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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韵关上门,脸上笑容尽敛,靠在门上轻吐口气,打开水龙头,在潺潺水声中,拨通薛华的电话。
薛华换了手机铃声,欧洲风格的爵士摇滚乐,歌手嘶哑的嗓音伴着亢奋的音乐透过无线电波,敲在她的耳膜上。
曾经爵士摇滚乐的背后是堕落沦陷,之前有过一篇报道,国外知名爵士摇滚乐歌手大都活不过二十七。
自打从薛华家搬出来,楚韵见薛华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见一次,他身上的戾气都会比前一次见面增加几分,楚韵不禁开始为他担心。
“喂!不是让你们白天天塌下来都不要找我的吗?没带耳朵!”
音乐响了一半,电话被接通,薛华暴怒的声音中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和鼻音。吼完之后,没听到电话那头惯常有的恭敬道歉,他睁开因缺少睡眠而通红的眸子,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存储名称,他疲惫捏了捏眉心,声音夹杂些许歉意,“身体好些了吗?”
“恩,好多了。对不起,打扰到你休息了。”自从知道薛华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嘴上说不在意,心里不由自主与他拉开些许距离,说话不像以前那般无所顾忌,楚韵终于体会到薛华当初见到她时矛盾心理了。
“有事找我?”
“有个事想向你打听下。”
虽然隔着电话,楚韵仍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有几分疏离尴尬,她缓步来到窗边,推开推拉窗。早风和煦,她向远处眺望,看到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景象时,方才想起这里是檀都,她以前的家就在楼下。
卖掉家之前,她心痛不舍,而现在……
楚韵自嘲勾唇,暗叹:卖得好啊,不然她会忍不住抡起棍子,把里面能撩起她回忆的东西砸个稀巴烂。
“你说。”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是关门和水声,他说话的时候应该是把电话开了免提,搁在洗手台上,说话声有些缥缈遥远,听得不太真切。楚韵的凝眉稍微犹豫下问道:“薛华你最近在忙什么?工作?还是忙于解决私人问题?”
没想到楚韵会突然用轻松打趣,又略带几分担心关切的语气询问他的事情,薛华微怔下,拿毛巾擦脸的手顿住,半响才意味不明笑了声:“你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才专门给我打的电话?”
“那倒不是,我是想问你,我爸拥有的楚恒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不是落在了那个女人的手里。”
“你这女人是不是吃定我了,觉得不管问什么都能在我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否定,薛华眼神微微一黯。
“不……不是,可能是习惯了以前有不清楚的事情就询问你。”原来有些习惯挺可怕,比如把薛华当做万事通,把江锦言当……当做依靠。
“那我还真要感谢你的习惯让你能经常想到我。”薛华语气裹挟着淡淡的自嘲,“股份的事我不太清楚,不过,他们这几年他们并没有插手楚恒的事情。我父亲是个物用其极,做事干脆果决的人,四年按兵不动,分红分文不要,这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你挺了解你父亲的。”
而她却一点也看不懂那个女人。
楚韵眯了眯被风吹得睁不大的眼睛,若股份没在那个女人手中,会在谁那?
父亲的死到底是谁造成的,是发现了那个女人背叛,还是拿走股份的那个人?
揉了揉努力想事情时就会发疼的的脑袋,告诉自己还有那么事情没搞明白,无论前路多难,她都要咬牙坚持走下去。
“他们最近去为难你了吧。”
“恩,可谓是软硬兼施啊,卑鄙到连我家祖坟都给刨了。”楚韵语气半真半假,薛华沉默,呼吸却蓦地一沉,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变化,楚韵轻咬了下下唇,薛华终究跟他家人是不一样的,她故作轻松的说一句“我没事”。
“没事就好。”
“薛华,我已经决定给小锦捐献骨髓了。”
说完这句话,楚韵突然有种连日来压在心口的大石轰然落下的错觉,她不想承认,其实她对小锦有那么一点恻隐之心。
“你是想作死吗?之前怕你会缺胳膊断腿,现在你直接要把自己的命给弄没了!”
薛华瞬间暴怒,捏紧手机,看向眼前蒙上层雾气的镜中那双充斥着阴冷戾气的眸子。逃避多年,他再次回到了原本生活的轨迹,原本以为只要重新做回他自己,拿回属于他的权利,他就能护住她。
可他错了,离开时间过长,以前跟着他的左右手早已被调离原来的职位,他现在跟个牵线木偶似的处处受制肘,薛华捏紧拳头用力砸到镜子上。
“薛华你在做什么?”
