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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杜天杜将军被重伤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西南军营,之后,他的营帐外,被安排布满了重兵。

武红妆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只是门外有重兵把守,让她计划逃走的念头落了空。

她直觉地感觉出了事,但是只要她一掀开帘帐,外面的人,就满脸戒备地看着她,不太友善地道,上面吩咐了,她不能离开营帐半步,请她进去。

之后便紧闭双唇,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这么严密的把守,之前跟她联系那人,肯定不会再出现,也传不了任何消息进来。

她想告诉那人,行刺失败了,但她无法传递任何消息出去。

营地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被关在杜天营帐的武红妆,越发感到不寻常。

莫非武夷将士打算三日后进攻的消息,已经被黎军知晓了?

可杜天并未重伤,计划有变,武夷不是应该要暂停进攻、另商对策吗?

营帐里的武红妆焦急不已,可她出不去,杜天这几天根本一次脸都没露过,她想找个人问问话都不行。

三天后,武红妆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远处吹响进攻的号角声。

她掀起帘帐,营帐外面的那些士兵,依然忠心地站在外面。

武红妆只得恨恨放下帘帐。

她在帐内来回走动,一刻也不得安宁,对战事状况的忧心,让她无法入睡,只迷迷糊糊眯过几次眼。

大约一天后,帘帐外传来阵阵欢呼声。

武红妆心一凉,看来这次,又是黎军赢了。

这一仗足足打了二十多天才结束。

等营地里的庆功宴结束,杜天再次回到营帐里的时候,距离他离开的那天,已经快四十天了。

武红妆几乎认不出他来。

他脸上的胡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若不是那熟悉的身形,和他进来时,门口那些兵大声唤“将军”,武红妆定会以为是有人误闯进来。

进来后的杜天,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床边,背对着她,躺了下来。

武红妆坐在桌边,不知所措。

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杜天睡够了醒来。

“三日后,回黎国京城。”他垂眸淡淡道。

武红妆咬咬唇:“武夷伤亡如何?你打处如何处置本公主?”

杜天终于看她一眼,眼里是嘲笑,“你是本将军的俘虏,当然是跟本将军回京城!”

“本公主不去,本公主要回武夷!”武红妆道:“杜将军可以派人送信给本公主的父皇,想要什么条件尽管提!”

“不行!”杜天断然拒绝。

“为何?难道杜将军是打算将本公主带到京城,当作俘虏献给你们的皇帝陛下?”

“你是本将军的俘虏,本将军如何处置你,需要先向你报告吗?”

武红妆有些怒了,“那就请杜将军,将本公主与武夷俘虏关在一起!”

杜天冷笑道:“公主现在有选择的权利吗?”

“杜天,你到底想干什么?”武红妆忽然觉得很累,“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你还想做什么?”

“公主,本将军上次已经说了,一次的偿还怎么够?”

“所以,你带我回黎国,是为更好地羞辱我?”

杜天望着她,沉默不语,眼里一片幽深,神情莫辩。

她是身份尊贵的武夷长公主,他却想要将她变成他的私人禁脔,身份低贱的玩物。

武红妆心里突然痛得厉害,她别开眼,不愿在杜天面前表露出分毫脆弱,“杜天,你休想,我是不会让你如意的!

如果你要带我回京城,那就杀了我吧,带着我的尸体回去!”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却透露出她绝不退让的坚定。

“是吗?”杜天冷哼一声,“公主若能置俘虏营里新增的,五千武夷将士的性命于不顾,那请自便,本将军绝不会阻拦!”

“你!”武红妆猛地抬头看他,不敢相信,他居然用她武夷将士的性命来作威胁!

“请公主准备好,三日后回京城!”杜天说完这句话后,径自离开了营帐,留下气得发抖的武红妆。

三日后,杜天带着武红妆离开了西南。

越往京城,武红妆越难以忍受,因为时值冬日,天气越来越冷。

武夷国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武红妆从未经历过如此冷的天气,走了约十五天左右,终于受不住病倒了,昏睡在床。

随行的军医前来替她把脉,却在手指搭上她手腕间的一瞬,变了脸色。

杜天知道女子和男子经络有些不同,此时的武红妆依然是男子装扮,以为军医是因此而诧异,便道:“她本是女子,为了方便行事,扮成了男子而已。”

军医的面色并未因为杜天的解释而好转,他起身拱手道:“这位小娘子感染了风寒,无甚大碍。但她感染风寒的原因,却是因为有了两个月多的身孕,又忧虑过多,导致身体抵抗力太差。”

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杜天不敢置信地看向床上,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昏睡过去的武红妆,她居然怀了自己的孩子?

