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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天,黄巾军在当南城内调整、休息,第三日正午忽然西北方尘土大起,小校来报:“右中郎将朱儁,率北军五校、三河骑士共计两万人马杀奔当南而来。”波才急忙点起兵将出城迎战。
那朱儁(字公伟),是会稽上虞人,出身寒门,在他少年时父亲就去世了,他的母亲曾经以贩卖缯帛来维持家业,朱儁因为侍母甚孝而远近闻名。其为人好义轻财,乡里都敬重他,后来被太守徐珪举为孝廉。
当时县里有一个名叫周规的人,在之前受征辟时曾向公府借钱百万用来整饰衣冠。后来周规因家贫不能偿还,朱儁于是拿了母亲织的缯帛去为周规还债。朱儁母亲为此十分愤恨并怪责他,然而朱儁却用先贫后富的道理来安慰母亲。县长度尚深以朱儁为奇,便把他推荐给郡了守韦毅,于是朱儁便开始在郡中任职。后任太守尹端任用他为主薄,后来朱儁又迁任兰陵令,因其才能过人,在任上政绩突出。
公元173年(熹平二年),会稽太守尹端因征剿许昭失利,被州刺史举奏,论其罪本应问斩刑。朱儁得知此事之后悄悄来到京师洛阳,花费数百金,买通了主持章奏的官员,把刺史的奏章加以改动,于是尹端才得以从轻发落输作左校。这尹端见罪过减轻,大喜,但心中却十分的疑惑,不知为何得以减轻罪刑。而朱儁却也始终没对人提起过此事。
后来交州群盗并起,州牧、郡守软弱无能,不能禁止。另外,交趾的梁龙率众万人,和南海太守孔芝一起反叛,攻破郡县。东海相向朝廷上表推荐朱儁为交州刺史。公元178年(光和元年),朝廷任命朱儁为交州刺史,前往平叛。那朱儁受到任命,便回到本郡检选家兵,调发士众,共得兵士五千人,分两路直奔交趾。到交趾州界后,朱儁整束兵众,屯驻不动,派使者到南海郡察看虚实,并宣扬威德,以震慑敌人之心。接着又调集七郡兵士,一齐进逼,终于斩杀了梁龙,逼降几万人,旬月之间,州郡平定。朝廷论功行赏,封他为都亭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赐黄金五十斤,并征他入朝任谏议大夫。
而如今天下黄巾贼寇蜂起,帝都洛阳危在旦夕,他身受皇命自是不敢怠慢,点起兵将便急急杀奔而来,于是两军在当南城下排开了阵势。
此时朱儁一身的金盔金甲,骑马立于巨幅的帅旗之下,以鞭遥指敌阵曰:“谁能与我擒此敌酋!”话音刚落,身边一将手持古锭刀拍马冲出阵来直取波才。
而此刻廖淳正站在渠帅波才的边上,他定睛一看那来将不是别人,正是那晚救走赵谦的孙坚孙文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欲挥刀迎战,忽然二娃何邑从身后飞马冲出,和那来将战到了一起。
原来这二娃子是看中了孙坚手中的古锭刀想要夺了来,他一直都想要弄把趁手的好刀,而波才却不明就里,只当是何邑英勇,在马上侧着身子对廖淳说道:“老夫听说你手下多能人,今日看来果然不假。”
廖淳听了只能点点头,心里却暗暗替二娃担心,昨夜交手便知那将可不是什么善茬,而这二娃则空有一身蛮力,刀法却不行。果然两人战至三十回合左右,何邑渐渐招架不住了,原来孙坚也看出了这贼将使着一身蛮力乱砍,却不懂什么刀法,所以他减弱了攻击力度却加快了挥刀的速度,以此消耗何邑的体力。何邑每一刀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孙坚却如蜻蜓点水般越打越快,不一会儿何邑便累得跟条狗一样喘上了,差点没口吐白沫。廖淳、姜兰甫、陈氏兄弟等一干人眼看二娃快撑不住了,正要冲出去救应,这时官军的后方阵脚乱了起来,开始是只是小小的骚动,后来就是大面积的溃散,官兵们奔跑着、呼喊着四散而逃,任凭主帅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
在官军散开来的空隙里,廖淳隐约看见一队人马由远而近冲杀过来。
那是一群头系黄巾,挥舞着棍棒剑戟的兵士,由官兵的后方杀奔过来,只见领头那将身长九尺五寸,头裹销金黄抹额,身披绿锦细纳袄,手里挥舞着一条铁棒,箭步如飞,朝着官军主帅奔杀而来,此人便是何曼,外号“截天夜叉”。官兵四散惊逃,稍有迟缓被何曼赶上,便是一棍顷刻间或是迸裂,或是骨断肉烂五脏破碎,真是惨不忍睹!
