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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去温投来的橄榄枝,鲜卑可汗轲比能知道,消灭匈奴的机会来了。在去温帮助下,他完全可以在华夏人做出反应之前一举攻占单于庭。
于是,圣元二十年七月,轲比能集结鲜卑铁骑十万余人,外加从属扶余部、高句丽等三万仆从军出弹汗山王庭,直扑匈奴单于庭。
得到鲜卑大军压境的消息,匈奴单于去卑大惊失色,一面集结各部人马前往草原边境御敌,一面派出人马赶赴中原向栾奕求救。
十二万匈奴人和十三万鲜卑联军遂既在塞外草原兀秃河谷拉开阵势,共计二十余万骑兵林立在秋日泛黄的草地上,情景甚是壮观。
雄壮的嚎叫声连绵不绝,将整片河谷笼罩在浓浓的杀意之中。战事一触即发。
次日清晨,双方在河谷东西两边排开阵列,象征冲锋的号角同时响起,两支大军相向涌来,杀意凛然。兀秃河谷霎时间化身为一片专属于杀戮的修罗地狱。
匈奴人虽然人少,但却是主场作战,兼之手中兵器乃是用奴隶从中土换来的,更加锋利和坚固。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锋利的长枪、铁刀和坚固的铠甲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优势。
不过鲜卑人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多年,他们受尽了匈奴人的袭扰,不少亲人好友被匈奴人掳走沦为奴隶,他们怀着深深的愤恨英勇作战竟跟匈奴人杀了个不相上下。
战事很快陷入僵持,双边军阵仿佛两只角力的蛮牛,每一次对撞都会倒下几十甚至几百条性命。
无垠的草原被鲜血染红了,成簇的热血汇聚成小溪,流入河谷南侧的河流里,将整个河流染成赤红颜色。
势均力敌的大战在半个时辰后出现异变,屯扎在匈奴大军左翼的去温部忽然临阵倒戈,将弯刀转向自己人。
去卑大惊,“去温,你要干什么?”
去温恶狠狠道:“干什么!要你狗命。”
“你这个叛徒!”去卑这时才知去温转投了鲜卑,却是为时已晚。大军整个左翼临阵倒戈,致使阵脚大乱,内外交夹之下,匈奴军大败,
去卑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仅带了千余骑兵逃回单于庭,十二万匈奴大军,战死者超过三万,近九万人被俘。
鲜卑轲比能趁势追击,将单于庭这座并不牢靠的土城团团包围,并连夜开始疯狂攻城。
去卑率领将士及城中居民奋勇守城,大战持续了两天两夜,死伤惨重。两万守军损失殆尽,百姓死伤不计其数。
眼见单于庭即将不保,看着城外延绵不绝,气势汹汹的鲜卑人和反叛的匈奴人。他清楚以现在的局面,兴许明天,也许后天单于庭便会陷落,而拯救单于庭唯一的办法只有期盼华夏帝国的援军早些到来。
然而,虽然他在鲜卑人入侵的第一时间便向栾奕送去了求救信,但是由于去温叛出,他败的太快了,华夏帝国距此千里之遥,他怕是熬不到援军到来的一颗了。
想到这儿,去卑心中范苦,“难道先祖一手创立的匈奴就要毁在我的手上吗?”
苗毐透过去卑泛红的眼眶,看出他心中的苦涩,便开导道:“单于放心,圣教绝对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信徒。教皇肯定会来及时赶来相救,肯定会!”
“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去卑猛抓一把城墙垛口,在垛口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即便教皇赶来,怕是也该为我等收尸了。”
苗毐知道去卑说的是对的,就算教皇以最快速度召集兵马前来救援,抵达单于庭也得是半个多月以后了。“如今,只能希望圣母她老人家保佑了。”
去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是急又能有什么用,只能如苗毐所说,将求生的心灵寄托全都付诸于神灵身上,“圣母啊……求求您了,救救我的族人吧!”