杜天的心里,突然喜悦与苦涩掺杂,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他喜悦,可倘若被她知晓了,那孩子还有机会留下来吗?

“军医,咱们出去说。”

两人走到外面,杜天道:“军医,那现在腹中胎儿如何?”

“暂时还好,但倘若那小娘子再这样忧心下去,恐会伤到腹中胎儿,再伤到她自己。”

“那现在该怎么办?”

“属下建议先让她多休息些日子,至于风寒,因为有孕,不宜喝药。另外属下开几副安胎药,让她喝上几天。

待过多半个月,胎儿稳定些后,再出发前往京城不迟。”

“好,本将军知道了。”

于是杜天脱离大部队,和武红妆暂时留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武红妆见到他端着一大碗药进来,不疑有它,咕咕喝了下去,只觉得这药味道有些怪。

她以为是黎国药方和武夷药方的差异,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只是让武红妆疑惑的是,即使喝了药,她的风寒似乎也好得特别慢,一直拖了四五天才慢慢痊愈。

好了之后,杜天也不启程,每天同她待在驿站里,哪儿也不去,时常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武红妆不知他为何不动身,但她本就不想去京城,杜天的停留,正好合了她的意。

也许是因为伤寒后遗症的缘故,武红妆觉得自己特别容易疲惫且嗜睡,晚上睡得再早,早上还是起不来,起来之后没多久,又想睡。

为此杜天曾专门找了个大夫过来帮她把脉,大夫道:“一切正常,想睡就睡,无碍。”

武红妆放下了心。

回京城路上的这些日子,武红妆还是被迫和杜天待在一间房里,睡在一张床上。

原本她想着,他若再对她行那晚之事,她拼着两败俱伤,也不会让他得逞。

但杜天这一路来,却十分规矩,睡觉也是一人各睡在床的一边,中间隔着老远的距离。

刚开始两宿,武红妆根本睡不着,也不敢睡着。

她担心去到黎国后的处境,也担心身边的男子会半夜对她行不轨之事。

她睁着眼直到天明。

到了第三天晚上,才终于坚持不住,一躺上床,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一切完好,身边男子早已不在,才让她略安心。

只是在驿站停留的这半个月,白天睡得多的武红妆,偶尔半夜醒来,会对上一双温柔而又带着悲伤的眸子。

在与她一对视的刹那,迅速合上眼,快得让她以为,刚刚所看到的,是她自己的错觉而已。

然而见的次数一多,武红妆的心,不知为何,也跟着悲伤起来。

在驿站待了差不多二十天后,杜天决定出发了。

他找来一辆马车,里面备着厚厚的褥子,和各式的点心,甚至还有几本书。

武红妆掀开车帘的时候,呆了一下,已与杜天许久没有交流的她,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直接上了马车。

杜天没有找车夫,他亲自驾车。

这情形,哪像是将军与俘虏,倒像是下人与主子,而车上的她,是那个主子。

武红妆虽然没问为什么,心里却不由暗暗猜想原因。

在马车上的日子里,武红妆觉得自己越发懒了,身上的衣衫越穿越多,越来越不想动。

她察觉到自己似乎胖了些,但她将这归究于伤寒后整日睡觉,然后又整日待在车上不动弹的缘故。

最好到了京城的时候,自己胖成一头猪,看那杜天还能不能生出别的心思!她心中恨恨想,若能让他一见到就烦,将她赶回武夷就更好!

为了防止颠到武红妆肚中的孩子,杜天一路上行驶得比较慢,因而等他们到达京城的时候,武红妆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

当他带着武红妆出现在杜府门前时,在门口迎接的纪子期,一眼就看出了武红妆的不对劲。

杜峰蒋凉还有杜悦几人,倒是没什么感觉。

“大哥。”蒋凉唤道:“恭喜你平安回来。”

旁边十四岁的杜悦好奇道:“大哥,你身旁那位小哥哥是谁啊?”

