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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别依旧顿足不前。「我的意思是你也别跟着。」他瞧隼二是个不好相与的,未等他接话,便抢着说。「里面有年轻的家眷,你进去不方便。」
明显是藉口,但隼二稍顿後,竟答应了。「好!那我在外面等!」
答应得如此简单,反而叫凤别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他。
隼二说。「翼王命我保护中尉的时候已特意交代过,处事要有分寸。」
竟是律刹罗吩咐下来的……凤别一时心情复杂难以形容,隼二又挥一挥手。「中尉既不让我进去,那我命人守住通往後院的各道小门,中尉无异议吧?」
跟着他俩的虎卫应声散开,行动迅捷有序,凤别心里那小小的感动转眼化作羞怒,脸无表情地望着他半晌。「你虽说是虎卫,但我从未在军中见过你,就连那八名虎卫我也未见过。」
隼二说。「军中虎卫成千上万,中尉不可能个个都认得吧?」
凤别冷笑。「对!虎卫都是一个样子,直来直往,大而化之。」你这家伙不是!
从他身边走过去,入院,乌音一早扶着扎尔不丹站在廊下等着他,凤别见了,骤然加快脚步。「怎麽在外面等我?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快进去吧!」
扎尔不丹一手搭着妻子的肩膀,一手柱着拐杖,高声道。「公子放心,我好得很呢!」
声音中气十足,凤别走到他面前,见他脸上还有些未散的瘀伤和结痂,但整个人都JiNg神奕奕,总算松一口气。
「进去说!」
和乌音一起扶住扎尔不丹进屋,两人凑近的时候,扎尔不丹压着声音道。「公子,就是外面那个人救我的。」
凤别眼中光芒一闪,扶他进屋後,盘腿坐在坑桌左边,打量四周,赞道。「还是乌音姐姐贤淑,打理得井井有条。」
「公子有眼光!」乌音掩唇发出银铃似的笑声,在他手边放下热N茶後,在坑桌右边挨着丈夫坐下。「你瞧公子多会说话?就你这木头,一天到晚连句好话也不说!」
面对妻子娇嗔的抱怨,扎尔不丹嗫嚅着用手指搔搔头,凤别不慌不忙地接口。「这是实诚憨厚,乌音姐姐正是喜欢他这点吧?」
「谁喜欢他!这没用的……」乌音红着脸啐了一口,掉头细心地将N茶放到丈夫手上。「喝吧!加冰的,免得你喉咙又痛。」
夫妻恩Ai大概就是这样子了……凤别安静看着片刻,捧起N茶品嚐,问。「大夫怎样说?」
扎尔不丹急忙道。「大夫说我根基稳,身T强壮,没事的!只是喉咙的内伤未好,食物稍热,便忍不住咳嗽」
凤别放下杯子,慎而重之道。「若有甚麽需要的,别和我客气,你要告诉我。」
扎尔不丹摇头。「公子别担心!我皮粗r0U厚,再养养便好,你之前已经送了不少补品,而且尊兄王也为我找了很好的大夫,王妃的赏赐更是三天两头就送屋里。」
「始终是我连累你。」凤别叹口气,指尖拨弄杯缘,眉宇间难掩忧愁,扎尔不丹也忽然脸sE灰白,嗫嗫道。「是我无能……连累公子才对……」
「哦?」凤别茫然抬头,乌音猛然起身。「公子!他确实没出卖你,否则也不会浑身是伤,差点儿没命了!那张招认是伪造的!是那些人按住他的手指划押的!你瞧瞧我这汉子颈里还留着勒痕呢!」粉脸涨红,手一伸便扯开扎尔不丹领口上的扣子,要他看看自己丈夫身上的伤痕。
凤别连忙道。「我当然知道他没出卖我,我知道的!扎尔不丹是怎样的我心里有数?光明磊落,憨厚实诚!那些胡话我怎麽会信呢?若扎尔不丹真的把我供出来,南楚岂会杀他灭口,肯定推他皇上面前指证我呢!他够义气!不愧是戎国好汉呢!」
连连安慰,好话说尽,扎尔不丹也红着脸叫她「别说了」,乌音才稍稍平静下来。
扎尔不丹松了口气,与凤别互相打个眼sE,掉头对妻子说。「你不是说正在厨房炖人参汤吗?去看看火候如何?」
她迟疑着,明知道丈夫是要使开自己,并不情愿离去,但扎尔不丹掉头就对凤别说。「公子,就是你送来的十六年山参,你嚐嚐我婆娘做的如何。」
等他迫着乌音出门,凤别沉Y一下问。「那天到底发生甚麽事?掳劫你的人都问甚麽?确实是楚国人吗?」
「我是买早点後被捉走的,共四个人,个子都b我小,醒来後就在一个地下室,那些人只是打骂,没问甚麽,中途,有个身份b较高的男子来过,虽然我的眼睛被蒙住,但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我认得,很自负很了不起似的,肯定是南楚皇子绪!嗯……他倒是问了几句,问那个青娘和小孩哪里去了?是不是雉奴指使的?问雉奴哪来胆子跟他作对?我只是答了一句,雉奴是谁?」
