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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减肥了。”气喘吁吁的将宋天磊丢到床上,朱颜一边说一边又无语的去厨房给他倒水,不去不要紧,一去她立刻就毛了。

回头就冲进宋天磊的房间大叫:“宋天磊,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不但住在这里,你还准备随时随地的监视我是不是!”宋天磊不但跟他住在比邻的这幢楼,而且他的厨房跟她家的竟然是面对面的,不但厨房,就连阳台也是,就算不用望远镜,若是她家的阳台玻璃门没有拉上窗帘,都可以看的清楚!当时房屋设计的一点都不合理!

宋天磊被朱颜摇晃的头疼欲裂,身体像是飘零的雪花,说话更是断断续续:“放手,你这个死女人……”他竟然没多少力气,还抵抗不了朱颜的蛮力。

朱颜板着俏脸,内心像是点燃了一把熊熊燃烧的怒火,活力十足的对着宋天磊开炮:“你这个该死的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到底想干什么!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想逼死我才甘心啊!”说着说着都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屈了。

宋天磊被折腾的够呛,脸色更加的潮红,俯身到抽屉旁缓慢的抽出一个小本来,若是在平时,他一定会用力地甩在朱颜的脸上,可是这一次,他的手势甩的很漂亮,小本却轻飘飘的落在朱颜的手边。

朱颜捡起来一看,是这里的房产证,而且这里还是恒宋开发的一个项目。宋天磊在这个房子落成之时应该就预留了这一套,房产证上的日期比她的那本要早许多。这么说,是她后来居上,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看着房产证,她就哑了一般,再无力说些什么。

宋天磊的呼吸很是粗重,而且呼吸中还带着一些异味,看来发烧很严重,朱颜想起正事,将水和药推到他的面前,动作很是生硬:“吃了吧。”

宋天磊别开头,朱颜蹭蹭蹭火冒三丈啊,压都要压不住了:“你爱吃不吃,宋天磊,你已经够小人了,别再做小人,别再插足我的事情,否则我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

宋天磊还是不说话,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白色的衬衫,潮红的脸,无比美好的画面,却偏偏生了羸弱的气息,叫人想走又不能走。

朱颜却一股奇怪的思量呼来喝去的牵扯着,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用力推了推宋天磊:“喂,姚蒹葭呢,要不然我给她打电话吧。”

一直跟挺尸似的宋天磊终于有了反应,微微睁开了眼睛,就连眼睛都充满了红色的血丝,声音粗噶难听犹如鸭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丢出去吗?”

朱颜瞪着大眼睛:“难道我要在这里当二十四孝女友守着你吗?拜托,就算我想守那也要看看人家同不同意,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啊。”

“那你想要这个资格吗?”他眼神幽幽的看着她。

朱颜只觉得心脏一阵收缩,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似的非常难受,摇头:“我不想要,宋天磊,我很累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既然你已经吃着碗里的,那就别老是想着锅里的,我给你打电话。”她决然的拿出手机,正要拨打,宋天磊就像一只负伤的猛兽,猛的扑了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不但撞掉了她手上的手机,还撞翻了朱颜,将她仆倒在地。

朱颜一声惊叫,两人双双摔倒,他扑在她的身上,喘息如此粗重,朱颜被压的喘不过气,他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双眸如火光一般燃烧了起来,愤怒伴随着压抑的怒吼,几乎让朱颜心碎。

“你就非得把我推到别的女人身边,非得气死我才甘心吗?”他那么愤怒慢慢的蔓延到她的身上,也感染了她。而她的心随着他压抑的怒吼,如此的痛,她自己也想不到的痛。

她躺在地上,望着他的眼睛,火光如燎原一般,几乎将她的肌肤灼烧,心,跳的那么厉害。

宋天磊的手放在她的心口上,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他紧盯着她的双眸,逼的她正视自己的内心:“你听,这是什么声音?你明明就对我有感觉,嗯?”

朱颜豁然推开他,他一时不察,跌坐在地上,朱颜却快速的退到一边的墙角,一身固守的防御姿势,咬着唇,明显的有些动摇,可仍是不停的摇着头,反驳了他的话:“不,不是我把你推倒别的女人身边,是你自己眼巴巴的凑上去的,宋天磊,别在我面前装情圣,如果你能跟姚蒹葭解除婚姻,如果你能够光明正大的爱我,你再来跟我这么说吧,我不想气你,可我,也不想再背弃自己的原则。以前,你没有跟姚蒹葭订婚,纵然有再多的女人,我都可以无所谓,可是你已经订婚了,那么,我不想做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而且,我跟修明马上要结婚了,我也不想对不起他。”她站起来,面色一片仓皇,背脊挺得直直的,“爱不起我,就不要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她闭上眼,才发现脸颊上一片湿漉漉的。

原来,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而不得。

这一刻,她是如此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苏娅说得对,她可能真的爱上他了,但是爱,而不得。可是,她以一个僵硬的背影,给了他答案。

她捡起自己的手机,当着他的面,拨通了姚蒹葭的号码,然后,再不顾宋天磊那幽怨赤红的眼神,离开了他的房子。

有些男人,不能多看,看多了就会爱上,爱上一个不可能的男人,多辛苦。

朱颜不敢逗留,天知道她有多害怕。一路冲回自己的家里,关上门,依然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害怕自己会背叛,会伤害那些无辜而无私的爱护着她的人,她已经脱离了这样的漩涡,那么她不想再踏进去了。真的,不想了。

原来,她的房间也是可以看到对面的灯光的。他,还躺在地上起不来吗?姚蒹葭,什么时候才会来呢。

朱颜强迫自己不要去思考那些问题,强迫自己洗了澡躺在床上回家,任凭纷纷扰扰的思绪不停的百转千回的在自己的脑海里起起伏伏飘飘荡荡,迷迷糊糊的沉浮在睡与醒之间。

直到半夜尖锐而清晰的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整个小区,朱颜猛的从床上坐起。她这才发现原来一直是清醒的,所有睡着的,全部是假象。她飞快的拉开自己的窗帘,宋天磊的房子里的灯光依然亮着。朱颜转开头,救护车的声音如此刺耳,有更多家的灯光亮了起来。

她穿上拖鞋走到外面的阳台,看到救护车就停在楼下的过道上,黑暗中,车顶闪烁的红光像一道救命的福音,维系着所有人的希望。

医护人员是从另一幢的出门抬出一个担架的。不是他。

朱颜为自己这样的念头感到可笑。直到救护车的声音慢慢远去,也许这一夜,对于这个病人的家人来说,也是注定难眠的一夜。

她叹了一口气,眼前不自觉的总是飘过他幽怨而赤红的眼神。如此的摄人心魂,如此的骇然,如此的,叫她印象深刻,心跳加快。

夜,让人平添了几分无边的寂寞。

下楼去帮朱老爹买早餐。

听到早餐店的人谈论昨晚的那辆救护车。

朱颜才知道是另一幢一家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突发心脏病,不过家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送去医院之前就已经没了气息,现在听说人已经没了,再过不久就要从医院运回来了。

