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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是封到岭南, 寻常一个郡的地盘就显得太小了,李治跟武后商议了一番之后,终于公布了李悦的封号——闽王, 其中包括了建州,泉州, 闽州,福州, 长乐郡,也就是说将闽越故地都封给了李悦。

虽说这其实有些不合规矩, 一般的亲王也就是一州之地就打发了, 但是, 岭南那边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的印象里, 那绝对是有名的穷山恶水,一些一听说自己要贬谪岭南的,走之前直接自尽的都大有人在。当然, 也有那等发配岭南都走得比较风光的,如南北朝那会儿, 有世家子弟发配岭南,光是仆僮家丁佃户之类的就有一两万,更别说携带的各种物资, 这完全是去搞开发了,有着这么多人伺候保护,别说是去岭南, 就算是去原始森林,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就算是大唐如今对于岭南的开发程度已经可以了,但是, 岭南目前为止最大的财富甘蔗已经差不多被皇家垄断了,封到那里去,难免叫人觉得李悦是被流放了,所以,就得在别的地方补偿李悦,最简单的,自然是直接扩大封地。

“闽王?”武顺听说这事之后,简直是目瞪口呆,她也是读过书的人,对于岭南的情况,也是了解的,她听到这事的第一想法就是,李悦被流放了,之前她几乎已经将李悦当做未来的女婿了,原本想着这事十拿九稳,哪知道,居然遇上这样的事情,李悦要真是去岭南了,那么,她还真舍不得让贺兰敏月跟过去。

贺兰敏之瞧着武顺的眼神,却是觉得自家母亲实在是目光短浅,闽王怎么了,如今朝中这些亲王,谁有这么大的封地,要是岭南真的是那等蛮荒之地,之前房遗爱干什么要亲自跑过去?

贺兰敏之在读过李悦给的那些书籍之后,对李悦产生了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贺兰敏之其实是个聪明人,在真实的历史上,这位人品的确是堪忧,甚至显得有些扭曲,但是论起才能,他是半点也不差。他要是就是个纨绔,武后也不至于将他过继到武家,集成周国公的爵位。

贺兰敏之性子敏感,他如今在长安待得并不舒服,随着他年龄增长,他长得愈发俊美,或者说,他有些男生女相,这也让他遭遇了不少不好的眼神,这也就罢了,其他人若是眼神不好,以贺兰敏之的性子,直接冲过去打上一架也是正常的事情,别看他生得似乎是有些瘦弱,实际上贺兰敏之的身手并不差,几次之后,一般人就不敢当着他的面如何了,至于背地里头嚼舌什么的,贺兰敏之也只当做是不知道。

但是,其他人他可以逃避,自家外祖母却是逃避不了,荣国夫人虽说年纪不小了,但是保养得其实还好,这位虽说从来没有明示,但是看着贺兰敏之的眼神却已经有了一些变化,以前的时候,荣国夫人看贺兰敏之,那就是正常的外祖母看外孙,而如今,荣国夫人看这个外孙,却已经有了一点女人看美男子的意思。虽说荣国夫人从未真的表现出来,但是贺兰敏之见得多了,只觉得芒刺在背。这种事情,他也不敢跟自个母亲说,武顺如今要么就是住在宫里,要么就是住在荣国夫人府上,她依赖其他人依赖惯了,哪怕贺兰敏之提过,让她带着他们兄妹二人搬出去居住,但是,武顺却觉得没这个必要,尤其,她听武后说有意让贺兰敏之继承父亲的爵位,她愈发希望儿子亲近自个的母亲,毕竟,这个爵位光是武后说,其实未必做数,事实上,武家那边已经叫年轻的小辈过来讨好杨氏,比起贺兰敏之,其实武家人更加名正言顺。毕竟,武士彟又不是无后,他是有嫡子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杨氏扛不住压力,武后那边也很难真正拍板。

武顺总是让贺兰敏之讨好杨氏,这让贺兰敏之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此,这会儿瞧着武顺居然在那里嫌弃李悦这个闽王的爵位,贺兰敏之就干脆借题发挥起来:“阿母,你瞧着妹妹自然是哪里都好,觉得什么王孙公子都配不上,但是,她真要是那么好,你为什么不给妹妹选太子做丈夫呢?”

