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谎言X痛楚X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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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餐厅用完早膳後，亚麻音分毫不差地带着独居房的消息归来。

令人意外的，此时基裘并未如我预想的在独居房「关Ai」奇犽，只有糜稽一人彻夜在那发泄怒火。当亚麻音无声潜入时，糜稽早就累得直接在一旁的椅上酣睡了。

「夫人正和席巴老爷待在寝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监视独居房的状况。」亚麻音语调平稳地说，不过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之sE。

八成是因为一周前席巴和我的单独谈话吧！夫妻之间的协调，外人还是别g涉的好。

特地穿回和服也不过是为了安抚基裘的情绪，若能避免和她接触，那是再好不过了。

紧绷的心绪略为放松，我起身走过亚麻音身侧，迈着小步往独居房前进。

刻意用不小的力道推开厚重的门板，我淡淡地扫视被手铐禁锢、垂着头悬吊於墙面的奇犽一眼，翘家前的记忆画面与眼前重叠了一霎。

糜稽惊醒後怪叫了一声，一层冷汗覆盖他油腻的额头，惊魂未定地瞠目朝我望来，「莱、莱伊？大哥不是让你在房里禁闭休养吗？他这麽快就让你出关了？」

「你希望我再多关几天？」我冷声反问。

他连忙摇头，脸上的肥r0U跟着用力晃动，「没这回事！只是……」

我挑着眉，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似是有所顾虑的朝奇犽瞥了一眼，过了一会才凑来我耳边小声地问：「大哥说你失忆的事是真的吗？」

「假的。你的事我都记得，糜稽。」我没打算配合他掩饰，直白地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接着将视线转回奇犽身上。「你也在这守一整夜了，先回房把自己整理乾净吧。我刚好有事要和小奇谈谈。」

糜稽看着我与往昔无二致的态度，脑袋显然有些混乱，不过最後还是搁下一直攒在手里的长鞭，只是在离开前留下一句：「别再像上次那样把这臭小子放跑了，否则妈妈真的会杀了你！」

我并未多做回应，只是使了眼sE让亚麻音一同离开独居房，仅留我和奇犽二人独处。

看着布满那JiNg瘦身躯的无数鞭痕，我忍不住发出叹息，「你的处境不b我好呢。」

始终垂着头的奇犽终於抬眼与我对视，蓝宝石sE的双瞳充满了责难，「你为什麽回来这里？大哥应该没能耐再把你掳回来了吧？」

听到事件的关键字，我有些诧异地微瞠双目，不过随後便稳住心神，歛目慎重地说：「奇犽，我需要你从头开始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我来到揍敌客家之前，直到猎人试验结束後发生的一切。」

闻言，奇犽错愕地瞪大双眼，语中满是不敢置信：「老妈和肥猪说的是真的？你什麽都不记得了？」

「确切一点的说法是和伊耳谜有关的一切，至於其他部分，我得听过你的说词才能确定。」

奇犽沉默了好半晌，眼底充满复杂的思绪。直到他似乎终於想好该如何起头，他才用有些沉重的语气娓娓道来：「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天空斗技场的擂台上——」

漫长得让人麻木的时间叙写出的故事令人哑然，我一边压抑着与跟席巴对谈之末相同的、不自觉想咧嘴狂笑的冲动，一边忍受着因记忆被强烈刺激而破匣而出，几乎要让脑袋爆裂开来的剧痛。

在我无力得只能跪坐於原地，让奇犽担心得停下述说时，我也只能用手摀着表情扭曲的脸，催促他继续说下去，彷佛只有待故事走到尽头，诡异的冲动与疼痛才会止息。

「——最後，我刺穿了你的心脏，然後自己一个人回到家里。」

独居房陷入一阵诡谲的静默，而後宛如鬼魅徘徊般，细细的、带着颤音的低笑声逐渐占据了整个空间。

「呵……呵哈、哈哈哈——伊耳谜，你控制人偶的手法可真是高明，我居然愿意相信你那种拙劣的谎言……」

我总算明白席巴对我说的那些话真正的含意了，也总算明白我为什麽会反问他那句话了。

「别轻信任何一个男人」、「也包括伊耳谜」、「要是你拥有足够坚韧的意志下杀手的话」……我的潜意识早在那时候就警告过自己了，不能相信伊耳谜——在他再度将我变rEn偶之前，必须动手杀了他。

