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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含冤,黄氏,你做出这种事太让我失望了!”惋天雄看似无意地扫了一眼跌坐在自己脚边,小声啜泣的绿荷后,转眸望向黄湘,而后对她冷冷地吐出了毫无温度的言语。
黄湘一边摇着头,一边泪水四溢,精致的妆容都花了,哭的非常凄惨。
惋笑如微微颔着首,但余光却在仔细地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惋天雄刚才看似无意的一眼,却恰巧被惋笑如给捕捉到了。
心中泛起了犹疑,惋笑如当即顺着惋天雄的方向朝绿荷的身上瞅了一眼,而更巧的是,惋笑如与惋天雄的角度恰好一致。
冷冷地勾起嘴角,惋笑如鄙夷地垂下了眼帘,心中冷笑了一声,却暗自腹诽了起来,真是一个用下半身思考惯了的雄性动物。
当那点微薄的亲情余温被散尽之后,惋笑如即便是在面对惋天雄的时候,内里也是冷漠到了一定程度的。
惋天雄因为心思早已经跑了绿荷身上去了,所以就想着早点结束这边的破事,好搂着佳人到床上去做一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全身运动。
如此一来,他心中急迫,便想草草地处罚黄湘,好以作了结:“你做出如此之事”
然而话还没说完,却被一阵倏然响起的高喝声骤然给打断了:“姐夫姐夫”
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咚咚的脚步声,急速传来。
闻言,惋笑如浑身一颤,微敛的眼眸之中,眸光急速闪烁了几下,随即便恢复了自然。
这个声音她很熟悉,并且在不久前已经听过,定是闵忠南无疑。
这个时候来惋笑如眼角一挑,不动声色扫了一眼黄湘,怕是自己遇袭之事,与这个闵忠南也定脱不了干系。
与惋笑如反应截然相反的,便是黄湘了,只见她眼前一亮,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暗道一声,自己终于有救了。
而老狐狸惋天雄,却下意识皱了皱眉,不过很快便敛去了眉宇间的不悦之色。
再抬起头时,惋天雄平静的注视着门口,凛肃的面容上隐藏着未知的动向,静待闵忠南的到来。
而此时,惋笑如却突然移动了步伐,来到惋天雄的跟前,蹲下身子,轻轻将绿荷扶了起来。
将她冰凉的小手包覆在温热的掌中,惋笑如冲她柔柔地一笑,而后拉着她走到了旁边。
惋笑如之所以这么做,一来可以显示出自己的宽容大度,这二来嘛!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碰撞,有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趴在地上,实属不雅,当然黄湘除外,她可是今天的绝对主角。
而绿荷被惋笑如如此“亲密”的拉着,顿觉浑身僵硬,后脖颈嗖嗖冒出一股凉风,就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自然地咧了咧嘴,绿荷眸光躲闪,望向惋笑如的时候,眼神中竟带有一股说不清也道不明,怯生生的感觉。
扶着绿荷,惋笑如刚刚站定,闵忠南的身影便直接闪了进来,在他往里走的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惋笑如抬眸正好与闵忠南的视线碰触在了一起。
一种莫名夹杂着敌意的情绪在空中蔓延开来,顿时火光四溅,眯了眯眸,惋笑如表面平静,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来,实则心中却讶然万分。
就在刚才短暂接触的过程中,惋笑如却倏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与黄湘所带给她的大有不同,更是平添了几分的凛冽的心悸,晦暗地让人摸不着头绪。
在划开目光的瞬间,闵忠南眸光下移,一眼便扫见了跪在地上,满眼泪痕的黄湘。
不动声色向黄湘投了一记令人心安的眼神之后,闵忠南暗道一声,真是好险,幸好自己来的及时,否则一旦黄湘的罪责落实,惋天雄的处罚一下,时效一过,再想翻盘可就难了。
“姐夫莫气,这其中定有误会!”闵忠南阔步来到惋天雄的面前,神色自若,笑着说道。
闻言,惋天雄神色莫名,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而后双臂环报在胸前,眉峰一挑,似笑非笑的道:“什么误会,你说说看,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你可救不了她!”
一边说着,惋天雄还一边努了努嘴,朝跪在地上的黄湘示意了一眼。
闵忠南笑而不语,“啪啪”在空中拍了两下手,随着声音的落下,顿时从门口走进来两名家丁,一边朝里走着,还一边不停地推搡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
来到近前,闵忠南瞪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没好气的道:“贼人,你还不赶紧跪下,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莫让无辜的人跟你受到无谓的牵连。”
对于闵忠南的言外之音,惋天雄丝毫动容皆无,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惋笑如余光一扫,只见被绑的男人神色木讷,被闵忠南这么一吼之后,马上乖乖地跪了下来。
在众人略带期待的目光中,他缓缓讲述了起来:“我是一个屠夫,今日见到了两名小姐,便起了歹心,悄悄尾随进了竹沁斋,可当我冲进厢房的时候,两名小姐早已经离去,我刚想离开,却意外被竹沁斋的两名伙计给发现了,他们想扭送我去衙门,撕扯之间,一不小心,我就错手杀了他们。”
惋笑如听的很仔细,暗自点了点头,这棺材里的两具尸体倒也算是解释的合情合理,可接下来的事又该如何自圆其说呢!
