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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奕打开食盒一瞧,里边既不是金也不是银,而是染着红色的面疙瘩。说是面饼吧,它是圆的,说它是窝窝吧!它是面粉做的,且下面没眼。
“这是什么?”郭嘉疑惑。
栾奕看着这圆疙瘩很是眼熟,随即有所领悟,“这是馒头?”
“咦?”从南疆归来的信使颇为惊奇,“陛下怎知这是蛮头?”
“呃……”栾奕一滞这才想到这年头还没馒头。“我……我就是知道。”
“圣母保佑,陛下果然无所不知。”那信使还道是圣母先一步把消息告诉了栾奕。他随后眼前馒头的来历说了出来。
原来,诸葛亮知道栾奕即将过寿,一直想给栾奕备份贺礼。可思来想去一直不知该送点什么好。后来想到,栾奕一直关注南疆战局,不如用一场胜利为栾奕贺寿,战后再送几枚蛮人的头颅,也让栾奕高兴高兴。
可是转念一想,南疆距洛阳千里之遥,等头颅送到教皇宫,只怕都得发霉、尸变了。所以,就想出了用面团代替头颅,向栾奕表达心意的办法。而这些面团因为代替的是蛮人的头颅,所以诸葛亮给其冠名为“蛮头”。
听完这席话,栾奕连呼三个“好”字。“这贺礼好!好啊!我收下了。希望以后朝里的文武能多送这种贺礼。这次南疆没白打,且不提打了多少胜仗,就说这饮食……先是张机弄出个水饺,现在孔明又弄出个蛮头,以后饭馆又有新面点了……有意思。”
言讫,他从食盒里拿出两个蛮头,一个给郭嘉,一个给自己,随后将面团塞进嘴里,大口咀嚼,在味蕾触及白面的那一刻,他忽然呆住,深邃的眸子变得柔软起来,禁锢许久的泪腺忽然变得活跃了许多。泪水氤氲。
见栾奕方才还兴致高涨,此时却一脸的哀伤。郭嘉惊问:“陛下,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栾奕摆了摆手,“无事。我累了,你们先退下吧?”
“要不要请华神医来?”
“我真没事。你们退下吧,我想自己静一会儿。”
郭嘉没再多说什么,领着信使,在黄门余毐陪伴下走出殿门。望着紧闭的殿门,信使还道是蛮头出了问题,心惊胆战问:“陛下不会是生小人气了吧!”
“你别害怕。没有的事。”郭嘉安抚道。
“那陛下是怎么了?”信使问。
郭嘉、余毐同时摇头,表示他们也不知道。栾奕态度骤变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吃到蛮头的那一刻,他想家了。
……
话说帝国大军将孟获生擒活捉,将之押入中军大帐。此时的孟获已是英姿不再,嵌宝紫金冠也没了,璎珞红锦袍焦了,腰上碾玉狮子带七零八落,脚上的鹰嘴抹绿靴只剩了一支。看到他一脸颓唐的样子,诸葛亮笑着问:“区区蛮部也敢与我帝国对抗,不自量力。蛮王,你可服了?”
“老子不服。”孟获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你们倚靠勤淫异巧取胜,算不得真本领。有本事咱们战场上真刀真枪厮杀,那才是真汉子。如果你们还能取胜,老子才肯屈服。”
“哦?”诸葛亮知道,孟获所说的勤淫异巧指的是火药。“如果我们不用火药,仍能胜你,你可愿归顺帝国?”
“那是自然。”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好!来人,松绑。”诸葛亮挥动两下羽扇,对孟获道:“来日大战我定再擒汝。”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孟获气呼呼出账而走。
目送孟获离去的背影,诸葛亮对众将道:“此人虽然粗鄙,却也有些谋略。我料他此番离去,以为我军初胜,会心生懈怠,所以必将召集人马连夜前来袭营。再此之前,我等需有所布置。”
正如诸葛亮所料,孟获离开帝国大营不久,刚到泸水河畔,便与前来寻他的蛮将忙牙长不期而遇。他将数股蛮兵聚拢在一处,约合三万余人,扎起营寨商议军机要事。
议事之前,忙牙长问孟获是如何从敌营中逃出来的。
孟获神色一凝,为维护颜面并没有说出实情,而是扯谎道:乃是他趁夜色抢了监军的兵刃,斩杀十数名敌兵,抢夺战马杀出来的。他接着对满帐蛮将道:“今日我被中原人擒入寨中,见其帐下兵马围坐在营盘中吃酒喝肉甚是悠闲。由此可见,中原人自侵入我南疆以后,连胜两阵生了傲慢之心。正所谓心生傲慢必懈怠,他们的防务定有疏松。我辈可借此机会,连夜出击,击败中原人易如反掌。”
一众蛮人举手称赞,三万蛮兵鱼贯出营,一路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向帝寨袭来。
三更时分,蛮部相继抵达指定位置,悠扬的牛角声随后响起。孟优从左路杀出,忙牙长冲出右路密林,孟获自领中军一马当先突入帝寨。三路大军嗷嗷大叫着在营盘中转了一圈,赫然发现营中灯火通明却无半个人影。
“大王怎么没人啊?”忙牙长惊问。
孟获惊恐道:“不好,中计了。”
就在此时,爆鸣声起,灿烂的礼花将黎明前的天空照的通亮。
一众蛮兵要么是从上次大战中逃出升天的残兵要么是被帝国大军擒获后放归的俘虏,在深深记得那日中原人炮轰蛮军时也燃放过此物,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他们一度以为中原人又要炮轰他们,登时吓得鸡飞狗跳,“啊……不好了!中原人要放奔雷了。”
大乱之际,前寨林中杀出一彪帝国卫士,为首之人正是张任,“蛮贼,哪里跑。为了圣母的荣耀,杀!”