杜天嗯了一声,并未回答他心爱妹妹的问话,向着纪子期与杜峰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好,回来就好。”杜峰欣慰点点头,“一路上辛苦了,先进去好好洗漱一下,再去拜见你祖父祖母。”

“是,爹。”

武红妆看着牌匾上大大的杜府二字,有些呆住。

她虽对黎国官员了解不多,可是一门双元帅的杜府、还有大术家纪子期之名,却是听说过的。

难道这京城,不止一家杜府?

纪子期看了杜天和武红妆一眼,道:“天儿,带着这位小娘子,随娘进去。”

小,小娘子?蒋凉和杜悦呆了一呆。

武红妆又惊了一下,她扮男子虽因容貌问题有些不像,但也不至于差到一眼就被人认穿吧?

杜天从小对他娘神奇的能力就非常佩服,如今纪子期一口挑明武红妆的身份,他倒是没有什么惊诧的。

只是一想到武红妆肚中的孩子,他不禁有些瑟缩。

他娘从小就跟他说,女孩子都是水做的,要对人家温温柔柔的,尊重别人的意见,切不可随意动手动手!否则,让他好看!

杜天心里其实并不赞同他娘的看法,对他来说,若是喜欢,必定要先想方设法弄到手再说!磨磨蹭蹭的,算什么男子汉?

只是那时候迫于他娘的淫威,他不敢出声辩驳。

不过如今,他不止动手动脚,还让武红妆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娘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杜天不知道的是,纪子期身为过来人,一看武红妆的身形,便知她已经有了身孕。

而且看自家儿子将她扶下马车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必定也是将那女子放在了心尖上。

她现在比较发愁的是,如何能在最快的时候内,为二人办一场隆重而盛大的婚礼。

杜天安顿好一切后,直接去了杜峰书房,也不管蒋凉在场,直接道:“爹,孩儿要同她成婚!”

杜峰在知晓武红妆是女子后,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果,面上神情不变,道:“这事同你娘去说,让她找人帮你去提亲!”

“这事娘得出面,但爹您也必须出面!”杜天道:“因为她是武夷国长公主武红妆!”

“什么?”这下不只蒋凉吃惊,连杜峰也吃惊了。

“她是孩儿在战场上抓来的俘虏,当时她女扮男装,孩儿并不知晓她的身份!”

“这门婚事爹不同意!”杜峰想到黎国与武夷国的关系,断然拒绝。

“爹,当年曾祖父直接带着聘礼往曾祖母家一放,把曾祖母娶回来了;当年祖父带着一群五大三粗的将士,日日站在祖母家门口,太爷不得已,将祖母嫁过来了;

爹您当年用二弟的姓氏,哄得老太爷将娘嫁过来了。孩儿今日自个带了个媳妇回来,为何不让孩儿成婚?”

杜峰怒道:“你曾祖父当年求娶的是农女,你祖父当年求娶的是官家小姐,你老子我当年求娶时,你娘还不是大术家!

你呢,上个战场,竟抢了人家武夷国尊贵的长公主回来,竟然说要成婚?这黎国与武夷国的关系,你难道不清楚吗?”

杜天理直气壮:“黎国与武夷国的问题,孩儿心里很清楚,所以这才来求爹您出面!

而且,这不正是我杜家的传统吗?您们那说的好听是求娶,实际就是强娶!孩儿不过是秉持传统而已,况且,她现在已经有了孩儿的骨肉!”

杜峰气得浑身颤抖,这浑小子,比他当年…可猛多了!

蒋凉忙在一旁打着圆场,“爹,您别生气,孩儿不会同大哥一样的,到时候孩儿娶的媳妇儿,定会是心甘情愿的,绝不会让爹您操心!”

杜峰嗤笑一声,“臭小子,你以为阿爹不知道,你偷偷哄骗你罗叔家,十一岁小女儿罗心,让她长大一定要嫁与你的事吗?

你也不想想,罗心那小丫头还只是孩子,而你现在都可以成亲了。”

蒋凉不满道:“爹,您比娘大五岁,孩儿比心儿也就大六岁,如果爹认为孩儿与心儿不配,是不是说当年您与娘也不配?”

混帐小子,一个二个说什么呢?

杜峰被这两个想媳妇儿想疯了的小子,给气得气不打一处来。

若武夷国公主与杜天毫无瓜葛,他还可以名正言顺地拒绝。

可如今她已经怀了他杜家的孙子,却是无论如何也必须进这杜家门了。

臭小子,从小到大一直都让他很放心,如今一来难题,就来一个天大的难题!

