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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凄厉的惨嚎,那名已经断臂的敌方高手被隐卫占得上风后击杀,那名隐卫一掠战场判断形势,便果断扑向其中以中期境以一敌二的一处战场。
萧琰和萧承忠等七八名融合境的侍卫都暗松了口气——萧氏隐卫从总体来讲,身手都高于同阶的敌人,但之前以寡敌众落了下风,如今脱身出一名登极境中期,这敌我形势就要逆转了。
便只这会功夫,龙卷风沙暴又呼啸着移近了一里,山上的打斗也更加激烈起来,敌方高手似乎有些疯狂了,不要命的进攻,只攻不守,中一刀也要还一刀。
山下的人都紧张起来,不少端着弓弩的骑兵手心都攥出了汗。
萧琰身前的沙砾地上插了一圈重箭,她握着弓臂的那只手很干燥,拉弦的右手也很稳当,箭尖在移动中渐渐对准一名穿黄色袍子的登极境后期,和他对战的萧氏隐卫也是登极境后期,并且略占上风,如果萧琰配合他解决了这名敌人,萧氏隐卫就能腾出一位后期高手,胜负形势立即可定。
但这两人的动作太快,其他人完看不清他们的交手,只见黄色和深青色的两道人影快如闪电,看久了连眼睛都要花了。
萧琰的感觉却很奇妙,就好像神识脱离了身体,冷静的旁观下棋,那两道人影就是黑白棋子,每一次腾挪进退就是棋子的落点……那些落点在她眼中越来越清晰,并且连成了一道轨迹,那两道人影就是棋盘上正在厮杀的双方,进攻后退都有着各自的节奏。
萧琰便想起母亲说的,无论学琴还是下棋,都要掌握节奏,弹琴的节奏对了,弹出的琴曲未必高明,但肯定流畅,下棋的节奏对了,未必一定赢对方,但不会输得难看;相反的道理,如果打乱对方的节奏,那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萧琰的眼眸越发光亮,清澈见底,仿佛能见眼中有一道人影在跳跃。
她的手指蓦然一松,箭出。
箭声在越来越近的沙暴呼啸声中几近细微无声。
这一箭却是射向空处。
但当箭在空中飞行的那十分之一瞬的时间,黄袍人下一招击出,刀劈下三分之一处恰好就落在箭尖的抵达处。
“叮!”箭尖射在刀刃上,但看起来倒像是刀刃凑到箭尖上去似的。
箭上的力量让黄袍人的刀一滞。隐卫的刀已横斩过来,好在他应变疾速,足尖扎地,上身猛向后一个倒后弯,避过隐卫一刀,身子跟着掠起,双腿连环蹬出,但他蹬出的第二腿还在半途就大喝一声向上抬高两分,否则萧琰的第二箭就会扎中他的腿。
虽然只是两箭,黄袍人的反应也相当迅捷准确,但他出招的节奏却连续被扼了两下,就好像琴音乱了两拍,高明的音师一定能听出来,与他对战的萧氏隐卫显然是高明的“音师”,抓住这个机会,以己方的节奏占据主场,逼得黄袍人越发乱了节奏,不出五招便被隐卫一刀击中,在黄袍人受伤的刹那,萧琰抓住机会,箭出,爆裂!破!
黄袍人的右小腿被爆裂箭炸去,身子瞬间失去平衡,隐卫跟着补刀,破入心脏,击杀此人。他回首向萧琰竖了下大拇指,便掠向其中一处战场。选的却不是登极境后期的战场,而是中期战场。有了这个登极境后期加入,胜负结果就不用说了。
但此时最前面的龙卷风沙暴已经近到红褐山了。
萧琰迅速收了弓,拉起面罩掩住面具下露出的鼻孔,拿了一名牙兵马上的圆盾,跑到沈清猗身边半蹲下。
萧琮和沈清猗已经趴在沙砾地上了,双手握着槊杆。萧承谦道了声“得罪”,扑在萧琮身上,四个大侍女里身材最高健的是菘蓝,这时也用身体掩在沈清猗身上。
龙卷风挟着沙丘刮过红褐山的时候,打斗中的双方都停了手,各自掠开距离,身子贴在岩石上。
黄龙沙暴从山顶卷过,狂风裹挟的移动沙丘被石山阻住了底端部分,就好像黄龙截去了尾端,但上龙卷沙暴仍然骇人,高约四百丈。
萧承智和萧琰分别举着圆盾,护在萧琮和沈清猗的头顶上方。
沙暴瞬间卷过来,狂风呼啸,飞沙肆虐,成片的砂石被卷到空中,然后又坠落下来,狠狠的打在地上、马上和人身上。
萧琰和萧承智不敢以内气将砂石崩飞出去,以免伤了周边的人,便都凝聚内气于身,以身体硬抗。所幸沙暴卷起的砂石块头不大,骑兵和牙兵们都还能承受。就是几个侍女身子骨弱一些,好在周海提前送了几顶骑兵的铁盔过来,护着头倒是没事。
但她忽然生出一股强烈危机。
便听红褐山那边一声大喝“贼子敢尔!”
