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Avaritia贪婪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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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佛烈德的心情糟糕透顶，他甚至感到自己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那是因愤怒所致，是对自己失望至极而产生的厌恶和愤怒。他左边的副驾驶座之上放着一个文件夹，刚从他的下属克莉丝?凯恩手上拿过的文件夹。这个文件夹，亚佛烈德早已不知翻过多少遍，可是竟然还有遗漏。

兴趣也只有天文学。正是听到克莉丝这句话，亚佛烈德才醒觉到自己的失误。

「天文学！真该Si，为甚麽我会错过这麽重要的线索？」

「如果我再细心一点……如果我再发现得早一点……可恶！」

亚佛烈德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把油门越踏越深，漆黑的公路就是通往过去的隧道，指向那段已经遥不可及，却又历历在目的记忆。那时，一切悲剧都还没有发生。

亚佛烈德记得十分清楚那是周五晚上，因为每个周五都是安杰尔家的家庭日，即使有多忙，无论是他，还是弟弟亚l，都会特别空出周五的晚上留在家中，和兄弟二人的母亲珍妮特吃一顿晚饭。虽然亚佛烈德的家离牛津市有点远，但他还是坚持走读形式，并没有在大学城中安排住所，因为他知道这个家需要他。特别是星期五晚，亚佛烈德总会安排时间提早回家，为家中仅余的两位至亲准备晚餐。父亲达里恩早逝，亚佛烈德已经把照顾好家庭视为自己的首要重任，因为这是他最敬Ai的爸爸留给他的唯一任务。

那段日子可以算是亚佛烈德人生中最愉快的光Y。达里恩的Si令亚佛烈德和亚l之间产生了嫌隙，兄弟二人有将近十年都是处於越走越远、无法G0u通的状况，这场持续已久的冷战，还是得在亚l进了大学，交上他人生中第一个nV朋友之後，才开始有了转机。亚l也有带过他的nV朋友回家，亚佛烈德记得那个nV孩，名叫凯特琳。

不过尽管兄弟之间的气氛得以缓和，亚l还是甚少主动和亚佛烈德谈话，而且还要是关於他这个哥哥的话题更是绝无仅有，所以亚佛烈德对那一晚的对话非常深刻。

「亚佛烈德，」亚l直接走进房内：「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只要亚佛烈德在家，他的房门也只是虚掩，基本上是从不关上，那是他发出的一个讯号。而亚l突然到来，亚佛烈德的确感到意外，不过即使是惊，也是惊喜的惊。

「怎麽了？」亚佛烈德立即合起桌上的电脑，更站起来转而坐到床上，把椅子让出给亚l坐下。

「那我直接说了。」亚l皱起的眉使得他脸上的雀斑更为明显：「请问你是不是认识拉莫斯集团的少东？」

「你说乔治?拉莫斯吗？」亚佛烈德托了托他的粗框眼镜：「他跟我念同个学系，b我小两届，之前办学系活动认识的。」

「你跟那个少东很稔熟对吧？」

「还算不错。怎麽了，想找工作？也对，你今年要毕业了。」

「不是啦，是别的事情。」对於亚佛烈德那句打趣的话，亚l明显不受落：「你有听过彼德?奎尔吗？他曾经是拉莫斯集团的会计师。」

「我有听过，好像是涉嫌亏空公款对吧。」

「还有，」

一向沉默平静的亚l，此刻竟然显得有点激动，他这个表情，就是一同生活二十年的亚佛烈德也从没看过。

「他Si了，从高处堕下，初步怀疑是自杀。」

「是这样啊，真抱歉听到这样的事。」

「但我觉得未必是这样，可能当中有甚麽内情。所以我才想问问你，那个少东有没有说过甚麽关於彼德的事，他会知道拉莫斯集团内部的情报吗？」

「这个嘛……我没听乔治提起过，我想他父亲公司里的事情，他也未必清楚。」

面对亚l突如其来的质问，亚佛烈德有点不知所措，虽然他的确和乔治相当稔熟，但正因为这样，他相当清楚乔治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也从没听他提起过任何关於拉莫斯集团的事。而且身为大学生的亚l，为甚麽突然会对亏空公款这种商业罪行感兴趣呢？亚佛烈德实在想不明白。

「是这样吗？」亚l的声线中带着失望：「那算吧，没事了，晚安。」

「慢着，」难得有和亚l谈话的机会，亚佛烈德实在不想错过：「你最近不是都在研究天文学吗？我这儿有几本书籍，或许你会有兴趣。」

「不用。」亚l立即拒绝：「我不想再知道天文学的任何事了。」

亚l的回答虽然令人费解，但气氛已经相当冷淡，所以亚佛烈德也不好强行留住转身离开的他。亚佛烈德本想从新专注在自己刚才正在撰写的论文之中，可是却怎麽也集中不起来，心中满是亚l刚才一脸失望的样子，於是便索X打开即时通讯程式，他打算找乔治，问问他会不会听过任何关於彼德?奎尔，或是亏空公款的事，可是乔治在这时候偏偏不在线，亚佛烈德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回应。