可自己的儿子和未来的孙子的事,再难,他也必须想办法解决!

搞定了他爹,还剩他娘纪子期。

杜天想着武红妆肯定是不愿嫁他的,所以这事,必须瞒着她进行。

第二天一早,杜天趁着纪子期未出门前,直接挑明了他与武红妆的关系。

纪子期听完后,恨不得扇杜天一巴掌。

她昨日见武红妆对杜天甚为冷淡,心下已有些奇怪了,但想到她都怀上了杜天的孩子,可能只是性子比较冷淡,又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所致。

晚上从杜峰口中得知那小娘子,竟然是武夷国长公主时,心下也吃了一惊。

却哪知原来武红妆,不只并不是心甘情愿不说,连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也并不知情。

纪子期虽已在这古代生活了二十多年,然而骨子里对这种,两人有了孩子,就必须在一起的思想,多少还是嗤之以鼻!

在她看来,倘若她不喜欢那个男子,就算有了孩子,也宁愿一个人生活。

所以她断然拒绝了杜天的请求,用异常严肃的口吻对杜天道:“关于公主怀有身孕一事,娘可以不告诉她,但你要娘帮你瞒着她准备婚礼,这件事,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娘只接受一个心甘情愿的儿媳妇,倘若她愿意嫁你,无论这件事有多难办,娘也会想办法去解决,但倘若她不愿意,娘是绝对会尊重她的意见的!”

“娘…”

“这事别再说了!”纪子期伸手阻止他,“天儿,你只有一个选择,便是想办法取得她的原谅,让她心甘情愿嫁给你!”

杜天垂头丧气地走了。

经过练功房的时候,见到不知何时起身的武红妆,正站在里面,正试图举起一把沉重的大刀。

杜天魂飞魄散,正欲飞奔进去,另一个身影快他一步窜到了武红妆身边,“大嫂,小心别伤了肚子里的小侄子!”

说话的却是杜悦。

武红妆怔了怔,“什么意思?”

杜悦趁她发楞的空档,吃力地接过她手中的大刀,“阿悦曾听府里的嬷嬷说,这女子有了身孕后,千万不要拿重物,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的!”

孩子?肚子里的孩子?武红妆的手下意识地抚上她的小腹,原来她不是胖了,而是有了身孕?

“阿悦,你先回去。”随后进来的杜天见事情已经暴露,便让杜悦先离去,“大哥和大嫂有话要说!”

“哦。”杜悦有些不开心地撅嘴,以前大哥什么事都不会瞒着她的,如今有了大嫂,就不理她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有了身孕的?”杜悦离开后,武红妆忍着心里巨大的震惊,强装平静,“在驿站病倒的那次?”

“嗯。”杜天轻轻点头。

难怪会对她那么好,难怪会用那种眼神看她!

因为他看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而他,甚至于伙同军医和大夫,瞒着她这个事情。

武红妆对自己的后知后觉气恼不已。

她怀了孩子,算算日子都已经四个月多了,这四个多月来,她一次月事没来,以为是水土不服所致。

她越来越胖,以为是长久不活动的缘故。

她身子非常容易倦怠,以为是天气太冷,以及上次风寒的后遗症。

她来没有怀疑过,她已经怀了孩子,怀了她和杜天的孩子!

可就算知道了,她又能怎么办?生下来,可能吗?

打掉吗?在她才刚刚知道的时候,就要亲手杀掉她的孩子吗?

想到此的武红妆,心情异常低落,她甚至没有力气去责问杜天,为什么要瞒着她,以及到底打算瞒她到什么时候?