在这个不算大的县城里,即使是住在小区里的区民,也并没有太高的马克思主义和无神论思想,他们觉得,人死了,就应该叶落归根,就应该带回家来,安置个几天,然后请几个道士,敲锣打鼓的吹上几天,送他的灵魂安息,再出殡,这样才算送他走完最后一程。

所以,果然两个小时后,老人运回来的同一时刻,他们家请来的道士也开始了敲锣打鼓。

这时候夏朵朵刚刚结束了对朱颜的审问,坐在朱颜的沙发上准备吃零食看电影。

不过她还是不打算放过朱颜,大眼睛扑哧扑哧的闪在朱颜的脸上,嘴里哼唧着:“哼,算你老实,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这双火眼晶晶啊,哎,我昨晚可是看到你主动吻了人家哦。”

她从一进门就开始说昨晚她跟秦修明的事情了,说到现在,说的她抬不起头来。

“朱颜,我可告诉你,你可要对人家负责,不能见异思迁啊,多好的男人啊,哼哼。”她一脸的八卦,而楼下突然的一声凄厉的唢呐,将她刚要送到嘴巴里的薯片送到了鼻子里,人整个蹦了起来:“我靠,这是谁家死人了啊。”

朱颜瞪了她一眼:“朵朵,注意自己的言行,死者为大,不能再这么说了。”

夏朵朵撇嘴:“我只是被吓得啊,也不事先知会一声,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吓坏了怎么办。”

“朱颜摇头,你的确应该收敛下自己的脾气了,我小时候旁边有个邻居,他妈怀着他的时候,因为家里失火了,受到了惊吓,结果他生出来之后有先天性心脏病,动了很大的手术才好,现在胸口都有一条长长的像蜈蚣似的疤,孩子是很敏感的,所以你要保护好他,知道吗?坐下来,我去给你倒杯水压压惊。”

朱颜端着水从厨房里走出来,夏朵朵一脸的佩服:“朱颜,我突然发现你比我更有当妈的意识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曾经……”夏朵朵一脸好奇的看着她,朱颜就噤了声,许久才说,“因为这是我亲生经历过的啊,小时候那个人老是拿着那个疤痕在我们面前炫耀,我想忘也忘不了啊。”

“原来如此,那现在那个人呢?”

朱颜摊手:“很久没联系了,貌似去外面打工了,不在这里。”

“不过你说的真是吓人啊,宝宝,你可千万要坚强点啊,妈妈以后一定很温柔很温柔,很小心很小心的对你。”

看着夏朵朵对孩子自言自语的样子,朱颜再次感到了心痛。

她的孩子,因为她不知道的过错与疏忽,就这样悄然从她的生命中走过,陨落,未留下一点痕迹。想起孩子,总是不可避免的想到宋天磊,朱颜脸上的表情显得落落寡欢。

夏朵朵抬头,发现朱颜对着她的肚子看,立刻恍然大悟道:“你也想生娃了是不是,我跟你说啊,怀孕真是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啊,开始我打死都不想生孩子的,不管江柏尧说什么,我都感觉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所以我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我不要生孩子啊,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可恶的是江柏尧那个该死的,他居然在避孕套上戳洞……害得我被怀孕了……那一刻,我就感觉五雷轰顶似的,傻在了卫生间啊,看着验孕棒恨不得戳死江柏尧那个混蛋啊,混蛋啊……”夏朵朵可真能入戏,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朱颜都能感觉到她当时暴跳如雷的心情,刚想劝她冷静下来,她自个儿先调试过来了,“我把江柏尧骂的半死,结果他说,那去打掉吧,我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你怎么行呢,这是我孩子啊,是我肚子里的一块肉啊,我感觉做母亲这是天生的,自然而然的……你说是不是?”

朱颜听了只想流泪,这是多么真实的感觉啊,是,夏朵朵说得对,做母亲是天生的,根本不需要学习。

夏朵朵发现了朱颜的不对劲:“哎呀,你怎么哭了?”

“哦,没事,我感觉有灰尘跑进我眼睛里了。”

夏朵朵要追问,不过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只好说:“你等下,我先接电话。”

于是朱颜趁机走进洗手间,那些深埋在骨子里,深压在心底的痛,此刻是如此清晰的全都跑了出来,原来,她不是不在乎,只是选择了假装遗忘。

她刚用水洗了脸,就听到夏朵朵在外面尖叫:“啊啊啊——”

她赶紧跑了出去,就连躺在床上的朱志荣都大声叫:“颜颜,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朵朵真是个精力旺盛的主,刚刚还说要收敛要温柔要小心,结果这么一会儿就故态复萌了。

朱颜赶紧拽住她的胳膊:“朵朵,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朵朵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挂了电话就拉着朱颜说:“快,跟我去瞧瞧。”

朱志荣还在屋里叫,朱颜赶紧跑进去瞧瞧,他一脸的担忧:“颜颜,发生什么事情了?”

“爸,没事,朵朵看电视激动的,没事,你好好休息啊。”

朱志荣说:“这丫头怎么就没个正行呢。”

夏朵朵在后面吐舌,认错。

朱颜把她拉出来。

夏朵朵又激动起来:“快,朱颜,跟我走,有好事。”

朱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着夏朵朵走。

哦,忘了说,她今天换了个斑马的主题套装,就像一匹欢脱的马儿在路上走,看了心情也好。

不过小区里的花圈渐渐多了起来,让人的心情无端的低落而沉重起来。

夏朵朵也不说话了,跟着朱颜,默默的走过那户人家底下。

虽然,居民都有过小声的抱怨,可是生老病死,怎还能对死者不敬?更何况谁家没有老人,谁家都会有这么一天,那么做人,就要宽容一点。怀着一份思念,一份尊重,送别死者最后一程。

一直到走出老远,敲锣打鼓声都淡了,夏朵朵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好了好了,阿弥陀佛。”

朱颜微笑,跟着夏朵朵来到了她的金百合。

谁知道金百合的门口却聚集了不少人。

夏朵朵一看,笑脸又回来了:“哈,朱颜,快点,真是好事啊。”

朱颜看着自己老爹昨晚被夏朵朵那声帅哥误拍的照片在橱窗里贴的到处都是,立刻有惊悚的感觉。不光有朱老爹的,还有其他很多老人的。

夏朵朵推开拥挤的人群,小杨赶紧叫:“老板娘,你们来了。”她正在登记资料,打完招呼就赶紧低了头。

夏朵朵说:“你忙你忙。”

朱颜奇怪的问:“这到底怎么了?”