最後，亚佛烈德还是挥不去心中的不安，他打算再去看看亚l，如果可以的话，再和他多聊几句。

「亚l，我可以进来吗？」亚佛烈德叩着房门，却没有回应，只是门缝下渗出的光却说明亚l应该还未就寝。

「亚l，亚l。」亚佛烈德还没放弃：「我们多聊一下，然後我明天问问乔治有没有任何消息，这样可以吗？」

可是同样没有回应。

「亚l，你还好吧？」

「亚佛烈德，亚l怎麽了吗？」叩门声惊动了早已入睡的珍妮特，只见她披着晨袍，睡眼惺忪地出现在走廊另一则，她的睡房门前。

「没甚麽，刚才亚l找我问些东西，我想再跟他确认下细节，但叩门却没回应，但我猜他应该还没睡的，房内的灯也没关。」

「他怎麽了？」珍妮特走到亚佛烈德前面，叩着紧闭的门：「亚l？是妈啊。」

门後仍然一片沉寂，却和珍妮特的情绪正好形成反b。

「不好了，他会不会昏倒之类？」珍妮特呼喊着：「我们快打开门看看。」

亚佛烈德也受到珍妮特的紧张影响，房门虽然紧闭却没有上锁，亚佛烈德扭动门把，门便随即打开，房内并没有人，床上只有一只猫儿，是亚l刚刚收养不久的布偶猫，名字叫涅布拉Nebu。

「只有涅布拉在而已。」珍妮特已经走进房内，瞪圆双眼：「亚l不在呢。」

「或许他在楼下，想喝杯水之类？」

「是这样吗？」珍妮特摇晃着步伐，步出睡房：「亚l，亚l，你在吗？」

亚佛烈德也随珍妮特离开了亚l的房间。他们从二楼走到一楼，找遍全间屋子，就是找不到亚l的踪影。

「亚l外出了吗？这麽晚了，那孩子到底要上那儿去？平常他要外出甚麽的，都会跟我交代一声，这不像他啊。」

亚佛烈德无法对珍妮特的疑问提出任何解释，回答她的，就只有窗外传来的淅沥雨声。

「糟了，还下雨呢，亚l到底去那儿了？」

亚佛烈德仍是没法回答，他只能拿出手机拨了亚l的电话，可是电话并没人接听，不一会便转驳到留言信箱。

「他没接电话吗？」珍妮特大为紧张：「他到底去那儿了？怎麽连电话也不接？会不会有甚麽危险？」

「妈，我去找他。」亚佛烈德说：「你留在家中，如果亚l回来，你立即通知我，可以吗？」

亚佛烈德也没拿伞子便赶着出门，立即跳上停泊在屋前那辆宾利。银灰sE的汽车虽然经历过不少岁月，不过X能依然良好，全因悉心保养，那是亚佛烈德的父亲达里恩留下来的车子。

亚佛烈德发动宾利，便立即往l敦市中心方向驶去。他总觉得亚l突然在深夜离家，大概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亚l的nV朋友凯特琳。而无论是凯特琳的家，还是他们一同上的大学，也是位於l敦市中心，循这个方向寻找准不会错。一路上，亚佛烈德仍不断拨打亚l的手机，可是每一则电话，同样也转驳到留言信箱去，直到留言信箱的讯息全满。

没其他办法之下，亚佛烈德只好联络凯特琳。

「凯特琳吗？我是亚l的哥哥亚佛烈德，抱歉这麽晚还来电。」亚佛烈德尽量保持冷静，他不希望吓到凯特琳：「请问亚l刚才有找过你吗？」

「是有啦，大约一个多小时前吧。」

一个多小时前，那大概就是亚l离开亚佛烈德的房间之後。

「那他有跟你说甚麽特别事吗？」

「没甚麽，亚l就突然问我有没有发生甚麽事，我就直接告诉他我在家里。」

「他还有说其他话吗？」

「没有，不过我看他语气怪怪的，也问他是不是有甚麽，不过他也告诉我没有特别。」

「既然你听出他语气不对，那你没再追问他吗？」

「没有，他也说过没事，我就不好烦他。」

你是这样当别人nV朋友的吗？亚佛烈德很想这样质问她，不过转头一想，自己也算不上甚麽称职的好哥哥，居然连弟弟在大半夜里离开了家也不知道。

「怎麽了，亚l是不是有甚麽事？」

「没甚麽。」既然凯特琳没有担心亚l，那现在这件事也不应该烦到她，亚佛烈德轻描淡写地说：「抱歉打Ga0了，晚安。」

挂断的电话当然不会闲着，亚佛烈德仍不断尝试拨打亚l的手机，期望有那一次他会接起电话，同时宾利则在l敦市内兜兜转转，绕遍所有大街小巷。银灰sE的宾利在夜雨中行驶了几十分钟，电话终於被接通。

「你人在那儿？」亚佛烈德劈头就是一句。

那是将近十秒的沉默，然後才有声响。

「西……西敏桥……」声音震抖沙哑，但仍能分辨出的确就是亚l的声音。

「我来接你。」

说完这句，亚佛烈德便挂了电话，因为他得专心以全速赶往西敏桥。果然就在桥下找到那个全身Sh透的身影，亚佛烈德把车子停在他面前，默默地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亚l也没说一句便钻进车厢，他的发丝还滴着雨水。