武红妆一言不说,从杜天身边擦身而过。

杜在的唇动了动,从唇形上,能看得出,是“红妆”两字,却没有声音。

武红妆回到房间后,关上门,直接躺到了床上。

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完全没有办法再思考下去,只好闭上眼睛睡觉,让自己不再思考。

有了身子的武红妆很快就睡过去了,但没多久又醒过来了。

她伸手摸摸肚皮苦笑,她一直以为自己突然爱吃又贪吃,是因为来黎国京城的路上,天气太冷所致,却原来是有了身孕。

武红妆下意识的,就往桌上看去。

这些日子以来,只要她睁开眼,总会有吃的,放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果不然,桌上放了三盘点心、一个小篓子和一壶茶水。

盘子里的点心,看色泽样式,比在路上吃的那些还要可口的感觉。

武红妆很想克制住自己不去看那些点心,可她的口腔里已不自觉开始分泌唾沫。

她使劲咽了咽,将唾沫咽了下去,然后发觉肚子更饿。

武红妆叹口气,坐起身下了床,无论天大的事,都等肚子填饱了再说。

她坐到桌边,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边吃边喝,点心是温的,茶水也是温的,吃起来甚是舒心。

那点心果然如她想象的一般,入口即化,不甜不腻,就好像按照她的口味量身定做的一般。

武红妆拿着点心的手忽然停顿。

她记得刚上马车的时候,里面的点心品种口味众多,她将合口味的吃光,不合口味的便任其剩下。

慢慢的,马车上的点心,口味品种越来越少,都是口味不甜不腻的为主,时常会有一些酸酸的果子放在一旁,吃完点心,再吃几个酸果消食,舒爽的不得了。

若不是她是俘虏的身份,那日子过得极其快活。

如今回想起来,只怕那男子是将她的喜好记在了心上,逐渐地摸准了她的口味。

武红妆对自己说,他这么用心,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可她心里却有另一道声音对她说:不是的,你看未发生那事前,他对你也是极好的。

武红妆一边吃,一边心里天人交战,不知不觉中,三盘点心全部落了肚。

她看着空无一物的盘子,暗自恼怒,赌气地拿起那小篓子里的果子,狠狠咬了下去。

怎么这京城的水果都这么好吃,酸酸甜甜的。

反正点心也吃完了,茶水也喝得差不多了,索性这果子也全吃了。

于是武红妆将果子当成杜天,一个一个咬得咯嘣响。

等她吃完的时候,心情畅快了不少。

她伸手摸摸肚皮,这份量也备得刚刚好,吃完了刚好不撑,也不再觉得饿。

肚子喂饱后,睡意又来了,武红妆伸个懒腰,爬上了床。

等她睡着后,门悄悄地开了。

杜天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看到桌上干干净净的盘子和小篓子,咧开嘴无声笑了,看向武红妆的眼神,宠溺又温柔。

纪子期没想到那么多的点心,那个纤瘦的武红妆,居然一次性吃了个精光!

她刚开始还担心会不会太多,要知道她那时候怀着双生,也没那么大的食量。

杜天信誓旦旦地保证刚刚好,并道这只是早膳与午膳之间的点心,还有午膳与晚膳之间,宵夜,以及再备着一些,以防她半夜肚子饿。

纪子期听杜天说得头头是道,心里突然心酸起来,她生他与蒋凉,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

一眨眼,他已经懂得对自己怀有身孕的未来媳妇关怀备至。

武红妆吃吃睡睡了几天,将长途跋涉的辛劳消除后,开始认真地想,该如何处置腹中孩子的事来。

他是黎国将军,她是敌国公主,倘若这个孩子真的生了下来,难道让他长大了去攻打自己外祖家?

还是让她偷偷带回武夷,长大后与他的亲身父亲,战场上兵戎相见?

无论哪种情况,都会让他痛苦一生!

既然如此,又何必让他来这世上受这遭罪?

只是这样子一想,就让武红妆的眼睛里聚满了泪。

长痛不如短痛,她不是个优柔寡断的女子,就像当初决定刺杀杜天后,她立马就有了行动。

因而在下了决定后,武红妆掏出了袖中,曾刺伤杜天的那把匕首。

一手抚在肚子上,轻声道:“孩子,对不住了,我愿意一辈子吃斋念佛,愿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她闭上眼,有泪水从眼角缓缓滑落。

然后右手慢慢抬高,聚集着力量,对着自己的肚子,打算用力刺下去。

在她的右手要用力刺下的瞬间,左手手心里突然传来轻微地震动。

武红妆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很快的,又有颤动传来,她终于知道,那是她肚子里的宝宝在动。

你为什么早不动晚不动,偏偏在她想要舍弃的时候才动?是不是因为感受到她不要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抗议?

