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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少,翟四少因为吸毒猥琐幼女被翟家送出桐城,暂时找不到的他的藏身之处。”

两个多小时后,没办妥江锦言交代的事情,袁少文暗叹楚瑶的每次运气简直好到爆棚,难道这就是网上最近的流行语——自带打不死的女主光环?

下一秒,袁少文在心里啐了口,明明是个恶毒女配,哪来的女主光环!

“康佳医院检查出了失误,作为法人,姜少那边没有动作吗?”

江锦言看了眼床上安睡的楚韵,示意袁少文去外面说。

“姜少已将涉事医生停职检查,暂时还没找到他给楚瑶开具假证明的动机和证据,姜少已在康佳医院的官网上立下军令状,若查实却有误诊一事,他会亲自上门给楚瑶道歉,谈赔偿事宜。反之,他会追究楚瑶和涉事医生的法律责任。看样子,姜少是与楚瑶彻底决裂,要对她动真格的了。”

不对她动真格的,怎么逼别人缴械屈膝?多年在猎艳上无往不利,号称精准快的姜少被人晾了四年,再不出手,估计都能憋出内伤了。

江锦言轻嗯声,表示知道了,“彼得还没动身?”

“彼得说最近手上有个重要的手术,暂时走不开,这是他快递过来的东西。”

彼得之前给他打电话说给六少寄了增强身体某项机能的东西,刚才出去的时候顺便取了过来,袁少文手中包装精致的盒子递到江锦言手中。

解开包装绳,打开盒子那一瞬间江锦言的脸瞬间黑了下来,随手欲把东西扔在垃圾桶中。手微顿,岑薄的唇轻抿,把东西递回袁少文手中,“给江少送过去,说是彼得给他的。”

“楚瑶扬言要追究楼主的法律责任,是否需要屏蔽楚小姐的id地址?”

“屏蔽会落别人口实,找个有案底,信得过的给笔钱顶上。”

屏蔽会让人觉得有猫腻,网警不是只拿工资不做实事的,惹来他们的好奇刨根究底的话,那丫头有可能会去重温几天她的牢狱生活。

“六少让我查楚婶的去处,有拨人也在查。遗憾的是,楚婶儿子因为早恋的事,多次受到老师批评,那个女孩子跟他闹分手,他一时想不开在家开煤气自杀。楚婶年轻守寡,只有一个老来依靠的孩子,她儿子死后,她痛不欲生,随着去了。楚总得到消息,已订机票赶过去,帮忙料理后事。怕楚总路上孤身寂寞,我已擅自做主把消息给了姜少。”

楚欣一次又一次不给六少情面,好脾气如他都看不下去了。

“六少没事吩咐的话,我把东西给姜少送过去,晚了,人就该不在桐城了。”

江锦言点头,须臾,他叫住已经走道电梯口的袁少文,“女孩子一般都喜欢什么?”

“花、衣服、首饰这类东西吧。”这个问题把袁少文难住了,挠了下头,“我就谈过一个女朋友,她是个吃货,只要有吃的就开心。其他的女人我就不清楚了,六少可以去请教姜少。”

请教姜慕恒?江锦言嗤之以鼻,对着袁少文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六少去恋爱贴吧逛逛吧,里面有很多教追女孩子的帖子。”

“谁说我要追女孩子了!”江锦言清眸一扫,袁少文只觉的两个冷刀子飞过,紧走两步迈进电梯。

第二天清晨,楚韵有些不敢思议的看着形势突然扭转的帖子,揉了下眼睛,确定是她发的帖子,高兴的抱住手机,终于有个能让她高兴会儿的事情了。

想到小锦说今天回来找她,楚韵下床趿着拖鞋跑进洗手间忍着嘴角被牙膏荼毒的疼痛,小心翼翼的刷着牙。

笃笃笃,几声敲门声响起,从睁眼开始房间就她一个人,楚韵让对方等下,含水漱完口,去开门。

一身宝蓝色绣花旗袍的薛夫人仪态万千,拎着篮包装精美的水果站在门前,微笑着跟楚韵打了个招呼,“听小锦说楚小姐住院了,我顺便过来看看。”

“谢谢薛夫人,您客气了。”

她身后没人,楚韵让开身子,客气的请她进入病房,给她倒杯水,准备说骨髓配对的事情。

“楚小姐,其实我今天来探望你,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做骨髓配对的事。”

明明是恳求别人的事情,她却说得理所当然,楚韵心生不快,刚欲开口。

“楚小姐你出身豪门,有良好的教养,我相信你会言出必行。”

薛夫人语气和缓,说出来的话却咄咄逼人。

尼玛,这是要赶鸭子上架?!

