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岁月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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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温从前不喝饮料的，只是高中之後开始会买这个，家里也只有这个。」许妈坐在对面，没有问她为什麽过来，也没有多说，只是笑着，「你快喝喝看吧。」

「谢谢阿姨。」她再次颔首，肩膀缩得更紧了，没想到许凡温自己也会买乌龙茶。

之前买给他的时候，他看上去也没有多喜欢。

心绪很乱，她不知道许凡温买这个是什麽意思，是真的喜欢，还是有其他涵义。

气氛很安静，墙上的时钟发出喀答声，一下一下打进夏沫苒的耳里，格外沉重。

「对了，这是我妈前几天买的一些小点心，要我送过来，谢谢许凡温教我功课，也祝阿姨母亲节快乐。」她把提袋递给许妈，这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你是夏沫苒吗?」孰料，许妈却问，夏沫苒惊讶地停住动作。

「阿姨知道我?」她还没有自我介绍。

「凡温跟我提过。」

「真的假的?」夏沫苒又惊又喜，嘴巴张得老大，不知应该做何反应。

许凡温和许妈提过她?她怎麽想都觉得怪违和的，难道许凡温在家都会分享学校的事情吗?

可是看起来不像啊！

「嗯，他说他的家教是班上一个nV同学，很好相处。」许妈笑着说，「从小到大他没有和我提过其他班上的同学，所以这次他讲到了你，我就把你的名字记下来了。」

「这样啊」如果问受宠若惊是什麽感觉，就是现在夏沫苒的心情了吧，这个消息太让她不知所措了，可又忍不住暗自高兴，许凡温和许妈提到了她，是不是代表她是不一样的?

「你跟凡温很好吗?」许妈喝着玻璃杯里的乌龙茶，点了点头，「这是真的蛮好喝的。」

「应该算不错吧。」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我不知道许凡温是怎麽想的。」

「他还是不怎麽说话啊?」尽管习以为常了，许妈的脸sE还是黯了几分。

「应该说是话很少，有时候我跟他说话，他都只回我一句喔或嗯，不然就是亏我，害我很想叫他闭嘴，但又不能真的叫他闭嘴。」一提到许凡温话少的事蹟，夏沫苒又忍不住说了好几句话。

「还有一次我们换座位，他的前同桌特地跑来跟我说要做好准备，因为许凡温不Ai说话，当同桌可能会很无聊。」

「还有啊，刚认识的时候，他都只讲必要的话，非得要我b他，他才肯跟我聊天。」

回想起这些，夏沫苒觉得好气又好笑，看到许妈很有趣地听着她说话，也没有一开始那麽拘谨了，「虽然说许凡温对很多事情都很冷漠，也不会主动去搭理谁，久而久之在班上也没有太多人想要主动跟他搭话，但关键时刻，他还是很会安慰人的。」

像是遇到高旭恒的那次，许凡温是当了一回温暖的人，而且句句中肯。

「我觉得他这个人，就是外表太冷了，明明心底还是有柔软的一块，却非得对谁都不想开口。」像是活在他自己的时空里，不愿和谁多做交谈。

听闻，许妈笑出声来，「难怪凡温说你好相处。」夏沫苒还没反应过来，许妈又补了一句，「连第一次跟我见面都可以说这麽多话，真好。」

「噢。」突然被夸奖，她害羞地低下头，用手拨了几下头发。

「凡温应该等等就回来了，你要等他吗?」许妈问，「可以顺道跟我聊聊天，不然我一个人也怪无聊的。」

「好啊！」她也乐意和许妈聊天，好像这样就可以靠许凡温更近一点。

话题多半围绕着许凡温，大概也是因为这是唯一的共同话题了。

後来夏沫苒才知道，许凡温的假日也会在早餐店打工，不过和寒暑假的不是同一家，只是她始终没有明白许凡温打工的原因。

她觉得许妈也是好相处的人，没有大人的距离感，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可以聊起来。

「沫苒，你喜欢凡温吗?」良久，许妈突然问了一句。

「什麽?」夏沫苒停下喝茶的动作，险些呛到，不知道许妈的问题会来的这麽出乎预料。

而且还是一个挺重大的问题。

她是该坦承说喜欢b较好，还是不要承认啊?

