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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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皇朔走出来，聂玄也顾不上说话了，急忙闪身飞了过去，而蛮千秋先是一愣，转头同样看到了皇朔之后，刚想追上前去，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却又收回了脚步，站在原地没有动。

蛮千秋的想法是，虽然自己和聂玄已经正式结拜为异姓兄弟，按道理说皇朔是聂玄的义父，也就相当于自己的义父，自己应该上前拜见，但是毕竟皇朔还没有亲口承认，而且他也知道，皇朔和聂玄之间肯定有些话要说，不方便自己听到，所以自己只能先耐心等一下。

皇朔走出山洞，脸上明显带着一丝微笑，不过当他一眼看见聂玄竟然和蛮千秋站在一起时，微笑不由得一滞。

聂玄直接飞到了皇朔的面前落下，关切的问道：“父亲，怎么样？”

皇朔哈哈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儿子，从今天起，你不仅多了一个义母，而且还多了一个义兄了！”

听到这话，聂玄的心中已经被他短暂遗忘的那种淡淡的失落再次出现，不过当他想到从此之后，自己的义父不再是孤家寡人，而是有妻有儿，心中还是由衷的替义父感到高兴。

这种高兴直接体现在了聂玄的脸上，惊喜的问道：“真的？你们之间的矛盾都解开了？”

皇朔笑着点点头道：“是啊，说实话，这一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皇朔显然极为高兴，干脆拉着聂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原原本本的将刚才山洞中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实这件事的源头，要追溯到两千多年以前，虽然那时的凌飞燕接近皇朔是别有用心，但是在和皇朔朝夕相处的日子里，皇朔无论是性格秉性还是为人处事，都深深的触动了凌飞燕的心扉，在不知不觉之中，凌飞燕对于皇朔竟然暗生情愫。

那个时候的凌飞燕心里是极为矛盾的，一方面，她是受当时七大高手的委托前来陷害皇朔的，而另一方面，她自己竟然爱上了皇朔，而无论她选择哪一方面，势必会得罪另一方面。

有好几次，凌飞燕在和皇朔单独相处的时候，都想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不过她也知道，在她的身旁，必定有七大高手的人在监视着她，而那个时候的皇朔身受重伤，根本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而且以皇朔的脾气，如果知道了真相，那么当时就会坐不住，所以凌飞燕一边在敷衍着七大高手的人，一边在暗暗祈祷着皇朔能够早点康复。

然而事与愿违，也不知道是不是凌飞燕的迟迟没有行动让七大高手起了疑心，还是七大高手真的无法再等待下去了，终于凌飞燕接到了通知，无论如何，必须下手了！

就在那一夜，凌飞燕将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给了皇朔，同时也不得不在重要关头狠狠的重创了皇朔。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用细说了，尽管当时凌飞燕的心中是悲痛莫名，但是在七大高手面前，她还是要伪装成一副痛恨皇朔的模样，最后万般无奈的以全力下了封印，将皇朔给关了起来。

虽然从那之后，凌飞燕的身份地位直线上升，但是她的心中却是充满了悔恨和内疚，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怀上了皇朔的苦肉！

得知这个消息，凌飞燕是又惊又喜，打定主意要生下这个孩子，可是又怕七大高手发现了，会猜出孩子的真实身份，所以她嫁入了樊家，然后名正言顺的生下了孩子，也就是现在的樊飞墨。

樊飞墨是皇朔骨肉的事情，除了凌飞燕自己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而一个人心中埋藏着一个始终无法再告诉其他人的秘密时，这个人的心情绝对是极为压抑和痛苦的，甚至如果不是为了樊飞墨，凌飞燕都有可能自己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这段时间之中，凌飞燕几次犹豫想要告诉樊飞墨他的真正身世，不过一来那时樊飞墨的“父亲”极为宠爱樊飞墨，二来凌飞燕也考虑到就算樊飞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对他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毕竟樊飞墨那时的身份是樊家少主，未来的樊家家主，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在两相权衡之下，凌飞燕选择了守口如瓶。

