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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阿凝的婚事,八月我们可以去京城吗?”

“可以,边塞大捷,还收复了邻国,皇上要褒奖下士,但邻国还有很多后续要处理,我们暂时还不能走。”

“所以一部分赏银会先送来,剩下的加官封侯,要等开春后皇上才会召见,到时候就能回去了,来得及。”

明岚莺点点头,“那就这样,你赶紧去洗干净点,我去给你做的吃的垫吧垫吧,宁儿这么久没见你也想你了。”

叶绝律抱起明岚莺一起去洗浴室,“抱了娘子这么久,娘子也被弄脏了,一起洗吧!”

明岚莺羞红了脸,一拳捶在他胸口,跟挠痒痒一样,“耍流氓!登徒子!”

“夫妻就该一起洗,有个词不就是鸳鸯戏水,形容我们的?”

叶绝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大步流星的冲进洗浴室,一把关上门,夫妻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等出来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宁儿坐等右等,等到晚饭时才看见爹娘相携而来。

宁儿小手托着脸叹气,“爹爹一见到娘亲就忘了我,我也是他们的儿子,有什么悄悄话不能一起说的!”

上菜的小厮闻言纷纷低头憋笑,宁儿带着狼崽先入座。

明岚莺远远的看看托着小脸等待的宁儿,立马甩开了叶绝律的手,大步上前,揉开了宁儿皱起的眉头。

“宁儿久等了,是不是不开心了?”

宁儿拉着她的手摇摇头,“宁儿知道爹爹和娘亲有很多话说,只是怕爹娘错过的用饭时辰。”

明岚莺揉了两圈他的小脸,“还是我的宝贝儿子贴心!”

叶绝律缓步踏进膳厅,宁儿规规矩矩的跟他行礼,“爹爹平安回来就好。”

在京城生活了几年,随着读的书越来越广,他也受到了一些大家规矩的熏陶,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不会在扑倒父亲身上要抱抱了。

叶绝律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宁儿长大了。”

宁儿嘿嘿一笑,拉着两人入座开饭。

叶绝律没看到鹤白和单肇两人,一边给明岚莺舀汤,一边问道:“鹤白和单肇还不能动弹?”

宁儿吃着明岚莺夹的菜,开心的说道:“鹤白姑姑能下床了,就是单肇哥哥还不能乱动,需要人照顾,鹤白姑姑在陪着他。”

明岚莺看了眼桌上的香菇炖鸡汤,朗声问道外面伺候的丫鬟,“今天的药膳鸡汤给他们送过去没?”

“回王妃的话,送过去了,厨房仔细着没放任何调料,怕影响药性。”

“那就好。”

宁儿一想起那盅没有任何味道的药膳鸡汤,脸就皱成一团。

叶绝律看儿子一脸苦相,以为他吃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咽不下就吐出来。”

宁儿摇摇头,大口吨下一碗香菇炖鸡汤,明岚莺噗呲一笑。

“宁儿先别苦着脸,吃完饭还有你的药膳骨头汤,赵老特地给你配的,吃了可以长高高哦~”

宁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娘亲……”

“撒娇也没用哦~”

宁儿抿着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叶绝律,“爹爹……”

可惜叶绝律在家就没了在外调兵遣将的气势了,万事都听娘子的,娘子说的都对。

“听你娘亲的。”

宁儿求救无望,委屈巴巴的多吃了两块肉。

吃完饭,蔡嬷嬷被留下监督宁儿喝完药膳汤,明岚莺和叶绝律去赵老的院子看看鹤白两人。

鹤白正和单肇比谁先喝完药膳鸡汤,看到叶绝律时好像看到了救星。

“哥!你总算回来了!”

叶绝律淡淡的嗯了一声,见他俩一个躺床上捧着汤盅,迟迟不肯下嘴,一个坐床边也如临大敌的捧着汤盅。

直接开口断了他们念想,“先吃完再说。”

单肇沉默的看着索然无味甚至有些泛苦涩的鸡汤,咬牙一口吨下。

叶绝律看他喝完了,才问道:“伤势恢复的如何?”

单肇努力压下嘴里奇怪的味道,点点头,“赵老说恢复的很好,过两天就能下地了。”

“那就好。”

鹤白含泪啃了个充满药味的鸡腿,“嫂子,我都好了,可不可以不喝这个了?”

明岚莺捏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是吗?脸上的疤是快好了,身上也快好了吧?那这药膳很有用啊!再吃两天!”

“嘤!”

明岚莺安抚的拍了拍她,“你明天陪我去看看冬夏,把冬夏接来府里一起过年。”

“哦……”

鹤白嘴里都是药味儿和一点奇怪的鸡肉味儿,生无可恋的趴在单肇腿边,单肇手指动了动,忍住心痒没去摸腿边的脑袋。

叶绝律看向单肇,问道:“要过年了,你应该也很久没跟家里联系了,你父亲还不知道你要升官的消息,写信告诉他吧,还有你以后的打算。”

单肇立马懂了他的意思,认真的点头,“是。”

明岚莺捏着鹤白的脸,打量着她俊秀英气的眉眼,笑道:“我们的鹤白也要成家了啊!”