让我知道伊耳谜的去向，揍敌客家不会得到半点益处——因为我将会想起一切，成为揍敌客家的危害。

想起与伊耳谜深谈的那一夜，我松开摀着脸的手，转而抓住衣襟，心脏蓦地产生被人狠狠攫住的痛楚，令人近乎窒息。

说什麽会让我感到痛苦、我不会想回忆起这些……伊耳谜，最让我痛苦的人，不就是你吗……？

「哈……明明只是个人偶的心脏，为什麽会感受得到痛呢……？」

默不作声的奇犽垂眸凝望着我，用一种带着隐忍、又像是在陈述事实的低哑嗓音问：「莱伊，你是不是、已经……Ai上大哥了？」

我倏地瞪大充血到发热犯疼的双眼，目眦尽裂地反驳：「不可能……只有伊耳谜，只有他、绝对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奇犽没有被我突来的怒吼震慑住，反而有些来气地说：「你已经跟大哥在一起六年了，六年！如果不是我带着你逃走，你有可能主动离开大哥吗？」

我瞠着眼，异样的情绪哽在喉间，让我无法正常发声。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大哥对你有多特别，否则他怎麽可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nV人踏入揍敌客家？要不是因为你当初是被大哥强行带回来的，我都差点认为和你一起逃家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离谱的错误！」

「啪！」

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T就自作主张的上前狠狠搧了他一巴掌；没有控制力道的下场是双方接触的部位皆迅速布上了深红，右手掌心同时传来麻痹与刺痛。突来的刺激让眼角溢出了一滴泪水，滑过因愤怒而升温的面颊，让它显得有些冰冷。

我红着眼眶冷视一脸错愕的奇犽，话音颤抖得连我都感到讶异：「伊耳谜他……从没把我当成正常的人类看待过。就算我真的对他动心，他也不可能Ai上我，因为我自始至终都只是他的人偶罢了！他不可能会Ai我这个人偶！」

「……你明白吗？小奇，我们之间没有、也不可能存在那种情感。」我深呼x1一口气，将说话的颤音给压下，尔後伸手轻抚他那浮起鲜明掌印的脸颊，低语道：「伊耳谜从未把我视为友人、家人或恋人，他对我抱有的就只有占有慾而已。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出现正常的Ai情。」

奇犽露出yu言又止的痛苦表情，而我大致能猜出他心中所想，只是对他轻轻摇头，将那无声的质问扼杀於不可开启的潘朵拉之盒中。

无论我Ai不Ai伊耳谜，结果都不会改变。强行得出一个答案，Ai或不Ai，都只是让人更加痛苦而已。

「……你之後打算怎麽办？」似是放弃挣扎地，奇犽用虚弱的嗓音问。

「不怎麽办。」我收回手，背过身望向独居房紧闭的大门。「等伊耳谜下次回来的时候，他自然会来解决一切。」

「小杰他们似乎还在试炼之门逗留，需要我帮你带话吗？」我没有转头面对奇犽，依然维持着面向大门的对他问道。

奇犽沉默了半晌，在我将眼角余光瞥向他时，他才摇了摇头说：「不了，暂时不用。」

暂时？

脑里忽然闪过的一幅情景让我打消了问出口的念头，最後只留下了一句「是吗」便迈步离去。

就算现在不替他们传话，未来他们也能当面畅谈吧。

一直候在门外的亚麻音默默跟上我b平时要快上一倍的脚步，直到我走到宅邸玄关前，她才终於忍不住开口：「小姐，您要以这副状态去见那些人吗？」

正yu推开大门的手顿了一下，我侧身回望亚麻音透着担忧的双眸，不禁蹙眉反问：「有什麽不妥吗？」

「您目前的状况看来有点……愁眉不展。我想您不会想以这种状态去和他们见面。」亚麻音斟酌着不会刺激到我的情绪的用词，大起胆子建言道：「若您和几人见面是为了助他们早日与奇犽少爷相见，至少您该将心理状态调整得更不令人忧心才是。或者，您直接前往管家馆与梧桐相谈，或许对您和他们都更有帮助。」

「梧桐？」

她用力点了点头，似乎还有些赌气地说：「您当时可是直接略过我，让梧桐接应您和奇犽少爷离家呢！」

「喔——好像是有这麽一回事……」印象不怎麽深就是了。

不过，亚麻音说的也有道理。我用现在这副样子去和小杰他们见面，只会反过来让他们C心；要是他们问起我怎麽又回到揍敌客家，我也没想好该用什麽理由搪塞过去。去向最後必定会与几人相会的梧桐游说，让他别指使管家们出面阻挠，或许是最稳妥的作法。

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只有亲自去和他们见面，才有机会得到更多线索。

在奇犽回家之後，到我被伊耳谜带回来之间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或许他们会知道些什麽。

於是，我深x1一口气，将与奇犽的那段谈话暂时逐出脑海，重整心绪之後推开厚重的宅邸大门。

「走吧，去试炼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