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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裴恭措每晚都歇在水华宫,轻轻地搂着花缅,即便什么也不做,却也觉得特别温馨。⒉3TT然而在这温馨背后却是一种因无望之妄而带来的弥天憾恨与透骨酸心。
这一日,因战报过多,裴恭措入夜还未忙完,便让福昕去水华宫通知花缅,让她不要等自己了。
姬云野在英城连攻数日,使得英城险些失守,好在温良玉带着援军及时赶到,与驻守在那里的花离等人会合,将姬云野的军队合力击退。如今姬云野损兵折将,正退居潼城休整。
广安告急,裴樱释尚在路上,他不得不调集留守京中的一半兵力去支援广安。如今京中兵力空虚,只余五千亲卫驻守。而李之航带回的两万人马却不知躲在了什么地方,如果他所猜无误,他们下一步的目标应该就是逼宫。风雨欲来,花缅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所以,他该趁早为她做打算了。明日吧,明日让花巽把她送到自己的秘密处所安置起来。
夜深之时,荣来晴不请自来,说是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希望皇上今晚能去翊坤宫歇息。裴恭措正好也乏了,未做多想便随她回了翊坤宫。
他本困倦得很,打算直接歇下,奈何在荣来晴的挑逗之下竟又龙精虎猛了起来。在这期间,他只觉脑中昏沉,她问什么,他答什么,然而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他却又想不起来,待到结束,他顿时像被抽空了一样,倒头沉沉睡去。
月过中天,万籁俱寂。一个身姿窈窕的黑衣人避开禁卫的巡查,来到一处偏僻的宫墙脚下。她从腰间取出一个钩绳,向上用力一抛,钩子便挂到了高高的墙头上。她往后扯一扯,待固定牢稳,便双手握绳,双脚蹬墙,借力攀援而上。
然而还未攀到墙顶,伴着锐器呼啸而过的声响,绳子突然断掉,那人狼狈地跌落在地,身上的某个物事也同时掉在地上。电光石火间,另一黑衣人急掠上前,抢了地上的物事便奔逃而去。
那人正想去追,却见他突然和前来巡逻的禁卫遭遇上,连忙闪身躲开。
花缅在睡梦中感觉到一阵冷风骤然灌入房中,她陡然睁开眼来,正见到窗扇被一个黑影悄悄合上。
“什么人?”她坐起身来惊讶出声。
那人急忙奔至床前扯下了蒙面布:“缅儿,是我。”
竟然是黎末!
花缅方想说话,黎末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飞快地钻到了她的床下。
不多时,韩征带着禁卫敲开了水华宫的大门。
小宇子来禀的时候,花缅刚刚躺回床上,此时方作睡眼朦胧状披衣起身道:“半夜三更的什么事啊?”
“韩护卫说宫里进了刺客,有人看见他躲进了水华宫,为了娘娘的安全,希望能搜查一下。”
花缅随着小宇子走到门外,只见庭院中笔直地站了十几个宫廷禁卫,为的正是韩征。
他走上前来躬身一揖道:“参见娘娘,还请娘娘让我等进殿搜查一下刺客。”
花缅拢了拢肩上的衣衫道:“本宫方才并未听到什么动静,倒是让你们扰了清梦。何况深更半夜,你们觉得私入本宫的寝宫合适吗?”
“娘娘,此人窃走了军事布防图,事关重大,还望您配合一下,我们搜完便走。”
“既是如此,你们可否先去回禀了皇上再来搜查呢?毕竟本宫也是皇上的女人。”
“这……也罢。韩征这便去禀明皇上。”话落,他转身离去,身后的禁卫亦随着他悉数撤到了院外。
眼见着他们消失在视线,花缅急急奔回卧室。就是快走了这么几步,她便觉心口处已是疼痛难忍。她将黎末唤了出来道:“皇上马上就来了,院外都是侍卫,你快从窗子出去,翻过后墙离开。”
黎末也不迟疑,只道了声“保重”,便纵身跃到了窗外。
裴恭措被福昕唤醒的时候脑中仍有些昏沉,他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荣来晴道:“是不是前线生了什么事?”
福昕摇了摇头却面色紧张地道:“韩护卫说,宫中进了刺客,把皇上放在御书房的军事布防图给偷走了。”
裴恭措被他这话震得是彻底清醒了,他腾地坐起身来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据说刺客在水华宫失去踪迹,他们本欲搜宫,结果被缅贵妃给拦了下来,说是让他们先回禀了皇上再行搜查。”
裴恭措心中一凛,面上已然有了怒意:“水华宫外可有人守着?”说话的同时人已经下了床去,取了屏风上的外袍套在了身上。
“有十几个禁卫守着。”
不待他话音落下,裴恭措已经风急火燎地奔出了翊坤宫。他方一离开,躺在床上的荣来晴便睁开了眼睛,那眸子一片清亮,哪有半点初醒的朦胧之态?
水华宫。
花缅淡淡看着裴恭措不一言地带着一群禁卫搜遍了整个水华宫,在一无所获之后终于开始正视她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人呢?”