武红妆忍不住全身轻颤,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手中的匕首不受控制地掉到地上,发出碰的巨响,惊动了一直守在门外的杜天。

他立马冲进来,看到不停流泪的武红妆,还有地上的匕首,面色巨变。

武红妆看到导致她现在左右为难,如此痛苦的罪魁祸首,忍不住放声大哭:“杜天,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到如此地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的哭声没有因为发泄怒吼后,而有所减轻,反而更加歇斯底里,整个人颤抖不已。

杜天的面上更加悲伤,他看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武红妆,沉默不语。

直到武红妆哭累了,他才哑着声音缓缓道:“只要你将孩子平安生下来,我就放你走!

但倘若这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将你关在这里一辈子!”

“混蛋!”本来武红妆,好不容易因为大哭之后,心里郁气少了些,听到杜天此言,怒火顿生,忍不住拿起床上的枕头,对着杜天的背影扔了过去。

杜天没有闪避,武红妆准头又好,刚刚好砸中他的背,然后掉在了地上。

杜天停顿了片刻,没有回头,继续朝外面走去。

武红妆气得牙痒痒,去母留子?打得好算盘!就算她没法不如他的意,但也不能让他轻易如意!

她走下床,对着门外大声道:“杜天,我饿了!你给我亲自送吃的来,否则我就不吃,饿着你的宝贝儿子!”

从这天起,杜府上下就时常听到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杜天,我饿了!想吃…,你亲自去买!”

“杜天,我累了,过来给我捶脚!”

为了应付武红妆各种层出不穷、还点名要他亲自去办的要求,杜天在武红妆房里打了个地铺。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武红妆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有时候难受得整晚睡不着,不停折腾杜天,一时要吃的,一时要喝的,一时要扶她下床走动。

有时候又会整晚无声流泪,那低低的啜泣声,像把刀子一样刺进杜天的心脏。

直到有一晚,杜天实在受不住那哭声,起身一把将她搂到了怀里。

他以为武红妆会凶狠地推开他,可她却乖巧地倚在他怀里,甚至还伸出双手,紧紧回搂住他,在她怀里低声哀求:

“杜天,以后不要让咱们的孩子习武可好?就让他做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少爷,我不想看到他带兵去攻打我武夷。”

“好。”杜天轻声承诺。

得到保证的武红妆似放下了心中大石,慢慢没了动静。

杜天低头一看,怀中的她,不知何时,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舍不得松手,就这样抱着她,让她在他怀中睡了一个晚上。

早上武红妆醒来的时候,刚一动作,就惊醒了抱着她的杜天。

“你醒了,饿了没?我去给你端吃的来。”刚苏醒的男子,声音里是浓浓的倦意,第一时间想的,却是她的肚子饿不饿。

这些日子,他也被她折腾的够呛了吧!武红妆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当日战场上俊俏张扬的少年,不知何时已变得削瘦憔悴,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武红妆心一酸,快速别开眼,颤声道:“好。”

至这日后,杜天发现武红妆安静了不少,不再无故使唤他,偶尔还用一种,他看不明白的神情偷偷瞟他。

晚上的时候,也允许他上床,然后躺在他怀里,安静地睡过去。

杜天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有时半夜因手臂太麻醒来的时候,会看着武红妆沉睡的样子,轻声道:“红妆,留下来好不好?和我一起看着咱们儿子长大可好?”

偶尔武红妆会翻个身,吓得杜天以为吵着了她,呼吸都不敢呼吸一下,直到怀里的人儿许久没有动静,才慢慢地吐口气。

他不知道的是,武红妆在翻身的一霎那,泪流满面。

许是因为心情好了,睡眠足了,武红妆的气色好了许多,按照大夫的嘱咐,每日准时运动,乖乖待产。

见她如此,杜天面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偶尔也会大着胆子跟她搭几句话。

见她不在给他面色看,话也多了起来,最多的是:“阿娘说,母乳喂养的孩子更健康,看咱们三兄妹,一个两个身体健壮的很!”

“阿娘说,小孩子三岁前,如若离开了亲娘,会对小孩子的心灵,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影响他的一生!”

每到这个时候,武红妆总是沉默不语。

后来有一天,武红妆忍不住道:“杜天,你不明白我和你之间的身份问题吗?”

