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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好意思!”本以为老板会答应,没想到她还是拒绝了,“虽然我这只是小本生意,但也讲究个信用,各位就不要为难我了!”
“那我们能否定制一条一模一样的手帕?”柳云云性子柔弱,但是头脑清晰,她最先提出了这个想法!
这让原本因为得不到手帕而有些沮丧的果儿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她用发光的眼睛看着老板,但老板却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看!”老板指着小摊前的一块牌子说:“上面写着独一无二!这是我的招牌,我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我这儿的手帕绝对不会重复的!”
“不就是个小摆摊的吗?还这么穷讲究!”孟维道一听老板再三拒绝,最后还摆出这样清高的姿态,于是他就不高兴了。这句话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不经思考!
他的话也让老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乌云密布!老板阴着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果儿的手里夺回了手帕。果儿还未缓过神来。
老板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孟维道,仿佛是在为自己受伤的自尊心报仇雪恨。
“我虽然只是个小摆摊的,但是我靠自己的勤劳养活了自己,敢问孟大少爷,你可有靠自己的一双手挣来一顿饭钱?”她的话义正言辞,音量很高,引来了许多人!形形的路人以及周边的小摊贩都围了过来!人们又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在指责孟维道年少无知,或者说他是生在富人家不知民间疾苦一类的话!
孟维道对于农民和小老百姓向来都是十分尊敬的。刚刚他只是被与柳云云同游的甜蜜滋味一下子熏过了头,才大脑短路,说出了那样有失分寸的话!
“不好意思!”
一直站在孟维道和果儿身后的柳云云上前两步。她温柔的看着老板,一脸愧疚难当的样子,然后轻轻的说:“维道年纪尚浅,说话不知分寸,还请您不要见怪,我代他向您赔个不是!”说着她微微一鞠躬!
她的这个举动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包括卖手帕的老板!她急忙从小摊后边走出来握着柳云云的手说:“九姨太您言重了!九姨太也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子自然知道我们寻常人家生活不易,所以还望九姨太能理解我刚刚那话是因为自尊心受挫所致!”
“我自然明白,所以我才要跟您赔不是,若不是我刚刚没有及时劝阻而是执意要买这条手帕,也就不会有后边这些事了!”说罢,柳云云又鞠了一躬!
她得宜的举动感染了所有人,无人不称赞她贤淑大方,就连孟维道也为自己刚刚的话而羞愧不已!
“老板,实在抱歉,刚刚是我言语过激,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老板的手里,“您的这些丝帕我全买了!您看这钱够没有?不够的话您再随我一同到我家中去取!”
“如果孟公子是因为刚刚的事才要买下这下手帕的话,那大可不必!”老板说,“您刚刚的道歉我已经接受了,所以您不用这么破费!”
就在两人推辞来推辞去的时候,围观的人们已经渐渐散去。肖夫人芝和带着她的丫鬟小红走了过来!
“老板,我的丝帕呢?”小红小跑两步到了小摊前!
老板赶紧拿起那条绣着野菊花的手帕交到了小红的手里!小红这丫头估计是看见了果儿那如饥似渴的目光,于是她故意甩了甩手帕,又在脸上拂了拂,十分得意!
“肖夫人!”果儿向芝和行了个礼,但是脸上俨然还挂着那份不甘。她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小红手中的丝帕上!这一切都被芝和看在了眼里。
芝和跟柳云云客套了几句,然后就就命小红将手帕交出来!
“夫人,您刚刚不是说要把这条手帕送给我的吗?”小红赶紧将手帕藏起来,一脸的不情愿!但是最后在芝和的威逼利诱之下又不得不乖乖掏出了手帕!芝和接过手帕交到了果儿的手里。
“多谢肖夫人!”她惊喜的捧着手帕,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精神!
柳云云与芝和见过,但是并不熟,这一件事倒是让两人都对彼此有了好感!
芝和听柳云云讲诉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之后,直夸她懂事,说要是换了自己,估计也会像孟维道一样有失分寸!然后她又忍不住取笑了小红说:“小红一早就看中了那条手帕,这会儿舍得拱手让人也当真是伟大得很!”
这一幕被路人看了去,他们认为肖夫人用一条手帕换来了一份高贵的友谊,十分划算!
若是在孟府里面对着各房姨太与孟员外或者是面对成群的下人,柳云云是断然不会像现在与肖夫人聊天这样轻松自在的。她会觉得十分拘谨!可是现在,面对的虽然也是一位身份贵重的夫人,但是年龄的接近与容貌的落差不大使她觉得十分亲近自然!她感觉到了芝和的热情,而芝和也感觉到了柳云云的不同寻常!
至于孟维道,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柳云云的一颦一笑,而他的脸上决不能表现出他内心的喜悦!他只是以一个晚辈的身份去瞻仰着长辈,是出于一种最基本的尊重!本来他还为自己说了那些无心的话而心生不安,但是现如今看到柳云云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他的不安也就烟消云散了!
孟维道提议邀请芝和一同去福来客栈吃午饭,芝和推辞,但是柳云云再三邀请,她就答应了!
“我觉得美食与朋友同在真是人生一大乐事!”芝和说!
在还没有进入香满园之前,她是为母治病负债累累的苦女。进入香满园之后,她是身不由己的风尘女子。而如今嫁给了肖员外,她虽然已经贵为夫人,但是她的心中却留着无法抹去的遗憾。
也只有在这样一个闲适的午后,与一个能交心的朋友畅谈之时,她才能短暂的遗忘心中所有的孤苦。
此时,她可以像个不曾沾染世俗的女子一样笑得极其明媚,也可以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般快言快语。她来不及回想自己是否曾拥有过这样的闲暇时光,她只是一味的沉浸在与朋友的谈笑里。这真是令她心情舒畅,仿佛她已经于黑暗之中找到了灯火,于荒野之中找到了村落。
她的内心不再失落,精神也得到了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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