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农夫与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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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维加斯。

“听说你在灯会上和小小走散了？”

离无极抿嘴一笑，淡淡的问道。

“没错，当时人太多了，很热闹，不小心被人群冲散了。”

“不过无双知道老曹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小小，应该不会有事，所以无双便自己离开了。”

“怎么？不会是小小出什么事了吧？”

姬无双一边解释着，一边突然关切的问道。

“离开之后呢？”

离无极没有理会姬无双的疑问，继续问道。

“去了布庄一趟，接着便回到了这里。”

姬无双认真的答道。

“去布庄做什么？”

离无极继续追问。

“噢，是这样，近日无双对无极楼中姑娘们的服饰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也是受到了公子的启发。”

“听说布庄新到了一批布，所以无双便去看了看，顺便订购了一点，送到了无极楼，然后返回。”

“公子是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吗？”

“不会是怀疑我做了什么吧？如果不相信，公子尽可以派人到布庄打听，无双没有半句虚言。”

姬无双解释了一遍，接着疑惑的看着离无极，轻声说道。

“问过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离无极点着头，缓缓说道。

“那公子到底在怀疑什么？是无双有哪里做错了吗？”

姬无双抿了抿嘴，露出了一脸的委屈，声音竟似有些哽咽。

“你说的都对，没有任何破绽，可是有件事很奇怪。”

“在你离开之后，布庄又去过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购买了跟你一样布匹，连数量都一致，但材质却截然不同。”

“看来这家布庄很会做生意，中秋之夜都有这么多贵客登门。”

离无极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然后呢？有什么问题吗？”

“布庄开门就是做的布匹的买卖，有人买布不是很正常吗？”

“公子到底在怀疑什么，无双愚钝，请公子明示。”

姬无双不解的问道，脸上的委屈之色越加明显。

“大有问题！”

“虽然你们配合的很默契，没有丝毫默契，可是根据你们二人购买的不同布匹，数量，可以组成一个十分有趣的线索。”

“如果把这些都写下来，就可以分解成几个跟布庄毫无关联的字，而把这些字组合起来，却恰好暴露了我昨夜的行踪。”

“速出城，尾随杀之。”

“这是巧合吗？”

离无极盯着姬无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听到离无极的回答，原本一脸委屈的姬无双突然浑身一震，忍不住面色僵硬，不敢相信的看着离无极，无言以对。

一旁的曹子安也不由得愣住，没想到自己刚刚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离无极，离无极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理出这么重要的线索！

“如果我记得没错，当时狄龙就只跟我说了一句话。”

“原话是：公子，刚刚收到消息，天枢找到了先帝生前的一名心腹，正在火速押往都城途中！”

“其实我最开始怀疑你的时候，一时难以想通一名先帝曾经的心腹为何能让你甘愿冒着暴露的危险去杀他，可是我刚才突然想明白了。”

离无极看着姬无双，淡淡的说道。

“无双愚钝，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

姬无双摇着头，一脸不解的答道，可是言语之间明显没有足够的底气。

“你是北蛮人吧？”

离无极顿了一下，直截了当的问道。

听到离无极的这句话，姬无双再次震惊，眼神中的讶异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惊讶的背后，更多的是恐惧！

“公子为何要说无双杀了人？无双当时带着小小去了灯会，根本就不知道公子去了哪儿，又怎么会跟踪公子去杀人？”

姬无双咽了咽口水，依旧为自己辩解着。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所以希望你亲口解释给我听。”

离无极看着姬无双，有些无奈的说道，当确认姬无双就是那名隐藏在自己身边的奸细之后，他真的很失望。

想起往日的种种，他竟无法分辨姬无双哪一刻是在演戏，哪一刻又是真的。

或者说，她从未表露过真实的自己。

姬无双咬了咬嘴唇，开始变得沉默，似乎已经不想再多说一句，甚至连解释都已经放弃。

“不肯说？”

离无极皱了皱眉头，有些失望的问道。

“既然公子怀疑无双，无双无话可说，任凭公子发落便是。”

姬无双倔强的说道。

“好！”

“狄龙！”

离无极点了点头，沉声喊了一声，接着便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姬无双。

狄龙答应了一声，立刻从外面叫进来几名手下，又找来了一盆水，一摞纸。

紧接着，在狄龙的示意之下，几名手下上前直接将姬无双按在了地上，控制住四肢，令姬无双动弹不得。

狄龙面色冰冷，缓步上前，拿起了一叠纸，盖在了姬无双的脸上，接着从盆里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水，毫不迟疑的浇在了姬无双的脸上！

紧接着便看到姬无双不由自主的挣扎了起来，下意识的想要将脸上的的纸张拿开，可是四肢都被控制着，根本无济于事。

被水浸湿的纸张紧紧地贴在姬无双的脸上，令她一时之间无法呼吸，脸色胀成了通红，发出一阵阵绝望的闷哼。

贴加官！

水刑！

这样的刑罚，在天狱之中，狄龙已经见识过太多次！

紧接着，狄龙已经舀起了第二瓢水，没有丝毫迟疑的再次浇在了姬无双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

于他而言，任何与离无极为敌的人都是他的死敌！

连着倒了三次水之后，姬无双的脸色已经从通红变成了苍白一片，青筋都爆了！

“说！”

狄龙看差不多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揭开了盖在姬无双脸上厚厚的一摞被水浸透的纸，沉声问道。

姬无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由自主的咳嗽着，绝望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闭目养神的离无极，眼神中闪过了一抹痛苦之色。

看到姬无双依旧不打算开口，狄龙毫不迟疑的继续将纸张盖在了姬无双的脸上，舀了半瓢水再次浇在了姬无双的脸上。

新一轮的酷刑开启，这一次姬无双的反应比刚才更激烈，甚至已经濒临失禁的边缘，可是她还是拼尽自己最后一丝意志强忍着。

她不希望自己在离无极的面前丢掉所有的尊严！

“我说说”

当狄龙第二次揭开纸张的时候，姬无双终于选择妥协。

因为再扛下去，她就真的忍不住了，她想保留自己最后一份体面，不至于当着离无极的面屎尿一地。

听到姬无双的话，狄龙终于停了下来，摆手示意几名手下退出了房间。

而此时的离无极也睁开了双眼，默默地注视着狼狈的姬无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虽然他很失望，但他没有一丝心软。

因为他发过誓，无论是谁，都不能挡他的路，谁挡杀谁！

而且他痛恨背叛！

姬无双艰难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衫，挤出了一丝自以为最体面的微笑。

“我在听。”

离无极看着强装镇定的姬无双，淡淡的说了三个字。

“公子猜的没错，我的确来自北蛮。”

姬无双笑了笑，缓缓答道，可是她此时露出的笑容，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韵，看起来有些凄惨。

“为什么要杀福安？！”

离无极眯了眯双眼，沉声追问。

“实不相瞒，我根本就不知道杀的是谁，只是无意中听到公子抓了先帝的心腹，所以便起了杀心，因为十五年前的事，绝对不能泄露！”

姬无双苦笑着，无奈的说道，像是回忆起了一段尘封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