朱儁喝止不住士兵的溃散,更别说列阵迎敌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何曼便赶到了朱儁的面前,举起手中铁棒便朝朱儁劈头盖脑的砸去,朱儁坐下的乌龙宝马顿时被惊得前蹄离地立了起来,差点没把朱儁从马背上甩下去。边上孙坚部的将程普急忙拿手中的铁脊蛇矛替朱儁格挡了过去,却被何曼那一棍震得虎口发麻,手中的蛇矛也差点没掉地上去。说时迟那时快,见自己一棒被挡了去,那何曼握着铁棍又是一个反手横扫,生生将程普胯下坐骑打翻在地,那程普也随着座下之马一起扑翻在地,还没来得及翻身,何曼的铁棍便朝着程普的后脑勺劈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当官兵的后队开始混乱的时候,孙坚还想再坚持一会儿等砍了何邑,再回马救援,可是没想到就是这转眼一瞬的功夫,这从军阵后方冲来的贼将竟已杀到主帅跟前,孙坚只好虚晃一刀,弃了何邑来救朱儁。等孙坚回马跑到朱儁边上时,正好赶上程普被何曼打落在地,孙坚赶忙接住何曼往程普后脑勺砸去的那一棍,左右兵士便趁机将程普救了去。而那朱儁回过神来亦仗剑来砍何曼,那何曼力战二将,手中铁棒舞得虎虎生风,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而波才看得官军后方阵脚乱了起来,虽一时想不明白是那路人马前来助战,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却是不会放过的,举起手中马鞭一扬,挥军掩杀过去,黄巾军两边前后夹攻,官军大败落荒而逃,一路上跑的稍慢的便被黄巾军追上砍死,弃戈投降的亦不在少数。
朱儁等人往西逃遁三十余里见贼兵没再追来方敢停马稍歇,计点所带人马,两万兵士如今只剩一万余人,折损近半。而朱儁到此刻方才相信黄巾贼兵之猖獗,自己所带的步军是北军五校的人马,而骑兵则都是三河骑士,都是朝廷官兵精锐中的精锐,而今日却输得如此凄惨,几乎是毫无招架与还手之力,那也就怪不得各州郡在短短旬月之间相继陷落之迅速了。
波才率部追击了近三十里,所带兵士多为步军,这三十里路跑下来已累得呼哧呼哧跟狗一样的喘上了,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战斗力了,而官军那边跑脱的有半数是骑兵,那是人力靠两条腿根本就追不上的,如果硬追下去官军来个回马枪,那就要反胜为败,乐极生悲了,所以波才勒马收了兵。
回营计点兵将,折算功劳,砍死砍伤官兵不算,光是俘虏就俘虏了不少。波才对待俘虏的政策很简单,要么收编要么砍头。在波才“宽大”的优待俘虏政策的感召下,被俘虏的官兵们,眨眼之间提升了思想政治觉悟,认识到自己在之前犯下的种种滔天的罪行,决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为了推翻腐朽的刘汉王朝,集体“自愿”的系上了黄色头绳,参加了由张天师领导的以中黄太一为最高精神领袖的伟大而光荣的农民起义,从此将踏上为了革命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的道路。
今天被抓投诚的这些俘虏青一色都是步兵,虽然都是传说中的来自“北军五校”的兵士,按人头分配,廖淳领了几个回来交给陈氏兄弟编入军中。但是廖淳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他想要的是连人带马的“三河骑士”,可惜这次弄到的几匹马都是死马,这会儿“炊事班大周”已经把它们给剥皮炖上了,准备在晚上的庆功宴上供大伙儿享用。缴获的唯一一匹活的马,是程普的坐骑,虽说不是“三河骑士”的坐骑,却也算得上是一匹良驹,却被何曼一棒扫断了两条前腿,这还不知道是不是粉碎性骨折呢,反正也算是废了,真是呜呼哀哉呀。
再回头来说那个“截天夜叉”何曼。这次仗能够打胜可以说基本全是何曼的功劳,一万人出其不意的从官兵身后包抄着杀过来,由于革命的队伍成分比较复杂,所以大家拿的兵器都是五花八门的,富农以及极少部分的进步地主、资本家使得是“刀、枪、剑、戟”,贫下中农使的是锄头、铁钯、铲子、扁担,(插句题外话,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真的就有这么大,同样是小资本家的,正在卖草鞋的刘皇叔、卖绿豆的关二爷、和杀猪卖肉的张飞这会儿却砸锅卖铁的拉起山头,加入了腐朽的刘汉王朝,对黄巾义军进行着疯狂而血腥的镇压,妄图将革命的萌芽扼杀在摇篮之中。)大家伙儿跟着何曼,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口中“哇呀呀~”的呼喊着,群魔乱舞般的杀向官军,这些官军作为大汉王朝精锐中的精锐,接受的是正规的军事训练,长期养尊处优、高高在上,远远的脱离人民群众的生活,所以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当时便被吓蒙了。
在庆功宴的时候何曼跟大伙说起了这一万人马的由来,原来这“截天夜叉”何曼是何仪部中的一个曲长,在举义前夕,正和廖淳一样奉命四处联络招揽人马,但这何曼是在颍川以及汝南北部这一片区域活动着,唐周的叛变对起义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很多计划都被打乱,许多行动不是被迫中止就是必须提前执行,各州、郡、县官府一夜之间戒严,把当时在长社与中牟之间招兵的何曼逼迫着往西逃入了嵩山。
幸而皇帝昏庸,朝廷发兵迟滞,各州郡难以自守纷纷陷落,何曼派出山打探消息的探子回报,人公将军张宝大集东方、南方各渠兵将准备围攻洛阳,何曼这才率众从山里面走出来,沿路又顺便扫平了三处县城、十余个村落,聚得这万余人马,一路打探到颍川大部正在当南集结便朝当南赶来,却不想在这当南城外遇到渠帅正与官军厮杀,便在官军后面挥军掩杀过来,这两边人马前后夹击,因而大败了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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