杜天道:“只要你愿意,身份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

武红妆不知这数百年的难题,他会如何解决,可心里却无端地相信了他。

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武红妆的心,却越来越定。

曾经让她心痛揪心的问题,因着杜天的保证,突然间,好像都不再是问题。

而随着怀中的宝宝越来越大,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无法离开他。

于是开始认真地思索,留下来的可能性。

她想起杜天跟她说的,他娘纪子期说的那些话,想想杜天蒋凉还有杜悦,确实是三个健康聪明又性情向上的人。

或许,母乳喂养真的有这么大的神奇作用!

所以至少,得等孩子一岁断奶后再离开吧。

也不知是不是武红妆自小习武,身体好力气大的关系,孩子生得异常顺利,不到两个时辰,产房里便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产婆眉开眼笑道:“恭喜老爷夫人少爷,是个小少爷!”

杜天给孩子取名叫杜武,是他和武红妆的孩子,也是杜绝他练武的意思。

武红妆知道后,沉默片刻,并没有出声,而是伸出手怜爱地抚摸着小杜武的脸。

杜家并没有因为她原本生产完后要离去,而特意请一个奶娘,孩子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一直是她带。

只请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教她如何带孩子,如何注意月子期的身体调养,并亲手动手,单独做膳给她吃。

她调养得当,奶水足,小杜武每日里吃得欢畅,很快就长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原本就打算等小杜武一岁月后才离开的武红妆,更加舍不得走了。

可是阿爹杜天却越来越不安宁,他知道武红妆舍不得小杜武,暂时不会离开,可他担心,她突然有一天就跟他说:她要回武夷了。

必须将这亲成了再说,最少,就算她到时候要走,他也有理由不让她走!

小杜武七八月开始能喊爹喊娘,杜天趁着武红妆对小杜武越来越心软的时候,趁机道:“我黎国小孩子周岁是大事,不同满月的时候,可以只请几家至亲。

到时候定要请上许多亲朋戚友过来,为小武庆祝!可若被人知晓小武现在身份未明,他会被人瞧不起的!”

“那怎么办?”关乎儿子的事,武红妆一听就慌了。

“要不咱们先成亲。到时候你若还是想走,我再写休书放你走可好?”杜天的声音里满是期望。

武红妆不是真傻,没成亲他就不愿放她走,成了亲,他如何会放她走?

可此时的她,早已不是当初的武红妆,她默许地点了点头。

府中关于婚礼的一切早已准备完毕,一个月后,杜天和武红妆成了亲。

洞房花烛的晚上,杜天看着一身新娘子装扮,异常娇艳的武红妆,不知所措。

生子并没有减损武红妆丝毫的美丽,反而让她多了份女人的韵味。

本就美到极致的红唇,在精心描绘后,更是散发着让人窒息的美。

杜天与她喝完合卺酒后,慌忙站起了身。

他怕再不离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如果这样,别说武红妆不会原谅自己,连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坐在床边的女子,却出声叫住了他:“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这样出去,不是让人笑话我吗?”

杜天不得已,只好留了下来,坐在离床最远的桌子边。

这样的情形,忍不住让武红妆想起,初初她被杜天抓到营帐的情形。

那时候,他坐在床边,她坐在桌边,如临大敌。

她忍不住抿嘴笑了,心里最后一丝的不愿,在这一刻,突然间烟消云散。

“天色不早了,过来早些歇息吧!”

杜天忍不住抬头望向她,他本想说“你先歇息,我还不累”,可看到武红妆望向他的温柔神情,带着一丝的羞涩,突然间明白过来,她让他歇息的意思。

他激动地站起身,脚因撞到桌边,而踉跄了一下,那无措的模样,让武红妆唇边笑意更深。

杜天走到床边,挨着武红妆坐下,饱含深情地唤了一声,“红妆!”

然后他看到武红妆施了胭脂的脸,在这一刻更加红艳,还娇羞地低下头,咬住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杜天再也忍不住,将她压到了床上。

后来有一天,武红妆问杜天:“如果我当时真的生完小武就离开,你会让我走吗?”

“我会让你走!”杜天毫不犹豫道:“但我会带着小武去武夷找你,直到你肯跟我回来为止。”

(完)

杜武小朋友,并没有像杜天给他取名字的用意那般,杜绝习武,反而从他刚会走路起,就开始小枪小棍不离手,动不动就随意耍上两下,甚是有模有样。

用杜武小朋友的话说:“我爹娘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意思,是想我长大后,成为杜府里武功最高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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