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池上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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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韩平带四个人跟着自己，其他人一台车带着长武器跟着舅舅，由舅舅暂时安置。直接让大武按照我指引的路线走，也不理会大武对我熟悉天津道路的惊讶，一路直接到劝业场的惠中饭店下，先住下，其他明天再说。

吃一顿狗不理包子再说，记得南市那边有一家的，韩平五个佩戴腋下枪由挎着驳壳枪，租界里带枪的保镖也不少，明晃晃地带枪反而没有人过问了。带着六个眼睛不够用的土包子逛天津，见到小吃迈不动腿跟女孩子也差不到哪去！吃吧，一会看看你们吃不吃包子！轮到我大快朵颐的时候，他们看着眼前的包子也只能带走做夜宵了。回到饭店，买了两份天津地图、平津地图，给大武和韩平指点了现在位置，让他们自己研究。

惠中饭店位于和平路与滨江道交口，属于法租界。与交通饭店、劝业恕中饭店商场、兴业银行各踞十字路口之一角。这里是清朝遗老遗少、失败军阀、失意权贵这些租界寓公的游乐场，到了晚上灯火辉煌，花红酒绿，几乎到天明才散场。

这里离日租界日军海光寺兵营不远，日租界日军宪兵队也在这个兵营里，顺和平路南行到南京路西行不远就是。海光寺原来叫普陀寺，清朝皇帝给改了，看来改的不好，果然是海上来的敌人把这里弄光了！

日本军营的四周是高墙围绕，墙上布设了电网；门口两侧修建了双层炮楼，一根木杆闸门管理车辆进出，四个佩戴袖标的日本宪兵把守。透过大门口能看见的只是一座颇为漂亮的三层小楼。日本宪兵算是日军支的精锐了，站岗的四个一看就是见过血的，满脸杀气。看见我们的车停下，也引起了他们的警惕，已经把枪从肩上拿到手里。没让大武他们动作，自己对走过来的一个宪兵曹长用日语说：“我是来拜访池上发一大尉，我叫李方物，曹长先生问问大尉现在有没有时间！”

“请稍等！我电话请示大尉。”曹长很惊讶我的日语流利和要见到人，收起满脸傲气恭敬的说。放下电话说：“李君，大尉亲自迎接！”

“池上君太客气！”

池上发一个头最多一米六，一看就是日本种；人长得极为健壮，和我一样戴着一副眼镜，可能久在军旅的缘故，人显得极为干练。

“李君，欢迎！刚接到高野先生电报，里面请。”边说边微微鞠躬，日本人已经把礼节用到了伪善水平了。

“池上君，给您填麻烦了！您亲自迎接，太客气了！”鞠躬还礼。示意大武拿过来一支礼品毛瑟手枪弹步枪，把礼盒交给曹长。这次来天津已经把仅有的三支栓动礼品步枪部带来了。

想了想把自己腋下的德国PP手枪拿出来说：“还请曹长君，帮我保管一下。”

“李君，不必的！”池上发一阻止道，自己也不矫情，直接收回。

池上发一的办公室在二层，面积不小，显得很气派。拿过曹长手上的礼盒，放到茶几上，亲手打开说：“池上君，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池上发一显然是喜欢枪的人，一边仔细欣赏、一边道谢着，一副舍不得放下的样子。曹长亲自端来茶水，退下了。池上发一说：“我非常喜欢，让您见笑了，快请坐！”

落座沙发，我拿出高野五郎的信递给他说：“这是高野先生的信，请收下。”

“我和高野先生是不错的朋友，电报里他已经说清楚了，李君，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请不用客气！”池上发一没有看，看来是有准备的。

“那就让池上君费心了！”站起来鞠躬感谢道。

“李君是日本朋友，不用客气！”

“池上君，有几件事需要您的帮助。一个是，我和高野先生作了一点小买卖，货物在天津交接，货物现在可能在中国有些敏感；一个是，我以后可能会经常来往美国、日本、天津的，想在租界购买一个住宅，日本租界可能是天津治安最好的区域了；另外主要目的是了解父亲遇害的事情，我准备了一些人手，我要亲自报仇！”

池上发一点点头道：“李君，我会尽力提供支持。高野先生的管家昨天已经到了天津，晚上我们在吉野料理店见面，介绍给你；你父亲的事我们向英租界警察做过一些了解，毕竟你父亲和我们日本企业有业务联系。你稍等。”从桌子上拿了个文件袋递给我。

袋子里是一叠照片，是英租界警察的案卷照片。看到父亲的尸体照片，自己忍不住泪流满面，池上发一也忙着安慰。收拾好情绪，仔细看案卷照片。案件调查很完整，基本看不出漏洞。从死者身份确认，父亲管家的证词和提供照片的对照，到目击者证词，法医记录等。

案件发生的位置应该是父亲早晨从家到工厂的路上；父亲是后背中了三枪，毙命的一枪是击中心脏，法医从弹头判断，凶器是勃朗宁M1911手枪，尸体上还扔着一张写着‘汉奸下场’的字条；被警察锁定的凶手是一个青年，照片上看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叫廖怀志，确认身份是国民党蓝衣社成员。还有蓝衣社天津分社否认回函，和租界给蓝衣社的抗议函件副本。英国人对中国人杀中国人不感兴趣，只是警告蓝衣社不能在租界搞事情。对于跑出租界的凶手也没有追捕的兴趣和安排。

池上发一见我看完案卷，说道：“李君，案卷昨天我请探长重新看过了，基本可信，凶手也没有离开天津和隐藏，现在搬到了意租界边上原来的俄国租界那里，那里现在归天津政府管辖。我派人调查了他的住址。案卷你拿回去再仔细研究，我这里有底片的。”递给我一张字条。

连忙接过，连声道谢！如果不是日本人，这些做得的确用心了，很到位！见池上发一的目的达到了，起身告辞：“池上君，我就不打扰您公务时间了，晚上再请教。”

“好，晚上我派人接您。”池上发一亲自送到大门口。

把案卷交给韩平说：“研究案卷，安排人监控这个叫廖怀志的人，这是地址、照片。了解他的生活习惯、作息时间，和那些人接触，是什么人等等。原则是宁肯跟丢了也不许暴露，对方是经过训练的特务，反侦察能力很强的。另外注意还有那些人在监视他！下午你去安排另外一组人去做，我和大武带两个人去父亲工厂和住宅看看。”

父亲的住宅临近黄家花园这边，二层小洋楼有200多平方米的样子，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隔一个路口，就是在五大道内，档次就低就多了，不过在天津也不算底水平了。拿出柳阿姨给的钥匙，门锁没有换，院子和室内看来经常有人打扫的。一层客厅、餐厅、厨房、车库和保姆间。车库是空的，保姆间的东西看来是管家的，偶尔过来住一宿，打扫卫生的。二层有主卧室、小雅的卧室和书房，仔细检查了书房，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保险箱也是打开的，除了书柜里的书就没有什么东西了。估计是警察搜过了，其他东西被管家存放起来了。

书房的墙面、地板找不到任何有暗格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