楚韵对这个贵妇人第一印象保留的全部好感瞬间荡然无存,她笑着在薛夫人对面坐下,“请问薛夫人,O型血的在桐城大有人在,薛夫人为什么这么肯定我的骨髓一定能跟小锦成功配对?”

“不是肯定,小锦算是我先生的老来子。因为他跟薛华从小疏远,所以对小锦格外疼惜。自打小锦病了,四处找不到合适骨髓,我先生病急乱投医,去找了德光寺有名望的主持给小锦看相。主持说,小锦的有缘人会救小锦一命。而楚小姐自从跟小锦认识,他就经常把你的名字挂在嘴边,所以我们认为楚小姐应该就是小锦的有缘人。”

薛夫人抿口水把水放回桌子上,她皮肤莹白,看不出多少岁月痕迹的脸上自始至终挂着浅淡得体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彰显豪门贵妇的优越感,若楚韵不是从小见惯了豪门大家族里各色的夫人、太太,现在肯定会自惭形秽的找个角落躲起来。

“抱歉薛夫人,我昨天询问过医生,医生说我的身体不允许,这个忙我帮不上。”

扯淡!如果德光寺主持的话那么灵验,遇到灾祸直接去找他点拨两句不就得了!

“你想食言吗?”

“我并没答应捐献骨髓,怎么可能会有食言一说呢?”薛夫人冷下脸,楚韵脸上笑容未敛,声音却清冷几分。

“你说会做骨髓配对。”薛夫人不依不挠,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支票放在楚韵面前,“只要你肯答应,上面的数字任意你填。”

财大气粗啊,可多少钱都买不回她的一条命,楚韵笑着按住支票推回她的面前,“就算是我做了骨髓配对成功,我不捐献只会让薛夫人心生不甘,如果是那样,还不如不知道结果的好。”

“你当真决定不做?”和颜悦色的薛夫人声音陡然尖锐凌厉,“楚小姐你不要……”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江锦言推门而进,短黑直立在头上的头发威湿,熨烫妥帖的黑色西装让他即使坐在轮椅上也多了几分慑人气势,微眯的犀眸直视气势逼人的薛夫人,清凌着语气道:“薛夫人拿财势压人也得看对象,我江锦言自认为还能养得起我的未婚妻。”

“六少会错了我的意思,这支票是我给楚小姐骨髓捐献的补偿。”

“她不会捐骨髓。”肯定不容置喙的话语一出,病房中气氛瞬间凝滞,似空气中都结了层冰。

“六少,凡事不要说得那么肯定。”薛夫人轻笑声起身,抚平旗袍上的褶皱,“骨髓捐献虽然有危险,但也不至于要人命。六少若是改变心意,我家先生能给你的东西会比你们付出的丰厚的多。这是我家先生的联系方式,六少考虑好了,可以通知他。”

薛夫人把一张黑色简洁的名片递到江锦言面前,江锦言只是淡淡扫了眼,移动轮椅与她错身而过,来到楚韵身边蹙眉查看她才好了点,又被牙膏咬红的嘴角。

被晾在一边的薛夫人轻垂下眼睑,敛去里面的某些情绪,回身把名片放在桌上,刚欲起身。

“把支票连带着名片一起拿走。”

“多交一个朋友总比多树个敌人强。”薛夫人按住被江锦言拿起的名片,语气多了几分冷硬。

“请薛夫人收回支票,名片我们收了。”

两人僵持不下,楚韵从两人手间拽出名片塞进的江锦言的上衣口袋中,笑着把支票递到薛夫人的面前。

楚韵这边已经退了步,薛夫人不再坚持,接过支票,告诉楚韵小锦吃完早饭会过来。

“过会我们得出去,薛家实在没人看孩子的话,我可以帮忙请个保姆。”

淡漠毫不留情面的话语让薛夫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暗自深吸口气才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对着楚韵说道:“楚小姐小锦是真心喜欢你,请你不要伤了他的心。”

“我会在……在病房等着他。”楚韵忍着手上的疼痛把话说完,等薛夫人一离开病房,她立刻狠狠的瞪着用力攥着她手指的江锦言,“小锦跟她不一样。”

骨髓不能捐,她心里已过意不去,待会再让他失望回去,她心难安。

“现在就对他不忍心,是不是再相处多些日子,你会不顾死活去捐骨髓!”

