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 情义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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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骗你，只是不想让你多心罢了。”周念卿垂头说道。

南箐冷笑，“呵，说的真好听，她让我来问你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的事情身边的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是吗？我只是她不在你身边时的一个替代品吗？”

南箐的咄咄逼人让周念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重要吗？你就那么在乎她对我说了什么吗？你就那么在意她吗？那一开始还要装模作样的干什么？反正你是一国之君，你想纳无数个妃子都没有人能管你。”南箐眼眸通红。

周念卿叹了口气，道：“朕的确和她曾经有过关系，但是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之后她便嫁给了岳安王，我们两个再无瓜葛。”

南箐眯着眼睛，似是不相信周念卿说的话，她摇摇头，“你骗我太多次了，我再也不想相信你了。”

“婠婠”周念卿心里蓦痛，唤出去名字都透着苦涩。

南箐干脆将被子盖过脑顶，闷闷的说道：“你出去吧，眼下正主都回来了，就别在我眼前晃了！”

周念卿却迟迟不肯离去，他有些蛮横的将南箐的被子扯下来，看着南箐的眼眸道：“婠婠，不管你相不相信朕，朕都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曾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但是现在朕对上书嫣蓉毫无半点男女私情，让她住进宫里不过是权衡利益罢了！

南箐始终低着头面无表情，对周念卿的话充耳未闻，让周念卿一颗火热的心逐渐跌入深渊。

“很晚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南箐半天才缓缓的开口。

周念卿松开南箐的肩膀，沙哑的说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朕明早再过来看你，御医说了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不要想太多了”见南箐闭上眼睛，周念卿将满肚子的嘱咐都压了下去，说道：“好好休息吧。”

周念卿面色阴沉的来到了海棠宫，守在宫门口的小宫女远远的看见陛下身边的小太监手里提着的羊角灯，兴奋的赶紧跑进殿中，说道：“娘娘！陛下朝咱们这边来了！”

上书嫣蓉激动的站起来，“真的吗？”

看见小宫女点头，上书嫣蓉赶紧来到梳妆台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然后淡雅从容的走到宫门口。

周念卿一身玄色的披风，混成天然的王者风范，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上书嫣蓉，一言不发便抬脚走进了殿中。

上书嫣蓉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一眼周念卿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起身跟在周念卿身后，柔声问道：“陛下吃过晚膳了吗？”

周念卿环绕了一下整个寝殿，锐利的眸子扫过上书嫣蓉的脸，凉声道：“你对婠婠说了什么？”

上书嫣蓉愣了一下，接着露出自然的笑容，“陛下，臣妾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周念卿复杂的看着她，“你听得懂，嫣蓉，朕以为朕很了解你。”

上书嫣蓉眉心一蹙，身形轻颤，一双明眸看着面前的男子，“陛下，臣妾今日的确恰巧遇见过婠夫人，可臣妾并未说任何出格的话啊。”

周念卿嘲讽的勾起唇角，“你是否告诉了她，朕与你之间的过往。”

“是。”上书嫣蓉没在否认，“难道臣妾连说往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再者说是婠夫人她一定要臣妾说的，她腹中怀着皇长子，臣妾真的无心冒犯。”

望着那对水雾蒙蒙的眼睛，周念卿终究没再忍心责问下去，他深呼了一口气，将旁边服侍的宫女都打发出去后，说道：“嫣蓉，朕同情你这些年的遭遇，可后宫并不适合你，朕过几日得了空，便找个由头将你送出宫，你放心，朕一定会妥善安排好的。”

上书嫣蓉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双眼睛楚楚可怜，轻咬着唇瓣，“陛下，臣妾不走，臣妾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呆在陛下身边。”

“朕说了这么多，你为何还不明白？”周念卿叹了口气，“朕心里除了婠婠以外，再也容不下旁人了，与其这样，还不如送你出宫，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上书嫣蓉潸然泪下，梨花带雨，那样子看了就算是一个女子都会心软，“念卿，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当时抛下你去嫁给岳安王？”

周念卿摇头，从前可能的确恨过怪过吧，可想来，当时那种情况上书嫣蓉那样做也无可厚非，当时周念卿只不过是占领衡州的一个小小统帅，而上书嫣蓉则是高高在上的知府千金。按照朝廷的话来讲，周念卿只不过是一个谋逆的叛贼，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值得托付一生呢？

