哼一声,“倒是你,身为那孽徒的师傅,为何在青莲教为其正名之后,不如此做?”
他如此说,主要是不满洪武此际,居然想将这个责任推脱给他。
陆羽是洪武的弟子,既然要为其正名,并且重纳门下,那就得先由洪武向他提出,之后他再组织一下洪门门内一众长老,召开一个仪式。
这么一来,才算是名正言顺。
所以在洪文宗看来,洪武这个推脱责任的行为,未免是太过可笑。
他觉得可笑,只是觉得可笑,然而,洪武倒又笑了。
洪武的笑容里,多出了一丝难明的复杂情绪。
“大长老,我看你又忘了一件事......我早已被你革职。至今,都还是一个戴罪之身,洪门的罪人。试问我这个身份,又能为我那可怜的徒儿做点什么?”
说到最后,洪武的语气也转冷下来。
这看似是平平淡淡的陈述,但更像是一种针锋相对的逼问。
这话一出,洪文宗的心猛地就“咯噔”一下!
讲真的,如果不是洪武此刻提醒,他真还忘了这遭!
洪武,早就不是以往那个洪门德高望重的二长老,而是一个戴罪之人。
说得再直白点,像洪武这种被剥夺了身份的人,根本就没有提意见的资格。
也就是说,他没有办法,也没有这个权力,代替洪门为蒙受冤屈的陆羽正名。
迟迟,洪文宗才面红耳赤地道,“早在之前,你为什么不与我提起?”
“大长老,我记得好像曾有几次提出见你?”洪武眼帘微抬,淡淡地道,“不过,你贵人多事,几次都未有接见。”
......
这下,洪文宗是无言以对了。
还真是这样没错。
在那时候,洪武的确是几次要求见他,还是奎景云代为传话。
他寻找理由拒不接见的原因,也很简单。
陆羽误入歧途,洪武又是陆羽师傅,他身为洪门大长老,对待这种事必须十分注意避嫌。
避免往后,在外人面前落下处事不公的诟病,否则他这个大长老,也难以服众。
说来说去,至今都未有为陆羽正名,这确实是他的责任。
在青莲教主动澄清误会之后,其实他有想过为陆羽正名,只是当时无人提及,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或许更准确的说,他是下意识的,不想让陆羽再度回归洪门。
在另一方面,洪文宗总觉得那件事,处处充满了古怪。
说白了,他是从心底里,不相信陆羽与魔道为伍的罪名,以及和青莲教的恩怨,不过是一场误会。
青莲教的弟子都让陆羽杀了不少,到最后居然只是一场误会?
而实际上,他的直觉没有出错。
陆羽和青莲教的恩恩怨怨,能够悄无声息地消淡下去,这全是雷清元的功劳。
他的直觉是正确的,但是这场争论,却是洪武赢了。
这是他的失误,也是他的责任。
良久,洪文宗仰天长长一叹,“二弟,这都是我的疏忽,不过,我也不奢求你的谅解,只是李大牛......”
“大长老。”
洪文宗还没说完,就被洪武打断。
他平静地与洪文宗对视起来。
直至,洪文宗似有所觉,在这场对视中落入下风,转头望向别处。
这时,洪武才淡淡地道,“大长老,以你的意思是,你还是要救李大牛?”
洪文宗一愣,继而点了点头。
师徒,师徒。
若是论起师徒的关系,恐怕唯有一句话可相对全面总结:坏,坏如仇人,好,好如父子。
他看得出洪武是铁了心要拿李大牛开刀,又怎么可能不救。
听罢,洪武苍凉一笑,“大长老,请问你怎么救?”
“李大牛犯下诬陷同门死罪,最该处死,大哥,你身在重职,却犯了知法犯法之罪,亦是死罪......不过你是大长老,无人胆敢治你死罪。”
洪武目中精光一闪,说道,“我徒陆羽当初被人诬陷,我有曾向你求情,你的意见是秉公处理,大义灭亲。为此,我这二长老的职位,还被大哥你免了去,我,心服口服。”
“可是大哥,是不是我和我徒,所谓犯下莫须有的罪过,就要秉公办理不留情面。”
“而你师徒二人,犯下死罪,却始终是情有可原,甚至你还强词夺理,不惜滥用重权包庇......”说到这里,洪武的语气渐渐冷冽起来,“大哥,我还想请问,这洪门,是不是任由你们师徒二人,胡作非为,一手遮天的地方!”
“大长老,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就是洪门最大的法,所以就没人管得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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