这声音发出之前,原本因避沙暴贴着岩石的敌方一名登极境后期突然不顾沙暴往马队那边扑去。萧氏隐卫喝声出时已腾身追起,却被另一位敌方登极境后期拦住。同一时间,敌方诸人均拦住要往马队那边救援的萧氏隐卫,甚至是然不顾性命的相拦,只要拦得几息,那边可能就得手了。
登极境后期的速度有多快?
就在暴喝“贼子敢尔”的“贼子”才出口,那褐袍高手已经掠出十丈,正趴在地上防着沙暴的骑兵弓弩手根本来不及反应,手才刚刚抬起来,敌人已经近在几丈了,黄沙中也看不清那人的影子,弩手只是本能的扣动钣机,而弓手才半跪起来,就被狂风吹得趔趄,根本没法射箭。就在“敢尔”二字出口时,那褐袍高手已经掠过外围的骑兵圈子,一道凌厉的掌风向着萧琮这边劈过来。
萧承忠、萧承义、萧承礼原就半跪在萧琮的前方,“贼子”声出时,便同时拔刀,萧承信、萧承实、萧承勇双腿勾着槊杆,每人两只手都牢牢的攥住萧承忠、萧承义、萧承礼的小腿,让他们能够迎着风暴挥刀。
龙卷风沙暴是向着西侧刮来,相比褐袍人,萧承忠、萧承义、萧承礼三人是逆风而立,即使下盘有萧承信三人固定,迎着沙暴劈刀速度和准确度都要受到影响,好在褐袍人虽然是顺风,但也要受沙暴影响,再加上他是飞掠而至,便不得不分出四成内力与龙卷风相抗。如此一来,三位融合境侍卫同时劈出的一刀,竟然挡下了褐袍人的掌风。
跟着第二掌至。
萧承忠三人的刀也同时劈出。
就在此时,萧琰猛然将手中的圆盾往萧琮的斜上方掷了过来。
一声崩裂的声音,圆盾四分五裂。
萧琰在掷盾的同时已蹬地跃起,雪亮的刀刃与一道漆黑无光的剑刃“铮铮铮”瞬间交击数响。
掩在萧琮身上的萧承谦背上冒汗,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那一剑。若非十七郎君……他扯下面罩,喝声“护世子!”嘴里顿时灌了一嘴沙。立即有十五六名侍卫和牙兵滚着过来,分前后左右,用身体团团护着萧琮,只留给他呼吸的些微空隙。
而在萧承谦喝出“护世子”的“护”字时,萧承忠三人齐喷鲜血,上身倒仰,几乎要被风暴卷去,亏得地上有三人抱着腿。但褐袍人也被三人拼死这一刀又阻了一瞬,加起半息的时间,萧氏一名登极境后期隐卫已追上来,两人在风暴中砰砰交手。
萧琰这时却到了危急的时刻,通过刀剑相击她能感觉到对方内力比她弱一筹,但剑法却极为轻诡,仿佛暗地里的毒蛇吐信,诡谲又阴狠,而且对方似乎极为熟悉这种环境——竟然能够隐藏在龙卷风的漩涡中跃出偷袭,若非她神识敏锐,便被这人偷袭得手了——狂风沙暴仿佛没有影响他的出剑,倒还似被他借了势,萧琰却还要抵抗风力,便相形见绌了,一瞬间三剑交击后,她肋下就受了伤,跟着两剑,左腹便穿了个洞,对方的细剑上还开有血槽,萧琰只觉那剑一出,腹部的血剑便喷了出来。
血瞬间被风吹去,几滴血溅落在沈清猗握着槊杆的手背上,她的心一紧,仰了头向上望去。
便见黄沙中一点乌光射来。
萧琰脸色一变,她没想到对方竟然射出暗器,而且是射向沈清猗的方向,想也没想,回刀击去。那人趁她回刀,黑剑刺向萧琮的方向。
萧琰一刀击中暗器,那暗器却瞬间爆了开来,竟是一个子母窠暗器,母窠被击爆,圆窠内的上百粒钢珠便四窜飞射出去。
危急之间,萧琰掷刀,扑身。
那一刀,呼啸着旋转了出去。萧琰同时扑向沈清猗。
她掷刀的同时,一名侍卫已经向着偷袭者剑尖落下的地方扑了过去。
偷袭者的剑很细,但很长,足有五尺,他相信那一剑下去,即使落剑的地方有两个侍卫的身体叠加,也能穿透两人的身体刺中萧琮——那一剑的落点,将是萧琮的心脏。
但是呼啸盘旋飞来的那一刀,将恰恰撞在他细剑刺下的轨迹上。那一刀盘旋而来的力量,偷袭者瞬间判断他的剑会被撞斜。他当机立断,身形顺着风一闪,避过那一刀。细剑再度刺出。