镜子碎裂的细微咔咔声过后,碎裂的镜片从墙上剥落,一股脑的砸在大理石面的洗手台上,没想到薛华反应那么大,楚韵急切说道:“你先冷静下听我说,我们现在没有能力跟他们抗衡,倘若小锦真的死了,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要了我的命,说不定还会连累其他人。与其那样,不如先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我还有一线存活的生机。”
“不行,万一你……”薛华打住话语,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洗手间,简单收拾几件东西,询问楚韵,“你现在在哪,带上你所有的证件,我马上带你离开桐城,去一个他们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别傻了,我是救小锦唯一的希望,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他们掌控范围内,别说离开同城了,就是我今天出了檀都的大门,走的不是去康佳医院的路,他们会有一万种办法让我改变方向。既然不可避免要面对,不如干脆迎头解决。”
楚韵收回飘远的目光,落到在檀都旁边扩建了近一倍的公园中。今天是周末,公园中不乏一家人在嬉耍玩闹。
脑中闪过某些她尘封在心底的画面,自嘲一笑,她又在傻傻的缅怀过去了。
“你说的轻巧,那是能轻松解决的是吗?”
那得用你的命去解决!
薛华用力的挠了挠头发,抬脚欲去踢挡在他身前的椅子,在脚碰到椅子时,他讪讪收回脚,一转身颓废的坐了上去,余怒未消的问道:“江锦言呢,他同意你这么做?他能护你到现在,我以为他还算个爷们儿,有点用处,现在怎么就突然怂了呢?”
“怕他会阻拦,我没敢告诉他。”
“那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一定不会拦你!”
吼完,薛华一脸挫败,说的确切一点,她是不想让江锦言为她的事情伤神痛苦,她对他动了情。
“对不起薛华,我……”
“对不起?呵……”薛华自嘲短促一笑,“认识那么久,除了我的名字,对不起是你对我说的最多的三个字。行了,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
楚韵在感情上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薛华对她的感情,她能感觉的到却无法给予回应,亏欠薛华太多,她开始犹豫要不要再跟他开这个口。
可如果不问,她的计划实施起来就比原先想象中的更加困难。抿唇,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楚韵垂下眼睑,遮挡住眼中的情绪,缓缓道:“薛华你跟我同样恨他们,我们算是有同样的目标,我们现在没有能力拿他门怎样,可风水轮流转,谁也说不定以后谁会更占上风。”
楚韵顿了顿,“我想知道他们手中有什么值得我拿命去做交换的东西。”
“比如……”
“比如对你或者是江锦言有力的。”
“我这边没有什么需要,据我所知他们手中有江氏的股权,若你确定江锦言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可以为他争取过来,日后会对他重回江氏有所帮助。”
薛华垂眸看着手背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他不是没有需要,只是不想拿她的命去换。
“恩,我知道了,谢谢你薛华。”
门进来时她反锁上了,江锦言见她进去许久没出去,哗哗的水声一直没停,轻叩几下门,楚韵捂住话筒,低声让江锦言等下。
“薛华我在檀都,一个小时后你来接我吧。”
楚韵不确定江锦言有没有洞悉她的意图,为了保险起见,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你这个女人知不知道你很残忍!”
薛华说的咬牙切齿,他话里已经做了暗示,楚韵聪明,不应该不明白他对她的感情不止朋友那么简单,竟然还逼他送她去死,可听到她开口,他又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我不一定会有事,再说可能我跟他骨髓根本匹配不上。”
“你最好不要有事,不然就算下辈子,老子也要找到你把你欠我的债讨了!”
薛华说完,嘭的挂断电话,耳边响起嘟嘟声,楚韵知道薛华答应了她了。在心里默默说了声:薛华对不起,我是非不得已,并不是有意要为难你。
把手机装进浴袍的大口袋中,楚韵拉开浴室门。
“你在里面忙什么的?”
浴室有水声,江锦言没听到楚韵打电话,见她没洗漱,还是进浴室时的模样,不禁蹙了蹙眉。
“便秘。”
楚韵装模作样揉了揉肚子,声音因为不好意思,轻的跟蚊子叫样。
不敢去看江锦言审视的眼睛,楚韵转身背对着他,从洗手台下的橱子里找出两个崭新的牙刷拆开,“薛华说要搬家,之前我有东西落在他那了,他一个小时后来接我过去收拾。”
“没什么要紧的东西的话,让少文过去取回来。”江锦言潜意识拒绝楚韵跟薛华单独相处,怕楚韵拒绝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的话,我跟你一起过去。”
“喂,你这是要把我当个囚犯看着吗?”楚韵刚挤上牙膏把牙刷粗鲁的塞到他的口中,“以前麻烦了薛华那么多,我总得请他吃顿饭表达下谢意吧,你跟他闹过不愉快,你想把饭桌当成战场,让我消化不良?”