武顺顿时有些尴尬,呵斥道:“敏月是你妹妹!”

贺兰敏之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她是我妹妹,但是她都多大了,还没心没肺的,除了长得好之外,也没什么才能,也没多少心机,她这样的,嫁给谁,就算是一开始能仗着长得好看过几年好日子,但是时间长了,还能如何?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日好!”

武顺听到贺兰敏之这般贬低女儿,却有些多心,她如今在李治那里其实也有些不如从前了,她长得再美貌,如今也不年轻了,贺兰敏之都差不多到了能娶妻的年纪,武顺再过几年都能做祖母了,就算是她的确还有几分风韵,但是李治那边见识过的美人那叫一个如过江之鲫,武后能够打动他的不仅是美貌,还有智慧,而武顺呢?如今连美貌都不如从前了。这也让武顺有了危机感,如今听到自个儿子的话,甚至觉得儿子话里有话,在鄙视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她顿时愈发沉不住气起来,说道:“敏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瞧着武顺色厉内荏的模样,贺兰敏之一边觉得失望,一边又觉得无奈,他叹了口气,说道:“阿母,我没别的意思,之前你想要让闽王做女婿,也不过就是一厢情愿而已,如今你还这般挑三拣四,叫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如何笑话咱们呢!”

“笑话?谁敢!”武顺愈发觉得贺兰敏之是在暗讽自己,当下提高了声音,几乎是有些歇斯底里了。

贺兰敏之真不知道该如何跟自个母亲沟通,他叹了口气,说道:“母亲,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妹妹的婚事,你还是再斟酌一下吧!横竖有姨母在,妹妹的婚事不会太差,选个人口简单,家世不错的次子或者是幼子嫁过去就是了,也不用管家理事,对妹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武顺下意识就反驳起来:“你妹妹那般容貌心气,嫁个什么次子幼子,将来一分家,连个爵位都没有,日子还怎么过?”

贺兰敏之愈发心累,事情搞到这一步,不是你纵容的吗?因此,他干脆直接起身告退:“那母亲你自个慢慢挑选吧!儿子告退了!”

武顺瞧着贺兰敏之决然离去的背影,顿时有些慌乱,她叹了口气,神情变得茫然无措起来。

贺兰敏之准备回头就去找李悦,他想要跟着李悦去岭南。而武顺呢,一辈子就没有过什么主见,她没有去找母亲,而是准备进宫,找武后商议一番。

武后那边这会儿正在跟李治玩笑:“十五郎封了闽王,之后不会再变了吧,总不能十五郎回头那边才有了点起色,朝廷就想要去摘桃子!”

这次的事,朝廷做得的确有些不太厚道,李治也心知肚明,不过摘自个儿子的桃子算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嘛,因此,李治只是笑道:“若是十五郎能够真的将岭南搞好,他这一脉在岭南世袭罔替又如何?”横竖肉烂在锅里,岭南那边不比其他地方,主要是交通不方便,就算那边气候好,也能一年两熟,但是除了少部分地方能够耕种之外,大多数其实还是山地,真要说起来,还是南越那边可以耕种的土地更多一些,那边总归还有个平原呢,闽越那边山地多,地形复杂,就算是如今,朝廷对那边也只能是保持名义上的统治,因为统治成本实在是太高了。就这样,还得防着那边的土人生事,对于大唐来说,他们的军队大多数是为了防备突厥,吐蕃,吐谷浑甚至是西域那些小国,但是,对于南方那边,朝廷其实是有些鞭长莫及的,那边一直以来就属于那种半自主的存在。闽越往前追溯,还得追溯到春秋时候越国被楚国所灭,后来残存的越人逃到闵地,建立起了闽越。后来汉朝那会儿,南越,闽越,东瓯都被汉朝所灭,但是汉朝那会儿算得上是组织能力比较强的了,起码在乡里还有什么蔷夫,亭长之类的官职,这种制度,到了东汉或者说西汉中后期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名存实亡,担任这些官职的已经是地方上的豪强一流了。但是,真要论起组织力,汉朝其实是胜过现在的,即便如此,他们在三越之地还是只能是名义上的控制,后来孙家建立东吴,同样不得不将很大一部分精力耗在山越上。反正,李治是觉得岭南那边是个鸡肋,若是李悦能将那边真正汉化,建设好,该交给朝廷的税不少,留给李悦那一脉也算不上什么。