守城战从天明一直持续到天黑,期间鲜卑兵马如同潮水一样奔涌而来,守城的匈奴士卒则用弓弩、滚木奋力招呼。得益于与栾奕交善,去卑还从中原搞到一百坛高浓度神仙酿,本想稀释为低度后卖给族人,现在却在苗毐帮助下装入瓶瓶罐罐充当燃烧瓶,丢到了城下。
单于庭土墙外霎时间化为一片火海。
但是,火海在对鲜卑人造成海量伤亡的同时,也在热胀冷缩中破坏着墙体。
一日下来,本就七疮八孔的单于庭土墙又出现了数条令人胆战心惊的裂纹。
“这样下去,明天真的完了。”冷月的银光照耀在去卑的脸上,愈发凸显了他的苍凉。他很希望连日来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现实中他仍旧是手握雄兵的匈奴帝国单于,身边美女、财富如云,过着奢华的生活。
可一觉醒来,一切幻想都成为了泡沫,他并没有睡在梦境中奢华的大帐里,而是匍匐在冰冷的墙头。
“呜呜呜……”听到城外鲜卑人进攻的号角,去卑一咕噜爬了起来,躲在女墙后向外张望,“鲜卑狗来了。都起来,准备迎敌。”他抽出身上前岁栾奕登基时赐给他的那柄宝剑,在城头来回奔跑,将疲惫不堪的兵士呼唤起来,“迎敌,迎敌。再拿些燃烧瓶来。”他对正为伤兵包扎伤口的苗毐道。
“单于,您忘了。燃烧瓶昨天都用完了。” 苗毐回应。
“哎!”去卑猛拍脑门,急得把牙龈都漏了出来,“那就用多备石料。”
“石头、弓箭都不多了。”有部将回报。
“木头总该有吧!没有就给我拆房子。”
“喏!”
说话的工夫,鲜卑人的军阵动了,一列列穿着铁甲或皮甲的骑兵洪流一般向城池方向涌了过来。
与此同时,匈奴人的箭矢飞出城头,在鲜卑人中掀起一片波澜,人仰马翻,就算没有立刻被箭射死,落马之后也得被后来的同伴踩死。
鲜卑人扛着箭阵冲到距城墙六十余步处,随着一声号令,骑兵拈弓上箭,用箭簇展开疯狂反击。
鲜卑人借着人数优势,压得城头上的匈奴人们抬不起头来,只能躲在女墙后面眼睁睁看着鲜卑人把云梯搭上城墙。一抹绝望的神情从匈奴汉子双眸中流露出来。
“兄弟们,坚持住,坚持住!”去卑知道,坚持不住了。
他亲自上阵,疯了似的劈砍涌上城头的鲜卑士卒。仗着锋利的宝剑,他左劈右砍,连人带刀将数米鲜卑人一斩为二,匈奴人看到单于的如此英勇,也激起了十足的血性,奋起反击。
与之相对的,鲜卑人看到匈奴单于的旗帜,不由联想到斩杀敌首后丰厚的赏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鲜卑人凝成一股潮流,向去卑蜂拥而来。
去卑双拳难敌四手,节节败退,身上多处负伤。
随着时间推移,匈奴人在鲜卑人的步步后退,城头上鲜卑人的数量渐渐超过了匈奴人的总兵量。
“完了,全完了。”去卑浑身浴血,仰天长叹。
“还没完呢!” 苗毐对去卑道:“单于陛下,杀出城去,逃吧!”
“匈奴沦陷,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去卑眼眶通红回应。
“去中原,去投教皇。”
“去中原?”去卑燃起一线生机。是啊!中原人有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逃到中原,在中原人帮助下,在华夏帝国支持下,匈奴就能东山再起。“好,那咱们就逃。来人,跟我从南门杀出去。”
正当去卑准备聚集兵马准备突围的时候,探马忽然来报,“单于,鲜卑人退下城了。”
“退了?眼见即将破城,鲜卑人怎么可能退?”去卑起初不信,可是冲回城头一看,还真是……鲜卑人一个不拉,涨潮一般涌过来,退潮一般撤了下去。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显然退的十分仓促,以至于战死在城上城下的鲜卑人尸首都没人收敛。
“好好的,怎么都退了?”他问苗毐。
苗毐摇了摇头,捋着胡须低头沉思半晌,恍然大悟,“会不会是帝国的天兵来了?”
“这么快?不可能吧?”口头上说“不可能”,但去卑比谁都希望这是真的。
“兴许圣母把单于的祈祷转告给教皇陛下,陛下早在单于求救信送抵洛阳之前,就知道了单于面临的凶险,并及时驰援而来。”
“此言当真?”
“只有如此解释了。要不然,轲比能的人怎么会突然退却。” 苗毐心里直乐。作为神盾局在草原地区的特务头子,去温勾结鲜卑意欲对单于庭图谋不轨的消息就是他传去洛阳的,所以帝国大军提前抵达的原因他比谁都清楚。只要天兵一到,既是匈奴得救之时,也是他们覆灭的时刻,同时与他们陪葬的还有骄傲自大的鲜卑人。
华人一统草原的时代即将拉开序幕。
“也不知教皇陛下的兵马到了什么位置。”劫后余生的去卑激动的直搓手。“探马何在,即刻出城寻找汉军……呃,圣教大军踪迹。若有音讯立刻来报。”
“不必了。”苗毐抬起右手遥指东南,“瞧,是圣十字大旗。帝国的天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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