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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磕磕碰碰,好不容易再一次跌入泥潭,只觉得身子一凉,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兮儿……”
恍惚听到了有人在叫她,是父亲?是兄长?还是师傅?师傅,你在哪里?救救兮儿!救救王爷……
“王爷!”
她似是猛然被惊醒,喃喃叫了一声:“王爷!”
“兮儿……”
“王爷,等我……”
她挣扎着爬起身,可一动才发现,刚刚的一摔,应该是摔的不轻。此刻一动,只觉得头晕眼花,头上一大片地方,火辣辣的疼。
她浑身都是泥水,又身处绝对的黑暗之中,无法察觉哪里有伤口,只是觉得疼,头上,手臂和肋骨,还有小腿处,都钻心的疼,疼的她连呼吸都成了蚀骨之痛。
可她还是咬着牙,摸索着去寻那高处的石块,一步一步,踏着脚下的顽石。这一次,她比刚刚更加小心,每一步都反复确定安稳了,再踏出下一步。可也比刚刚更加艰难万分,每动一下,迈出一步,浑身的伤处都疼的如剜心刺骨一般。
她浑身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可额头上却因剧烈的疼痛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手指早已颤抖的不成样子,每一次抓住岩石的边沿,都像轻飘飘的枯叶,仿佛下一瞬便会松脱坠落,被人一脚踏碎。
黑暗中,每隔一会便会传来一声王爷虚弱的呼唤,她靠着一丝恍惚的意志,一直靠着那个微弱的声音辨别着方位,一心一意,执意如狂一般,什么也不顾,只要寻到他,她要救他。
那丝微弱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遥远,可她在黑暗中攀爬了很久,仿佛有一生一世那么长,甚至一度让她恍惚,也许自己早已经死去,只是心愿未了,仅存的一缕幽魂也要挣扎着爬上去,爬也要爬到她身边。
“王爷……”
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似是最后一丝力气都已耗尽,连动一动指尖的力气也没有了。她软弱的趴在冰冷坚硬的石头上,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紊乱的呼吸声。
周围的黑暗好似心底的绝望一般,浓的化不开,再也看不到一丝希冀的光亮。她的手指早已麻木,颤抖着抓住一块岩石尖利的边沿。只要轻轻放手,她就会像一片枯叶一样,松脱坠落,化为尘埃。
“兮儿……”
王爷的声音适时响起,好似一道光,她只觉得心里一动,恍惚从一场遥远的梦境中回过神来,抓住岩石的指尖紧了紧,一丝冰凉的触感传来,身体恢复了一丝知觉。
她麻木的抬起沉重的腿,踩上一块落脚的岩石,试了试,踩实,用尽身力气踏上去,伏在那里艰难的喘息几口,再抬起另一条腿,去寻下一块踏脚石……
可意识渐渐抽离,她用尖利的岩石抵住自己的额头,那样强烈的痛楚,还是抵挡不住一阵紧似一阵的晕眩模糊,她想叫他一声,可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指尖的最后一丝知觉也终于消失,自裹满泥浆的岩石边沿滑落,她只觉得身子一轻,缓缓闭上了眼睛。
累到了极致,痛到了极致,浑身反而不会再痛,也不再觉得累,只有无尽的麻木和空洞。身子轻飘飘的,连呼吸都仿佛消失了,好似一缕幽魂,身不由己,却又是彻底的解脱。
突然,她只觉得身子一顿,似是停在了半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努力感觉了一下,才隐隐觉察,手腕处一丝温热的桎梏,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谁?她恍惚的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可却再也无力去思考答案,身不由己的闭上了眼睛,缓缓的垂下头去。
这一次,她落入了一个轻软温暖的梦境,恍惚中,她好像置身于一个温暖明媚的暖阁之中,鸳鸯戏水花梨木镂雕隔扇上,透进冬日雪亮的天光。
榻边的炭火烧的极旺,窗边的案上插着如火的红梅,被炭火烘的暗香缭绕,一室暖香。她裹着柔软的锦被卧在榻上,半睡半醒,旁边坐着一个华服的美貌女子,轻声细语的唤着她的名字,替她掖好被角。
“娘……”
她含糊的叫了一声,那女子便俯下身,温柔的抚了抚她鬓边的碎发,柔声说道:“睡吧!兮儿累了,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娘给你做珍珠翡翠汤圆,好不好?”
她含笑“嗯”了一声,甜甜唤了一句:“娘!兮儿好想你!”