雉奴是谁?问得好,他也想听听皇子绪的答案……凤别自心底发出无声冷嘲,问。「後来呢?」
「後来,我就被迫划押了。」扎尔不丹说完後停下来,满目不解。「公子觉得可疑?」
「皇子绪确实做得出这种事,但我更担心事情里有太子博的手笔。」低垂的眸sE深深,疑窦满腔。
皇子绪始终是外来人,若无北戎人帮忙,事情不可能如此顺利,最有可能帮他的就是太子一系,而若牵扯上太子博,就由普通的私怨私仇,变成江山之争了。
「这个……」扎尔不丹耸耸肩。「我确实只见到南人,他们的口音很容易分辨。」
凤别略略有些失运,但还是洒然道。「也罢!最重要是你平安无事!」
他选择洒然说罢,扎尔不丹却满脸感恩地道。「感谢翼王,若不是他派人救我,我早就被勒Si了!公子,外面那个恩人该如何称呼?他是虎卫?我得好好谢他呢!」
「你当面谢他,他只会觉得困扰。」在扎尔不丹疑惑的眼神中抿起唇角,凤别心想:虎卫?分明是律刹罗养的Si士,也可直接说「私兵」。
至少不要让扎尔不丹涉入这趟浑水之中——凤别不着痕迹地拉开话题。「见到我在药盒里留的字条吗?」
「看见了!也找到你要的人了,知道你今天过来,已经叫他候着!」扎尔不丹探长脖子,向着窗外叫道。「进来吧!」
窗框後伸出一双手,穿着褐sE短衣的男人翻窗而入,身手矫健,右手一按窗台飞起一般落入屋内,动作俐落得令人印象深刻。
他是个英俊的男人,有着棕sE的肌肤,浓眉下一双大眼,鹰鈎鼻,棱角分明的唇和下巴,四目相投之间,凤别竟从他眼里见到一份宁静,正讶异之际,扎尔不丹起身,为两人互相介绍。「公子,他是阿齐,是个游侠。阿齐,这就是我家公子。」
「见过护军中尉大人。」阿齐略略抱拳,神sE随意。
他生得高佻JiNg瘦,像铁塔一样的扎尔不丹将手臂搭在他的肩头上,两人的身高几乎持平。
只听扎尔不丹笑说。「这家伙向来居无定所,难得最近来到北戎找我喝酒,我就想起他可以为公子办事了。他是两年前我押运祭品去神庙时在草原认识的,救过我一命,身手很好,人又够义气!」
听上去的确不错。凤别颔首,神sE温和。「叫我凤别,或者阿别便可以。」
「好!阿别!」阿齐很自然地改变称呼,容sE不卑不亢,全然不似一个寻常百姓。
凤别心里更是惊奇。
眼前的男人虽然和戎人一样将头发编成发辫披散在肩上,但肯定不是戎国人,也不是南人,像是西边的山民……
他审视着阿齐的同时,人家也在打量他。「你长得b扎尔不丹形容的还要秀气。」
秀气!凤别刹那拧起眉头。
许是这个阿齐生得顺眼,语气又坦率,凤别竟无法对他反感,索X装作没听见,问。「知道我找你做甚麽吗?」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你又够大方,我不在乎其他。」
彼此对视良久,阿齐眼中波纹不动的平静,令凤别缓缓舒出口气来。「很好!」
他向扎尔不齐点点头,扎尔不丹会意。「我在门口守着。」说完便撑着拐杖走出外面。
留下两个新相识的人在室内,凤别有些不自在地搓r0u一下指腹,半晌,从怀中拿出一卷纸。「我想你帮我找一个人。」
将纸卷在炕桌上推开,显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唯有脖侧上有一个暗哑带红的字。
阿齐走近来看,眯起眼睛。「黥刑?写的是戎文里的奴字吗?」
「确实是奴字,但不是黥刑,是烙印。在这里,约J蛋大小。」凤别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一点自己左耳下约半寸。「我已经查问过,这是蔡靱l部为自己的奴隶烙下的印记,他们是北戎的一支,但未有随大队入城,一直保持着放牧生活,在草原养马维生。」而蔡靱部也是律刹罗的母族。
「一个有奴印的蔡靱l部奴隶……」阿齐凝神注视後,抬起头慢慢地摇了摇。「草原上随时有几百人。」
「这里不是草原,而是上京!」凤别难掩着急地说。「这个男人早前出现过在城郊军营一带,生得不高也不矮,声音粗嗄,据说像鸭子叫似的。身手肯定很俐落,而且今日随我来的虎卫里肯定有人与他有关连,你可以由这里着手。」
范围是收窄了,但办起来依然不容易,阿齐冷静地问。「你连他的长相名字都不知道,如何确定他在上京?」
「有人告诉我他在东丹,但是我不相信,我觉得他在上京。」律刹罗嘴里说将青娘送了去东丹,但他并不相信。
阿齐问。「人家甚麽要骗你?」眉角一轩,明显有点不以为然。
凤别默不吭声良久,久得阿齐都准备走开了,才终於张开嘴。
「我的手伸不到东丹那麽远,若果他真的在东丹,我就没有办法了,唯有他在上京,我才有机会」
阿齐打开嘴,还想再问甚麽,凤别咬咬牙,抢在他开口前,说道。「这个男人捉走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我必需找到她!」