亚佛烈德本来有很多话想跟亚l说，他想问亚l为甚麽要在深夜突然离家，特地跑来西敏桥下做甚麽，还有就是为甚麽一直不接电话，不过他恐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变成责骂，这并非他的原意，所以他只好强忍着，还得一直托着压在鼻梁上那个粗黑框眼镜来抑压自己想要提问的冲动。而亚l在副驾驶座上也没开过口，他只是一直呆呆地看着窗外，直至银sE宾利把兄弟二人都带回家中。

亚佛烈德首先安抚担心了大半晚的珍妮特。他当然明白母亲的不安，也清楚她一定有很多话想要问亚l，但现在让她缠着浑身Sh透的亚l绝不是好的做法，所以他挡下了母亲所有问题，让亚l先去浴室处理好自己，也让y撑着睡意的珍妮特先回去安睡，然後亚佛烈德冲调了一杯热可可，他知道亚lAi吃甜，所以这杯热可可的甜度特别高，可是为亚l特别调制的。

然後亚佛烈德才带着特调的热饮，来到亚l房间门前，他叩房门的力度也故意放轻。

「嗯。」

待得门後传来亚l的回应，亚佛烈德才推开房门。亚l坐在床上，头发还没乾透，颈上还搭着毛巾，布偶猫涅布拉则黏在他大腿旁。亚佛烈德把手中的麦克杯放在离房门不远的书桌上，然而他却突然醒觉到自己不知应不应该就这样走进亚l的房间，於是他又退回到门边的位置。

不单亚佛烈德没说话，亚l也同样没开口。兄弟二人连眼神接触也没有。

良久，亚l才说：「谢谢。」

「所以，」亚佛烈德必须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的话中不带一丝语调：「你到底怎麽了？」

亚l并没立即回答，他的眼神游离，就像在回避亚佛烈德的目光那样。亚佛烈德也没追问，他告诉自己，必须静心等待亚l的回应。

「亚佛烈德……」亚l终於开了口，他的声线低得让亚佛烈德差点就听不到：「如果说……如果说……」

「世界末日快要到……你会怎麽想？」

世界末日？甚麽世界末日了？这是一个大学生大半夜间无故离家，连电话也不接，还把自己淋得浑身Sh透的理由吗？亚l到底在说甚麽梦话，亚佛烈德也终於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疯了啊？」亚佛烈德的语气很重：「我是认真问你的，你这是耍我吗？我说，你长这麽大，大半夜要外出，也不懂跟我们说一声吗？你知道妈有多担心你吗？」

亚佛烈德嗓门大开，完全没顾及时值夜深，就连一直躺在亚l旁边的涅布拉也逃走了。

「你这是甚麽态度？不是你问我怎麽了吗？我有甚麽不对了？」亚l也狠狠地回应。

「所以你没有不对的地方？」

「这世上就你最正确，只有你是对的，不是吗？」亚l大声呼喊着：「我可没叫过你来接我，这甚麽鬼东西我才不喝。」

麦克杯随亚l的手一挥，掉在地上化成碎片，深棕sE的香浓YeT溅满一地。

「你需要自我反省一下！」亚佛烈德只丢下这句说话，便转了身，房门被狠狠关上。

刹车也被狠狠踏下，深蓝sE的休旅车在高速中急速刹停，亚佛烈德才从回忆的碎片中回到现在，一抬头，却发现自己身处的不是别处，正是西敏桥之下。

「没错，我们都需要自我反省一下。」亚佛烈德苦笑着，仍然回想着他跟亚l亲口说的最後一句话。

「天文学呢……真可恶，原来是天文学……」亚佛烈德的反省，却让他想到一个重点，就在最近，也有一个人向他提起过天文学相关的事情，她说有一个西非小数部落的领袖，发现有天T异动，是灾难的预兆。

那个人是普莉西拉?纽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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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感想，这段的情节其实早已写过，不过当时是以弟弟亚l的角度来写，现在呈现的则是哥哥亚佛烈德的视角。当时会写这段是作为补充资料给游戏玩家的，结果他们看完，每一个人都觉得亚佛烈德小题大做又专横无理，就半夜上个街，用得着这样骂个狗血淋头吗？又不是小孩子了，弟弟就没半点自由吗。直到现在才把亚佛烈德的思考和顾虑都写出来，其实他真是个T贴到家的好哥哥，不知道当时的玩家们还有没有在看，这样能为亚佛烈德扳回一点分数吗？

至於亚l的视角，由於实在包含太多剧透，得要看後面还有没有机会塞进去，可以的话会尽量安排。其实五年前亚l经历了很多事，有和现在事件直接有关的，也有不算太相关，但能让读者更加了解作为主角的凯特琳，还有男二的亚佛烈德的事件，不过碍於故事进程和悬念的问题，还不知该不该包括在这儿的正文之中，再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