她努力睁开眼睛,想看一看娘亲的容貌,爹常说,兮儿的容貌,像极了娘亲。可惜在她出生那一日,娘亲难产血崩,还来不及抱一抱她,便撒手人寰。
她从小就听奶娘说过,娘亲是为了生下她,才会丢了自己的性命。她的命是娘亲的性命换来的,所以自出生起就格外金贵,被父兄捧在手心里长大。
她那时候太小,不懂得娘亲是如何用性命换来她的命。只隐隐懂得,要是没有她,娘亲就会好好的,永远好好的。
再长大一点,她知道了,原来如娘亲一样,用性命去交换自己孩儿的娘亲,还有有很多很多,而如果有高明的医者,这些娘亲就都不用牺牲自己的性命。只要有高明的医者守护在旁,她们都能平平安安产下幼子,那样,每一个孩子就都能在娘亲的怀抱中长大。
自那一天开始,她幼小的心里便有了一个大大的梦想,她要做一个高明的医者。日后再也不会有娘亲用性命去交换孩儿的命,她要守护在她们床前,在生死之间,拉住娘亲的手。
所以,当她第一次见到项子骞,用一根金针就解决了父亲的病痛,便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抱住他,嚷着要学这金针。
自那日开始,无论严寒酷暑,无论师傅慈爱还是严厉,她从未想过放弃。每日寸步不离围绕在师傅膝下,一样一样学着辨别药材,一句一句学着熟背医书……
她从未见过娘亲,甚至在梦里,也从未看清过娘亲的容貌。这一次,她努力睁开眼睛,可无论她多努力,都无法拨开眼前如轻纱缭绕般的重重迷雾,始终看不清娘亲的容貌。
“娘……”
“兮儿……”
“娘,兮儿好累。”
“兮儿……”
这声音好熟悉,可却不再是娘亲的声音。是谁?
“兮儿……”
她掀开被子起身,四处张望:“谁在叫我?”
“兮儿,快醒醒……”
这个熟悉的声音仿佛近在耳畔,她却找不到来源。此时,娘亲俯身轻轻抱了抱她,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兮儿,你该醒了。”
紧接着便将她用力一推,她只觉得身子一凉,眼前一暗,恍然醒了过来。
“兮儿,醒过来。”
“王爷……”
她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身子靠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她动了动,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这才惊觉,自己竟然靠在骆少钦怀里。
“王爷。”她唤了他一声,他似是长长松了口气,用虚弱不堪的声音说道:“兮儿,你终于醒了。”
她忽然眼眶一热,眼泪就落了下来:“王爷,你怎么样,受伤了吗?”说着,她便伸手摸索着去探查他的伤势。
“我没事,我很好。”
她依旧摸索着,在黑暗中摸到了骆少钦的头,束发的金冠早已不知丢到了何处,此时他长发散乱,披散在脸上,遮住了半边面孔。
她轻轻拨开乱发,将他的脸捧在手心,一寸一寸细细抚摸,他的皮肤微凉,摸上去光滑平整,并未有伤损。可当指尖触到唇角,却是一片粘腻的湿冷。
她心里一凛,仔细感受了一下指尖的触感,几乎立刻就能分辨,那样粘腻的触感并不是泥浆,那样粘腻湿滑的冷意,是血迹。
“你吐血了?”
骆少钦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回答。只沉默的由着她,沿着被鲜血濡湿的胸前衣襟,一路检查他的手臂,肋骨,腹部,双腿……直到她的手指触到了冰冷的巨石。
他的双腿被两块巨大的岩石挤压,自膝上两寸的地方开始,死死卡在两块巨石之间一条狭窄的缝隙里。
巨石的挤压令他的腿骨早已断裂的不成样子,皮肉更是一片血肉模糊,血迹湿透了衣袍,在他身下的岩石间蜿蜒流淌,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
“王爷!你的腿……”
尹婉兮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竟是被巨石重伤了双腿,血流不止,被死死困在这片凹凸不平的巨石堆上。
来不及多想,她跪在这一堆乱石上,咬牙撕下自己裙摆处的两块衣襟,艰难的环过他无法动弹的腿,避开伤处,死死扎紧,替他暂时止住血。转身摸索着,探上他手腕间的脉搏。
片刻之后,她才惊讶的发现,原来令骆少钦如此虚弱不堪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是腿上的重伤,他的脉象早已微弱如烛火,仿佛轻轻呵一口气就会熄灭,化为一缕幽幽的余烬。而这微弱的跳动却偏偏忽急忽缓,忽沉忽浮,忽虚忽实……
她心下一沉,这样的脉象,再熟悉不过。以她的医术,在刚刚身中奇毒的时候,便常常替自己诊脉,想诊出这奇毒的奇特之处。可任凭她如何仔细感受,都诊不出脉象的丝毫异常,除了师傅项子骞,没有人能诊出她身中奇毒。
直到毒发之时,她服下师傅为他配置的解药,暂时压制住毒发。待心中的绞痛渐渐平息,她缓过一口气来,便将指尖探上了手腕,原来毒发之时,她的脉象会忽急忽缓,忽沉忽浮,忽虚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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