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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在下,卡宴的半边轮子被埋住了。
这鬼地方哪里都好,打车想都别想。
不是说富人的车不止一辆吗,怎么一台卡宴太嫌萧瑟了点。
既然叶庵彤没有下逐客令,林羡就厚着脸皮不提走的事情。
反正秦茹祎是准备放冰冻大招了,微信消息一律不回,倒是靳一瑶发了去海边的朋友圈。
他想问问情况,又觉得手指和屏幕有巨大的隔阂,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
小姜倒是来了几条消息,有问诊的病人见到自己没在,失落地离开了,除了偶尔有人买些OTC药物,店里又回归了萧条时期。
不是林羡没医德,主要是叶庵彤这里的钱很好赚啊,买房子不要钱呐,买车不要钱呐。
这么安慰自己一下,倒是圆滚滚肚子带来的饱腹感没那么强烈了,也睡得香了。
等到傍晚时候又陪叶智疋做起了游戏,那小家伙简直是甩不掉的尾巴,真没拿林羡当外人。
林羡觉得富人的生活也就那样,无非是把烟火气的行为过得有仪式感些,所谓的优雅高贵都是狗屎。
也可能叶庵彤这里是个意外,毕竟有了钱就会失去烦恼,所以有钱人的日子根本无法想象,因为阶层这个天花板分割了社会生态。
游艇飞机,嫩模外围,吃着山珍海味,张嘴闭嘴都是比贼贼四,享受不完的人间滋味。
这才叫人生,普通老百姓只配叫活着。
三五千的工资供着车贷房贷,一日三餐缺斤少两,和睦家庭为了碎银分居一方
也许辛苦经年奋力打拼,到头来好日子没享受,倒是给医院打工,或者给美狗的外债随了份子。
可是又能怎么办,浪潮无情,起风时没有任何人的钱包是安的。
所以,人活一世到底为了什么。
原本不再有期待准备睡下的时候,叶智疋捧着故事书推开了门,一点都不礼貌地塞进了他的被窝,指着书本说:“林叔叔,故事。”
林羡看着超级宝贝赳赳,心想就当是为以后做预演吧。
于是绘声绘色地给他讲了厚厚的一本,听完后叶智疋竟然还不困,径直拉着他道:“叔叔,给妈妈讲。”
“妈妈也要听吗?”林羡差点给整不会,“智疋乖,以后叔叔会给妈妈讲很多故事的,但现在也不合适啊。”
后半句两岁多的孩子怎么可能听得懂,叶智疋就一直拽着林羡的胳膊开始哭鼻子。
林羡执拗不过,只得跳下床任由他拉扯着上了楼。
门开了条缝,鹅黄色的灯光透出来,这个角度勉强能看到睡袍的玉体横陈,圆嫩的脚趾正微微蹭着另一条光洁的小腿,那慵懒的样子差点把鼻血刺激出来。
叶智疋咚的一声推开了门,惊得叶庵彤忙坐起身子,看着立在门口的林羡,像是见到克星似的,赶紧缩进了被窝里。
“妈妈,叔叔讲故事,妈妈,疋疋都听。”
看小孩子认真的样子,林羡一脸苦笑,叶庵彤惊愕地说不出话,锐利的眼神彷佛在质问是不是他的教唆。
“叔叔困了要睡觉,疋疋也要睡觉,妈妈哄。”叶庵彤难得柔声说道
“不嘛,听叔叔故事,疋疋听,妈妈听。”
叶庵彤一阵无语,侧目瞪了眼林羡。
叶智疋似乎发现了问题所在,又跑过来拉住林羡往房间里拽,叶庵彤见儿子伤心,心肠又软下来。神色复杂地继续瞪着林羡,示意他找理由开脱。
“小孩子嘛,可不要过多地凶他,童年可是性格塑造期,万一留下阴影你说是吧。”林羡大大方方地走进来坐在床头,“智疋,还想听什么故事呢?”
“好耶好耶!”叶智疋开心地窜起来,在床上蹦来蹦去,还体贴地说:“林叔叔冷,进被窝。”
叶庵彤又要忍不住发脾气,林羡赶紧比了噤声:“还想不想早点治好了,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少发火,对你的病情没一点帮助!”
“来,智疋,把你想听的故事书都找来!叔叔给你讲!”林羡一脚踢飞棉拖嗖地一声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这不要脸的样子叶庵彤都傻眼了,手还在受伤,只得抬脚踢过去。
林羡顺手抓住大腿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大户小姐的腿真是又白又嫩啊,叶庵彤顿时如触电般身子抖了下。
“噔噔噔噔我是佩奇,这是我的弟弟乔治”叶智疋递过来发声书奶声奶气地模仿着
“这是我的爸爸。”
林羡赶紧学了声猪爸爸的叫声。
“这是我的妈妈。”
叶庵彤无动于衷,林羡照她腿上又拍了下,皱着眉道:“哎,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配合。”
叶庵彤看儿子渴望的眼神,本不好拒绝,可端着的姿态去学猪叫怎么可能,便又要扬起大腿,林羡早就猜到了,趁机握住了圆润的脚,挠了挠脚心。
叶庵彤神色一滞,眨巴着眼像是宕机。
“这是我的妈妈。”叶智疋兴冲冲地喊道,“妈妈,你叫。”
叶庵彤无奈摇摇头,只得发出一声猪叫,然后怒气腾腾地瞪着林羡。
“哈哈哈。”林羡一副诡计得逞,这才一本正经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故事。
叶智疋乖巧地躲在怀里听着,时不时也做互动,都说小孩子天真无邪,看两人投入欢快的样子,叶庵彤的抗拒也渐渐少了一些。
不知讲了多久叶智疋终于揉揉眼翻身睡下,林羡看了眼满脸疲惫的美人,给小孩子盖好了被子。
叶庵彤看着轻柔的动作,就像是呵护待放的花朵,心里也稍稍松懈了些。
可等林羡伸手给她盖被子,却遭到巨大的抵触。
叶智疋嘟着嘴揉了揉眼哼哼两声,叶庵彤赶紧不敢动了。
林羡不再说话,也不理会她,轻轻跳下了床穿鞋离开。
头也不回轻声带上门的那一刻,叶庵彤竟然产生了错觉,这个男孩真酷。
随着林羡的离开,她盯着门看了好一会,确定轻柔的脚步声下了楼,心里转瞬间变得空落落地。
她翻了身看着熟睡的儿子,又忍不住轻轻拍了几下,侧目看着窗外的落雪,眼睛里一阵空洞。
这时手心里莫名的疼痛传来,促使她转过头望着华贵的吊顶灯转移视线,暖色调的光晕映照在琉璃面上闪耀着刺眼的线条。
忽然她想到了那把匕首,就是这样垂在身体上方,那份压迫感使得她忍不住想起范强狰狞的样子,想要赶紧闭上眼消除这个噩梦,但黑暗带来的恐惧感只会更加强烈。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身体开始颤抖。
朔风吹得像是怒吼的哨子,拍打在落地窗上发出阵阵撞击,就像是范强拽着牢狱的铁栏正发出刺耳的咆哮。
她惊恐地缩进被窝,但这种恐惧感一旦注入就会不死不休,无论任何的声音或者寂静都会放大这种勾勒。
她颤抖地举着手指点开微信,有史以来第一次用了不确定的文字语气询问:“你能不能上来一趟。”
林羡故意冷落一会,这时再也忍受不住煎熬的叶庵彤发来第二条消息:“我害怕。”
林羡一脚踹飞被子,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脚趾头夹上棉拖,故意制造出声响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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