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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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羽霞的表情变化，证明了李森心中的猜想。

“你们人类要先打破规则么？你们擅自侵入会付出代价的！”

霞眸中怒火熊熊，目光很不友好地盯着李森：“对你们来说，魔法是力量。但对我们来说，魔法是生命。人类永远不把我们的界限当回事，我们也绝不会参与你们的战争！”

“人类不是指一个人、某几个人，逆羽霞小姐！”

李森不甘示弱，他被霞触怒了，他并不想刺探洛兰特的秘密，而是来帮忙，让他们避免毁灭的！

“若是你要将我这种，将艾欧尼亚绝大多数人，归类到你所说的人类里面，那恕在下只好就此告辞了！”

李森不想再多说了，即便是艾欧尼亚，也有很多贪婪、追求力量的人，长久以来，侵犯着洛兰特部族，他们对人类的敌意由来已久，不是短时间就可以消除的，他先前的话，被霞误解成了刺探洛兰特秘密，已经引得霞发怒了！

“看来是我太过天真了。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你们，不然何必绕道来洛兰特。”

李森淡淡说着，认真向霞和她的同伴们弯身致歉道：“尽管我不能代表自古以来那些伤害过你们洛兰特部族的人类，但我还是要真诚地说声抱歉，我会努力去制止那些人类，你们也要努力。我们就此别过。”

我会努力去制止那些人类，你们也要努力。

简简单单的言语，却清楚无误的表明了李森的立场。

霞心中的疑虑有些消融，甚至，不知为何，这句话竟让他生出一种同族般亲近的感觉。

霞冷静了下来，莫名的感动和信任，涌上霞和同伴们的心头，几个人互相看看，全都不约而同点点头，往离开的李森冲了过去。

“请等一等，这位客人！”霞率先上前拦住了李森。

“好吧，算我失言。我刚才情绪有点失控，我向你道歉，尊敬的客人！”霞真诚的弯身向李森说道。

“我也是。”其他三名洛兰特部族青年也齐声说道。

“真的吗？”

李森看着几人真诚的表情，霍然高兴起来，摊开双手，耸下肩膀，面露无奈的笑容：“没有关系。我是真的很抱歉，我不能代表所有人类。”

“哈哈哈哈。”

连同李森在内，所有人一起大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先前所有的不快和紧张消散一空，霞的几个伙伴也收起了武器。

“哪有你这样说族人的。”

霞打趣地看着李森，“不过，我确实并不认识多少人类，我应该出去走走，去认真考察下。”

“人类可不是一个族群。”李森摸摸鼻子，摇头苦笑：“人类太多了，多到你永远都不能简单用族群去划分。”

“那要怎么区分人类，我看长的差不多啊！”

另外一个洛兰特女青年，有点糊涂地看着李森，她是实在没听明白。

“这个……，”李森发觉这个问题越扯越远，只好收住道：“怎么说呢，反正你就按照好人、坏人分就成了！”

李森都禁不住为自己的聪明吃惊，他很满意这个回答。

见霞和三个洛兰特青年齐刷刷盯着他，一副你当我们白痴的表情。

李森只好苦着脸道：“这个问题我们还是跳过吧，说说霞，你要是想出去看看人类，我劝你还是要慎重一点！”

“哦？这是为什么啊？”霞和同伴被李森很简单就将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可听到这个问题，李森又不禁头大起来，不知道如何作答，人类太复杂，他又如何说给这些简单的洛兰特人听？

事实上霞起初并不敌视人类，甚至对人类很有好感。

她曾无视族人法令，毅然出发，去外面的世界了解人类，打算劝阻人类不要抢夺他们部族领地。

霞来到人类村庄，一群饥肠辘辘的村民包围了她，一些人认为她的翎羽是无价之宝，想要抢走做战利品；另一些人因她奇异的长相感到惶恐，并通报首领前来捉拿。

霞不得不自保，用她利可穿心的羽刃，止住了愚蠢的村民举动，安全离开了那里。

霞心灰意冷下回到部落，震惊地发现，她的父亲和族人全都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反常的暗影魔法侵染了部落所供奉的瓦斯塔亚族古老神庙，她只好摧毁神庙，驱散暗影之力。