「应该是喜欢吧?」孰料，许妈却说出了答案。

「很明显吗?」她也不辩解，毕竟许妈发现了，现在b较让她焦虑的是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如果连许妈都看出来了，许凡温会不会早就知道了?

「就是一种感觉吧。」许妈笑说，「如果你对他没有一点好感，为什麽要等他回来，还陪我聊天这麽久?」

「好像也是。」这样听来，她的行为早就说明了一切。

她还是很愿意把时间JiNg力花在许凡温身上的。

「他都没有表示什麽吗?」

「我也没跟他说我喜欢他。」而且就算知道了，依许凡温的个X，大概也不会表示什麽吧?

除非她b着他回答。

「其实凡温不是从小就那麽不Ai说话的。」许妈喝掉最後一口乌龙茶，这句话却让夏沫苒难以相信。

难道许凡温曾经也很热情吗?她无法想像。

「是从他爸爸离开後，他才变得不Ai说话，不想要主动和别人建立关系的。」

夏沫苒想要说些什麽，却被许妈制止，「有时候我特别心疼他，因为他不会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事，所有东西都憋在心里，就算我问了，他也不怎麽说。」

「明明他当时还那麽小，错的只有我跟他爸。」

「他爸离开这个家以後，我需要重新再找工作，好养得起我跟他，而他也很懂事，不会在学校闯祸，做事也都很让我放心，到了十六岁，他就开始找打工，说是要让我轻松一点。」

「打工之後，除了学费，他没有跟我要过生活费，他要我把钱存起来，不要全部花在他身上。」

「有时候我很庆幸，他很乖，也一直在做一个好小孩该有的样子，他b同龄的小孩还要早熟，懂得替我分担事情，可是b起他一直那麽听话、认真做好每一件事，我更希望他偶尔能跟我耍X子，或是开口跟我要零用钱，抱怨遇到了哪些不好的事。」

「这样我才能更了解他、更知道他在想什麽，更能尽到一个妈妈的责任，而不是连他过的快不快乐、想做一些什麽，这些最基本的关心都显得疏离。」

「我希望他可以多T验高中生活，不管是叛逆也好、谈恋Ai也好，我希望他烦恼的不要只有家里的生活。」

「所以当他主动跟我提到你，我是很高兴的，代表他在学校过得还可以，还没有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

语毕，夏沫苒想要开口，却发现话全梗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许凡温有这段过去，甚至没想过有一天是从许妈这里听到这些事。

她突然很心疼他，很想抱抱他。

不知道许凡温的生活信仰是什麽，才可以一直走到现在，这麽坚强冷毅却也让人不舍。

「你想知道我和他爸为什麽把他取叫许凡温吗?」许妈悠悠地说，脸sE早就不如刚才的悲伤。

「为什麽?」

「我想要他当个温柔温暖的人，平凡快乐过一生。」许妈不禁感叹：「结果谁知道，他不但不是一个温暖的人，也没有过的那麽平凡，难怪之前有人说，名字取了什麽就会没有什麽，早知道就叫他别的了。」

「其实他也是有温柔的时候啦。」听到许妈一说，夏沫苒努力想要挽回许凡温的形象，「之前有一次我难过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了很多话。」

那一次的许凡温确实给了她很大的力量，也让她知道，原来许凡温还有这样的一面。

「是吗?我还真想看看他照顾人的样子。」许妈笑说。

这时，大门被拉开，许凡温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看见夏沫苒，惊讶之余，更多的是错愕，他冷下脸，不禁皱了眉头。

他从来没想过夏沫苒会来到他家，甚至没有告知他一声。

「夏沫苒。」他喊了她的名字，语调b平时低沉，说是冷淡，更像是隐忍着愠气。

「嗨、嗨。」听到他不同以往的声音，有一瞬间，夏沫苒以为他生气了，「我、我妈说有东西想送给阿姨，所以我就来了。」

她是来的很突然没有错，不过也不是她自己要来的，该不会因为这样惹他不高兴了吧?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有什麽好生气的

「你生气了吗?」她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眼底是无尽的平冷。

许凡温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