鹤白疑惑的在她手心里歪了歪脑袋,“我的家不就在这儿?嫂子,难道你不要我了!?”

鹤白惊恐的瞪大了眼,明岚莺无奈一笑,“要你要你,乱想什么,怎么会不要你!这永远都是你的家。”

鹤白哼哼唧唧的跟她撒娇。

单肇哭唧唧的说晚上就他一个人在这无聊的很,又是装可怜又是威胁的让鹤白留下陪他。

鹤白看在是救命恩人的份上,勉强点头答应了。

反正都是上过战场的兄弟,以他俩过命的交情,还有救命之恩在后,鹤白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明岚莺两人出来时,正好看到赵老坐在屋檐下长吁短叹。

“您搁这叹啥气啊?”

赵老的身影在雪景下显得有些孤寂,“过年了啊,今年冬夏那丫头不在身边,老头子我啊,还有点不习惯。”

明岚莺无所谓的笑了笑,“多大事啊!冬夏不就在隔壁孟家?想她了就叫来呗!或者您溜达过去看她,走过去不过一盏茶,等冬夏身体好了,还要回来给我当大夫呢!天天都能见!”

赵老瞥了眼她,无奈的摇摇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去别人家的姑娘,娘家人哪能随意去探望的,别人会说你家没规矩。”

明岚莺挠挠脸,“在这不是没那么多规矩嘛!孟姨也不是那种人,而且你也要经常去给冬夏把脉呀!这有什么!”

赵老看着她清澈又显无辜的眼神,无奈的摇摇头,“算了,这事儿你很难懂。”

明岚莺:“……”

她两辈子都没嫁过人,自然也不懂得赵老的伤感。

“您啊,别想那么多,冬夏就快给你生曾外孙了,开心点嘛!”

明岚莺一提曾外孙,赵老就更笑不出来了。

冬夏即使一直被精心照顾着,好药针灸不断,却也不能算是能顺利生产的好身体,赵老拼尽力也没有六分把握能让他们母子平安。

毕竟赵老医术再高,对妇产科也不是很精通,他都想拉下老脸去求求曾经号称妇产科圣手的同僚,即使是死对头,但都是医者,总该不会见死不救。

赵老忧愁的心事又多了一件。

叶绝律拉起明岚莺的手,直接把人带走,“你别操心,赵老会想明白的。”

“好吧好吧,怪我不该多嘴。”

叶绝律捏着她微凉的手,用体温和内力给她捂热,“没有怪你,你不是原来的她,可以理解。”

明岚莺疑惑的看着他,“你理解出我什么了?”

“在你旁观明家倒下时,我就知道你与我们不一样,我们与家族有共生死的责任感和归属感,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不会轻易改变的。”

“但你不一样,家族对你来说可以有,也可以没有,对你来说,活着就行。”

明岚莺无言以对,叶绝律说得挺对的。

在这里生活太久她都快忘了,上辈子浅薄的家族羁绊。

因为家族血脉里特殊精神能力的原因,家族的祖训一直都是:“能活着,天塌下来都不是大事。”

这一世的明家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可以记挂的感情,对原主来说更是深渊泥沼,明家十六年的养育花销,她也以另一种方式烧还给明家人。

在这个世界,能让她有归属感的只有宁儿和那些动物们,叶绝律勉强也算一个吧。

长得帅还能打,重点是也因为她改变了很多。

“你说的没错,明家对我没有任何感情,我对明家也是如此,我娘说过:只要人活着,就是万幸中的万幸!”

明岚莺含笑的眼眸注视着他,她没说谎,不管是她母亲还是原主的娘亲,还真的都说过这句话。

“只要人还活着,就算是相隔千里,总有机会再次相遇;只要人还活着,苦难总有一天会过去;只要人还活着,天塌下来都不是大事。”

“因为神明总有一天会眷顾努力活着的人。”

叶绝律喜欢看她笑的样子,更喜欢她笑着专注的看向他的样子。

叶绝律眼神描绘着她的眉眼,“那我可以厚颜无耻的说自己应该是得到神明眷顾的人,因为神明把你送到我身边。”

他的前半生,从云端跌落泥潭,亲眼看见家人死在他面前,又和皇帝一起在黑暗血腥的沼泽里挣扎十多年之久,见过太多人性的丑恶和阴暗,无数次不想把所有拦路的阻碍都杀掉,但又无数次的咽下委屈和耻辱。