估摸着黎末应该已经出了宫去,花缅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再继续遮掩下去了,于是实话实说道:“被我放走了。”
裴恭措当即对韩征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追!”那满腔的愤怒竟是不可自抑。
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后,水华宫再次恢复了寂静。
裴恭措心痛地看着花缅道:“如果朕没猜错的话,他一定是姬云野的人。可你知不知道他偷走的是什么?是军事布防图!就因为你的这个举动,我们要重新布防,甚至有可能国破家亡。朕不想再对你有任何怀疑,那样痛苦的不只是你,更是朕。可朕真的很想听你亲口告诉朕,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花缅心中一恸,连忙捂住心口,只望着他,怔然说不出话来。
“朕已经将心都掏给你了,为何还换不来你的忠贞?”
这句话让花缅很是受伤,她摇了摇头,想告诉他,她没有背叛他,却听他道:“军事布防图所放之处只有朕一人知道,能从一个人口中套出信息却又不被那人察觉的,这世上有这个能耐的除了你还有谁?”
花缅蓦地睁大了双眼:“你怀疑我?”
“不只是你,还有荣来晴。她难得主动一回,想不到却是为了帮你把朕支开,方便你今夜的行动。”
荣来晴?花缅不由蹙起了眉头。难不成是荣来晴以媚术从裴恭措口中套取了军事布防图的存放之处?可是,她怎么会把图交给黎末?不!北宇被东离所灭,她绝不会这么做。若非如此,她又着实想不通这中间的关联。
她的神情在裴恭措看来就是秘密被揭露的震惊和不解,他悲凉一笑,对福昕道:“让人把荣来晴给朕押过来。”
福昕领命而去后,花缅道:“臣妾的确没有和荣来晴窜通,她也没有帮臣妾的理由。”
裴恭措讥诮道:“你替她隐瞒了意儿有孕被害一事,她自然要有所回报。”
花缅这才想起,几个月前她便想和裴恭措开诚布公地深谈一次,结果中间生了很多的波折,竟是始终也未找到机会。后来庄紫妍被他遣送去了黄觉庵,她便猜到他们的误会应该都是拜她所赐。她一度以为所有误会都已化解,不成想还是给他留下了心结。
“臣妾并非有意隐瞒,只因在东离时,臣妾被人追杀,是荣来川救了臣妾一命,所以臣妾才会瞒下他和荣来晴的私情。”
“私情?”
裴恭措面上的错愕让花缅一愣,难道他不知道?这一刻她顿时恍然,难怪他并未惩治荣来晴,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和荣来川有染。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闭紧了嘴巴。
裴恭措却紧追不放道:“难道荣来晴不是荣来川的亲妹妹?”
花缅正不知如何回答,却见福昕飞快地跑了进来道:“皇上,晴淑妃不在宫中,床上只有一纸书信。”
裴恭措连忙接过信笺展了开来,然而看完以后,他不由自嘲一笑:“朕的后宫果然是人才辈出。”
花缅情急之下伸手夺下他手中的信笺,只见上面写着:今日不幸失手,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花缅不由目瞪口呆。她这是——逃跑了?
裴恭措看向花缅:“如今她已离开,你该跟朕说实话了吧。”
花缅叹了一声道:“她原名郁秀,是荣来川的青梅竹马,因自小修习媚术,所以北宇皇帝便让她冒充荣来川一母同胞的妹妹荣来晴来南秀和亲。”
“原来如此。可笑朕一直被蒙在鼓里。”今夜之事他已然理出了头绪。荣来晴以媚术自他口中得知了军事布防图之所在,然后将其盗走,不料中途被姬云野的人抢了去。她原本打算继续留在宫中再伺机窃取情报,但听说刺客躲进了水华宫,担心刺客被捕后暴露自己,于是便趁夜逃出了宫去。
花缅虽然没有参与盗图,但不管怎么说,她助刺客逃跑却是事实。裴恭措当即将花巽唤过来道:“把缅贵妃送出宫去,命人严加看管。”
花缅诧异地道:“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一个姬云野找不到的地方。”
花缅急了:“你不是说想让我多陪你一段时日吗?”
“朕改变主意了。朕要把姬云野赶出南秀,然后把你永远禁锢在身边。”
花缅顿时红了眼睛,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她只怕这次一别便是永别,可又怕说出来会惹他伤怀,只得乞求道:“阿措,让我在宫中陪着你好不好?”
她的乞求在裴恭措看来却是别有用意,她莫不是希望有朝一日姬云野攻下皇宫,然后她们就可以团聚了?他冷声道:“花巽,把她扛走。”
花巽迟疑地看着花缅:“娘娘,要不,你自己走?”
花缅本想再求他一求,然而他眸中的坚决终是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罢了,这样也好,生离总比死别好得多。
她走到他身前伸手环抱住他,千言万语都化作一汪泪水,悉数留在了他的衣襟上。
裴恭措僵立良久,然后缓缓抬起了手臂,然而还未碰到她的身子便觉怀中一空。抬头看去,她已然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去,只留一句饱含深情的话语在耳边萦绕不去。
“阿措,保重。”
寒叶飘零,雨落眼底,整个世界冷清而凛然,一如她此时的心境。那所有的明媚和甜蜜,便如这春日突然飘落的烟雨,随风一吹便破碎难寻。
而身后那人眼含不舍看她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竟生出几分诀别的凄凉之感。而事实上,自此一别便当真成了他们此生的诀别。若能先知,他说什么也要留她在身边共度完剩下的日子。
然而,命运的轮轴早已在不经意间缓缓启动。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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