就这样，直到樊飞墨的“父亲”去世之后，凌飞燕在伤心之余，更加不能告诉樊飞墨事情的真相。

不过，因为当年她和七大高手之间有着个约定，为了不让七大高手或者是他们的后人来找樊飞墨的麻烦，于是，凌飞燕才会欺骗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编造了一段经历，让樊飞墨以为皇朔当年是凭借着武力了自己，让樊飞墨恨皇朔，因为在凌飞燕看来，皇朔肯定早就死掉了，所以即便樊飞墨心中再有恨，也不可能去找皇朔报仇了，而这样一来，七大高手或者他们的后人，自然也不会来找樊飞墨的麻烦了。

可是她硬生生的让樊飞墨去痛恨他的亲生父亲，让她也实在无法再面对樊飞墨，这才决定离开樊家，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心修炼也好，孤老终死也好，总之，要彻彻底底的将这个秘密保守下去。

于是，凌飞燕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樊家，几经周折之下，最后来到了海墟并且生活了下来。

那时的凌飞燕已经是心如死水，任何事情都无法激起她心中的波澜，所以对于蛮千秋的追求，她根本从来就没有考虑过。

一直到今天，影尘的出现，早已经生死置之度外的凌飞燕，看到影尘这样肆无忌惮的将众多散仙玩弄于鼓掌之间，实在无法继续忍受下去，干脆便抱着赴死的态度去面对影尘。

然而没想到，她却再一次的看到了这辈子让她最为牵挂的两个人。

在山洞之中，凌飞燕流着眼泪将这段往事说了出来，她并不希望得到皇朔或者樊飞墨的原谅，只不过在心中埋藏了两千多年的秘密，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而其实皇朔对凌飞燕也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愫，毕竟凌飞燕是他第一个动心的女人，在这两千多年的时间里，皇朔也无数次的回忆起这段往事，对于凌飞燕，他恨归恨，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说得清楚的感觉。

直到今天听完了凌飞燕的经历之后，皇朔当即就原谅了凌飞燕，而樊飞墨虽然一时之间还有点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世，但是皇朔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一定能够解开心中的这个结，他故意先从洞中出来，为的就是让樊飞墨和凌飞燕这对苦难的母子能单独多相处一会。

走出山洞的皇朔，就像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样，觉得一切的事物都是那么的美好！

皇朔朗声一笑道：“儿子啊，虽然我被关了两千多年，但是老天爷待我也算不薄了，先是让我有了你这个让我为之骄傲的儿子，现在又让我多了个儿子和妻子，哈哈，现在我是再无遗憾了！”

“不对，我还是有遗憾，我遗憾的就是再过两个月不到就要飞升了，我是多想能够有多点的时间继续留下来，看着你继续成长，多陪陪飞墨和飞燕母子！”

虽然皇朔现在有了亲生儿子，但是他话里话外还始终是将聂玄放在第一位，这自然也让聂玄心中安慰了许多，听着皇朔的遗憾，他微微一笑道：“父亲，您的这个遗憾完全是多余的，因为我敢肯定，日后义母和义兄，他们肯定也能飞升仙界，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又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了。”

然而皇朔在听了聂玄的这番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却收敛了，板起脸看着聂玄道：“儿子，你知道你说错话了吗？”

聂玄微微一怔，不解的道：“我说错什么话了？”

“什么一家三口？”皇朔陡然提高了声音：“我们是一家四口，记住，儿子，你永远是我的第一个儿子，也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这一句话说的聂玄心中一阵暖流，鼻子一酸，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不过他旋即用力的深呼吸两下，止住了自己的冲动，笑着点点头道：“是的，父亲，我说错了，是我们一家四口，到时候，我们一家四口肯定能够在仙界再次相见！”

皇朔板着的脸上这才又露出了微笑：“这样说才对，我就先到仙界替你们娘仨探探路，你们可随后就要跟来啊！”

父子两人相视一笑，聂玄心中的那点失落，也在这一笑之中，烟消云散了。

而一直在远处偷偷注视着两人的蛮千秋在看到两人的大笑之后，便立刻传音给聂玄道：“兄弟，和义父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呢？我看义父现在心情不错啊，是不是替我引荐一下？”

