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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显纯的发飙突然被打断一时间愣住了,瞧了秦戎帅一眼,觉得有些眼生,“你谁啊?”
“下官北镇抚司副千户秦戎。”秦戎帅微微一笑。
许显纯有些恼火,张嘴就要骂:“你算哪……”
“许大人!”秦戎帅大喝一声,“想好了再说话!”
许显纯被噎了一下,刚要发作,忽然想起锦衣卫里关系错综复杂,没准眼前这个人大有来头,心中当即压住了火,话题一转:“你算哪……哪哪哪,你算算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赶紧当差去,我和陆千户有话要说!”
“我也有话跟大人说。”秦戎帅上前一步贴到了许显纯的跟前。
许显纯吓了一跳,当即要站起来,“你要作甚?”
秦戎帅一把摁住许显纯的肩膀,给他压回了座位上,低低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差事是宫里派下来的,找的是郑贵妃侄儿的管家。”
“胆敢向外泄露半句,坏了差事,斩。”
秦戎帅当然不会直接说是太子的吩咐,于是他改成说是宫里的,太子在宫里、郑贵妃在宫里,皇帝也在宫里,这里面具体是谁,让许显纯自己琢磨去吧。
许显纯脸色当即变的惨白一片,然后变成铁青,再变成了通红,最后竟恢复如常,怔怔的看着秦戎帅,“当真?”
秦戎帅微微一笑,“大人,您还要继续掺和这事吗?”
“咳咳。”许显纯脸色立刻变得如沐春风,“文昭啊,你看我这一大早为了来找你饭都没吃,你这有什么好吃的,咱们一起吃。”
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陆文昭面前,拍着他的肩膀笑呵呵说道:“你看看,你来我这北镇抚司都快三月了,我都没怎么和你说说话。”
“大人说哪里的话,应该是卑职前去拜访大人。”陆文昭露出受宠若惊的笑脸,“只是大人日理万机,忧心国事,故不敢过多搅扰。”
“嗨,你这就是生分了。”许显纯拍了拍陆文昭肩膀,“以后多去我那走动走动。”
“一定一定。”陆文昭连忙说道。
“老陆啊。”许显纯脸色忽然郑重了起来,
“大人您吩咐。”
“有这么个案子啊,上边催得很急啊。”许显纯捻着自己胡子,慢条斯理说道,“你之前一直在熟悉情况,就没给你派什么差事,眼前大家手上都有事,实在安排不开了,要不……”
“大人,您尽管交给下官。”陆文昭连忙顺着许显纯的话接了下来。
“那你多辛苦。”许显纯显然很满意陆文昭的回答,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多~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个案子上~。”
说完许显纯背着手,溜达着走了。
只留下屋子里三兄弟互相沉默对视着,陆文昭叹了口气,“看咱们这位镇抚使大人的意思是不让咱们继续查了。”
“应该是有人递话了。”秦戎帅皱起了眉头,“咱们这才刚摸到点门道,这么快就有人跳出来了,这里面水不浅啊。”
沈炼有些犹豫的问道:“那这个差事?”
“既然找到正主了,就先把你的人都撤回来,人又跑不了。”陆文昭迈步向外走,“咱们一块去瞧瞧许大人给咱们派的这个案子。”
没想到三人还没走出锦衣卫衙门,忽然有一个小旗官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沈大人。”
来人神色惊慌,身上还带着股酒气,看见三人当即抱拳,“卑职殷澄见过千户大人,副千户大人。”
沈炼一见是自己的属下,不由得有些惊奇,“殷澄,不是叫你盯着人吗,你来这干什么?”
“回禀百户大人,那……那郑管家不见了。”殷澄支支吾吾的,有些惊惧的看了沈炼一眼。
“什么?!”沈炼勃然大怒,一把捏住殷澄的肩膀,“什么叫不见了?”
“就是我们跟着跟着,人就不见了。”殷澄被沈炼捏的肩膀生疼,也不敢喊叫,只能苦着脸直抽抽。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沈炼大怒,“你是不是又喝多了,没把人看住?”
“冤枉啊,大人。”殷澄急忙辩解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马虎,酒是昨晚喝的,我今早一口酒都没喝,和两个弟兄跟了那郑管家一路,没想到郑管家进了一处酒楼,半天没出来,我们进去一看,发现人不见了。”
沈炼急忙追问:“那大都督府呢,你们去看了没有,是不是回都督府了?”
“没有,在都督府盯梢的兄弟说一直就没见人。”
秦戎帅顿时乐了,“嘿,这事越来越有意思啊,一个都督府的管家,大白天的人就没了。”
陆文昭板着脸,摆了摆手,“既然人都没了,还盯什么啊,赶紧的把人都弄回来。”
沈炼见手下把陆文昭吩咐的差事弄砸了,顿时觉得脸上无光,怏怏不乐的叫殷澄把人都叫回来。
过了一会,许显纯派人把卷宗拿了过来,陆文昭打开瞅了一眼,顿时楞了,“明时坊?”
秦戎帅也有些诧异,“二哥,我记得明时坊是你的地界吧。”
沈炼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大哥,明时坊出什么事了?”
陆文昭合上卷宗,冷着脸说道:“走,看看去。”
三人带着殷澄一路直奔明时坊,刚入街口,就看见一家酒楼外围着好多人,在伸着脖子看热闹,门口有两位顺天府的衙役和一个锦衣卫在看守,防止闲杂人等进去。
守在门口的锦衣卫一见陆文昭到了,连忙推开围观人群,上来禀报。
“定安见过千户大人。”
陆文昭也不说话,直接推开了酒楼的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秦戎帅紧跟在后,一进去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酒店大堂内躺了很多具尸体,鲜血横流。
沈炼进来之后,马上蹲下去挨个查看尸体伤口,良久才忽然说道:“定安。”
“大人。”
“有没有人动过现场?”
“没有动过。”定安回报到,“卑职和顺天府的衙役一直守在这里,只有顺天府的仵作进来过,之外再无其他人。早上有人顺着门缝看见血迹,立刻报官,顺天府来人后,觉得案情重大,马上移交给了咱们,除了安排两个衙役看门以外,便都走了。”
殷澄从酒店大堂一边转了过来,“大人,钱箱是空的,银子都没了。”
沈炼从旁边一具尸体上怀中摸出了一块腰牌,皱起了眉头,“东厂的人。”
秦戎帅有些诧异,觉得眼前这一幕似乎很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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