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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很早的时候,在太原地区有个姓王的年轻人。有天这年轻人在路上遇到一个背着包裹的女人,看样子走得十分吃力。这姓王的见那女人长得十分漂亮,就动了心思,上去问那女人有没什么他可以帮忙的。那女人就说,她原本是好人家的女儿,是她的父母因为贪财,把她卖给了一户富贵人家。
结果这户人家里的正妻十分彪悍,天天打骂于她。这女人受不了这煎熬,就偷偷的跑了出来。这姓王的小年轻一听,心思就开始活泛,说他家就在不远处,要不上他家里去坐坐。那女人又累又渴,一听很是欣喜,就答应了。
姓王的小年轻心里暗暗高兴,帮女人拿了包裹,就领她回了家。当然了,这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那不发生点什么是不可能的。当晚两人就睡在了一起。
我那会儿最爱听这故事,就是因为有这么一段,可谓是百听不厌。后来这故事就开始变得恐怖起来。那姓王的从那天起就跟那女人住在了一起,天天如胶似漆,恩爱得不行。有天他到街上,偶然遇到个游方的道士。那道士一见他,就说他脸色发暗,身上有阴气缠身。
那姓王的根本就不信,不过总归心里还是有了个疙瘩。回去仔细一琢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有天晚上,他原本是出去跟朋友会面,结果临时有事,就转身回了家。
到卧房的时候,发觉门被关紧了,听声音似乎有人在里头。他心里头就起了些怀疑,悄悄地躲到窗下,朝里头偷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他自己给吓死。这里头的哪是他那美貌如花的情人,而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妇人,牙齿焦黄,眼珠子发绿,手里头拿了一张人皮,抖了抖,就披在自己身上。
紧接着,这又老又丑的妇人就又变成了他所熟悉的那个年轻美貌的情人,肌肤雪白,身上的皮肉跟绸缎似的,又光又滑。
这就是故事里头的画皮,一个又丑又老的老太婆披了一张美女的人皮,就摇身一变,化作了那美女的模样。
我以前一直认为这只是个民间传说而已,更多的是当做那种香艳的故事来听,以满足小孩子对那方面事情的各种幻想。
但此时此刻,我却亲眼见到了一个人裹上猪皮,然后就变成了一头猪。如果之前二婆婆剥下来的是一张人皮呢?那是不是披上之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正胆颤心寒,就听二婆婆道:“让他们进来罢。”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下意识地应了声是,去把前厅的大门打开,就见麻老大他们正等在门外,伸长着脖子往这边看。
一见门开了,立即都涌了上来。
“小七,怎么样了?”麻老大沉声问道。
黑毛瓮声瓮气地大叫道:“出什么事了啊?那牛鼻子鬼叫鬼叫的,吓得不轻啊!你们不会直接把他给宰了吧?”
“小七,那牛鼻子在那?”燕子上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硬邦邦地问道。我这位燕子姐,平日里娇娇媚媚的,但此时只要一提到牛鼻子道士,就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我越来越怀疑,燕子还有麻老大、黑毛、肌肉男他们几个,在很早以前,跟一个道士有过天大的过节。这个死牛鼻子道士,很有可能就是茅山宗的那个虞玄机。
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正要领他们进去再说,就听吭哧一声,一道白影从我身边钻了出去。
“我靠,快把它逮住了!”我一见就急得大喊。这他妈的,溜出去这玩意儿是变成了二师兄的牛鼻子!
狮子头和肌肉男是离大门最远的,听我这么一叫,肌肉男手一捞,一把就拽住了牛鼻子的肥耳朵。
牛鼻子发出“嗷嗷”的叫声,不断扑腾,但是肌肉男这么魁梧有力一壮男,力气得多大呀,被他拽住了耳朵,又哪里是能轻易脱身的。
我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把人让进厅来,又叫了声肌肉男,让他把二师兄给拖进来。
二婆婆靠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麻老大等人陆续进来,就听黑毛惊叫了一声:“那牛鼻子哪去了?”其他人也是大吃了一惊,脸色大变,就准备追出门去。还是麻老大最为镇定,叫住了众人,道:“慌什么,有你们二姐在这,那牛鼻子能逃哪去?”
经他这么一喝止,几人这才惊疑不定地回到厅中。肌肉男拽着二师兄的耳朵,把它给拽了回来,很是有些奇怪地道:“这头猪怎么不一样了?”
“这……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么多人当中,倒是一进屋就东张西望的狮子头最先注意到了那口被剥了皮的肥猪,脸色变得蜡白蜡白的。
一时间众口纷纭的,我都不知该先回答谁。总算是麻老大喝了一声:“都安静!”朝离门口最近的瘦竹竿道,“老六,把门关了。”
瘦竹竿木愣愣地应了一声,去把门合上。麻老大看了一眼地上那滩子被剥了皮的肉猪,沉声道:“不用找了,那道士就在老四手里。”
此时肌肉男一只手正扯着猪耳朵,另一只手拿了一根麻绳,正往它脖子上套,一听顿时就给愣住了,差点就让手底下那牲口给蹿了出去。
我心里头颤了颤,只见厅中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全都石化了一般,跟座蜡像似的,嘴巴大张,双目圆睁,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来二婆婆这门邪乎的手艺,只有麻老大是知情的,所以当初退出厅去的时候脸色就颇为古怪。而其他人,包括肌肉男、黑毛、燕子等等,似乎都是一无所知。
厅中安静得诡异,只有那牛鼻子不停地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好半晌,才听到狮子头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这……这难不成……是……是画皮?”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发颤,就差要哭了。
“那是什么玩意儿?”黑毛黝黑的脸色此时竟然微微有些发白,一双小眼睛溜来溜去,显然有些惊惶失措。
狮子头脸色青白地道:“我……我也只是听我师父说起过,早年间流传有一种叫‘画皮’的妖……那个法术,能把活人皮生生剥下来,裹在另一个人身上,这人就立马变成了人皮主人的模样。”
自打经过火炽局这一劫,我跟狮子头这胖子也算是共过患难的,交情是深了不少。他有个师父我是知道的,听他说是个瘸了一条腿的算命先生。
这狮子头姓施,叫施半命,其实是跟了那算命先生的姓氏。施胖子是个弃婴,早年间一个大雪天里,被这姓施的算命先生给捡回来的,抱回家中的时候,这死胖子已经只剩一口气吊着,奄奄一息,所以干脆起了个名字叫施无命。
他这师父据说在算命这一道还是颇有点能耐的,在方圆百里内也有小有名声。从胖子八九岁开始,他师父就传授他相术演算之道,但这胖子大约是没这方面的天赋,学过就忘,到最后他师父也是死心了,干脆就放任自流。
大概十年前,这算命先生过世,这胖子吊儿郎当地混了一段时间,也没个正经工作,后来家里的积蓄耗光之后,只得想办法出来谋生。大概是他从小受他师父熏陶,虽然算命的本事没学到半分,但是对于一些神神道道的事倒是颇有些心得。有次无意中跟荣华殡仪馆搭上了线,从此就成了一个中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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