武后听了,不由嫣然一笑:“那我就代十五郎多谢陛下慷慨了!”

李治笑道:“阿武这话说的,难不成我还会坑十五郎不成?”

说话间,就有人来禀报,说是韩国夫人觐见。

武后揶揄地看了一眼李治,然后摆了摆手,笑道:“快请姐姐进来!”

李治也不觉得有多尴尬,他老爹后宫就有姐妹花,武顺名义上还不是他的后妃呢,因此,他对此处之泰然,倒是武顺进来之后发现李治也在,反而有些不自然起来。不过,她很快也恢复了原样,笑吟吟地说道:“原来圣人也在,却是我来得不巧了!”

武后亲热地起身拉起武顺坐在自己旁边:“姐姐有几日不曾进宫了,却是叫我好生想念!”说着,又吩咐上端上新鲜的饮子上来。

武顺顺水推舟地说道:“如今在家无事,便想要来寻娘娘说话!”

李治起身笑道:“你们姐妹说话,朕就不掺和了!”

武后笑吟吟地说道:“咱们姐妹的话,哪有瞒着圣人你的,我看姐姐有些烦恼,正好让圣人也帮着参详一下!”

武顺有些羞恼,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其实我只是听说宁王改封为闽王,有些意外,想来打听一下消息而已!”

武后是什么人,一向闻弦歌而知雅意,何况,武顺也曾经跟她提过,贺兰敏月的婚事不上不下,想要她将来帮忙赐婚,隐约提起了李悦,武后自己也是乐意的,毕竟,亲外甥女嫁给亲儿子,亲上加亲,没什么不好的。但是如今瞧见武顺这般,武后心里头顿时就有些恼火。我还没嫌弃贺兰敏月就是个草包美人呢,你如今却开始嫌弃起我儿子来了!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没有我,你如今还在弘农那边寄人篱下,贺兰家回头瞧着贺兰敏月的美貌,说不定就选个权贵将人送过去做妾了?

武顺见武后这般,心里也拿不准武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是赔笑道:“娘娘也知道,我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岭南这也太远了,只怕日后殿下回京的次数就少了!”

武后叹道:“有什么办法呢,男人嘛,就是喜欢建功立业,十五郎又不是那等混吃等死的纨绔,不甘心留在长安蹉跎,所以,就由得他吧!”

武顺忽然瞧着李治神情也有些不好,她没什么政治敏感度,但是善于察言观色,这会儿连忙说道:“可不就是这样嘛,之前我就是在家里随口说了一嘴,敏之就跟我争执,我听他的意思,他也想要跟着去岭南。我这辈子就这两个孩子,敏之还小呢,哪里舍得让他离了我去!”

听到武顺这般说,李治神情变得轻松了一些,他笑道:“夫人实在是多虑了,岭南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十五郎过去是做亲王的,又不是别的!好男儿志在四方,敏之能有这般志向,也是难得!”这般说着,李治对贺兰敏之却是真的有些欣赏了。