“是你会消化不良,还是你心里有鬼?”
江锦言把牙刷拿出,用指腹拭去薄唇边的牙膏,眯着眸子盯着瞪着他的楚韵。
“江锦言你无不无聊,我说过我跟薛华只是朋友,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没那么多的时间在感情上耗费!”
就算是薛华对她有意思,她从没对他动过心,两人现在顶多就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战友。她就不明白了,江锦言明明心里没有她,为什么总揪着两人的事情不放。
放在原先楚韵会插科打诨几句,或者转移话题,现在心里梗着事,心情不好,吼完,快速漱完口,掬水拍了几把脸离开洗手间。
嘭的声关门声震得江锦言把捏在手中的牙刷扔进垃圾桶,楚韵第一次对他发那么大的脾气,江锦言心里揣着团火,想立刻追出去安慰她,又觉得那样特没面子。
深吸口气,等了有四五分钟时间,江锦言压下心中的怒火,出去时楚韵已经换好衣服,正坐在床上穿鞋。
江锦言过去托起她的右脚,拎起放在旁边的鞋子,帮她穿好,把鞋带调到合适的松紧度,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手法真熟练,给别的女人做过许多次吧。”楚韵撇撇嘴,没好气的讽刺句,利落抽脚。
“我的私生活没你想的那么混乱。”
江锦言握住她的脚踝向他的怀中一拉,楚韵猝不及防向后摔倒在床上。江锦言快速起身覆在她的身上,扣住她推拒他的双手,固定在她的头上,温热的指腹在她凝着郁结的眉眼间摩挲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告诉我,你没有任何事瞒着我。”
从昨天开始,他的心一直不安,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其实刚才说她心中有鬼,不是说她跟薛华,而是她有心事瞒着他,怕她做傻事,他不敢放她单独出去。
“江锦言你没病吧,我这些天一直都跟你在一起,我每天吃多少饭你都清清楚楚,我能有什么事瞒的了你!”他幽深的黑眸似能洞穿人心,楚韵心虚,一脸不耐的动了动身子,“起来,等下我要出去。”
“答应我,叔叔的事我会解决,你不会擅自做任何决定。”
爷爷有事耽搁回国时间,他已经主动打电话过去催了,有爷爷他老人家在,就算顾仁峰再横,也不敢在爷爷面前造次。
“我能做什么决定,主动送过做骨髓移植啊,那不是找死吗?我脑门又没被门夹,不傻,才不会去做那么愚蠢之极的事情!”
她一副江锦言你傻了吧的笃定表情,江锦言看不出她眼中有任何异样,两条剑眉紧拧,难道是他想多了?
“但愿不会!”
“当然不会!起来啦。”
这人身体看上去不强壮,力气倒是不小,楚韵用力动了动被她攥的骨头疼的手腕,瞪着他,让他赶紧麻溜的起来。
“让少文跟薛华过去趟,至于感谢他的事等改天再说。”虽然听到她肯定的回答,江锦言心里还是隐隐不安,唇落在她敏感的耳珠上。为了安心,打算把她拖在床上,不给她出去的机会。
感觉到他的身体的变化,楚韵狠狠拧了下眉,这人还真是……真是热衷于那件事!
她不敢乱动,开始服软,柔声道:“六少做人要守信用,都约好的事情再反悔,以后我在他那信用度会归零的。”
“归零就归零,反正咱们也不缺他一个朋友。”
楚韵被他有几分孩子气的赌气口吻弄的哭笑不得,她像安抚孩子样摸了摸黑而短的头发,精神立在头顶的发戳在她的手心上痒痒的,“我总共只有他一个朋友,六少是要扼杀我交朋友的权利吗?”