“哈哈,你不知道了吧,要我说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嘛,看到没有,这些人,都是来帮他们的母亲征婚的,我估计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冲着你爸来的。”

朱颜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你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啊。”夏朵朵顺手拿起小杨刚刚收录好的一页纸递到朱颜的手里,“你自己看看吧。”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还真的是,这里这么多大妈登记的相亲对象都是朱志荣。把朱颜看的都一愣一愣的。

夏朵朵说:“哎呀,真是多亏了你提醒我啊,这年头虽然剩女多啊,可是老龄化问题也很严重啊,现在的剩女啊多是忙着赚钱,条件又高,可是他们不知道好男人是过一天少多少个都不知道啊,相反这些年纪大了的,一般都是孤寡老人啊,子女在外忙碌,母亲或父亲单独留在家里连个照应都没有,这不,我一推出老人相亲系列啊,生意就火了,不错不错。”夏朵朵一脸满足而精打细算的模样。

朱颜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起了王桂花,就说:“不过算了吧,我爸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不同意,老年人拉不下面子,他们子女才来替他们报名,见见而已,要不然你先看,觉得哪个顺眼哪个合适,你觉得能当你后妈你再你爸见。”

朱颜还是摇头:“我爸还是不会要的。”

“哎,朱颜,这可不行啊,原来是你给了我灵感,今天你就给我拆台啊,要是你敢拆了我的台,我就把你的照片放出去,我保证也是看似云来。”

朱颜瞪她:“你要敢这么做,那我就跟你绝交啊。”

“别啊,开个玩笑啊。”夏朵朵抱着她的胳膊,“你又不肯牺牲你的美貌,又不肯牺牲那几个男人的色相,现在连你爸这样的大龄失婚男青年你都不让我利用,你是想眼睁睁看着我死啊。”

朱颜觉得呕血:“那你就不能往外发展?就非得往我身上发展?”

“嘿嘿,这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再说了,你看叔一个人多孤单啊,你现在在还好,哪天你去上班了,在家一个人都没有,万一又发生点什么呢,所以有个在家,不但可以相互照顾,解闷,最关键的是危急时刻还能有个照看的人,你放心吧,我会认真仔细的筛选,务必挑出一个家事清白身体健康年龄相当的老太来跟你爸配对的,老人就算年纪大了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啊,黄昏恋就不算恋爱了吗?有条件咱们要上,没条件咱们创造条件也要上啊。”

不是夏朵朵的黄昏恋打动了朱颜,而是那一句相互照顾,解闷,危急时刻有个照应打动了她。

当然,她觉得好奇的是:“凭什么我爸会有这么多老太喜欢呢。”

夏朵朵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拿你一边的宣传资料给朱颜,朱颜看了真是两眼一翻想晕死过去算了。

有房有车,身体微恙,自理无问题。

有女一枚,长相标志,模样俊俏,

单身未嫁,工作理想,生活优渥。

欢迎广大新人竭诚报名……

“你这到底是替我爸宣传,还是替我宣传?”

“当然是你爸啊,我夸你是为了衬托他的伟大,伟大的父亲才能生出你这样标志俊俏的女儿。”

夏朵朵话音刚落,其中一个穿着朴素而得体干净的老太太突然走到前面来,手上还拿着那个宣传资料。

朱颜觉得无脸见人,就默默将头砖开了,夏朵朵热情洋溢的问:“老婆婆,要相亲的话就要那里排队啊,等做了登记我才能帮你们安排见面哦。”

老太太其实也不算老,约莫六十的样子:“姑娘,我不是来相亲的,我只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事。”

“好,”夏朵朵说,“您问吧。”

老太太拿起宣传纸:“姑娘,你看这上面说他有一个女儿,长得标志俊俏,这是我儿子的照片。”她突然从底下摸出一张照片来递到夏朵朵面前,照片中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精英男啊,夏朵朵眼睛发直,老太太继续说,“你看能不能帮我儿子约这个姑娘出来见个面。”

啥?不但夏朵朵傻了,就连在一边的朱颜都傻了。想溜的时候,夏朵朵一把伸手抓住她的衣服,眼睛却依旧看着那个老太太:“婆婆啊,原来你是帮你儿子来相亲的啊。”

“是啊,我儿子整日忙于工作,这一年又一年的,就给耽误了,都三十好几了,哎,我年纪大了,过几年就带不动孩子了,想着现在还能动动,也可以帮帮他啊……”

“哦。”夏朵朵笑得甚是甜蜜,“那婆婆,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可以吗?还要你儿子有什么要求你也说一说,我帮你做个记录,到时候安排这家姑娘跟你儿子见面,好吗?”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老太太显得很激动,很快在纸上留下了号码,至于要求,她说,“我儿子是个很独立的人,所以他喜欢女朋友也能有自己的事业,而且需要带出去应酬,最好能漂亮点,我看这家姑娘就很合适。”

“那我明白了,老婆婆,你先回去,等我安排好了就给你打电话,你的字写得真漂亮啊。”夏朵朵这可不是夸奖,朱颜也觉得这字不但娟秀中带着刚劲,还有几分力透纸背,颇有几分书法家的味道。

老婆婆很谦虚的说:“写了一辈子也就只有这个水平,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没事,您是专家,我只有羡慕敬佩的份啊,有您这样的母亲,我相信您的儿子一定也很优秀,你放心,我绝对会尽力的。”

“那就好,那我先走了。”老太太说了再见,就离去了。

夏朵朵强行留下了她儿子的照片,时不时的赞叹一番,一手还拽着朱颜。朱颜想走,夏朵朵就说:“站住!你都看到了,你还是很有市场的,而且这个男人真不错啊。”

朱颜瞪她,夏朵朵赶紧举手投降:“哎哎哎,别拿这种吃人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你现在是名花有主的人,放心吧,我不会打你主意的。”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为了挽救我频临关门的婚介所啊,虽然人家点了你的牌子,可是,人家知道你姓甚名谁吗?人家知道你长何等标志俊俏的模样吗?人家知道是生活何等优渥吗?所以嘛,哼哼,你懂的。”

看着她一脸奸诈的狡猾模样,朱颜恍然大悟。

夏朵朵则欢天喜地的对着这个精英男的照片大笑三声。

朱颜觉得如她一般活着,单纯而简单,最好不过,她又想起什么,对朱颜说:“哎,你说那两个贱人真的要结婚了?”

朱玲玲和范健康。真是蛇鼠一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不管真假,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

“我只是觉得老天真是有眼啊。”夏朵朵还在发表看法,小杨叫,“老板娘,我一人都快忙不过来了,怎么办。”

后面的队伍挺长的,夏朵朵双眼放精光啊,抱着朱颜又啃又亲:“朱颜,你真是我的福星在,自从有了你,我的金百合就福星高照。”

朱颜挡住她扑过来嘟着的嘴巴,说:“朵朵,你留在这里吧,我去看看我家房子进展怎么样了。”

“我要跟你一起去。”

朱颜摇头:“那是施工的地方,有很多安全隐患,你一个大肚子,不适合去,再说了小杨一个人人手不够,你帮帮她吧。”

夏朵朵叹气:“那好吧,亲爱的,我会想你的。”

在这里的这几天,有了夏朵朵吵吵闹闹的陪伴,朱颜感觉心情舒爽不少。若是一个人呆在这里,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她去开车,却在楼下遇到了姚蒹葭,确切的说,是已经开车准备离去的姚蒹葭,她摇下车窗,叫了朱颜一声。