暗影被驱散后，源生魔法倾泻而出，重新覆盖部族的土地，家园又恢复了往日的美景，但是她的族人却一个都找不到，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从此，霞的人生观、价值观形成，与此同时形成的还有对人类的仇恨。

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解救部族，让瓦斯塔亚重新强大，跟人类抗争到底。

此后多年，霞进入人类地盘，解救那些四处被关押的瓦斯塔亚人，传播她的理念。那些挡道的人全都成了她锋利羽刃下连串的尸体，霞声名渐起，世人称她“紫兰鸦灵”。

这就是日后的霞，跟现在眼前青春正好的少女霞完全是两个类型。

李森想到这里，看着眼前清纯简单的霞，心中莫名升起愤怒。

若不是诺克萨斯唯武力至上，入侵艾欧尼亚，打破艾欧尼亚人富足平和的生活，摧毁他们追求精神自由的信仰，怎么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逆羽霞、影流之主劫、天启者卡尔玛、疾风剑豪亚索、刀锋意志艾瑞莉娅、惩戒之箭韦鲁斯、盲僧李青等艾欧尼亚英雄，甚至还有洛克萨斯的放逐之刃瑞雯，这些英雄，哪一个不是因为这场战争，整个人的信仰、价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英雄们尚且如此，普通民众就更不用说了。

战争的巨大毁灭力，远远不是死亡人数、经济损失所能衡量的。

诺克萨斯的黑武士、血杀者，祖安的生化攻击，在艾欧尼亚各地肆虐，再偏僻的村庄、城镇，也难免战争的荼毒。

艾欧尼亚整整一两代人，都被这场战争彻底毁掉了。

纳沃里的普雷希典大决战，德玛西亚援军最后一刻赶来，迫使诺克萨斯接受英雄联盟调节，同意在召唤师峡谷，与艾欧尼亚进行一场公平战斗。

在这场对战中，五比三胜的最终决胜局。

李森的堂兄李青，在己方锋喙鸟的位置摸眼R闪，以一脚回旋踢，将敌人最关键的输出英雄踢入己方阵营，取得了翻盘大胜。

时势造英雄，艾欧尼亚的历史就此改写，英雄联盟历史上从此重重写下了李青一笔。

艾欧尼亚人因此也从毁灭边缘存活了下来，但是他们的精神、信仰早已千疮百孔，坍塌崩溃。

均衡、自由、和平，并不能让他们免受强大力量的摧毁，长久以来，他们追求的竟然是如此脆弱，难道这些信仰都是错误的？

不自由，毋宁死。但是，无力量，生不宁！

昔日价值观彻底崩溃，信仰完全坍塌。

除此之外，战争毁掉的还有艾欧尼亚人的家园，他们丰足的生活条件。

霞进入的人类村镇，就是战争过后的艾欧尼亚人类社会一角。

试想，饥肠辘辘的村民，看到衣着华丽、相貌奇怪的外族，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李森越想越是觉得他必须做些什么，他能做些什么！

“对，就是从这里开始。霞和洛兰特部族的命运，至少可以尝试去改变！”

李森目光灼灼，顷刻下定决心，他从来都是有决断和行动的人！

如果说之前他打算成为英雄，是找到了修炼的目标。

那么现在，他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和目标。

他要力所能及的去改变那些英雄的命运，保护这美丽多姿的艾欧尼亚！

在霞和同伴的引领下，经过重重询问和检查后，李森被带到了洛兰特部族世代供奉的神庙下。

长长的石阶，绕着悬崖峭壁盘旋而上，李森抬头仰望，陡峭的石阶尽头，隐约可以看到神庙的部分建筑。

“走吧。”一旁的霞看着吃惊的李森，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们就这么爬上去么？”李森难以置信问道。

“嗯，我不用。你要爬上去，只有徒步上去，才能证明你的诚心。”

霞说罢，微微笑着，吹声哨子，一只巨大的鹰头狮身双翼生物从天而降，她跨坐上去，那生物一声嘹亮鸣叫，振翅往悬崖顶端飞去。

“我在神庙等你，日落前一定要爬上来哦，不然你又要重爬！”

清脆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霞骑坐鹰头狮身兽的身影越来越小。

“喂，你自己骑狮鹫，让客人吃土爬山。你们洛兰特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奇葩啊！”

李森朝着霞消失的方向，大声吐槽一句，回应他的只有悬崖深处吹上来的‘呼呼’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