但皇帝没有变得阴郁暴戾喜怒无常,是因为青梅竹马的皇后。

而他靠着父母遗言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压制自己扭曲阴暗的一面。

原来的明岚莺被害陷,牵连到他时,本能一刀杀了她,但因为是母亲生前闺中密友的女儿,他一时犹豫就被荼毒。

后来对她一忍再忍,在他爆发时,现在的明岚莺来了,是完不一样的灵魂。

叶绝律的眼神让人难以忽略,明岚莺被看得有些脸红心跳的,伸手推开他的脸。

“油嘴滑舌,我没有那么好……”

叶绝律顺势亲了一下她的指尖,“我觉得你很好,很好很好的那种,好到时间绝无仅有,宁儿也觉得你很好很好,冬夏和鹤白他们都觉得你很好。”

明岚莺鼻尖一酸,好像很久很久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上辈子的忙碌生活,最后还是一无所有,到这辈子渐渐融入这个世界,她突然什么都有了。

天空又飘起雪花,今年的年景与往年的没有什么不同,两国战事刚结束,但战事没影响到两国百姓的生活,只是边塞的版图拓展了一些。

关于邻国如何整治还在商议中,年还得过,这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外面的街道上突然炸响鞭炮声,一下接着两下,断断续续的,还有孩童的嬉闹声,这是新年来临前的提示。

小而剔透的雪花缓缓落下,落在两人的发梢上,下人抱着伞匆匆找到两人。

叶绝律接过伞挥退下人,伞下是只有他们两人的小世界。

晚间的风冰凉,却抵不过心里的温暖热意,明岚莺眉眼弯弯,脸上笑意灿烂,牵着他的手慢悠悠的晃回院子。

“叶绝律,你变了好多。”

“可能因为是你。”

“那如果我有一天变得不好了,你会不要我吗?”

“只要你还是你,我就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哼哼~勉强信你。”

叶绝律眼底带着笑意,一只手紧紧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撑着伞为她挡风雪。

“明天要和鹤白去找冬夏,早点休息。”

宁儿的院子早早就灭了灯,明岚莺想起要给宁儿办个私塾的事。

“宁儿年纪不小了,却一直没有什么同龄的朋友,我又觉得别的别人教不好他,就想着干脆给他办个私塾,先生你来想办法。”

“好。”

明岚莺比划了一下王府旁边的府邸,“那个府邸我已经买下,刚好修整完,过完年就能开门了,这边没什么学堂,想读书识字的都要去很远的地方,但这已成定局,我暂时不能抢别人书院学堂的生意。”

“所以我打算先不开学堂,先开书阁,边塞九州书阁加起来不超过四家,那就我来带头,收集各种藏书,可以买书,也可以借书看,也可以给书阁抄书赚点零花。”

“然后每隔十天开一次小课堂,免费教人认字,不管是孩童还是大人,都能来认字,大字不识几个,认识自己的名字也好。”

边塞以后都归叶绝律管,百姓的生活水平如何也关系到封地的各类征收,明岚莺想从底层提高边塞百姓的素质水平。

边塞虽然地处荒凉,但不会一辈子都这样。

被贬来的人不部都是为奴为婢的罪人,也有几代人都生活在这的老百姓。

士农工商,边塞的基础都是工、农、兵,基本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老百姓。

明岚莺想提升边塞百姓的生活水平,也得先提升人民的素质问题。

道理是讲给听得懂得人的,遇到不讲道理的,才动武力。

鸳鸯戏水小剧场:主院的洗浴室里专门砌了个洗浴池,热气熏腾间,叶绝律把明岚莺抵在浴池边发狠的纠缠亲吻,直到明岚莺喘不过气才放开人。

叶绝律低下身子,垂首靠在她肩上喘息着,大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来回游走,却没再有别的动作。

两人坦诚相见,明岚莺两手撑在他身前,纹理清晰漂亮的腹肌手感极好,紧实的胸膛上两道长长的刀痕,才刚结痂。

明岚莺伸手在他背上一模,入手都是凹凸不平的伤痕,心里一紧。

心里那点荡漾也随之不见,“你转过去我瞧瞧!”

叶绝律声音微哑,抱着她不动,“皮外伤,骇人得狠,你别看了。”

“鹤白身上的伤我都见过了,你这皮外伤我有什么好怕的,快转过去让我瞧瞧!”

叶绝律顺着她脖颈往上亲吻,一路亲到她唇边,“我好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就够了,我不碰你,让我亲亲就好……”

“唔……你真的是!”

明岚莺没答应让他碰之前,叶绝律即使浑身燥热难耐,还真的克制着没越过那条线,但亲亲抱抱没少过一点。

在浴池里吃够了豆腐,缓解了肌肤亲热症才罢休。

磨磨蹭蹭洗漱完,又磨磨蹭蹭换了衣裳,明岚莺才发现都快一个时辰了。

消失许久的蔡嬷嬷在门外提醒到晚膳时辰了。

明岚莺气恼的瞪了他一眼,抓着人就大步往膳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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