柔弱的菟丝花原来也有慢慢成长的一天,她对朱颜说:“谢谢你。”

这句话在医院朱颜已经听过了,回了姚蒹葭一个微笑:“不客气。”

姚蒹葭欲言又止,朱颜不想知道任何有关宋天磊的消息,就开车走了。她突然觉得,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了。

仿佛老天也听到了她的祈祷,半路上,她接到了张总打来的电话,几天不见,听到张总的声音,朱颜倍觉亲切。

张总笑声浑厚的慰问了她恢复的如何,朱颜说挺好的,他就直接导入正题说总部已经来了消息,要她尽快过去,进入培训阶段。

朱颜问最快什么时候,张总说当然是越快越好,若是明天启程他都没有意见。

朱颜沉默了一下,说尽快给他回复。朱颜知道总公司有一条规定,若是进了总公司培训的员工,至少在总公司工作三年,以回报公司付出的培训,若是三年之后离职,那么两年之内不可在同类行业进行工作,一旦被发现,就以商业间谍的罪名进行起诉,所以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问题。若是她真的去了,那么未来的三年之内,她是绝对没有办法跟秦修明结婚的。

因为总公司在大西洋的彼岸,那个遥远的国度。

她想的太入神,路上还差点撞车,又因为没有注意路况,闯了个红灯,等她发现想刹车的时候已经过了,再刹车也是恍然,索性她就这么过了,不过下面的路她就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在路口停了车,路上崎岖,天气闷热,她走到自家门口,发现泥水工都坐在地上乘凉,打牌的打牌,睡觉的睡觉,房子已经被拆了,可是地基都没有起来,一地的凌乱,尘土飞扬。

朱颜站在门口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不干活?”

“你是谁啊。”包工头样子的男人赤膊问。

朱颜蹙眉,走进屋内,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造出好的房子,而且房子的规划跟她当初拿给唐惠仪的设计图纸也有很大的出入,她说:“我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为什么你们不干活?”

“你是这家的主人?”包工头打量着朱颜,又说,“那你来的正好,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车子根本没办法开进来,沙子这些东西怎么办,没有这些东西,我们怎么开工。”

朱颜当初的确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是她以为有唐惠仪出马,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哪里会想到这样。

她给唐惠仪打电话,接电话的确是她的秘书,说唐总正在开会,她可以留下名字,等下通报。

朱颜说了一声不用了就挂了。

面对头顶火辣辣的太阳,除了院子的门框还在,还能有一点阴凉外,再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可是那个地方已经被打牌的泥水工给占了,她就站在大太阳底下说:“如果车子进不来,你们就用箩筐一筐筐的运,就用翻斗车一车车的推,人工费不会少的。”

“可是也没人联系买这些东西啊,我们找不到当初叫我们来的人啊。”

朱颜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包工头:“你有什么需要的,就给我打电话,可以吗?”

“你要是早点来就好了,我们兄弟们也不愿意只拿钱不干活啊,哎,都起来了起来了,开始干活了。”

朱颜又站在大太阳底下打电话,一个个的打,她庆幸自己还有那么点关系,钢筋水泥和砖头都有人愿意帮忙解决,她又到附近的小店买了几箱水和糕点给他们放着,这些泥水工就开始收拾现场,等着水泥到了就可以开工。

钢筋,水泥,沙子,砖头,这些大车一辆辆陆续到了,但因为路的关系,只能停在路口,水泥工就用人力慢慢的托运,朱颜想找一些小的拖车,就在那里想办法。

突然,宁静而闷热的午后,一声嘹亮的哭声打破了这个村子的安静,似乎人心都变得惶惑不起气来。

朱颜凝眉结束通话,就听到一个泥水工对另一个说:“哎,你说这女人怎么就那么烦呢,每天闹每天哭她不烦啊。”

另一个说:“就是,弄的跟死人似的,太晦气了。”

然后一直紧闭着的某些家门都打了开来,看热闹是农村人典型的小市民特征啊。

上次追赶他们的那只叫屁股的狗,也在主人的带领下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出来了。

朱颜看着还是心有余悸的,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屁股心情不佳,所以没有跟那晚似的精力旺盛,也可能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奸情可以嗅,所以它有气无力的,更有可能的就是她认识了朱颜的味道并且记住了她,所以只是走到她身边嗅了两下就走过去了。

他的主人也是这里的村委书记,一看到朱颜就说:“哟,朱颜,你可回来了,你赶紧去看看吧,这可是你大伯母在闹啊,要不你帮着去劝劝,这个点儿村子很多人都在午睡啊,她每天这么闹,很多人都来跟我投诉反应啊,我也是没办法啊。”

是朱玲玲那个伟大的老娘王二丫在闹?朱颜一脸的敬谢不敏:“算了,书记,我家造房子呢,我得照看着。”

这书记还没说什么,朱颜就赶紧那闹声越来越近了。

书记叹了一口气:“哎,她又开始哭街了,我赶紧去看看啊。”说完,他就拉着屁股小跑着往前走了。

以为十里长街送总理吗,还哭街。

虽然她不想知道,可是王二丫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闹过来了就守在她家门口哭天抢地啊,很快吸引了一堆人指指点点,但是上前的只有书记一个人,劝她:“二丫啊,你们家玲玲要结婚,你就是要反对也不能在这里闹啊,孩子是要回家慢慢教的。”

原来是因为朱玲玲要结婚她不同意,所以才这么个闹法。

朱颜眼不见心不烦。

站在路口等人。没多久,一个晒得一身黝黑皮肤的男人来了,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看力气活的,看到朱颜就亲切的叫:“朱姐。”

“黑子。”朱颜点点头,指着自家在建造的房子说,“那就是,麻烦你了。”

“嘿,这有什么,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帮你监工好好造。”

“嗯,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改天请你吃饭。我还有事,先走了,我跟包工头已经说过了。”

“好的,你慢点开车,那我去了啊。”

朱颜点点头,见黑子过去,王二丫也不哭了,一村子的人都愣愣的看着他,黑子站在门口双手抱胸:“别在这里妨碍人家干活啊,要哭回家哭去。”他像个巨大的门神,朱颜放心的走了。

有他在,应该能一切顺利了。

回到小区,停车,拿着钥匙准备上楼。

却又与宋天磊来了个不期而遇。他浑身笼罩着一层阴郁的气息,纱布还包着,不过干净的,应该刚刚换过。穿着白衬衫,拿着车钥匙,像一个潇洒的公子哥儿,他突然噙笑上前,只是那笑,冷情而淡漠,朱颜不习惯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在自己的瞳孔里越来越清晰,她想逃避,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他说:“今天修明生日,晚上我们约了吃饭,不跟我一起去为他庆祝下?”

今天是修明生日?为什么她不知道?

朱颜站在原地看着他说:“你骗我。”

无情的嗤笑掠过他凉薄的嘴角:“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

朱颜尴尬的站在原地,他已经开了车门:“想去的话就快点,嗯,就当是我给那小子带个惊喜好了。”

朱颜仍旧不信:“他没有告诉我。”

“你自己都不上心不关心他的生日,难道要他自己跑来你面前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给我准备一份礼物吧。”

朱颜面色微微发烫:“你真的没骗我?”