之前的时候,李治对贺兰敏之其实并没有多深刻的印象,毕竟,贺兰敏之又不是贺兰敏月,女孩子家家的,可以随意出入内廷,贺兰敏之跟李弘见面的时间可比跟李治见面的时间多多了,无非就是他是武顺的儿子,武后的外甥,李治平常赏赐什么的时候能记得还有这位而已,不过,这位居然想要跟随李悦去岭南,李治顿时就觉得,贺兰敏之别的暂且不知道,眼光肯定是有的。另外,也的确是有志气,李治也听武后说过,有意让贺兰敏之继承武士彟的爵位,李治对此其实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武后跟武家不睦,让比较亲近的外甥过继给武士彟做孙子,也并不违背礼法。毕竟,哪怕武士彟的原配是相里氏,但是,杨氏还是高祖亲自赐婚呢,还是前朝宗室,就算是年纪大了点,许配给武士彟也是低嫁了,理应地位在相里氏之上。真要强词夺理,武元庆武元爽完全可以说他们并非嫡子,因为他们并非杨氏所出,所以,将贺兰敏之记在杨氏名下,礼法上头也说得过去,至于贺兰家什么反应,反正贺兰家也不缺这么一个子弟。

可以说,贺兰敏之即便是混吃等死,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也有了,这也是为什么京中那些二代许多不成器的缘故,毕竟,他们投胎技术都比较强,出生之后,差不多就什么都有了,既然可以躺赢,为什么还要奋斗呢?李治很多时候也为自家那些亲戚心烦,就是因为这个,一个个觉得自己是皇亲国戚,就只想着现成的好处,李治这边,经常会有什么拐弯抹角的亲戚给自家子孙求官,像是金吾卫,羽林卫之类的,里面的军官多半都是过来镀金的皇亲国戚还有功臣之后,李治对此也只能是听之任之,毕竟,老李家都当了皇帝了,总不能连自家的亲戚都不拉拔一下吧!但是一个两个可以,数量多了,皇家也不是开善堂的啊!你要是有能耐也就算了,偏偏一个个没什么能耐不说,还总是眼睛朝天,只想着升官发财,一点都不想着为君分忧,李治能乐意才怪,如今有个子侄肯用心上进,岭南那样的地方也肯去,这就让李治心中舒畅了许多,看着武顺的眼神也愈发柔和起来。

武顺心里头着急,觉得对不起儿子,毕竟,儿子还没说要去岭南呢,自己为了李治这边对自己的看法就这么脱口而出,回头儿子那边怎么交代呢?另外,她是真的舍不得儿子。她在跟李治在一起之后,为了防止武后有想法,每每跟李治有过亲密之后,她都是要采取一些避孕的措施的。这年头其实避孕措施还是有的,不过能用得起的也只有那些权贵,最不容易伤身的,就是使用各种活血的香料,这些香料其实对人体很有好处,活血暖宫,也能让人气色好,显得娇美。武顺不光是平常使用这些香料,为防万一,还会服用一些活血的汤剂,如此确保自己不会有孕,以免遭了武后的眼。

贺兰敏之是武顺的独子,几乎就是武顺这辈子的依靠了,如今,儿子被自己坑得要去岭南,武顺顿时就有些懊恼。

好在武后这个时候倒是没想过要让武顺真的失了圣心,毕竟,比起其他那些年轻娇艳的妃嫔,还是自个这个没什么主见的姐姐更好掌控一些,因此,武后笑道:“敏之也还小呢,姐姐只怕舍不得吧!”

武顺简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忙说道:“可不是嘛,就是听着敏之说自己要去岭南,所以我才来找圣人和娘娘打听一下消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素来看得跟心肝一样,哪里舍得他离我太远,再说了,他还没成亲呢,他要是现在就给我生了个孙子,我管他去哪里呢?”

这也是这个时代主流的想法,就像是朝廷征兵,只要不是真的危急到那个份上,家中只有一个独子的人家,那是不会征的,而家里男人要是去做什么有危险的事情,最好离开之前,就要留下后代,要不然,一个天灾人祸,说不定家里就绝后了。

李治也能理解武顺的心思,笑道:“做父母的,一般都拗不过儿女的心思,夫人回去好好劝一劝敏之便是!”

武顺有些哀愁地说道:“也只有如此了!”

