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 诛杀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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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卿大发雷霆，差点把御医院给掀了，宫里上下都人心惶惶的，在御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几个御医联合诊治，研究了半天，最后纷纷跪在周念卿面前说道：“陛下，臣等无能为力”

周念卿高大的身体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他摆手让御医退下，看着还在熟睡的南箐，那么娇美的容颜，像是在做什么好梦，可是她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变了模样。

“婠婠昏倒之前都吃了什么？”周念卿一只手撑着额头，皱着眉问旁边的希儿。

希儿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说道：“是奴婢的疏忽，今天外命妇进宫，听闻婠夫人有了身孕，就让奴婢将她做的菠萝冰粥赠与夫人”

“外命妇？哪个外命妇？”周念卿严峻的问道。

希儿说道：“就是上官大人的夫人，之前陛下才封她为县夫人的。”

周念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上官这个老贼！传朕的旨意，县夫人谋害龙嗣，重则八十大板，暂时打入天牢！”

希儿正要起身，便听见外头的通传声，镇远府将军到。

穆远一袭白衣走进来，神色担忧，他一进宫就听见了不少关于南箐的言论，说南箐腹中的孩子是个怪胎根本生不下来。

“你怎么来了？”周念卿瞥了穆远一眼。

穆远给周念卿作辑，说道：“陛下，婠夫人的事情臣已经听说了，既然宫里的御医对此无能为力，是否可以在民间贴发告示征集民间郎中来为婠夫人诊治。”

周念卿抬头，说道：“不错，就这么办，赶快把告示写出来，赏银万两。”

希儿正要下去，突然转身对周念卿说道：“那外命妇的事情”

“照朕刚才说的办。”周念卿凉声道。

穆远看着床上躺着的南箐，心中隐隐作痛，甚至他潜意识有些憎恨周念卿，虽然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与周念卿没有关系，可是穆远还是在心里怪他。

“陛下，您这样处置了县夫人，恐怕上官大人不会罢休。”穆远说道。

周念卿此刻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对南箐的愧疚和怜惜，他烦躁的说道：“随他去吧，他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吗？”

穆远默然，又向周念卿汇报了一些政治上的事情之后，深深的看了南箐一眼，便退了出去。

南箐觉得小腹一阵刺痛，还有凉凉的感觉。映入眼帘的便是周念卿一双担忧的黑眸，南箐抿了一下苍白的嘴唇，声音虚弱沙哑，“陛下？”

“你醒了？”周念卿见南箐醒过来，眼前一亮。

南箐抬起手臂，附上他粗糙的脸颊，下巴上已经冒出了青色的胡渣，眼下全部都是黑眼圈，南箐问道：“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周念卿强忍住心里的酸楚，露出一抹笑容，“想不想喝水？”

南箐突然双手放在肚子上，掀开被子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急的快要哭了出来，拽着周念卿的手臂道：“陛下，孩子呢？还在不在？是不是是不是”

“没事没事，你放心，孩子好好的呢，你摸摸，他一点事都没有。”周念卿安抚着她。

南箐赶紧摸着自己的肚子，但还是皱着一张脸仰头道：“他是不是没有呼吸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

周念卿心里一颤，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告诉南箐，他看见南箐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用一种依赖的目光看着他。

周念卿，你真该死！

周念卿在心里咒骂，他拍了拍南箐的手，说道：“婠婠，你听朕说”

“我要叫御医过来！”南箐说道。

周念卿没有办法，只好叫希儿去请御医，在希儿临走之前给她递了个眼色。

御医快要进殿的时候，希儿拦住了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夫人已经醒了，陛下的意思是先对夫人隐瞒病情，所以待会儿大人要说什么应该明白吧？”

御医立马了然，点头称是。

南箐靠在床头的软枕上，紧张的看着御医为她号脉，“怎么样？”

御医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笑着说道：“夫人放心，腹中的孩儿一切安好。”

听到御医这样说，南箐这才将心放进肚子里，她笑嘻嘻的拉着周念卿的手道：“陛下，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孩子没事。”

“嗯。”周念卿点头，不忍心去看南箐单纯的笑容。

御医走后，周念卿坐在床头，沉默不语。南箐觉得奇怪，歪着头问道：“你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好。”

周念卿转身将南箐紧紧的抱进怀里，南箐觉得有些奇怪，伸出手回抱住他。“你怎么了陛下？”

