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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四日。
距离余白去京城报名,还有一个月。
佩姨家中。
这是一套大三室,装修很漂亮,自从余白他们家房子买在了隔壁,佩姨就从高奶奶在世时的那套小别墅里搬了过来,也有七八年了。
早饭还是粥,只是口味换成了皮蛋瘦肉,余白是端过来吃的,狼吞虎咽的直咽咽。
佩姨刚洗漱完了,盘着自己的头发,好笑的说道:
“你慢点吃。”
余白没理,三下五除二的把粥喝完,拍拍肚子擦擦嘴:“一会儿我跟我妈一起去市场,就先走了鸡蛋必须得吃啊,补充蛋白质,你最挑食了,不准偷摸的丢了,明白不?”
哪儿有一味的单方面付出,余白从小到大也十分关心佩姨。
还记得以前佩姨初中,他小学的时候,佩姨箍了牙齿,钢架包裹着,班上总有那种不懂事的皮猴,觉得佩姨漂亮,用错方法找存在感,喊佩姨钢牙妹。
别看佩姨在家里话不少特别容易亲近,其实在外边的时候,确实也有温柔的那个性子,但挺生人勿近的,总给别人一种距离感,这可能是因为高奶奶也是一个人带她长大,从小教导她的,单亲家庭孩子的那点防备心吧。
所以人际关系一直并不是太好,有男孩子带了头,初中那些小女生懂个什么,只觉得佩姨装装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开始起哄,钢牙妹钢牙妹的乱叫。
虽然肯定没到校园暴力的程度,但也真是的,高佩珊这么漂亮的女生居然被他们按上了一个明显带有贬义的绰号
单亲家庭的孩子,特别是高奶奶那种特别朴素的带孩子的方式,总归是有点没爹疼的敏感的,余白当时小,看着佩姨有时候偷摸着抹眼泪,脸上还越来越低沉,脑袋有时候都埋了下来不让人看她,混不吝的他当时就爆了。
小学就敢去堵人家初中生的门。
体型力气的差距,打不过余白那股凶狠的混劲,咬都给人咬哭了。
而且为了佩姨,从小因为有保护老妈的意识,从来不和女生闹矛盾的他,虎起来把那几个带头起哄的小女生也都通通摔在了地上。
闹得沸沸扬扬。
余白差点被退学,还是高奶奶找了关系,赔了点钱,然后才风平浪静的。
之后就没人敢瞎给佩姨取外号了,都怕她,知道她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弟。
不过也是因为这插曲,高佩珊和她的同学,同龄人玩不到一起去了,后来养成习惯了,高中也没什么自己的朋友了,大学女生寝室有些勾心斗角就更不用提了,于是,空闲时间几乎都跟着余白和他那群小伙伴一起玩,成了余白小圈子里的佩珊姐。
不然没点经历,没点双向奔赴,他们俩怎么可能有些时候有点,嗯,不分你我的亲近?
亲姐弟都少见这样。
所以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高佩珊生活里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余白一个男生能这么毫无顾忌的亲近他。
天上哪儿有掉馅饼的事儿。
“晓得了。”
佩姨虽然不想吃,但看着余白的视线,还是没办法的拿起鸡蛋小手贤惠的剥着壳,剥了一半就咬了一小口。
余白这才放心的伸了伸懒腰:“那我走了。”
佩姨想了想,几口就把剩下的鸡蛋吃掉了,然后哼哧哼哧起身,含含糊糊的说:“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余白想了想,今天是工作日啊,“你不上班啊?”
佩姨进了卧室,关上门收拾换衣服,搁着门说,“我辞职了。”
时间过得太久了,余白还真记不得佩姨这段时间原来是失业状态啊,怪说不得昨天还和柳冉冉出去逛街了,还以为她是请假呢。
不过余白还是熟练的说:“你又辞职?”
佩姨呢,是那种家庭主妇的贤惠性子,不是借这种理由打麻将的那种,也不是不勤快,单纯的是一点事业心都没有,一点都不喜欢在外边倒腾,就喜欢在家里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的。
特别是她太漂亮了,为人十分低调,感觉是特别好欺负的那种,在外边总是太招蜂引蝶了,像什么我可以包养你啊,你想不想当经理啊,什么奇葩都有,她更不喜欢了。
也是因为这样,上辈子余白去大学读书,没半年,有段时间觉得余白天天吃外卖,在外边瞎溜达,可能就要死得早的佩姨干脆彻底不上班了,也去京城了,在那边买了房子,待在家里,让余白走读,照顾余白的起居。
直到老吴去世了之后,她才说老吴,高奶奶她们需要人陪,家里不能一个熟悉的人了,才又回到山城了,一直到余白重生,都一个人在家里养着花花草草,逗猫逗狗,时不时打个飞机去京城找余白玩。
至少在余白眼里,那时她的生活是自己喜欢的节奏,还挺惬意的。
“那我明天不用早起了,有口福了。”
换好衣服的佩姨拉开卧室门,赏了余白一个大白眼:“合着我这刚下岗,立马又上岗你的佣人呗?”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呢?”余白笑嘻嘻的去给佩姨拿包,“是保姆。”
“臭贫!”佩姨看似凶巴巴,实则软弱无力的推了余白一下:“走了,美芳姐还等着呢。”
“gogogo,去看看咱家的产业!”
“呸。”佩姨啐了一声,哼哼说道:“那是我家的!”
“诶诶,40度的天,你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余白一马当先走在去往市场的道路上,同时恬不知耻的说:“好兄弟,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没大没小,谁和你好兄弟!”
老妈的声音突然蹿出,余白装作没听见:“一家人,那当然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诶,老吴,我帮你骗家产呢!你打我干嘛!不是,你有事说事,别打我头啊!嘶,痛啊!”
余白骂骂咧咧熟练的被追着向前跑了起来。
佩姨笑呵呵的挽住了吴美芳:“哈哈,活该,揍他,美芳姐。”
一家人的温馨,老妈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笑意,不过侧头瞅瞅:“你挽着我,我怎么揍。”
“对,就是这样,你拉住我妈,老吴她打人真的好疼,别放,佩珊姐,我跟你讲,你放我跟你急啊!”
佩姨本来要松手的,闻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眨巴眨巴,突然又挽得更紧了些。
“好呀!群众里边有坏人!”老妈气笑了,转手就没好气的掐了掐佩姨:“我算看出来了,你这死丫头,从小就和那个臭小子是一伙的!”
一点不疼,但佩姨可怜的哎哟一声。
余白则是“嘿嘿”一笑,笑嘻嘻的对着佩姨比了个心。
市场也到了,老妈翻了个白眼,对着前边的余白虚空踢了一脚,“行了行了,要闹回家闹,现在别闹了,去把铁门拉开,今天还有人要来拿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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