武后在一边说道:“十五郎其实比敏之还小一点呢,他毕竟是亲王,回头过去的话,也是要带着不少人的,之前高阳公主的驸马房遗爱也去了一趟岭南,我看他也没什么问题,才回来,就走门路准备去从军呢!”武后这会儿琢磨着,若是贺兰敏之真有这个心思,让他跟着李悦,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他们实际上是姨表兄弟,贺兰敏之对自个应该还是忠心的,毕竟,没有自己,他贺兰敏之也不过就是个寻常少年,哪有如今的际遇。以贺兰敏之那样的容貌,若是没有相应的身份地位,说不得回头还要沦为权贵的玩物。贺兰敏月估计武顺是舍不得了,那么,就贺兰敏之吧!

武后其实心里头也为贺兰敏月可惜,武顺是个目光短浅的,不算李悦的话,贺兰敏月的选择其实很有限,就算是武后给贺兰敏月封了个乡君又如何,大唐别说是乡君了,就算是县君,郡主都一大堆,朝堂上那些重臣,好些个出嫁之前都能混个乡君的爵位,实际上,这个爵位并不高。或者说,大唐跟隋朝的时候一样,整体爵位就不怎么值钱,朝臣尚且如此,何况是女眷。

贺兰敏月的性子这么多年来,武后也算是看清楚了,她资质有限,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的人,偏偏因为自己的缘故,从弘农到了长安,见识到了天下最富贵的地方,武后没有女儿,在宫里头,贺兰敏月说是乡君,其实享受的就是公主的待遇,问题是,她又不是公主,出嫁之后,就算是嫁到朝中重臣甚至是宗室之中,也会有着明显的落差,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武顺就算是李治对她很是慷慨大方,总有许多赏赐,贺兰敏月也是一样,但是他们一家又没有多少恒产,每年的收益有限,光是凭着他们夫妇的赏赐,又能过多久,何况,贺兰敏之要娶妻生子,也得有大笔的花销,如此以来,贺兰敏月出嫁,又能有多少嫁妆,在这样的情况下,贺兰敏月婚后能顺心才怪!反倒是李悦,他是真的有钱,而且也是个手松的,对谁都不小气。像是李悦的乳母朱娘子,李悦这些年来,也给朱娘子置办了一些产业,就算是朱娘子日后不在王府侍奉了,出宫也能终身有靠。贺兰敏月若是嫁给李悦,就算是她浅薄无知,但是哪怕是看在她的身份的份上,李悦都不会亏待了她,她依旧能够保持婚前的奢侈生活,换个人,以贺兰敏月的脾气,武后对她的未来,还真是有些不看好。

武后可没想到,未来贺兰敏月会直接盯上李治,因此,如今还只是为贺兰敏月遗憾,当然,她是不会提醒武顺的,强扭的瓜不甜,若是武顺和贺兰敏月自个不乐意,武后就算是赐婚了,将来也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李悦别看平时是个好脾气的,实际上内里犟得很,谁知道他将来会作出什么事情,加上贺兰敏月同意不是什么好脾气,别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

武顺在武后这边没得到什么承诺,回去的时候难免有些伤怀,她看着贺兰敏之还在练武,不由又是唉声叹气起来。贺兰敏之对于这样的母亲,又是无奈又是不耐,他只得放下手里的长剑,问道:“阿母,你不是进宫了吗?怎么这般颜色,难不成姨母说你什么了?”

武顺忍不住就开始流泪:“敏之,阿母对不起你!”

贺兰敏之吓了一跳,他毕竟还是个少年,这会儿勉强镇定了一下精神,问道:“阿母,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慢慢说!”

武顺抽抽噎噎地将事情说了一遍,贺兰敏之不仅是松了口气,还笑了起来:“阿母,我本来就是打算追随闽王去岭南的!所以啊,这是好事啊!”

武顺一听,顿时就惊住了:“什么?你要去岭南?敏之,你这是要剜了你阿母的心啊!我就你一个儿子,你这一走,我……”

贺兰敏之叹道:“阿母,别人都是靠不住的,我在长安,这辈子都不会有太大的出息,而岭南,有闽王在,那才是大有可为之处。阿母,我长这么大,真没求过阿母什么,这一次,我求你了,我是一定要去岭南的!”