周念卿摇头，“朕只想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你。”

南箐能感觉到周念卿身边围绕着一股悲伤的气息，所以她安静的在他怀里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周念卿才松开她，南箐突然想起自己昏倒之前喝的那碗粥了，眼睛微微睁大，说道：“陛下，我这次出事肯定是那碗粥的原因！那碗粥是谁送的来着希儿说是”南箐搔着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名字。

“是上官大人的县夫人。”周念卿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

南箐一拍手，“对对，就是那个外命妇！陛下，我与她无冤无仇，那个妇人为何要害我？这也太过分了！”

“那妇人不懂规矩，朕已经让她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婠婠不用心烦了。”周念卿轻描淡写的说道。

南箐看着他，总觉得他的眼睛里藏了一些事情。

第二日，传来了县夫人被活活打死的消息，上官在上朝的时候当众质问周念卿，出言不逊。

“陛下，臣的夫人到底做错了何事要被这样虐待致死？”上官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周念卿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下的人，仿佛像是在看一个跳槽小丑，“谋害龙嗣，单是这一条，就可要了你们上官家全部性命！上官，你今日还有何脸面在这里对朕大呼小叫？”

其他朝臣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上官面红耳赤，说道：“那哪里是什么龙嗣？分明就是个孽种！谁不知道怀孕的是前朝的嫡公主，倘若这孩子生下来，岂不染有大赵的血脉！陛下此举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臣的夫人是在替天行道，何错之有？”

“你放肆！”周念卿大怒，“来人！将上官拖下去，打入天牢！”

殿前侍卫立刻冲上前将上官往殿外拖，上官甩开他们，哈哈大笑的说道：“我自己能走！陛下，你贪恋女色，江山迟早要毁在你手里！”

上官的声音逐渐远去，下面的朝臣都面面相觑，周念卿扫了一眼地下的人，冷声道：“你们谁还有意见尽管提出来！”

大臣们都低下头不敢说话，周念卿起身，脸色阴霾，“上官咎由自取，今日的事情谁再敢犯，立刻诛九族。”说完，周念卿拂袖而去。

南箐虽然已经醒了，但是身子还是很虚弱，她靠在软塌上，吃着新鲜的水果，看见屏风后面有几个小宫女围在一处正热切的讨论着什么，南箐好奇，因为她隐约听见了她的名字。于是南箐走到屏风后面，说道：“你们在说什么？”

小宫女没料到南箐会过来，吓得身体一颤全都跪在了地上，“夫、夫人”

“别怕，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在讨论什么。”南箐温柔的说道。

小宫女们对视了一眼，不敢说话。

南箐说道：“快说！”

“是、是陛下，今日陛下在早朝上将上官大人打入了天牢，县夫人也死了。”一个小宫女紧张的说道。

南箐惊讶，立刻扶起那个小宫女，说道：“你说真的？陛下发了这么大脾气？竟然将上官打入了天牢？”

小宫女点头，说道：“听今天当差的太监说，上官大人当众顶撞陛下，还说县夫人是替天行道，陛下大发雷霆，还说谁再敢效仿，就要诛九族。”

南箐眉头紧锁，诛九族这么严重的三个字周念卿都提了出来，可见他是有多生气了。上官定是因为南箐的身份所以才指示县夫人这么做的，南箐非常能够理解周念卿的心情，其实南箐心里也很气，她与上官无冤无仇，就单单凭着一个身份，就用这么阴狠的招数想除了她腹中的孩子，就算是把上官杀了南箐都觉得罪有应得。

可是上官毕竟是朝中的肱骨大臣，又一把年纪了。周念卿这么做，怕是会引起其他朝臣的不满。

“陛下在哪？”南箐问道。

小宫女扯了一下嘴角说道：“现在应该还在政和殿。”

“我去找他。”南箐说了一句，转身走出了大殿。

政和殿内，南箐放轻了脚步来到周念卿身后，趁着周念卿还没反应过来，捂住了周念卿的眼睛，可还没等说话，就听见周念卿开口，“婠婠，别闹。”

南箐扫兴的撅起嘴巴将手放下，“真没意思。”

周念卿说道：“你身体还没恢复好，谁让你出来的？希儿呢？”

南箐连忙打住他，说道：“你别说希儿了，我来是有事情找你。”

周念卿挑眉，南箐说道：“陛下，你不能重罚上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