放在桌上的手心收紧,脸上两边睫扇颤动,眸子里闪烁的亮光如一潭秋水晃荡。阿齐深刻如雕的眼皮跳了跳,凝视他片刻後,点头。「好!我帮你找!」
凤别骤然松了口气,解下腰间的荷包递出去。「这里是订金,无论结果如何,我会再付金珠一觞。」
「果然财大气粗!」阿齐将荷包拿在手里抛两抛,眉开眼笑地端详荷包上的绣工。「连荷包也秀气!好看!」
「……」凤别费了好大力气,才没有开口反驳,他掉头望向窗外,掩饰自己cH0U搐的眼角。「做好你的事!」
「可以。」阿齐依旧爽快答应,凤别有些不放心,提醒道。「外面的虎卫都不是普通人,你要找的也不是。」
「你又怎知道我b他们普通呢?」阿齐环抱手臂反问。
眉宇间自信满满的样子实在叫他无言以对,故作冷淡道。「随你!只是我得提醒你,你若落在他们手上,就算供出我也没有用。」
阿齐说。「我不会供出你。」忽然认真起来,压低的俊脸上挂着令人陌生的善意,那双宁静的眼睛扫过来,叫凤别遽然一凝,迷茫地看着他之际,外面忽然响起敲门框的咯咯声。
「公子,有人来了。」
凤别脸sE乍变,正要向门边走,眼角黑影一闪,回头看去,阿齐已经消失在窗外。
好身手!他暗赞一声,掀开门上的布帘,恰恰见到回来的乌音背後跟着隼二。
「公子……」扎尔不丹慌慌张张地从石台起身,被他轻巧按下。「镇定点,你只是出来接她的。」
低声提点他後,凤别挺直腰身,迎向前方。
「怎麽和他一起回来了?」
两人走到他面前,乌音笑说。「隼大人好人,主动帮我拿汤呢。」
隼二应声举起手上的托盘。「举手之劳。」平凡而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
「哦,真是个好人呢。」凤别言不由心地说完这一句,便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律刹罗在他身边安着这些人,自己从此以後,只怕难得自由,还有刚才那个阿齐古古怪怪的,到底可不可靠?
他立在廊下,骤然忧从中来,难以断绝。身侧的乌音一直细声责怪丈夫,凤别向他们告辞,扎尔不丹急急道。「公子,我陪你……」
话未说完,便被乌音喝止。「陪甚麽?给我进去!一步也不准出门!」
眼见高头大马的男人竟被妻子骂得熊躯一抖,肩膀瑟缩,凤别瞧见後,心情忽地开朗。
「对!快进去休息吧!不然小心乌音姐姐往後不准你下床呢!」
扎尔不丹被他俩说得脸sE发红,一拐一拐地进屋里去,凤别的唇角翘起,一直走到院门,截住告退的乌音,从怀中拿出一根发簪递给她。
「乌音姐姐,这是人家送去翼王府的礼物,我见手工JiNg致便顺手拿了,你看喜不喜欢?」
他递出去的是根罕见的红珊瑚簪子,簪头上嵌着两颗油润的东珠,足有指头大小。
太过贵重的礼物吓得乌音咋舌,急忙推拒。
凤别说。「这次的事是我错了,我心里内疚得很,但我知道扎尔不丹绝对不肯收我的银两,至少你得收下这枝发簪。」
「不行,不行!单是东珠的价值就是在上京大街买个舖位都够了。」怕惊动了屋里的扎尔不丹,乌音压着声音说话,向来爽朗的脸上写满为难。「我和他都是在尊兄王府出生长大的,他还好,入军籍,我最多是家生的奴才,没道理收主子这麽贵重的赏赐……」
「买舖好!」凤别笑了,强y地把簪子塞进她手里去。「要不等你和他有儿子,留着当聘礼,上京的姑娘娇贵,半点待薄不得呢。」
旁的不说,一说到nV人的心意,他自问了若指掌,果然不一会儿後,乌音便腆红着脸,半推半就地收下去了。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凤别长长舒了口气,眼角瞄见无声无息地立在自己手侧的隼二,冷冷道。「你大可随便告诉翼王。」
「我只是奉命保护你,其他的与我无关。而且那枝发簪本来就是下面的人送给大王的後院的吧。」
浑然无事的语气,却叫凤别听见後脑袋如遭雷击,脸sE乍然青白,两眼化成利箭,盯住他不放。隼二定眼看着前方,彷佛没看见他的表情,自自然然接着说。「大王没後院,王府里除他以外,你最大了,要拿甚麽谁管你?」
凤别刹那放下心头大石,放松地垂下眼,片响後,又觉得自己掩耳盗铃,委实可笑。
再次看向隼二,他脸上的神sE已经回复温和。「我要回屋里换件衣服,你们也休息一下,一起吃点东西吧,今日长得很呢……」
抬头,日正中天,白光刺目,他以衣袖掩一掩眼,慢慢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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