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三叔侄儿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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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张英继任德赫太傅之后，张英虽表现无异，依旧忠君，但其实已经被归结为□□，张氏一门已经完全被打上了太子嫡系的烙印，张英嫡次孙张若淋是太子伴读，嫡长孙生而有疾，故而张廷瓒跟其子张若淋本就是张家内定的未来继承人，如今次子张廷玉再也太子身边，张英已经完全不挣扎也不想挣扎了。

张英如今年事已高，已是古来稀的年纪，若非对德赫期盼实在满意，早就致仕了，康熙也没打算把他累死，只五日一进宫，对太孙进行一番指导。张英圣宠这么多年，对康熙了解甚深，有他的倒戈跟提点，胤礽虽无掌权，但是行事底气到底更足了些。

张氏一门姻亲门生诸多，张英父子在文臣汉臣中声望极高，仅是张家的倒戈，胤礽得到的就比胤祉这些年醉心从文得到的更多。胤祉显然也已经看到这样的结果，他也有夺嫡的野心，但是这些年被康熙打压，以及胤褆的敌视，因此并不过于显露，故而跟师傅还有门课商量解决之道。

“你要编书？”康熙看着胤祉，有些关切问：“你要编何书？”这个儿子自幼好文，并精通推演算法，康熙之前也亲自教导过他几何学，如今儿子有这个意思，他自是支持的。

胤祉看到康熙不等自己回答，甚至还不清楚自己编什么书的时候，就表现出的支持，心中微微有些发涩，之前关于太子之事他确实有推波助澜，但是却未有插手一事，可仅仅如此，自己还是被毫不留情的训斥。胤祉对那个位子不是不在乎，也不是不期盼，可是自从荣妃去世以后，他便明白自己在汗阿玛心中，地位不过一般，这几年他又因为妹妹不断的劝道，虽然还是渴望那个位子，但是胤祉却已经开始想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胤祉要编书，说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要集律吕、历法和演算法於一书，给康熙说起来也颇为头头是道，康熙本就支持，现如今看儿子确实精于此道，还说要将熙春园赐给他，还当着德赫的面子大力鼓励了他一番。

“三叔大才，侄儿在这里静候您的佳作！”熙春园曾经清华园的前身，德赫原想着将这个有意义的园子要过来，如今给了胤祉，他也不好开口，胤祉主动退了一步，表示不参与皇储争斗，德赫觉得心下觉得他很识时务。而且胤祉也确实有真才实学，德赫甚至想要让他沉迷此道，于是当着康熙的面问：“三叔能否帮德赫也编一书？”

“弘晔也想编书？”康熙看着孙子乐呵呵的问道。

德赫认真的点点头，然后道：“孙儿读书之时偶有不识之子，亦有不通其意之子，虽有《楚辞》、《庄子》、《吕氏春秋》等书，但其注解仍有完善，若是三叔能够编出一本详细讲所有子之音、之意全部介绍就好了。孙儿之前问过阿玛，阿玛道想法虽好，但耗时太过，且于孙儿用处不大，又让孙儿问问汗玛法，今日刚好三叔提及编书之事，孙儿便问问可行否？”

胤祉闻言一顿，编出一套历代子书集大成之作？胤祉看着如今不过十一，仍是一脸稚气的太孙，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心服，自己思索良久，才想到这样一条退路，又和了自己的喜好，可如今太孙不过一言，便提出了一个令他都心动不已的提议，编纂出一套这样一套字书，如何能令他不心动？

康熙也很是心动的看着孙子，德赫见他们都看着自己，于是继续道：“按照字的比划从简到繁。或是按照字的读音分类，或是按照偏旁，就如孙儿知名晔，弘晟之名晟，皆是日为旁，若是将书编出来，便是汗玛法给以后的弟弟们取名字也更加容易。”

康熙闻言失笑，伸手拍拍孙子的肩膀，去年胤祺家老四出生，过来求名字，自己当时想了良久才给对着德赫道了声恼，结果这孩子就给记住了。不过德赫所想确实很得康熙的心思。

“编出一本康熙大字书，字书不够大气，字……字……汉字辞书，不好听……汗玛法您说应该叫什么名字啊？”德赫略带兴奋道。

康熙低头沉思片刻道：“典，庄都说，典，大册也。弘晔你看，叫字典如何？”