“爱信不信。”他已经发动车子。

朱颜眼见他要离开,顿时哎了一声:“那我跟你一起去。”

宋天磊见他上车,冷漠的笑中带着那么多的讽刺:“为了秦修明,你还真敢上车,现在就不怕我了?”

朱颜选择上车也是无奈之举,她是可以自己开车,不过凭宋天磊脸上阴嗖嗖的神情还有他保时捷一般的心性,朱颜是绝对跟不上他的。她也可以给秦修明打电话,但是,她能开口问,修明,今天是你生日吗?她没有自己主动发现,是她的失职。就以他们已经谈婚论嫁的关系来说,未免来的太凉薄了一点。

她一边想,只能一边叹气,讨厌自己,但更恨宋天磊。他总是能轻易的捏住她的软肋,逼的她就犯,在一次次在较量中灰败下来。

如果这次宋天磊欺骗了她,这根本不是秦修明的生日,那么她也只能认了,谁让她自己对他了解的如此至少。

晚高峰的车子如过江之鲫,全部拥堵在了红绿灯前,长长的队伍几乎要走几个红灯才能走完一拨,宋天磊的气息飘得满车都是。

外头夕阳残血,染红了半边天,她摇下车窗,一股股的热浪扑面而来,车外喧嚣尘上,汽车的鸣笛声吵得人耳朵发麻,她只好又讪讪的关上了窗。

宋天磊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随着音乐的节奏上下拨动,饶有兴致的盯着她,无处遁形:“现在跟我在一起都这么不自在了?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

“哦,是吗?”宋天磊兀自笑着,笑容几分寡情,几分冷淡,还有几分猜不透的落寞,“那你最好永远能这样说。”

不等朱颜细细思量她话中的意思,他又说:“到了。”

然后快速的熄了火,下车。

朱颜只能狼狈的跟上,路上她就想该买点什么送给秦修明,可是这么快,就到了,没有给她一点准备的时间。她说:“你先进去吧,我去买点东西。”

“呵,买什么,要是今晚你把自己送给他,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朱颜一听,立刻拉下了脸,宋天磊恍然大悟,道:“哦,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在哪里?不走那就算了。”

朱颜感觉他在生气,很生气的那一种,可是又不说,所以表现的如此阴阳怪气,叫人捉摸不透,浑身都长了刺,跟个刺猬似的,不把你伤的体无完肤他就不痛快。

来的生色风月的娱乐场所,纸醉金迷,只图今宵。

宋天磊走的很快,朝三楼走去。在二楼的楼梯口,就遇上了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举手投足充满了女人的韵味,因为灯光的缘故,看不出具体的年龄,但是宋天磊叫她颜姐,朱颜猜想这个女人应该四十出头,只不过保养得宜,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个叱咤江湖的女人。

她朝宋天磊笑了笑,立刻就注意到了他身后的朱颜,眼中闪过一道光,直接问朱颜:“你叫什么。”

“朱颜。”

“朱颜?”她显得很高兴,“我是颜欢,你可以跟天磊一样叫我颜姐,你还是天磊第一个肯带来给我看的女人啊。”

这个叫颜欢的女人给了朱颜一种好感,并不是因为她说的那句她是宋天磊第一个带来给她看的女人,而仅仅是因为她们的名字中都有一个颜字,便突生了一分亲切与美好。

“你好,颜姐。”

宋天磊微微蹙眉,白色的衬衣在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镭射下呈现一种被污染的浑浊:“那我先上去了。”

朱颜只好朝颜欢说了句抱歉便急忙跟上。

三楼就显得相对安静许多,没有一楼摇头晃脑的红男绿女劲舞嗨歌,没有二楼花天酒地的男人男女糜烂买醉,这里的一切都隐藏在那一扇扇禁闭的房门之后。

可能是房门设计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并不能听到那扇门之后有怎样热烈的动静。

宋天磊推开门,几个花炮响起,五彩斑斓的彩纸立刻喷涌而出,弄的他一头一身,他也没有恼,只说:“今天我又不是寿星,干嘛给我这么热烈的欢迎?”

“这不是你宋三公子排场比较大,所以我们必须做足了准备啊。”

宋天磊哈的一笑:“我还给你们多带了一个人过来,不介意吧。”

“当然欢迎啊,宋公子带出来的女人岂有不欢迎之理啊。”

宋天磊侧开身体,朱颜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她看到里面男男女女的一大堆,男的一看就知道是富二代,纨绔子弟的居多,女的,则多是他们手中的玩偶与衬托。宋天磊应该没有骗她吧,因为秦修明真的也在,只不过,他身边坐着,李落落。

口哨声很响。

一人说:“行啊,宋公子,有两把刷子,这样的尤物都给你找到了,兄弟们,服了,我先干为敬。”

“就是就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一时间,这个偌大的包厢内发出一片放浪形骸的欢笑,让朱颜见识了他们的奢靡。

秦修明目光紧锁在朱颜的身上,宋天磊却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纤腰,朱颜看到秦修明的目光骤然紧缩,但没有动。

李落落像是骄傲的公主,对她带着鄙视,以及目空一切的骄傲与清冷:“多谢宋总赏光。”

宋天磊依旧笑啊,从裤带里拿出一个方形的小礼盒丢给她:“拿着,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却是给李落落的。

朱颜愤怒的想要掰开他的狼爪,宋天磊却是无奈的扣的更紧,几乎要握断她的腰肢,他贴在她的耳畔小声说:“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他到底会选你还是选李落落?”

朱颜按着他的手,用了十分的劲道,想挣脱,可是外人看来,他们是多么恩爱才能这般如胶似漆啊。

宋天磊大笑着搂着朱颜的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正好与秦修明和李落落遥遥相对。

朱颜这才彻底的明白,宋天磊到底是耍了她。今天不是秦修明的生日,而是,李落落的。他带她来,是想让她见识什么呢?是想借李落落来羞辱她的爱情和可能有的婚姻吗?