江锦言性子冷,不能理解楚韵对一个陌生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同情!记起小锦是薛华的弟弟,心生烦躁,语气不由重了些。

“我又不想死!”楚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没查到薛家的背景吗?这么神秘,说明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容小觑。就像薛夫人刚才说的,多一个朋友总比树个敌人强。”

而且还是个强敌!

“记着你的命是我的,如果你敢……”

江锦言把她拉回原处坐下,言语眼神间全是满满警告。

原来在他认知中,她还是害他失去双腿的元凶!楚韵心口难受,别看脸看向窗外湛蓝如洗的天空,总有一天她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江锦言瞥了眼她紧紧攥住衣服的手,看样子她是真的生气了,动动薄唇,不习惯哄人的江六少松开她的手,移动轮椅来到床边打开床头柜,拿出饭前吃的药扔到桌上,“吃了。”

楚韵连看都没看,抠出两粒送进口中,直接吞咽进去。

“也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孩子气的动作让江锦言脸上的表情缓了缓,倒杯水递了过去。

“反正命都是六少的,就算你给我毒药,我也甘之若饴!”被江锦言呛了两回,楚韵推开他的手起身,收拾床铺。

“去开门。”

敲门声响起,被驳了面子的江锦言大爷似的命令背对着他的楚韵。以为是小锦,楚韵赶忙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半扯开门扒在门上面对着外面的人笑的一脸灿烂。

“请问是楚韵楚小姐吗?”

“恩,我是。”

门外,快递员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浓郁香气扑鼻,玫瑰很新鲜,花瓣上还有水滴滚动。

“请你签收。”

“送给我的?”

桐城她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能给她送花的除了还在局子里待着的宋佳楠,其他的人她在脑子里过滤圈,想不出谁能给她送花。

楚韵疑惑,对着快递员指着自己。

“楚楚动人的楚,韵味的韵,你的名字是这两个字吧。”

快递员拿出客人留下的信息确认,楚韵点头,签好字翻看花上的名片,没找到送花人的信息。她转身欲进病房,想起江锦言在,怕他对她冷嘲热讽,欲把花扔进垃圾桶,又觉得可惜,转手送给几次住院与她相熟的护士。

“是谁?”

江锦言看着她空空的两只手,剑眉几不可见轻蹙下。

“快递送东西搞错了病房号。”楚韵对着江锦言耸下肩膀,随口问道:“六少是在医院治疗复健?”

昨天跟今天他都是刚洗完澡来的病房,他皮肤比一般男人要白上些,此时正透着运动过后的红润。

江锦言淡淡嗯了声,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着,“趁着手头上没有工作,想再试一次。”

“这才对嘛,说不定老天对你是眷顾的。”

“如果老天会眷顾人,他最该给你多点眷顾。”

楚韵以为江锦言在讽刺她,没回头,错过他眼中毫无遮挡的怜惜和心疼。

她垂首站在床边,拨弄着医院中蓝色窗帘,每次对付楚瑶时都计划的好好地,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功亏一篑。

良久,楚韵暗暗吐了口浊气,扯紧窗帘,她就不信邪了,这辈子就斗不过她了!

小锦是在十几分钟后过来的,他今天没穿病号服,一身灰色格子呢小西装,鸭舌帽,鼻子上架着副黑色复古眼镜,酷劲十足,比昨天精神许多。

楚韵咽下口中最后一口粥,放下碗双手抱胸,围着小家伙转了圈,“为了来看姐姐专门穿成这样的?都帅了姐姐一脸血。”

“不是,是为了跟楼下病房的小妮约会才穿的。”

小家伙表情认真,第一次见江锦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好奇的打量着他闪亮的轮椅,想近距离围观,又忌惮面无表情的江锦言,伸手拉住被口水呛到的楚韵,用眼神告诉她,他的想法。

“他就是小锦,你的名字中也有个锦字,是不是挺巧的?”

楚韵把小锦推到江锦言的面前,弯着身子,下巴搁在小锦的头上,对着江锦言眨巴几下眼睛,希望他可以对小锦稍稍友好些。

江锦言从手机中抬头,轻撩下眼皮,目光在楚韵跟小锦的脸上逡巡圈,清眸中滑过抹异样。多看了楚韵一眼后,又把视线落到手机屏幕上。

自讨没趣,楚韵不满撇嘴,倒是小锦,没有任何沮丧,反而黑瞳发亮,他向江锦言面前缓缓挪了两步,见江锦言没制止他,又向他靠了靠。

看到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楚韵想起薛华,小锦每次想跟薛华亲近,应该都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吧,心不由自主的又对小锦多了几分心疼。

“叔叔。”小家伙把手搭在轮椅扶手上,童音软软糯糯。

江锦言沉默的看着他,小锦对他咧着嘴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叔叔也是病了才坐它的吗?”

