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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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雨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猛掐自己大腿，嘴里还碎碎念着：“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主人。”阿世的声音再次在顾文雨的脑海中响起。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顾文雨捂住耳朵，干脆耍起无赖。

阿世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被顾文雨给整不会了。

顾文雨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开始原地摆烂。

“主人，你醒醒，我的时间不多。”阿世还在尝试和顾文雨沟通。

“啦啦啦啦啦～”顾文雨就像小孩耍赖一样吐着无意义的词汇。

阿世：“……”

顾文雨：“都是幻觉，不要听，不要信，树是不会说话的，啦啦啦～”

……

阿世再次沉默了。

等了好一会儿，顾文雨可能也累了，她没有再听见阿世的声音，于是便俏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发现自己还在梦里，她暗骂一句，又赶紧闭上眼睛。

“主人。”阿世许是看见顾文雨睁眼了，它再次说道：“阿世是真实存在的！你看看我。”

顾文雨却表现得十分固执，“我不看，你休想影响我，我马上就要出院了，我哥还在等我呢，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主人，你现在经历的才是假象，只是梦魇编织的幻象，你哥哥不在这里。”

顾文雨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你胡说，哥哥就在这里，我今天才见过他！我们还一起吃了晚饭！朱医生说了，你才是幻象，你是我为了逃避现实所幻想出来的，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错了，朱医生才是梦魇，你仔细想想，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阿世纠正道：“不对，你根本就没有醒，我们还在迷雾森林里面。”

“……”顾文雨出现了一丝犹疑，但很快又否定道：“不是，你又想骗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迷雾森林，那只是我的一场梦而已。”

“是吗？”阿世顿了顿，似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悠悠的说道：“你看看身后，那是你亲手给你的伙伴们搭建的住所，是我诞生之后你做的第一件事。”

顾文雨没有回头，她知道阿世说的是什么。

只听阿世继续说道：“你想想火火，想想灵羽，还有小秃瓢，玄蛇和婳儿。他们都在等你，你如果真的信了梦魇的话，相信他们只是你的一场梦，那他们就真的没救了。”

“……”顾文雨没有说话，她的脑海中再次出现无数的画面交织。

第一次在灵台秘境遇见火火，用手电筒忽悠单纯的火火；诱拐无华幻楠木，还给小家伙取了秃瓢这么个随意的名字；在山河图中以武力镇压狮鸢，又帮其解除山河图的封印，最终取得灵羽的信任；从研究所救出被困的玄蛇，和已经身为妖王的他签订了主仆契约；最后在画院捡到了心性简单的婳儿，连哄带骗的收走了婳儿。

就在顾文雨恍神之际，原本已经消失的妖兽契约忽的出现，一张张写着名字的契约在顾文雨身边浮现。

“这是……”顾文雨看着身边的一张张契约，心里再次动摇起来。

契约变得黯淡无光，上面的名字也忽明忽灭，顾文雨尝试了一下，她依然无法调动魂力。

就在这时，顾文雨只感觉脑袋传来一阵爆炸般的疼痛，她捂着头痛苦的蜷缩起来。

阿世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没时间了，主人，你听我说，现在你所处的世界只是梦魇制造出的幻境，我的力量不够，没办法直接带你出来，你要靠自己找回魂力。”

“不，你在骗我，我根本就没有魂力，这些都不是真的！”顾文雨有些暴躁的吼道，她的头剧痛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炸裂，孙猴子的紧箍咒也不过如此了吧。

“小雨，小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顾文雨的耳边响起，她的身体好像在被剧烈的拉扯着，撕裂般的疼痛使得顾文雨忘记了思考。

“主人，千万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记住，眼见未必为实！所感未必为真！”阿世的声音逐渐远去。

“小雨，醒醒。”那个熟悉的女声越来越清晰。

“他们都在等你……”阿世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几乎已经听不真切。

“啊！”顾文雨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浑身都被汗浸湿了。

许冉正站在顾文雨身边，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小雨，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冉……”顾文雨神情恍惚的看着眼前的许冉，“我……好像做噩梦了。”

许冉轻轻抱住顾文雨，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只是梦而已。”

可是……这个梦好真实。

顾文雨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她只是在心里这样想着。

“看你这一头的汗，我还以为是生病了呢，这是梦到什么了？吓成这个样子。”许冉替顾文雨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状似无意的询问起顾文雨的梦境。

顾文雨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像是有怪物在追我。”

顾文雨下意识的撒了一个谎，并没有对许冉说实话。

“你又梦到妖怪了？”许冉却是有些担心。

“这次只是普通的噩梦，和以前不一样。”

顾文雨说着话还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你放心，我知道林火火只是隔壁病房的孩子，秃瓢只是掉光了叶子的景观树，林煜是有暴躁症的病人，佘轩是妄想症，婳儿只是一幅画，朱医生已经把画收起来了。

我知道我以前生病了，现在已经醒了。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顾文雨最后还反过来安慰起许冉来。

“好，那就好。那你快起来洗漱，今天朱医生会给你再做一次评估，没问题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许冉的语气十分开心，她笑得很温暖，给人感觉就像是邻家大姐姐一样亲切。

“嗯。”顾文雨点了点头，她故意和许冉隐瞒了梦境的事，因为她的心再一次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