如果是,那么很抱歉,他没有成功。

她不是相信秦修明,而是不想给彼此的关系,划下一道伤口,就像此刻敞开的门,关上容易,可,一旦有了裂缝,想要弥补,却是难如登天。

酒水点心各种吃食不停的被送上来。

有些阴气的男人说:“落落,也不打开看看宋公子到底送了什么好宝贝,好让我们羡慕一下啊。”

“是啊,打开看看吧。”

李落落微微浅笑,明明是在应对着他们,可是有免不了一种不合群的疏离,她说:“宋总不介意吧。”

宋天磊做了个请便的姿势,她便拆开来。

如拇指大的红宝石。即使是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依然光彩夺目。宝石不算太大,可是却绝对价值连城,那雕刻的切面,手法巧夺天工,实属珍品。

李落落似乎也很震惊,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现在的错愕,可能她也没有想到宋天磊会出手如此大方,终于稍微露出了一个真诚点的笑容:“谢谢宋总。”

“不客气,最主要寿星高兴。”

朱颜一直在暗地里跟他较劲,但是她挫败的发现如果她扭他一把,他会还她两把,一点不怜香惜玉,是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疼的她连连抽气,是要有多好的定力才能保持纹丝不动啊。

宋天磊一直面带微笑,仿佛到了此刻,他一直挤压着的怨气才有了一个宣泄的闸口,开始一股脑儿的倾泻。

朱颜不敢看秦修明的眼睛,不敢跟他的目光撞上,偶尔不小心撞上了,都带着深深的自责。

“哎,修明,你可是落落的男朋友啊,宋公子都出手这么大方,你可不能落了下去啊。”

男朋友?朱颜不由得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宋天磊的笑更是意味深长,仿佛在跟她说,瞧见没有,这就是你的未婚夫啊,怎么还是人家的男朋友呢。

朱颜讨厌的轻哼一声,不再理他。内心却不是不疙瘩的。她很想相信秦修明啊,可是李落落表现的如此活力十足,又有周之乔的前车之鉴,她发现自己的思想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定,偶尔的风吹草动,还是能带给她无数的遐想。

“是啊,是啊,修明,你送我们落落美女的,是什么?赶紧拿出来瞧瞧啊。”

秦修明笑应:“我出手可没宋总这么阔绰,一点小东西,希望落落喜欢吧。还有,趁着今天你们都在,我得澄清一个误会,落落只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再过不久就是要结婚的人了,你们这样的玩笑要是被我未来的老婆知道了,我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李落落原本的笑脸瞬间就凝固,继而一片片剥落了下来,她正在拆秦修明礼物的手,也停在了那里。

短暂的沉寂过后,这群人就丢下酒杯集体跳了起来:“我靠,修明,你闷声不响的跟我们玩惊喜啊。”

“秦修明,你还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啊,啊,这件事情你瞒我们瞒得好苦啊,要结婚了?不会玩的烟雾弹吧。”

“打死我也不相信你这个清心寡欲的男人要结婚了啊,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竟然能套住我们的秦大好男人?”

秦修明深深的看了朱颜一眼,只不过时间很短,可以忽略不计。而朱颜的手心却冒出了一层冷汗,汗津津的,宋天磊同样一脸好整以暇,似乎等着秦修明在揭晓答案。

突然,朱颜不顾宋天磊的阻挠站起来说:“我去上个洗手间。”

原谅她,几乎落荒而逃。她不是怕丢人,而是怕给秦修明丢面子。

她没有去洗手间,直接朝楼下跑去,在楼梯上撞见了正好上楼的颜欢,还不小心跟她身边的侍者撞了一下,撞翻了侍者手上的几瓶已经开好的酒,还洒了人家一身,她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

颜欢让侍者下去换几瓶就是,还问朱颜:“出什么事情了?”

朱颜不答,说了句抱歉,问这个损失多少钱,她来赔好了。

颜欢笑道:“这点损失姐还不放在眼里。”她又朝楼上包厢看了一眼,拉起她的手说,“你跟我来。”

朱颜刚跟她走到一边,秦修明便追了出来,不过颜欢关上了门,秦修明是不可能追到她的了。

颜欢的房间装扮的其实很秀气,跟这里的灯红酒绿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还带着点小女孩的梦幻,用蕾丝做的窗帘,里面有一张公主一样的床,上面也有蕾丝的帷幔,整个房间以粉红色为主,夸张的像是走进了特大号的儿童房,床上还有好几个洋娃娃。

她就坐在粉红色的床单上,饱经风霜的世故通透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小女儿的娇憨,她问朱颜:“是不是觉得这里很梦幻?跟我一点也不搭。”

朱颜笑笑,说:“是的,很不搭。”

“这是我小时候最想要的一个房间,可是家里穷,没办法,等我有能力了,我就在这里为自己营造了这个一个梦,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朱颜摇头:“你是个有童心的人。”

“童心?”她笑了,“这也是我女儿的房间。”

朱颜这下挺诧异:“你还有个女儿?”

“是的。”她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缅怀,“不过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死了,两个轻飘飘的字却承受着生命如此的疼痛,朱颜的瞳孔骤然收缩,不知道颜欢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你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我女儿是意外死去的,当时才四岁吧,如果她长大了的话,应该只比你小几岁而已。”

朱颜听了心就钝痛。失去在她肚子里还只是一个胚胎的孩子跟一个已经承欢膝下四年的孩子来说,这种痛,是无法比拟的。

颜欢的手指触摸在哪层层的蕾丝之上,小心轻柔的就像是在抚摸女儿细嫩的脸颊一般,她说:“我就是在那次意外中认识天磊的,他当时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十几岁,不过已经懂得很多,是他救了我,我才有今天。”

朱颜默默的听着,她仿佛一边回忆,一边说:“他告诉我说,要活下去,才能为孩子报仇,孩子才不会枉死,要活下去,才有希望。”

朱颜的心蓦地沉下去,她没有问颜欢的孩子怎么死的,可是从她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中,朱颜看的遍体生寒,这么多年,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就守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守着这一点可怜儿的回忆?还是守着为孩子手刃仇人的决心?

颜欢突然回头,笑起来:“对不起啊,朱颜,是不是吓着你了。”

朱颜摇头,只是觉得心疼,心疼这个女人的艰辛:“那孩子的爸爸呢。”

“跟别的女人跑了。”她笑,即使是眉目轻颦,也有一种动人的风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舍得丢下这样活色生香的女子?朱颜觉得怅然。

颜欢说:“你别可怜我,我要的也不是你的同情,我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天磊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他,那么久不要彼此遗憾的错过,他是个好男人,也许他现在给不了你一生一世的承诺,可你,要给他机会,在给他一点时间好吗?三年的时间都过了,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呢,为什么要如此匆忙的决定未来的路怎么走呢,你还如此年轻,千万不要等日后再后悔,你漂亮,聪明,有着一切女人的美好,你也值得男人好好珍惜,但,记住,愉悦他人之前,记得先愉悦自己。”

她想让母亲安心,父亲高兴,所以她匆忙的接受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婚约,她抱着一种忐忑的不安的侥幸的心里与秦修明结秦晋之好,可是她都忘了倾听之下,她自己是否高兴。

顾全了别人,就无法顾全自己。

颜欢说:“朱颜,人生在世走这一遭,遗憾在以后的日子里回想起来未必不是一种美好,可遗憾,终究是遗憾,你这么聪明的女孩,知道我在说什么。”

“但是他要娶别人,而且是他主动放弃我的。”

“那你问过他的不得已吗?问过他为何如此匆忙的放了你吗?兜兜转转,一切不过命中注定,逃不开的宿命,若是执意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痛苦的,终会是三人,你不想伤害他人,可是到头来,确是受伤最深的。”

朱颜似懂非懂,颜欢却说:“去吧,他在外面,你们需要好好聊聊。”

宋天磊果然没走,就站在门口,背靠着墙壁,微仰着头,一只脚才搭在墙壁上,一副二逼青年的装酷模样。值得庆幸的手上没有拿香烟,不过那画面,真的如画中一般。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就回头了。

一瞬间,幻象破灭。他果然做不了秦修明那种风度翩翩的男子,只能做小言里面腹黑邪恶又霸道的男主啊。嘴角的笑啊,还可以更让人抓狂一点么?