在衡州战败之际，周念卿的一万将士全部牺牲，上书嫣蓉因为不想被连累转头嫁给了岳安王，岳安王远在云州，周念卿甚至连上书嫣蓉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念卿，当年的事情我可以解释，我并不是有意要抛下你的，只不过当时情况特殊，我爹那个人你也知道，我若是不离开你，他便要让你走不出衡州，我没有办法”上书嫣蓉没再说下去，掩面抽泣。

周念卿原本想要安抚她的手在空中时停下，终究没有放在上书嫣蓉的背上，“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都过去了，朕都不计较。”

上书嫣蓉抬眼，“那你原谅我了？”

周念卿点头，“朕早就原谅你了。”

上书嫣蓉竟然伏在周念卿的肩头，泪水浸湿了周念卿的衣衫。

周念卿恍惚觉得奇怪，世间之事真的没有绝对，曾经心心念念的人儿此刻正梨花带雨的祈求着他的原谅，若是从前周念卿必定毫不犹豫的将她呵护在怀里。可如今，周念卿只觉得她的哭声在他耳边断断续续的，甚是刺耳。

他是最讨厌女人在他面前哭的了，可是唯独南箐，周念卿看到南箐的眼泪时，只觉得心中钝痛。

“听朕的话，别再去单独见婠婠了。”周念卿拉起上书嫣蓉说道。

上书嫣蓉擦拭了一下泪水，“念卿，你就那么在意她吗？你难道忘记了她是大赵的公主啊，你从前对大赵恨之入骨，如今怎么可以与有大赵血脉的女子在一起呢？”

“嫣蓉，也许你认识的只是从前的朕。”周念卿说道：“婠婠与朕情义深重，不管她是谁的女儿。”

“那臣妾呢？”上书嫣蓉泪眼模糊。

“朕对你的感情早就在五年前结束了。”周念卿将话说的很是直白，上书嫣蓉面色惨白，全身上下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

“念卿”上书嫣蓉胆怯的拉过他的衣角，被周念卿不着痕迹的躲避开，周念卿看着她，眼中是严肃的，一字一句的说道：“以后不要在婠婠面前提关于朕的事情，在宫里，要叫朕陛下。”

上书嫣蓉张了张嘴，眼睁睁的看着周念卿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她的脚步往后推了一下，明明四周温暖如春，可她却觉得自己身处冰窖。

周念卿果真一夜未回大明宫，南箐醒来后，听见殿门口的小宫女议论着陛下昨晚去海棠宫的事情。

南箐立在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扶着肚子慢慢的转身回到寝殿。

怀瑾从窗外跳进来，看见南箐一脸憔悴，顿时气上心头，转头朝门外走。

“你去哪？”南箐问道。

“我要去问问那个老男人！”怀瑾气哄哄的说道。

“你给我回来！”南箐命令道。

怀瑾像是没听到南箐的话一样继续往外走，南箐一动气，绝对肚子抽痛了一下，发出惊呼。

怀瑾连忙跑到她身边，“公主是不是要生了？”

南箐扶着肚子小心翼翼的坐下，说道：“你安分的在这儿待着吧。”

怀瑾生气的说道：“你看看你现在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那个男人呢？还不是到处去招惹别的女人！我就说，男人乃是世间最毒之物，可公主偏偏不信我！”

南箐在心里对周念卿还是存有一份相信的，她笑着对怀瑾说，“不会的，周念卿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不是？你没听到别人说，他昨晚去了海棠宫吗？”

“怀瑾。”希儿从外面走进来，嗔怒的看着怀瑾，将手里的铜盆放下说道：“夫人你别听怀瑾瞎说，昨晚陛下只是在海棠宫坐了一会儿，不过半个时辰就出来了，之后就一直在宣政殿。”

“真的？”南箐眼眸明亮，看见希儿点头，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怀瑾不服气的横了哼，昨天上书嫣蓉对南箐说的话再一次回荡在怀瑾的脑海中，仇人

怀瑾抬头看了一眼南箐，眼中带着疑惑。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周念卿是大赵的仇人？

这时，一个小太监弯着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茶，说道：“婠夫人，陛下特意叫奴才送来一杯牛乳茶。”

“他自己为何不来？”南箐问道。

“陛下忙于政事，晚一些自然会来。”小太监放下茶杯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