萧琰掷刀时扑向沈清猗和她身上的菘蓝,用身体挡住了迸射下来的钢珠,抬眼便见那偷袭者顺着风打旋扑下,向下方刺出了第二剑。她右手按在沈清猗握着槊杆的手上,内力凝聚,肘一撑地,飞身将一丈五的长槊拔了出来,菘蓝被这股大力掀翻在地,萧琰只顾得左臂一抱沈清猗,右手握着长槊横扫过去。
她这一槊扫向那人的剑而不是那人的身体——如果这人是死士或刺客组织的刺客,很可能会为了刺杀目标而不惜命。
长槊与剑身交击,萧琰内力虽胜对方,却是仓促发力,两人都被震得身子后退。
那偷袭者被震得后退却是逆着沙暴,反被阻了一阻。萧琰却是顺着沙暴的方向震出去,便被狂风吹得更远。
但偷袭已经没了再刺出一剑的机会,就这么几息间,萧氏另一位登极境后期已冲破拦阻,人未至,刀风已至。偷袭者见事不可为,身影一转,避过这一刀,顺势隐入漫天黄沙中遁去。
萧琰身在半空松了口气,转眼却见被她掀翻在地的菘蓝因没了固持物,已被狂风卷上了半空,正向峡谷落去。
她吃了一惊,左臂搂着沈清猗不敢放下,右手握着的长槊在地上一点,让身子向峡谷的方向飞得更快,长槊一横,用槊上的柔力拦住菘蓝的腰,一个旋力将她掷回沙砾地上,槊尖跟着落在她面前的沙砾地上,入地八尺,喝声“握住!”菘蓝双手立即攥住槊杆。
萧琰这时揽着沈清猗已经在峡谷的上空,她吸一口气,右足尖点左足尖,便待借力向前跃到沙砾地上去,但一道黑影却呼的朝这边砸了过来,竟是那最先攻过来的那褐袍人,身上鲜血直流,被隐卫震飞,恰恰撞向这边。
萧琰暗骂这什么运气,只来得及向前击出一拳,将那不知是死是活的褐袍人震斜开去,自己也被反震力震得往峡谷落去。
百忙中她只叫了声:“抱紧我!”
沈清猗双手搂紧她脖子,即使在跌落峡谷的这种生死危机下,她的眼眸仍如初雪般冷,清,静。
“别慌。”她的声音也如幽涧之水,寒清,冷静。
萧琰瞬间沉静下来,左臂揽着沈清猗的腰,右手往峡谷崖壁上抓。
这峡谷的崖壁是砂砾形成,不是特别坚硬,萧琰运气于指,五指利如钢爪,一路抓着崖壁哧啦啦落下七八丈后,右手插入崖壁,终于稳住了下落之势。
沈清猗向下望了望,道:“下面好像有块落脚的岩石。”她闻到萧琰身上的血腥气,猜测她受伤了,心中急躁,声音却依然平稳。
萧琰往下看去,下方十几丈处果然有一块凸出的岩石,她聚精于目看得更清楚,约摸有两尺宽,勉强立得下双足。便抽出右手,抓着崖壁往下落去。
两人的想法都一样,落在这块岩石上,等沙暴过去后上面抛绳或落人来救。
这时第三股龙卷风正呼啸着从头顶过去,萧琰不再下落,右手插入砂砾石,抱着沈清猗压在崖壁上。
沈清猗与萧琰脸颊相贴,头上狂风呼啸,沙尘漫漫,睁不开眼,两人细微的呼吸声淹没在沙暴中,但似乎又有清晰的声音“怦怦”的响着。
沈清猗的心脏怦怦跳着。
萧琰以为她害怕,这会儿不好开口说话,就传音过去:别怕。
沈清猗的遮沙面罩已经在萧琰拔槊抱起她时被狂风卷去,她的嘴唇贴在萧琰耳际,唇微启一线,轻声一字一字的,“我不怕。”
她的心跳不是因为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槊,同“矟”(两字的音也同,读硕),即长矛,不是张飞那种蛇形矛,也是枪尖式,但枪刺比较长。
所以上一章的“矟”还是统一改成“槊”吧,因前文章节就出现过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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