“说完了?”

颜欢温婉的笑道:“是啊,你们也玩好了吗?”

宋天磊耸肩:“男主角跑了,似乎玩不下去了。”

颜欢瞪了他一眼,让他别胡说,朱颜就看到站在走廊尽头穿一身白衣如仙子一般的李落落。她这才注意到李落落今天特意打扮过,很美啊。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突然到来,她会度过一个快乐的生日,甚至还能收获点什么,可惜,她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一份奢望。

李落落的眼神笔直的落在朱颜和宋天磊的身上,她的心就是那邈远的海,望不到边,所以嘴角那抹清冷而讥讽的笑简直是宋天磊是一个调调。

她转身走了,没有留下什么。

颜欢说:“你们自便吧,我也去忙了。”

朱颜的脑子里都是颜欢说的那些话,内心不由得出现了摇摆,只不过,事已至此,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回头吗?

宋天磊说:“走吧,这么晚可不好打车啊。”

朱颜被他强拉着走出娱乐城,上的不是初来时的那一辆保时捷,而是一辆敞篷跑车,很拉风!

秦修明的锐志已经不见,恐怕是回去找她了。

她被宋天磊强塞进车内,笑着说:“怎么,还想着秦修明?你就不能有点儿出息,找个没有这么多桃花的男人?”

朱颜冷笑:“你是在现身说法吗?你觉得自己是下流男人的典范吗?你觉得男人就该像你这样脚踩两只船才舒坦吗?”

“我踩着姚蒹葭这一只,我现在还踩着你吗?不过秦修明倒是真的啊。”

“宋天磊,你这人怎么那么无聊啊,他好歹是你表弟,你用得着这么刻薄的挑拨离间吗?我跟他就算结婚了他也能有几个要好的女性朋友吧,李落落生日你能来他怎么就来不得,李落落喜欢他,他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碍你什么事了,我自己长着眼呢,不用你来给我补充教育。”她心烦意乱,对秦修明一脸的维护。

宋天磊可能被刺激了,脚下猛踩油门,敞篷车在公路上风驰电掣,朱颜紧紧的抓着扶手,风大的几乎能将她吹下去,她怕自己来不及多看几眼美好的花花世界就要到阎罗殿去报道了,所以大声的问:“宋天磊,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宋天磊还是笑,笑得特别大声:“不去哪儿,就是我觉得这生活太累,太压抑,想寻点儿刺激,又觉得一个人太寂寞,找个人来陪,万一搞不好死了,也好在黄泉路上有个伴,不至于做个孤魂野鬼,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朱颜啊,你跟着我,不就可以双宿双栖,没那么多烦恼了?”他说话的时候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露出他贴着纱布的额头,朱颜恨不得拿一个锤子在他脑门上再敲一个洞,看他还能不能这么无聊。

她迎着风,用尽全身的力气:“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要……”然后就被风呛着了,用力的咳嗽起来。

宋天磊就张牙舞爪的笑啊,似乎她都是自找的,她越难过,他就越高兴。朱颜心里那个恨啊,强风灌进来,喉咙干渴的厉害,他却没有将车子减速的意思。他们不知不觉已经开上了环海高架。她的喉咙一阵阵发紧,耳边是他刺耳的笑声,更加难受。

宋天磊笑够了,才好心递了一瓶喝过的水给她,朱颜不想要,但最终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

她没有就着瓶子,而是把瓶子微微拔高了一点,宋天磊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更加用力的一踩油门,车子猛的往前一窜,水就倒了朱颜一身。还再次让她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朱颜把那个空瓶子直接甩到了他的肩膀上,以宣示自己的怒火。

宋天磊脸色越发难看,朱颜的手机响了,她只好捂住嘴压住那些难受准备接电话,可是刚拿出来,手机就被他一把扔了出去,在空中做了个完美的自由落体,朝旁边无尽黝黑的海底掉下去。

她愤怒的想大喊,但是有了前车之鉴,看到宋天磊的手机就在手边,她一怒之下也将他的手机做了抛物线。

哈,看着他的手机同样逃不过落水的命运,看着他几乎暴跳如雷的样子,朱颜顿觉舒爽极了。

尽管她很心疼自己的手机,更心疼里面无数重要的联系号码,可是宋天磊不比她更惨吗?而且她早有先见之明的在电脑上留了备份,所以,他一定比她更心疼!

两个手机价值上万块啊,落进水里结果连个浪花声都没听到。她还是肉疼了。

“朱颜,你等着受死吧!”他咬牙切齿磨刀霍霍的声音真的好恐怖啊。

可是朱颜已经做好了舍生取义慷慨赴死的准备,她一脸的英勇无畏:“那我们就看看谁先死!”

就在他们在如何达到对方先趴在自己的脚下认输的时候,宋天磊拉风的小跑车,却抛锚了!

是真的抛锚了,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凉荒凉的马路上,就连车子都少的可怜的地方,抛锚了!

他试着好几次发动车子,但都无效。

朱颜的嘴巴微张着,说:“你出门前难道没有检查一下车子吗?不知道大半夜的在半路上抛锚是一件很容易发生意外的事情吗?”

宋天磊更加没好气:“要不是你手贱的把我的手机扔了,至于这样吗?”

“你说我手贱?还不是因为你先扔了我的手机,要说贱,谁更贱啊。”

宋天磊差点被一口噎死,半天才指着朱颜嚷嚷:“好,现在翅膀硬了,知道跟我唱反调了是吧,这嘴巴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回去?你还是先想想能不能回去吧。”朱颜跟吃了炸药似的跟他两个人相互进行攻击,最后又不可避免的同时自责起来,你说,这手怎么就那么贱呢。

朱颜郁闷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突然,她叫:“宋天磊,你不是都有一个备用手机吗?手机呢,赶紧拿出来啊。”

宋天磊白她一眼:“说你手贱你还不信,被你扔掉的那个就是。”

“那你平常用的呢。”

“没戴。”

“备胎呢?这车有吗?”

“前几天似乎刚刚送到修理厂还没有拿回来。”

靠!朱颜在心底默默的骂自己骂宋天磊,最后脸老天都骂上了,这是老天要亡他们吗?