寨后又出一队帝,银色衣甲宛若银色的月光,“常山赵子龙在此,孟获还不束手就擒。”
左路杀出关索、典满,右路冲出张苞、赵统。
四路大军又把蛮人为了个水泄不通。
“撤,快撤!”孟获亡命奔突。他本就格外勇武,兼之诸葛亮有令只得生擒活捉不得伤其性命。帝国卫士畏首畏尾,竟让他在万军从中杀出一条通路,领了百余亲兵逃了出去。
离开帝寨,在深山老林中奔行不足半里,便见山巅站了十多个人。定睛仔细一瞧,为首者头戴纶巾,身穿白袍,手持羽扇不是孔明是谁。
孟获大喜,还道是无意间撞见了诸葛孔明居高调度的所在。又见孔明身后只有十多个亲随,涉猎心大起。呼啸一声,引兵直冲向山头。“孔明,我杀了你,看你还如何嚣张。”
诸葛亮挥着羽扇扮出一副惊慌失措模样,“呀!不好,孟获怎地跑到这儿来了。”
“哈哈哈……天命如此。”孟获激动万分,视线中,诸葛亮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就在他准备享受斩杀敌首的喜悦之时,只觉坐下战马一轻,马失前蹄栽倒在地。
原来,诸葛亮竟在他身前挖了一圈陷坑。
孟获和一众蛮兵连人带马载入坑中,隐藏在周围的张郃、高览随后杀出,将长枪、弓矢瞄了过来。
“你……”孟获晃着灰头土脸,发懵的脑袋怒视陷坑上方的诸葛亮,道:“卑鄙。”
诸葛亮令人将孟获生擒,押至中军,赐以酒肉犒劳孟获、孟优、忙牙长诸将。宴席间,问孟获:“这次你可服了?”
孟获把头一扬,“此番你以诡计获胜,算不得真本领。老子不服!真刀真枪比试,我定胜你。”
“还不服?”诸葛亮微微一笑,“那好!我便再放你一次。如若再败而不服,我定要你好看。”
孟获冷哼一声,带着孟优、忙牙长扭头就走。这一次,他没再敢主动挑战帝的威严。而是统御一众蛮兵老老实实在泸水南岸布下四座大寨,意图借泸水天险和日渐炎热的天气阻挡帝南侵的步伐。
翌日,帝开到泸水北岸,四下搜罗一阵不见一艘渡船。诸葛亮便令大军暂且安营,又令工兵即刻伐木制作渡河木筏。
大营扎定之时,益州方面的补给粮草恰好送到。诸葛亮见运粮使者虽不高大,却十分壮硕一看便是个练家子,便问其姓名。
那人自报家门曰:“在下魏延,字文长。”
“魏延!”诸葛亮点了点头,“你带了多少兵马来?”
“启禀帅座,有五千人马。”
诸葛亮问道:“此番大军出征连日奇袭,甚为疲敝。我准备用让你手下军马出战,你可愿意?”
“帝中皆兄弟,何分彼此?末将旦听帅座吩咐。”
“很好!”诸葛亮回身指着屏风上的军事地图道:“我军现被泸水阻隔,一时半会渡不过去。我欲派你到河流上游寻一水浅浪缓之处,渡河奇袭蛮军粮道。你敢是不敢?”
“有何不敢。”
“大事若成,我必如实向陛下表奏你的功绩。”
“谢帅座。”
魏延随即凭军令从后军领了五千手瓜和足量渡河齐聚,带着五千兵马沿河而走。
走了约莫十多里路,正见一片不及腰身的浅滩,因浅滩身处河流转弯处水势不急,适合人马蹚河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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