武顺看着贺兰敏之的神情,她先是愣住了,然后便有些伤感起来,她抹了抹眼泪,叹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坚持,阿母还有什么好说的!圣人也说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只是,你去岭南,这一路一定要小心,不要让阿母担心,好吗?阿母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敏月还小呢!”

贺兰敏之神情坚定:“就算是为了敏月,我也要去岭南,如今女子出嫁,看的无非就是父兄,父亲已经不在了,若是我再立不起来,敏月以后要靠谁呢?”

武顺看着贺兰敏之,想起过世的贺兰楚石,不由又伤怀起来。

第二天,贺兰敏之果然就找上李悦府里去了,他带着之前李悦给他的那些书籍,说道:“殿下,这些书籍我已经看了大半,多半都能明白,听说殿下受封闽王,即将前往岭南赴任,敏之不才,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李悦狐疑地看了一眼贺兰敏之,问道:“敏之这般,不知韩国夫人可知晓?”

贺兰敏之连忙说道:“阿母那边,我已经跟她说好了,阿母已经同意了!”

李悦点了点头,又提前给他打了个预防针,说道:“岭南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此去其实也是前途难料,你前途光明,在我出发之前,若是反悔,其实还来得及!”

贺兰敏之用力点了点头,说道:“不,敏之不会后悔的。殿下天纵奇才,能够跟随殿下,是敏之的运道!”

李悦见贺兰敏之这般,心中自然颇有些感慨,他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回去准备一番吧,平时若是没什么事情,也可以到我府上来!”

贺兰敏之见李悦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对自己愈发亲近起来,不免有些激动,他连忙说道:“只要殿下不嫌弃,敏之自然是愿意经常来请教的!”

贺兰敏之兴冲冲地回去了,而李悦这边,既然有人想要来,却也有人想要走。毕竟,虽说李悦前些年做出了许多成绩,但是,岭南多年来的名声也让许多人望而生畏,之前在李悦这边也算是赚足了,他们都觉得没必要再冒着风险去岭南。何况,李悦受封闽王,也叫许多人疑心李悦失了圣心,因此,这会儿躲都来不及,如何愿意继续跟随呢?

李悦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就像是后世企业和员工,本身就是个双向选择的关系,企业要搬迁,前途也不明朗,愿意跟着的自然是忠臣,但是不愿意的,你也不能勉强。因此,那些人一旦说了自己有什么什么困难,不想要去岭南,李悦也就答应下来,再送上一份礼物,算是好聚好散。

高正和朱娘子都有些不忿,高正在一边说道:“这些人,当年要不是殿下,一个个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境况呢,结果如今殿下不过就是要去岭南,还没别的什么事呢,一个个就躲都来不及,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悦轻松地说道:“人各有志,他们觉得去岭南风险大于收益,自然不愿意冒险,他们也都是有家有口的人,都要为自个家人着想,岭南那边气候不宜,又距离关中这般遥远,以后回家都不方便,他们有想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不必强求!”

李悦觉得没什么,李治那边却已经开始为李悦觉得委屈了,麻蛋,我儿子我都没嫌弃,你们倒是先嫌弃上了!当初瞧着宁州那边日进斗金的时候,恨不得削尖了脑袋也要挤过去,如今居然一个个跑得比什么都快!这等人,难道还能指望他们对朝廷忠心吗?作为皇帝,李治不过是稍微暗示一下,吏部那边也就明白了,这些人,以后是没什么前途可言了。

如今朝堂上一干重臣,除了李义府之外,还有一个许敬宗,这两位名声都不怎么样,许敬宗好歹出身还不错,他是隋朝礼部侍郎许善心的儿子,东晋名士许询的后代,也算是名门之后。可惜的是,许善心死的早,许敬宗也蹉跎了多年,一直到贞观后期才算是出了头,这位跟李义府作风有些相似,上位的手段也差不多,都属于拥武一派,如今在朝堂上也很得意。像是如今,吏部就是许敬宗管着,他得了李治的暗示,许敬宗就将那些人的名字给记在了小本本上,这些人若是想要在吏部找什么门路再出仕,那还是省省吧!另外,许敬宗琢磨着这些人给李悦做过属官,说不定知道李悦那边产业上头的一些事情,因此,更是想着坑他们一把,回头给他们定个罪名,免得让李悦的独门秘方被那些世家得了去。