他们就停在高架的边上,开了双跳,两岸灯火,尽收眼底,虚无飘渺的人间仙境,两岸江水,涛声阵阵,似乎空气中还带着一点海腥味。

宋天磊在旁边拦车,但就是这少得可怜的车子都没有一辆愿意停下。

朱颜忍不住说:“谁让你穿一身白,跟个游魂似的,司机远远看见都怕了你了,谁敢停下来让鬼上身,不跑得更快才有鬼。”

宋天磊气恼的坐回车内,对朱颜吼:“我发现你什么都没涨,就这嘴刻薄的都能跟朱玲玲相媲美了。”

“哼,谢谢夸奖。”

“你有本事啊,那你去。”

“去就去。”朱颜气哼哼的下车,站在路边拦车,白嫩的手每次一挥,司机倒是都慢慢将车停了下来,不过也不知道怎么的,还没停稳,又以更快的姿势往前窜去,害朱颜空欢喜一场。

她再接再厉,连试了五次,都是这样不得善终的结果。

宋天磊闲闲的在后面说风凉话:“还说我游魂,我看你就是一倩女幽魂,你看,不也把人家吓得屁滚尿流,还说我,你有的好吗?”

朱颜被刺激的回头,却看到宋天磊的手上闲闲的把玩着一把锋利的折叠刀。

莫怪那些司机停下了又加速离开,就算他们可怜她一个女人,也绝对会被宋天磊这样威武的架势给吓走!

“宋天磊,你搞什么!”朱颜冲他吼,他却闲闲的望天,说,“今晚的星星很亮啊。”

朱颜火大的命令他收起刀子,他乖乖的合作了,不过,却再也没有车辆经过,这个晚上,似乎所有的司机都收好了,不可以再经过这条路,不可以再搭救这两个倒霉的落难的家伙。

朱颜跟宋天磊相互讥讽相互埋怨直到口干舌燥,这场战事终于休了……

而那瓶全部被朱颜衣服吸干了的水,则成为宋天磊嘴里永远的遗憾……

宋天磊说:“长夜漫漫,不如让我做了这风流鬼吧。”

朱颜拿起他放在一边的折叠刀:“不怕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就来吧。”

宋天磊了无生趣的撇撇嘴:“要是现在换了秦修明,你会怎么样呢?含情脉脉小鸟依人?”

朱颜冷哼:“不管怎么样,绝不会是你这样。”颜欢说的那些都是见鬼的,她要相信才是真有鬼!

宋天磊突得生出几分悲凉来:“朱颜,你说我们怎么会演变成每次见面都这么剑拔弩张的。”

“呵。”朱颜也无奈的想,是啊,他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起风了,安静的外环高架上已经没有车路过,朱颜对着底下空旷黝黑绵延的江水恣肆放声大叫,末了又抱着自己的肩膀闻着腥咸的海风瑟瑟发抖。

宋天磊默默的脱下了自己的衬衣,虽然朱颜反对,但他还是用力的包裹住她,然后将她整个抱了过来。

与她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

朱颜想起他额头上的伤,想起他大病初愈,便不能再反抗。任由他抱着。他们就这样在车上听着海风,看了一夜的星星,听起来也是很浪漫的,对不对?

不过,朱颜还是光荣的感冒了。而宋天磊可能因为抗体还在,所以赤膊一夜也相安无事。

宋天磊开车将朱颜送回家,朱颜在路上一路的打喷嚏,最后在小区门口又打了两个,宋天磊说:“可能是有人太想你了。”

朱颜忍不住再次发飙:“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会在那里呆一个晚上吗?你赔我手机。”

“你不也扔了我一个,扯平了。”

人家都说一个喷嚏是有人在想你了,两个喷嚏是有人在骂你,三个喷嚏是真的感冒了,是谁在骂她呢?

远远的,朱颜就看到了站在车边落了一夜风霜的秦修明。

此时不过早上六点钟,小区除了几个早起的锻炼身体的老太老大爷之外还显得很安静。

秦修明抱胸坐在车头前,低垂着头,听到喇叭声,立刻直起了身体。

宋天磊故意按喇叭的,朱颜想阻止都来不及。

她从宋天磊的车上下来,看到秦修明一眼的血丝,还未开口,先打喷嚏。

秦修明略一迟疑,拉过她的手,发现好冰,说:“这么冷。”

宋天磊在她后面道:“可不是,跟我闹了一个晚上说冷,我都抱了她一个晚上啊,还是冰成这样。”

秦修明的脸色因为宋天磊每说一句话就阴沉几分,他说:“表哥,那我真是要谢谢你照顾她一晚上了。”

“不客气,应该的。”宋天磊说话的模样如此欠扁,他就是看不得她好吗?

朱颜连连打了两个喷嚏,解释:“你别听他胡说了,我只是吹了一夜的海风,有点感冒,也许等会儿就没事了。”

秦修明车子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一身漂亮的李落落披着他的外套从后座下车来,朱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修明说:“朱颜,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请落落跟你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

李落落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朱颜和宋天磊的身上,让她感觉特别的别扭,然后说:“是啊,朱颜,修明拜托我一定要跟你解释清楚,昨天是我生日,是我拜托他一定要去的,因为以前我过生日的时候,他也都来的,而且昨晚自从你走了之后,他就一直在找你,找了整整一个晚上,你手机也不接,他都快急疯了,这不,就在你家楼下等了一个晚上,要是我,早就被感动了,不过真没想到,原来你是跟宋公子一起玩儿去了。”

朱颜还是第一次听李落落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气儿都不喘不下,看来每个人都有无限的潜能,她还以为像李落落这样的,都是一字千金呢。

她昨晚不就看见她与宋天磊在一起了吗,为什么不直接跟修明说呢,非得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呛声,想也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

朱颜想跟修明解释下,秦修明却呵斥了李落落:“好了,落落,你也跟我忙了一夜,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修明,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没良心的男人了,也对,那我先走了。”她脱下秦修明的外套,放在车上,拿起自己的包,深深的看了朱颜一眼,走了。

朱颜忍不住又打了两个喷嚏。秦修明说:“赶紧上去吧,我煮姜汤给你喝,去去寒气。”

“好,谢谢。不过你相信吗,昨晚他车子坏了,我们被困在了高架上,今天早上才有人帮了我们,至于手机,我不小心掉了。”她没敢说手机是因为她跟宋天磊两个狗咬狗被当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秦修明真是体贴啊,他说:“那你信我跟落落没什么吗?你信我就信。”

朱颜说:“我信。”

秦修明也说:“那不就是了。”

他们似乎忽略了现场还有一直超级大瓦的电灯泡,宋天磊又开始大放厥词:“真是情比金坚啊。”

朱颜怕他说出一些更过分的话,拉起秦修明的手就上楼去了。

宋天磊还不死心的非得给他们添堵,为了证明他们昨夜似乎经过了一夜奸情似的,将自己的手臂举起来说:“朱颜,你昨晚太用力了,把我的衣服都扯破了,你记得赔我一件新的!”

朱颜一脚踩空,若非秦修明扶着她,真想当场折回去抽他几个大嘴巴!

秦修明也瞪了宋天磊一眼,道:“表哥,你还是快回去吧,表嫂独守空闺等了你一夜,一定很想你。”

宋天磊顿时成了气鼓鼓的青蛙。

临进门之前,秦修明对她说:“朱颜,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爸并不知情,我昨晚给他打电话说你跟我在一起,所以记得不要穿帮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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