江锦言这次倒是很给面子的嗯了声,他看了下腕表,“我跟她有事要出去趟,你回病房吧。”

“叔叔是要带姐姐去医院外面吗?”

听到要出去,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不能带你。”江锦言把几乎趴到他身上的孩子拎到一边,让楚韵去换衣服。

“去哪?”

楚韵不由自主摸了摸还微微红肿的脸颊,昨天刚下决心脸不完全恢复,她誓不离开医院。

“问那么多做什么,快去换衣服。”

江锦言蹙眉看了眼腕表,好似在赶时间样不耐的催促她。

小锦巴巴的看着她,他眼睛湿漉漉的,跟梅花鹿样萌的楚韵心肝脾胃肾都软了下来,不忍把他一个人丢下,楚韵想用脸不能见人做借口不出去,江锦言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个淡粉色的布质口罩砸在她的脸上,“三分钟。”

霸道的男人!胳膊拧不过大腿,楚韵屈服,拿起那天穿来医院,已被干洗好整齐叠放进橱子里的衣服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外,察觉决定权在江锦言手上,小锦不怕死的再次靠近江锦言,缓缓伸手握住江锦言的袖口,“叔叔真不能带我出去吗?”

“你父母叫什么?”江锦言收起手机,语气随意。

“他们都给我爸叫三爷,叫我妈夫人。”小家伙歪着头认真想了下,“我爸叫我妈……”

小家伙忽然打住话语,笑嘻嘻的看着江锦言,“叔叔带着我一起出去,回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江锦言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多变的表情,挑了下眉骨,不得了,小小年纪就知道讲条件。他敢肯定以这个孩子的狡黠,即便带他出去,他也不会告诉他实话。江锦言不再理会他,慵懒的靠在轮椅背上等着在洗手间磨磨蹭蹭不出来的楚韵。

十多分钟后,楚韵用随身包里带的几件化妆品在脸上涂抹一番,对着镜子仔细打量,觉得脸还能勉强入眼,把口罩塞进包中扯开浴室门。

“姐姐我已经半个多月没出医院了。”

跟江锦言没谈拢,小家伙听到开门声,迈着小短腿来到楚韵面前,仰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楚韵。

“你现在不能去人多的地方,等小锦好了以后,姐姐再带你出去。”

半个月不离开医院,看得出来他的家人对他极其紧张重视,倘若她带出去出点意外,那就罪过大了。

“如果好不了了呢?”小锦耷拉下头,小声的说道:“我偷偷听到她们私底下议论我的病很严重,如果找不到……”

小家伙记不住下面的词,拉低他的鸭舌帽盖住眼睛,“不打扰姐姐了,我先回病房了。”

望着小家伙失去刚来医院时的欢快劲,两条短腿跟灌了铅样不想抬,楚韵望着他小小的背影,竟然从他中看到些许孤单落寞。

这两个词形容大人没什么,可眼前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或许他会不久于人世,想到这种可能楚韵心一揪,几步跨到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小家伙红着眼睛,抽着鼻子扑进楚韵的怀中,楚韵轻拍着他的后背,祈求的看着正抬眸看向她的江锦言。

江锦言看着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黑若寒潭的眸子底浮现抹担心,过去要把小锦拎出去。

“六少老大不小了,说不定再过一两年就会有孩子,带他出去就当是提前熟悉怎样带娃。”

楚韵揽着小锦向后退了两步,躲开江锦言的手,“这样的实习机会不常有,六少要珍惜。”

听她说一两年会有孩子,江锦言心底好似有根羽毛轻轻滑过,痒痒的。可转念想到她的身体,眸色一黯,语气淡漠的说道:“那也得你能生出来!”

擦!她都没怀疑他的能力,他倒是先来质疑她了!突然楚韵在心里呸了声,不想让她生孩子是吧,以为她稀罕呢!

楚韵对着江锦言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抱起小锦几步出了病房,“我带你上楼去跟你家人说声,如果他们不允许的话,就算你再继续哭鼻子我也不能带你出去,知道吗?”

