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宛王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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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封打开羊皮卷只看了一眼便大吃一惊，“贰师城……丢了？”

越往后看，蝉封越是心惊。

李广利不但破了贰师城的城门，而且还……大举屠城，城内近十万百姓惨遭横祸！

他只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

把蝉封送回府之后，昧蔡不顾家人反对，拖着虚弱的身体全身素缟，来到王宫外跪地高呼，“大王，贰师城十万百姓的冤魂，向您请命来了！”

闻讯赶来的官员们跪在他身后，哭声一片。

王宫里，母寡再也坐不住了。

贰师城城破的消息早就传到他手里了，只不过他不想现在公布这样的消息。

外面阵阵哭喊声让他心烦意乱。

“来人，把那些人打回去！”

打回去？

领命的人可不敢真的执行王命，跪在外面的可都是大宛的权贵，谁也不能打。

“大王有令，让诸位回去，否则……杖责！”

昧蔡愤然起身，“昧蔡已死过一回，不惧再来一次，打我吧！”

众人一见纷纷上前，把昧蔡围在中间，“打我吧！”

“反了！反了！”

母寡抽出宝剑大踏步走了出来。

“你们在此处哭闹，要造反不成？”

众人一见大王出现，都闭上了嘴巴，不自觉地退向两旁。

昧蔡两眼赤红，死死地盯着母寡，“大王，贰师城没了！您知道吗？”

“关你屁事！”

母寡恶狠狠地盯着他，“昧蔡，你现在回头本王就饶你一命，否则休怪本王剑下无情！”

昧蔡不退反进，上前一步叫道，“大王要杀我昧蔡，请先还贰师城百姓一个公道！”

“去死吧！”

母寡两眼凶光连闪，举剑就刺。

昧蔡抬手抓住刺来的剑尖，嘶声道，“大王，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王，你不配做大宛的王者！”

鲜血顺着剑刃流下，母寡脸色一变再变，“昧蔡，看来你真的要反，本王送你上路！”

“啊……！”

昧蔡握住剑尖用力一扭，只听啪的一声响，母寡的长剑断为两截。

“母寡，你的剑……还给你！”昧蔡血贯童仁，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你要干什么？”

母寡大惊，连退数步，却仍被不顾一切的昧蔡扑到怀里，被他反转剑尖刺入胸膛……

“你……”

母寡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断剑，手中另一截长剑啪的一声掉落。

昧蔡状若疯癫，捡起掉落的断剑，两手握住剑柄对着摇晃不止的母寡颈间用力一划……

血光迸现，人头落地！

昧蔡浑身浴血，抓起母寡的人头转向众人，“母寡已然伏诛，谁与我出城献首？”

……

李广利在贰师城过了一把杀人瘾。

本来他与昧蔡约定，五日之内如若宛王没有回复，他再进攻贰师城。

昧蔡离开后，手下人告诉他，此时贰师城以为休战，都在等待宛王的指令，正好偷袭！

李广利权衡再三之后，在信义和战功之间选择了后者，以传达新的停战条件为由诈开城门，率众杀了进去。

结果可想而知，放松了警惕的大宛守军和城中百姓成了待宰的羔羊……

拿下贰师城之后，沾沾自喜的李广利立即分兵赶往贵山城与太子汇合，沿途烧杀抢掠，大展神威。

然而，等待他的并不是太子的嘉奖，而是几乎所有人的怒目而视。

“李广利，贰师城是你打下来的吗？”

刘据恨不得把眼前这个混蛋一脚踹到爪洼国去。

“殿下，末将……使用了些智计……”

“放屁！”刘据大怒，“你那也叫智计？换句话来说，两方交战，你使些手段取胜本也地可厚非，可是城中百姓何辜？为何要屠城？！”

李广利见刘据两眼冒火，知道他是动了真怒，扑通一声跪倒，“殿下，末将没想那么多，咱们人少，城里人太多，不杀掉一些……怕是管不住！”

“管不住？”刘据气极而笑，“你是想攒够人头回去领赏吧？”

被说破心思，李广利吓得一哆嗦低头不语。

“殿下，贵山城……来人了！”

独孤宏神色怪异来报，刘据一愣，“什么人？”

……

城门外，一身血衣的昧蔡高举母寡的人头，带领几百名贵族跪在前方。

刘据瞪了一眼探头张望的李广利，大步走出大营。

他亲自把昧蔡请进大帐，昧蔡满面羞愧，“太子殿下，昧蔡……弑主在先，只求殿下放过城中百姓，昧蔡愿死！”

刘据笑道，“大人不必如此，你是我大汉有功之人，也是大宛百姓的恩人，何以谈死？”

谢过刘据之后，昧蔡看向站立一旁的李广利，神色数变，颤声问道，“李将军，你我约定之期可过了吗？”

李广利无言以对，刘据看了一眼金不焕，金不焕会意道，“大人有所不知，李将军在得知大人被宛王责罚，便断定宛王不会守约，故以提前动手攻城。”

昧蔡一愣，金不焕说的都是事实，他无法反驳。沉默片刻，他又问道，“城中百姓……有何罪过？”

刘据道，“大宛军民一心，李将军带的人不多，被逼无奈，只能出此下策，还请大人见谅！”

李广利见太子竟然为他开脱，一时之间激动得红了眼眶。

昧蔡也知道，在此时此地此景，想和汉军争个公理出来基本没有可能，颓然道，“如今大宛已自动献城，殿下有何打算？”

“大宛不可一日无主，请大人速速回城接掌王印。”

昧蔡大吃一惊，“殿下……何意？”

刘据道，“本宫的意思是，请昧蔡大人接掌大宛王印。”

昧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奇道，“殿下不准备取消大宛国号？”

刘据笑道，“为何要取消国号？冒犯我大汉的只有宛王一人，与大宛旁人无干。如今宛王已死，一切便已结束，只要新王承诺与我交好即可。”

昧蔡大喜过望，“殿下此言为真？”

刘据道，“本宫从不骗人！”

昧蔡思忖片刻说道，“可否请殿下随我入城？”

刘据道，“本宫就不去了，请李广利将军代本宫陪你回城吧！”

李广利听他叫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说道，“末将愿往！”

昧蔡却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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