如是想着,便又听到男人的声音再次传入了耳中:“我害怕极了,就放了一把火,然后在趁乱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竹沁斋的掌柜的说,是相府的两位千金被烧死在里面了,而后还赶快差人过来相府报信。”
说完之后,男人老实地闭上了嘴,目光机械地垂落在地上,全然一副任打任骂的窝囊样子。
众人神色各异,惋天雄不动声色,却在暗自品味这号称屠夫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
“表姐,你说你,怎么不跟姐夫说清楚,是竹沁斋派人传的话呀!”闵忠南倏然打破了这短暂的静默,走到了黄湘的跟前,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黄湘在颤颤巍巍起身的瞬间,眸光微敛,不动声色会意地扫了闵忠南一眼。
再抬起头时,黄湘神色委屈地望着惋天雄,哽咽的道:“之前妾室突然得知了两位小姐的死讯,由于太伤心了,便忘了提这细枝末节,而后,老爷根本就没给妾身多加辩驳的机会”
说到最后,黄湘声音越来越小,那样的神情,仿佛真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惋天雄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黄湘,而后却将目光落在了闵忠南的身上,状似随意的问道:“不知忠南是如何抓住这个屠夫的?”
闵忠南面不改色,淡定地注视着惋天雄,薄唇轻启:“说来也巧,这个屠夫杀了人之后,心中万分害怕,慌不择路竟撞在了我的轿子上,我下车查看,但见他神色慌张,就多问了两句,不曾想他却吐出了这么多的东西来!”
闻言,惋天雄微微点了点头,而旁边的惋笑如却轻不可闻地勾了勾唇角,心中只好呵呵冷笑两声,人生处处是惊喜,这巧合倒是接连不断呀。
不过如此一来,很多情节总算是天衣无缝地对接上了,但同时也有不合理的地方,例如
思及至此,惋笑如眼中闪过一抹坏笑,突然拍了怕绿荷的手背,小声状似安慰她似的说了一句:“你别怕,至于刚才你对于黄姨娘的指控,说清楚便好,爹与黄姨娘一定不会怪你的!”
声音不轻不重,不徐不缓,但却清晰地落入了在场之人每个人的耳中。
一时间星辉瞩目,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射在了绿荷的身上,心思各异,但同样是那般的灼热刺人。
当然也有例外,只见闵忠南深深地瞅了一眼惋笑如,那幽深的眸光闪了闪,透出了一缕似有似无的寒芒。
惋笑如神色自若,毫无畏惧,扬着下巴,直接迎视了上去,但见眸光涟苒,泛着瑰丽迷人的色彩。
刹那间,闵忠南有片刻的愣怔,掉入那深邃的漩涡之中,好似溺水之人,无限的饥渴,流转不定,深深地挣扎了起来。
见闵忠南的目光竟隐约变的迷惘了起来,惋笑如先是一愣,随即便鄙夷地扬了扬眉角。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众人眨眼的片刻,惋笑如与闵忠南已经经历了一场视觉上的巅峰对决。
闵忠南一愣,随即恢复如常,但却在收回视线的同时,再次深深的望了一眼惋笑如。
正在魂游天外的绿荷,被惋笑如的这句话猛然拉回了现实之中。
只见她目瞪口呆的望着惋笑如,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顶着那如茅如刺的目光,头皮发麻,浑然不知所措。
“表姐,这是怎么回事?”闵忠南疑惑地扫了一眼绿荷,而后问了黄湘一句。
话落,黄湘隐忍着眸中跳动不安的怒火,没好气的回道:“绿荷刚才口口声声说是我指示并威胁的她,让她给老爷传递二位小姐被杀死的假消息。”
“哦!是吗?”闻言,闵忠南只是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诧异之色,紧接着,却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只是不知道绿荷姑娘与大小姐之间是什么关系?”
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闵忠南便准确地判断出,惋笑如与绿荷之间,关系看上去有些非比寻常。
“表弟真是好眼力!”黄湘看似是在赞扬闵忠南,但下意识却提高了声调,尖锐的声音中充满了酸涩嘲讽的感觉,“这绿荷妹子以前正是大小姐房中的下人,因机缘巧,这才有幸伺候了老爷。”
“哦,难怪!”闵忠南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后抬起头,对惋天雄笑道,“这绿荷想必与大小姐的感情非常深厚,在得之消息之后,伤心欲绝,曲解了黄姨娘的意思,也无不可?”
一边说着,闵忠南一边不动声色,以半个身子做为掩护的前提下,偷偷地捅咕了一下黄湘的后腰。
此时不管以后什么仇,有什么怨,但现在只有暂时脱身,才是他们目前所面临的最重要的任务。
“是呀,老爷!”聪明如黄湘,顿时便明白了过来,赶忙顺着闵忠南的意思继续说了下去,“绿荷同与妾身一起得知了竹沁斋传回来的消息,顿时伤心欲绝,竟有些糊涂了,同为一起伺候老爷的自家姐妹,妾身自不会怪她的,是吧,绿荷妹子?”
话落,黄湘眼帘一挑,看向了绿荷,还不忘皮笑肉不笑的问上一句。
闻言,绿荷脸色非常难看,如今骑虎难下,她的处境倒是越发的艰难了起来,只是微微与黄湘对视了两眼之后,绿荷便赶忙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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