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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子骞听闻阳川发生山崩,便料到以骆少钦的行军速度,他和尹婉兮很有可能在阳川遇险。当即发出一颗七星红花令,召集千金阁中的千金卫,聚集到阳川救人。
大大小小数次山崩之后,阳川城外早已被泥浆淹没,化为一片泽国。项子骞带领及时赶到的数百名千金卫,连同阳川城内的上千卫兵,一起将城外的泥石翻了个遍,终于在第三天,清理出了一处巨石堆积而成的“石阵”。
项子骞围着石阵转了一圈,很快看出人力仓促搭建的痕迹,下令打开。为了保持石阵的平衡,不至于因搬动石块引致坍塌,众人很费了一番功夫。两个时辰后,才从一处稳定的角落打开一个缺口,一股淤积的泥石瞬间涌出。
项子骞率先进去,一眼就看见了相拥在一起,困在一堆乱石上,生死不明的骆少钦和尹婉兮。
项子骞将二人带入阳川城,就近安置在一处小巷深处的院落中。骆少钦的腿伤很严重,又失血过多,加上两相错毒发之苦,此时早已气息奄奄,只剩下一口气。
如此伤势虽然凶险,可对项子骞来说,并不算棘手。他以人血入药,内力度气,护住了他的心脉要害,再循筋摸骨,替他将碎裂的腿骨拼好,以竹板固定,一日数次的喂药施针,便无碍了。
七日之后,骆少钦终于退了高热,醒了过来。可腿上的断筋碎骨之痛,还是令他卧病在床,寸步难行。
项子骞赶来看他,喂他服下一碗镇痛的汤药,含笑说道:“王爷好身手,那样险峻的困境,还能须臾之间,以内力铸就石阵避难,当真果敢英明。”
骆少钦平躺在枕上,望着面前的项子骞,几日未见,他竟消瘦憔悴的不成样子,面色青白,眼窝深陷,鬓边缕缕银丝如雪,一眼看上去,好像苍老了十岁不止。
他心里一动,起身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问道:“兮儿呢?兮儿怎么样?你可救回兮儿了?”
项子骞神色一黯,起身扶着他躺回枕上,盖好被子,这才重新落座,幽幽说道:“我知道王爷担心兮儿的安危,此时兮儿的性命无碍。”
骆少钦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他,似乎是在等他说下去。他暗暗叹了口气,淡淡道出了尹婉兮的状况。
当日在石阵救出二人时,尹婉兮的伤势极为复杂,不但身上多处骨折,和各种严重的外伤,两相错更是毒发太久,失去控制,毒入骨髓,遍布全身。不但吐血昏迷,记忆更是在飞速恢复。时刻面临着子蛊爆发,蚕食筋脉的灭顶之灾
到了那一刻,便是强弩之末,回光一瞬,即便神仙在世,也无力回天。
这样的状况,让项子骞犯了难。他思量再三,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用了逆天之法。他将两相错解药的药方,除了缺失的那两位奇药,其余的全部配齐,以骆少钦的心头血入药,炼制成一丸金灿灿的丹药。
又将自己平日制给尹婉兮,用以压制毒性的镇痛药丸,现制百颗溶于浴桶,滴入自己的心头血。将昏迷不醒的尹婉兮置于热气腾腾的浴桶中,喂她服下金丹。
金丹以骆少钦的心头血为引,而他的心头血便是蛊母之血,含有蛊母的气息,靠着这股气息可安抚尹婉兮体内的子蛊,再加上其中的药效,便可暂时麻痹子蛊,压制毒性。
加入项子骞的心头血,可使浴桶中的药丸药效发挥到最大,助养尹婉兮体内的金丹药性,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此时尹婉兮体内的筋脉已被子蛊蚕食受损,记忆即将复原,一旦她记忆全部恢复,金丹的药性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项子骞拼尽一身医术,将自己的半数内力度给她,以内力护住她体内奇经八脉的要害处,又用金针封其心脉和身上的各处大穴,强行封禁了她的全部记忆。
所以尹婉兮虽然仍在昏迷之中,可性命总算是保住了。只是等她醒来之时,会记忆全失。不但不会再记得有关骆少钦的丝毫记忆,甚至连父兄,师傅,厍狄涵……过去的一切统统忘记,犹如初生婴儿。
除非找到两相错的解药中,缺失的两味奇药,制出解药,彻底解除两相错。到时候,再解开尹婉兮心脉和周身大穴的封禁,记忆才能彻底复原。
骆少钦闻言,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襟看了看,只见一层雪白的绢纱裹在肌肤上,此时才觉得,胸口一处正隐隐作痛。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恍惚的笑了笑:“也好!只要兮儿性命无忧,忘了,也好!”