“嗯嗯嗯！”德赫连忙点头，附和道：“便叫康熙大字典，康熙字典，汗阿玛您看如何，您命人编撰整理的字典。”

“朕看朕的弘晔想的颇为有理。”康熙笑道。孙儿这么崇拜自己，康熙表示很满意。

胤祉虽然心惊与德赫头脑之灵活，自己才说编书，他便立马就想到一个比自己更好的主意，甚至连自己也很是心动，编纂字典绝对是青史留名之事，他……不过，胤祉轻咳一声，打断了康熙跟德赫之间的彼此恭维，道：“汗阿玛，这字典之事，所牵甚重，儿子恐力不从心。”

“你先编你的书就是了，字典之事不急，朕要好好跟太孙在商讨一番。”康熙不在意的挥挥手，然后道。

“等三叔编书有了经验再编字典也不迟，三叔，侄子看好你呦！”德赫咧嘴道。编吧编吧，一本完了他还能想到下一本，世上的书是编不尽，既然你心生退意，便退到底吧！

“胤祉你下去吧！朕也看好你！”康熙点点头，便道。对于德赫能因为不认识的字，还有自己的只言片语，便有这样的想法，康熙还是想跟他好好再聊聊，孙儿一天天长大了，却总是给他带来不同的惊喜，果真不愧是保成的孩子，是自己亲自教养的太孙。

对于儿子坑了胤祉的事情，胤礽并很在意，老三心有不甘他能想得到，不过死命编书编下去，也是他的爱好，胤礽觉得还不错。胤礽给想要施恩张廷玉，芸珊自是不会拖后腿，张廷玉跟姚氏夫妻关系不错，虽有两房妾侍，但是张家治家严谨，除了没儿子，姚氏过得其实很不错，姚氏如今已经是三十岁的高领，对生子的事情也已不抱太多期望，两年前便已经停了妾侍的避子汤，也已经松口再给自家夫君纳房好生养的良妾。虽心中并无期望，但是姚氏对太子妃的好意还是领的。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这位夫人的身子略有亏损，调养数月，便无碍子嗣。”芸珊召了妇科圣手帮姚氏诊断，原本并不抱希望的姚氏却意外地听到了太医说的话，很是惊喜。

要是相貌不差，性情才学也不错，唯一让芸珊有些不舒服的只因她是小脚，畸形的小脚畸形的思想，芸珊同时也有些庆幸自己这辈子的出身，若是跟姚氏一样的小脚，估计她跟本撑不下来，路都不走不好，谈和其他？

“以后慢慢再改就是了，我也欣赏不起来这种变态美。”德赫第一个见过的小脚女人是密贵人，前两年密贵人分外得宠，因为常伴康熙身边的原因，德赫也见过宫里头的汉女们。他觉得自己确实是欣赏不起来，之前还跟康熙说过，康熙当时还说等他长大了就会喜欢了。不过德赫知道自己永远也没有喜欢的那个时候。

胤礽笑着看着自己一脸稚气婴儿肥还在儿子嘴里却说着女人，便将正在喂女儿的点心塞到他嘴里。儿子的婚事自己最多只能提意见，却无法最终下决定，胤礽之前已经听康熙说了好些个人选，跟从前选太子妃一样，康熙早早的就一直盯着看好的人家，并让人精心培养，儿子这辈子是没有自己这种幸运了，可胤礽还是觉得以后德赫能够夫妻和睦，并非所谓的相敬如宾。因此他也有插手这件事，力求那些被康熙看上着重教导的女孩子们能有自己的主见。

不过德赫对自己的亲事并没有很大的期盼，他不花心，也没打算做种马，甚至连孩子也不打算弄一大堆，妻子的好坏，未来日子过得是否顺心，在他看来跟旁人无关，如今的女子大都十来岁就出嫁，就算再聪慧，在他眼中依旧还是孩子，想要什么样的妻子，最主要是看自己怎么调教了。只要性子不太离谱他都能接受。确实像父母这样的世间少有，不过正是因为少，才更显可贵。

“我定会给你找个喜欢的。”若非有胤礽，芸珊觉得自己绝对在这个时代生活不下去，所以她更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女都能过上他们想要的日子，就算选择不多，也要挑最适合的，就算见不到，她也要想办法把她们的相貌都画下来，让德赫自己选择。