听到蛮千秋的传音，聂玄忽然笑的更为大声，但是一旁的皇朔和蛮千秋却是给他笑的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聂玄想到了，当初蛮千秋还苦苦的追求凌飞燕，甚至不惜强行以蛮力将寒玉峰给搬到了霸王峰来，然而，现在，蛮千秋却要叫凌飞燕为义母了！

如此大的变化，让聂玄实在忍不住不笑。

笑了好一会，聂玄才强忍住笑道：“父亲，我也有件事要和您说，刚才，我和蛮千秋已经结拜为异姓兄弟，现在他想过来拜见一下您！”

皇朔听完这话，顿时愣住了，他实在想不到聂玄竟然能和蛮千秋这位六劫散仙结为兄弟！

聂玄也不管皇朔怎么想，冲着蛮千秋招了招手，蛮千秋急忙直接瞬移了过来，冲着皇朔倒头便拜：“蛮千秋拜见义父，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义父恕罪！”

仅仅冲着蛮千秋的这一个动作，就让聂玄心中感慨万千，自己的确没有白和对方结拜，试问以蛮千秋六劫散仙的身份，能和他平辈论交的人都没有几个，更何况还能让他行此大礼的，而且还是对不管是年龄还是修为都要远远低于他的皇朔。

然而蛮千秋却压根没有考虑这些，在他看来，他既然和聂玄是兄弟，那么聂玄的义父就是自己的义父，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必须要为晚辈之礼拜见。

别说聂玄，就连皇朔也是被蛮千秋的举动给惊住了，聂玄也许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但是对于他来说却不能不考虑，不管怎么说，蛮千秋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前辈，怎么能够对自己行此大礼呢，所以一愣之后，皇朔回过神来，急忙伸手去拉蛮千秋，口中称呼道：“蛮前辈，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咱们各交各的！”

在修真界里，由于年龄的关系，导致不少修真者之间的辈分实在太乱，所以大都是各交各的，比如蛮千秋和聂玄是兄弟，那是他们两人的事，但是皇朔和蛮千秋却是可以以晚辈和前辈的身份相交。

皇朔怎么可能拉的起来蛮千秋，蛮千秋跪在地上，大声道：“跟别人各交各的行，但我和聂玄是兄弟，但凡是和他有关的人，我都得和他一样称呼对待！”

蛮千秋的坚持让皇朔哭笑不得，拉又拉不起，只能任由蛮千秋行完了大礼，自己站了起来。

皇朔看了看两人，最后视线停在聂玄身上到：“儿子，你能和蛮，霸王结为兄弟，是你的福气，毕竟霸王不管是修为还是经历都比你要高的多，日后你要跟他多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一定要虚心请教，知道吗！”

“父亲，我知道的！”

蛮千秋拍着自己的胸膛道：“义父，你放心，从今往后，聂玄就是我的兄弟，谁要是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呵呵，那玄儿以后可就拜托你了！”

这句话皇朔是出自真心，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了，能有个六劫散仙的兄长，实在能够为他带来不少的便利。

经过这番介绍接触之后，三人也渐渐的熟络起来，再加上凌飞燕母子二人还没有出现，于是三人干脆就在洞外围成一圈聊起天来。

这个时候，聂玄跟蛮千秋自然也不需要客气了，所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大哥，我们这次来海墟，除了寻找义母之外，还想打听其他几件事情。”

蛮千秋哈哈一笑道：“兄弟，你们想打听什么事情，尽管说，要是我不知道的，我手下的其他兄弟没准能知道，他们都是从海墟的各个地方搬过来的，要是都不知道的话，我立刻就派人去打听。”

“两千多年前，害我父亲的七大高手，还有，一个叫做天命的组织！”

聂玄和皇朔都没有想到，蛮千秋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竟然立刻变了颜色，整个人霍然站起道：“天命！兄弟，听大哥一句话，别去打听天命的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