窗外,一颗高大的老槐树舒展着茂盛的枝叶,亭亭如盖,如同一团墨绿色的浓云,投下一大片阴凉。阵阵蝉鸣声声入耳,往日混若不觉,不知为何,今日听来,却只觉得无比凄厉,如诉如泣。
他和尹婉兮都重伤了筋骨,此时不易挪动,更不易舟车劳顿,以免震动患处,伤上加伤。可如今厍狄涵对二人虎视眈眈,骆少钦当日设置的障眼法,虽然暂时将她的注意力引去了与此相反的方向,可此法不会迷惑她太久。
恐怕此时,她早已明白自己中了圈套,真正的尹婉兮当日就在骆少钦的马车中,随着他堂而皇之的出了午阳门。她必会不惜代价,派人沿路追查骆少钦的下落。
此处离乾都不过大半日的路程,她的爪牙随时会循迹追踪而来。到时候,尹婉兮记忆全失,骆少钦重伤未愈,项子骞更是刚刚损失了半数修为。如此境况下,若是落在厍狄涵手中,恐怕生死荣辱,只能由着她随意摆布了。
项子骞和骆少钦都明白其中的利弊得失,因此二人略作商议,便决定即刻离开此地。骆少钦回乾都伺机而动,牵制厍狄涵。项子骞带着尹婉兮去自己的师门,幽山鬼谷,请师傅出手相助,设法救治尹婉兮的两相错之毒。
商议已定,二人即刻分头出发。项子骞将准备好的马车内,四面包裹了厚厚的软垫,备了足量的镇痛药丸和几张调理他伤势的药方。
尹婉兮静静躺在房间里的床榻上,如瀑的长发披散在枕上,衬着一张巴掌小脸,越发瓷白如雪,肤如凝脂。
骆少钦坐在榻前的一张藤椅上,默默凝视她良久,见她蝶翼般的睫毛不时轻轻颤动,不知做了什么梦,仿佛下一刻就要颤动着醒来。
他伸手从腰间摘下一块坠着墨绿色流苏的墨玉,轻轻拉过她置于身侧的纤纤素手,将那块墨玉放于她掌心:“兮儿,菩提寺那一夜,你我身中两相错,性命垂危之际,你将家传的半边玉玦相赠,与我约定来生。当时,便该将这墨玉回赠与你,做为你我定情之物。可惜,你醒来已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一切,这块玉佩,一直没有机会给你。”
他一边将玉佩上的丝绳系于尹婉兮的手腕,一边柔声说道:“兮儿,当你醒来的时候,便又要忘记我一次了。我明白,你的苦衷,我都明白。我会等着你,护着你,等到你我身上的两相错尽解,等着你,重新记起我的那一日。”
车轮辚辚,两辆马车背道而驰,渐行渐远。骆少钦靠坐在厚厚的软垫上,隔着车窗望着那辆小巧的马车缓缓消失于视线的尽头。万里碧空之上,朵朵白云如皑皑雪山。一行鸿雁翱翔而过,只闻阵阵低回的哀鸣久久回荡。
骆少钦腿伤未愈,项子骞特意叮嘱,马车只可缓行,不可速度太快,以免颠簸震动伤处。所以原本大半天的路程,走了整整一日,回到忠亲王府的时候,已是深夜。
第二日,皇上便知道了他遭遇山崩,身负重伤的消息。傍晚的时候,骆少恒携着厍狄涵,圣驾浩浩荡荡进了忠亲王府。
厍狄涵见到骆少钦腿伤沉重,只装模作样的假意安慰了几句,挑衅的叮嘱他不要心急,她一定会派人替他将尹婉兮寻回来,就带人去了厍狄嫣的住处,只留下兄弟二人,对坐共饮。
骆少恒亲自夹起一块烧鹿筋,放在骆少钦碗中。骆少钦接过,淡淡说道:“多谢皇兄!”
骆少恒笑了笑,柔和的说道:“今日不分君臣,只有你我兄弟二人,骨肉至亲,不必如此拘礼。”
骆少钦双眸含笑,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好!就依皇兄!你我手足情深,也很久没有痛快的大醉一场了。”
骆少恒举起酒杯,豪气的笑道:“既如此,你我兄弟,今夜就不醉不归,如何?”
骆少钦端起酒杯与他重重碰了一下:“不醉不归!”
骆少恒仰头饮下杯中酒,忽然皱眉说道:“你这个酒神,素日里那样的烈酒尚且难得一醉,今日怎么喝这样甜丝丝的果子露?来人!换上朕带来的好酒,给忠亲王尝尝!”
骆少钦闻言,心下一动,忙说道:“皇兄,臣弟腿有骨伤,御医特意叮嘱,不可饮酒……”
骆少恒一抬手打断他:“说好了你我兄弟今夜不醉不归,朕又不天天来,偶尔喝一点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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