小锦点点头,从楚韵身上滑下来,等电梯一开,他率先冲出去,“姐姐你现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看着电梯外的两个保镖,楚韵闷闷应了声,站在电梯里走不行,出也不行,她站在门边,阻止电梯门合上。

小锦倒是没让她等太长时间,约莫八九分钟后,小家伙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小皮包,一路飞跑过来牵住楚韵的手,“走吧,姐姐。”

“楚小姐,小少爷包里有药,你一定要记住给他按时吃上。”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一个佣人打扮的中年女人慌忙跑过来拦住正要运行的电梯,从小锦背后的包中拿出药告诉楚韵用法及用量,楚韵点头表示明白,佣人这才松口气放两人离开。

“他们每次总会啰啰嗦嗦的让人头疼。”电梯运行,小家伙跟个小大人似揉了揉小脑袋,拿掉帽子对着流了层汗的脸呼扇着,语气老成的抱怨道:“他们也就敢这样对我,换做是我哥,一个个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要去管他了。”

“他们也是为你好,有人关心,总比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世上强。”楚韵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最近看到你哥没有?”

薛华最近好似很忙,以为是侦探接的案子多,可那天看到他直觉他在做旁的事情,与侦探社无关。

“来过一次,跟我妈大吵了一架后又走了。”小家伙边说边整理脖间歪斜的领结,掏出墨镜带上,“你看我像不像动画片中的柯南,我长大了也要像哥哥样当个侦探。”

童言无忌,倘若他的父母知道他有“那么大”的理想,肯定会被气的七窍生烟!

楚韵在出电梯的时候,掏出江锦言给她的口罩带在他的脸上,“出去的时候跟紧我,不许乱跑。”

小家伙郑重点头,电梯门刚开,江锦言已在外面等候,不等他开口拒绝带小锦,楚韵直接过去把他推进电梯。

“叔叔我会很乖的,保证不给你们添任何麻烦。”

小家伙见江锦言绷着脸,对他笑的讨好。江锦言稍稍凝眉看向楚韵,“你有没有觉得他的性格跟你有些相像?”

“哪里像?”楚韵有些不服气,小锦才三岁的孩子,他说两人相似,这不是赤裸裸的贬低她的情商,智商吗?

江锦言嘴毒,接下来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楚韵连白眼都懒得对他翻,语气重重的警告道:“你不必……”

“都是脸皮厚的可以用尺子丈量。”

懒得理你!楚韵听完江锦言的话,把头扭到一边,退到江锦言身后,暗暗给江锦言狠狠记上一笔!

医院大厅外,袁少文已经把车子停在门前,等三人过去时,袁少文急忙打开车门扶着江锦言上车,“六少那花……”

江锦言轻咳声,袁少文立刻刹住话语,“六少是先去百货商场,还是珠宝店。”

“商场。”

“去商场做什么?”她记得半山别墅的日用品、衣物、鞋子这一类的都有专人采买。

“半个月后爷爷回国,我会带你会老宅吃饭,今天刚好有空,带你去选身像样的行头。”

“半个月不是还早吗?”

他不停看表,她还以为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呢?!

“是还早,但不保证我每天都有时间。”带她出来买东西,竟然还心不甘情不愿!

江锦言低着头,在昨晚刚开的帖子下面打上句“带她去买衣服首饰,她表现的相当冷淡,甚至有些不高兴。”

这条回复一出来,下面立马蹦出几个人。

“哥们第一次谈恋爱吧,女人都有那么点小虚荣,肯定是你带她的去的地方不够高档呗!”

“主动带她去买东西都不高兴的女人,只有一种解释,她不喜欢你。”

“同意楼上的观点+1。”

“同同+2。”

一眨眼的功夫+后面的阿拉伯数字在不停疯长,江boss的视线一直盯在“她不喜欢你”的字眼上,面色越来越难看,在数字涨到三位数时,他倏然淡定下来,在通讯录里面翻找出一个号码,发出指令。

“把恋爱新手指南贴吧黑了。”

短信显示发送成功后,江锦言若无其事的收起手机,对着开车的袁少文说道:“去奢侈品一条街。”

四年来第一次站在装修富丽堂皇的店门口,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衣服鞋子包包,手不着痕迹的摸了摸下巴上那一片触感明显的伤痕,低头瞅了瞅,瘦到连最小号衣服都难撑起来的身材,楚韵反而有些意兴阑珊。