李悦可不知道李治准备给他出气,对他来说,那些属官的可替代性实在是太强了,因此,他并不放在心上,只要关键的几个人不跑,那就没问题。李悦府上真正跟他的产业关系比较密切的,一个是房遗则,一个就是李洽。李洽更多的是在交际上,他跟那些部族都混了个脸熟,这位放到后世,大概能做那种大型企业的销售总监,特别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交际能力很强,把你坑了,你还得谢谢他!因此,他其实不跟着去也没什么。李悦更是表示,要是他不想去岭南的话,他可以举荐他去鸿胪寺,以后专门跟那些部族打交道。

李洽却是个清醒的,要不是李悦那边好东西那么多,草原上那些部族首领谁知道他是谁啊!人家又不是什么蠢人,你啥背景也没有,也能指望他们对你高看一眼?做梦吧!草原上信奉的就两点,一个是武力,一个是利益!当然,利益也是要由武力来保障的。李洽固然可以继续在宁州,或者是在鸿胪寺跟那些胡人打交道,但是,没了李悦这边层出不穷的好东西,那么,他嘴皮子再利索,也是白搭。李悦一走,宁州那边的几个作坊就算是还能继续经营下去,但是,前景肯定也是大不如前,最多也就是吃老本,再想要像是之前一样垄断,就不可能了。别的不说,宁州那边的冶铁作坊,以后重心只怕就会被移到关中来了,宁州那边就算还保留,大概也只会保留铸铁,至于熟铁和钢铁,肯定是不能继续留在那里了。这次宁州那边守住了,没叫阿史那贺鲁得逞,万一下次没守住呢?所以,还是往中原腹地挪一挪比较好。

李洽那般表忠心,李悦自然也觉得有李洽这么个脑子灵光,又非常善于跟人打交道的人跟着自己也很不错,都是熟人,也省得另外找别人了,因此,也是跟李洽做了一副君不负我,定不负君的表态,顺便,又是赏赐了李洽不少东西。

李洽如此,房遗则自然更别说了,房遗爱去了一趟岭南之后,对岭南大为改观,而且,房家要开发岭南,原本只是打算让心腹甚至是从清河那边选房家的旁支族人过去,但是那样的话,定然需要将一部分利益让给清河房家,如今房遗则跟着去岭南就不一样了,其他人哪有自家兄弟让人放心呢!所以,消息传出来的第一时间,房遗则就给李悦这边做出了保证,表示定然一直跟随李悦前往岭南。

既然这两位都会跟着过去,其他人嘛,哪怕到了当地再招募也没什么。岭南那边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流放了多少官员过去,他们的后人也很少能够得到赦免,这些人毕竟家学渊源,他们若是能有上进的机会,自然会抓住的,因此,李悦对于将来的班底如何,并不如何担忧。

反倒是高阳公主,新城公主,还有之前因为琼州那边开发结识的一帮驸马公主,他们在得到消息之后,都纷纷上门,表示若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他们可以帮忙出人出力。高阳公主和新城公主也就罢了,其他那些跟李悦其实没那么深的交情,但是他们消息灵通啊,一开始的时候,听说李悦受封闽王,还以为李悦被李治厌弃了,但是很快就听说因为许多原本宁王府的属官请辞的事情,李治发了一通火,还暗示了许敬宗给那些人穿小鞋,顿时他们就知道,李悦这一去不是贬谪,只怕还大有好处,顿时,一个个都跟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一般,兴冲冲地凑了过来,就想着自个雪中送炭一回,回头再从李悦这边多捞一些好处,没看到头一个跟李悦交好的高阳公主房遗爱这两口子这么多年来得了多少好处?

小道消息归小道消息,没几日时间,明旨终于下来了,李悦不仅受封闽王,李治居然给了李悦开牙建府的权力,顿时,整个朝堂都是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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