德赫闻言挑挑眉，对着胤礽挤眉弄眼一番之后，道：“阿玛是打算重用张廷玉了？”

“为何不用？他是能臣不是么？”胤礽反驳道，他的兄弟门下确实都有一些能人，若对自己有利，为何不用，不光是曾经胤禛的门人，便是胤褆身边的人，只要能用他也会用，人才永远都不会嫌多。

这次算计毓庆宫，胤褆是主力，可是事情的结果却完全不受控制，便是被牵连的皇子们都忍不住心生火气。一样都是皇子龙孙，但待遇……可偏偏，康熙还觉得委屈了胤礽，找了个借口将自己调查的榜上有名的皇子无一不狠狠的教训一番，还早早就给胤礽说了，这次带他出去散心。

胤礽很享受因康熙对自己的这种独特的待遇，他对康熙的感情虽然复杂，确曾真心的拿他当父亲，而非皇上所敬爱，这些年的小心谨慎也并非完全没有回报。对于其他的兄弟，胤礽自觉自己没有太多的同情心，该是自己的，便是自己的，他不会让任何人从他手中抢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们这么多人，却依旧还是比不上他一人。”胤褆虽知自己的手段未必会成功，但却没有想到会这般落幕。本以为就算不至于罚不责众，可康熙对胤礽的能力到底会有执意，毕竟他手下出了那么多的事情。

明珠看着胤褆失神的样子，这才叹口气提醒道：“殿下忘记了太子的人都是皇上给的！太子门人出错无能，伤的不仅是太子的脸面。”所以这步棋走在这里并不合适。不过这样也好，经此一事，希望大阿哥能够恢复冷静。想要太子落马的并非只有一个两个皇子，其他人越针对太子，圣上便会更加生气，将原本因自己衰老，太子强壮引起的猜疑放到他人身上。

“舅公以为爷该如何行事？”胤褆有些讽刺的看着明珠，他早就看出来自己这个舅公想从自己这条船上下去，他总说皇上总有一日会厌弃太子，当然他们在中也做出了不少事情，可太子偏跟圣人似的，不管曾经在毓庆宫安插人手，挑拨毓庆宫的那些女人，甚至可以引导太子对俊俏小生的喜好……可每一样达到应有的效果，太子妃将整个毓庆宫管的跟铁捅一般，毓庆宫的女人没有一个敢闹事的，安插的人手全部都换了出来，所谓的俊俏小生一开始就被皇上处理了。甚至好几次自己都受到这些事的牵连。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胤褆还是明白，在自己的汗阿玛心中，在其他儿子面前他是汗，在太子面前他才是阿玛。

明珠刚想说忍，但是想起胤褆的而脾气，改口道：“奴才细想了，这件事我们到底操之过急了，若不是出事的人太多了，皇上也不会如此偏袒太子，依奴才浅见，暂时不动太子，只动从东宫出去的人。一个一个慢慢拉下马……”若是这次的事情并非在一夕之间爆发，而是隔三差五的出事，许就真的会在皇上心中留下隔阂也说不定。

“便依舅公所言吧！”胤褆垂目道。心中却明白明珠确实已经不能用了。除去一些过于明显的举动，也许那个巴汉格隆也是真的有些本事，他就不信运道只降在胤礽一人身上。

张廷玉收到线报，得知胤褆真的将太子让自己派人监视的那个喇嘛巴汉格隆接到府里，对胤礽更是佩服不已，他也没有想到大阿哥会对鬼神之说如此心腹？想起之前太子问自己喇嘛好还是和尚好的时候脸上那个讽刺的笑容，他忍不住想起四贝勒府里那个供奉的和尚。

之前张廷玉曾听兄长说过太子为人最是宽仁大度，有仁君之才，可现在看着他对自己的兄弟们了解如此之深，张廷玉便忍不住想起父亲曾说过决不可背叛，太子之才可通天。一开始他并不相信，可是现在却不由他不相信了。

康熙本意这次巡幸蒙古，只带太子一个，其他皇子更是一个都不带，可到最后却因舍不得德赫，还是讲他跟十三十四十六三个年纪稍小的阿哥带上了。胤礽不管再国事上，还是与之相处，康熙都是非常轻松惬意的，皇上难为，太子更不好做，康熙也有心让其他儿子做胤礽的磨刀石，胤礽的反应让他还算满意，毕竟很是端得住，没有一点儿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