没看到楚韵脸上有兴奋的表情出现,江锦言满脑子被帖子下面的回复占据着,深吸口气才压下扭住她询问心里最真实想法的念头。

“不喜欢也得挑两身,我不想那天你穿的太寒酸。”

想到江锦言在江家的处境,楚韵点头,在店员的推荐和她自己的挑选下,连续进去换了六七套衣服。

不是因为她过瘦领口垂的太深,过多的暴露事业线而被江锦言pass掉,就是腰身太粗,双肩太宽,一阵折腾下来,连一件合适的都没找到。

楚韵坐在沙发上,脱掉为了能挑起衣服,暂时试穿的高跟鞋,用力揉着被磨红的脚后跟,心里诽谤,这不是买衣服,简直就是来受刑遭罪的。

江锦言把她脸上的表情收进眼底,从衣架上找出一件淡粉色,脖间镶嵌两圈白色珠子的束腰长裙,“试试这件。”

楚韵想赤着脚去试,又觉得不雅,终于艰难的再次把脚塞回鞋中,缓慢的来到江锦言的身旁,接过衣服进入试衣间。

衣服背后的拉链不太好拉,她试了几次都没拉上,开口喊店员,试衣间的门被一只大手推开。

楚韵潜意识背过身,“你怎么进来了?”

“你身上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吗?转过来。”

江锦言嘲讽的语气带着几分命令,他说的是实话不假,可是口气格外欠扁,楚韵磨磨蹭蹭的不愿过去。

“小锦还在外面,我没交代袁少文看好他。”

楚韵闻言,又尝试一次没有成功,一咬牙,背过身子,江锦言好似故意逗弄她一般,长指擦着拉链边缘,碰着她的背,拉链以龟速缓缓上移。

“你快点。”店员还在外面,时间长了,指不定会胡思乱想。

“宝贝,怎么想到约我来这种地方,你听隔壁还有一对跟我们一样在试衣间里……”

“嘘,让人听见了多不好。”

擦!楚韵捂脸,相邻的试衣间里还真有一对疯狂男女,断续压抑的声音响起,楚韵脸红成了番茄,压低嗓音询问面不改色江锦言,好了没。

“再等下。”

她面色晕红一片,正向耳根蔓延,这样的她多了小女人的娇态,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隔壁动作太大,隔板声音过响,江锦言蹙眉,嘶拉下把拉链拉到顶,“好了。”

他转动轮椅出去,发现楚韵还站在刚才的位置没动,“你这是听上瘾了?”

“不是,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的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特别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时候不都是一个声音吗?”江锦言侧耳听了下,可能是察觉有人正在研究他们,隔壁两人动静小了些,除了粗重的喘息和几声暧昧声音,听不出有异样。

楚韵又听了有两三秒,实在受不了跟一个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一起听墙脚,急匆匆转身,推着江锦言离开试衣间。

镜前,她拍了拍滚烫的脸,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身上的简单的小礼服。

挺合身,就是粉嫩的颜色好像她小时候穿的样,虽然她年龄不大,总觉得历尽沧桑,心已不再年轻,穿这颜色不合适。

“就这件了,包起来吧。”

江锦言看了眼她即使瘦了还傲挺的胸前,满意的点下头,翻看着手中的画册,对着店员指着上面一件浅蓝色碎花礼服,“这两件衣服是同一个设计师。”

“是的,琳娜是我们vogo的首席设计师,她设计出来的衣服代表这一季度的流行风向。”

提到琳娜,店员语气满是自豪,江锦言看了眼站在镜前磨蹭不愿意去试衣间换掉衣服的楚韵,她的腰太细,肩窄,很难买到合身的衣服。

长指在画册上轻点两下,对着站在旁边的袁少文说道:“让琳娜以后负责她的衣服。”

穿着礼服出去不合适,楚韵拎着裙摆去相邻的店家换掉,出来时江锦言已在门前等她。

此时他的目光正看向街对面,楚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不是王振吗?

只见王振正站在街角与人谈笑风生,脸上并没有他们之前见到的冷漠,楚韵微微蹙眉,不等楚韵让江锦言过去跟他打招呼,江锦言已朝着他走去。

见到江锦言,王振掐灭手中的烟,含笑着抽出放在裤兜里的手主动对着江锦言伸出,江锦言与他轻握了下,视线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他一圈。

“六少出来购物?”

此话一出,楚韵不禁多看了他两眼,王振对着楚韵轻轻颔首,楚韵朝他笑笑,叫了声王先生,星眸微动,缓缓对着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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