“你想交朋友,你有我多带你出去露脸好了,今天在家陪我。”
“别闹了好吗?再闹下去时间就真的来不及了。”
江锦言跟癞皮狗样缠人,知他应该是发觉了什么才会这般,楚韵眼神微动,微嘟着嘴巴,可怜巴巴的瞅着江锦言。
“你不是说一个小时后吗?”她执意,江锦言不等她同意,开始去解她的衬衫扣子,“一个小时我们能做很多事情,”
男女力气悬殊,楚韵就算是反抗也会被他无视,最后还是逃脱不掉被强压在床上的命运,楚韵眼底闪过抹狡黠,最初扭捏的挣了几下后,老实的躺在他的身下任由他折腾。
江锦言今天明显兴致高涨,不像以前那般凶猛开头,凶猛结尾。耐心的逗弄她,一点点的挑起她的兴致,似要她陪着他一起沦陷才甘心。
等她脸上布满红潮,双腿情不自禁缠上他精壮的腰时,他才猛地一刺进入正题。
接下来又是不紧不慢的逗弄着,楚韵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像昨天那般主动热情勾他,江锦言不上当,依然按照自己节奏来。
楚韵心里恼了,暗自咬了下银牙,腹诽道:“这个腹黑该死的男人是故意要她爽约啊!”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放在床上包中的手机响起,楚韵欲伸手去拿,江锦言腿一屈,脚一蹬,包掉落在床下。
楚韵的脸被江锦言固定住,并没看到他刚才的动作,可包掉在地上的声音她是听到的,用力咬了下江锦言吻上来的薄唇,瞪着眼,恶狠狠的说道:“我接个电话!”
“没什么重要的事,等会回过去就是了。”江锦言用舌头舔了下被她咬的差点出血的唇,为了不让她分神,霸道的吻没有间歇的接踵而至。
楚韵在心里问候遍江锦言的祖宗十八代,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身上这个难缠的男人。
半个多小时后云雨间歇,楚韵呼吸不稳,沙哑着嗓子让江锦言起来,她去倒杯水。
“我去,宝贝。”
江锦言亲了下她的唇角,他低沉的声音情欲未退,带着丝丝暗哑,第一次亲昵的叫着她宝贝,楚韵微微愣怔后,心里划过一丝不可名状的甜蜜。
等她回神,江锦言已穿好浴袍坐到轮椅上,楚韵咂舌,这人的速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了!
目送江锦言出门,楚韵快速从床上爬起来,裹着被子赤着脚丫子跑到衣橱前拉开门,黑溜溜的眸子快速在里面寻了遍。
搬家时里面的衣服基本被整理带走,只剩下一套西装,一套休闲装。有西装就应该留下与之配套的领带,楚韵拉开下面的抽屉,果不其然,里面躺着两条领带。
红色领带比较能挑起人的兴致,可江锦言的衣服大都是沉稳不扎眼的深、棕、米三个色系,领带也亦然。
楚韵捻起那条浅蓝色白斜条纹领带,在江锦言回来之前躺回床上。
“温的。”
江锦言抿了口放到楚韵的唇边,楚韵望着留下他唇印的一侧,微微失神。
她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江锦言这个人,若不是他亲口告诉她,他有心上人,凭他这般极力在她面前扮演好未婚夫的角色,她一定会自作多情的认为,江锦言喜欢她。
“不渴了?”她靠在床头上良久未动,江锦言扬了扬两条入鬓的剑眉,“要我喂你?”
语落,作势拿回水杯含了口水,对着楚韵唇印去。
“别……”楚韵被他暧昧的动作弄得小脸红扑扑的,忙偏过头,伸手拿过杯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慢点,别呛着了。”
看着她羞的一直红到耳朵后面的红晕,江锦言弯唇低笑,在她放下水杯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回到楚韵的身旁。
感受到耳边他温热的气息喷洒,楚韵握着杯子的手一紧,把杯子放下后,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在他身上一阵乱摸。
“刚才还半推半就,现在就变成急不可耐了?”
“才不是,我在看你身上是不是装了马达,怎么就突然行动这么自如神速了呢。”
江锦言:“……”
他唇角几不可见抽了抽,他真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聪明的时候他都得小心的防着,像现在这样偶尔犯二,挺让他无语的。
“可能是太想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情了。”
楚韵:“……”
闻言,楚韵像被蛰了下,赶忙收回手与江锦言拉开些距离。
对着江锦言挑了下眉梢,拿出领带捋了捋,做出一个自认为很妩媚的表情温言软语说道:“咱们添点乐趣。”
江锦言不知她要耍什么花招,略作思索下点了下头。
“你回到轮椅上坐着。”
“做什么?”
“听我的。”
楚韵对他故作神秘一笑,手摸了摸两瓣饱满莹亮的唇,江锦言好似得到了某种暗示,浑身的血液中某些不安分的因子好似到了沸点样,不安分的叫嚣着。
他拉住被子盖上楚韵的眼睛,回到轮椅上。
楚韵以为他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所以并未将他的动作放在心上。
不习惯在他面前挂空挡,楚韵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浴袍在被子下穿上,推着江锦言来到窗边。
“据说这种方式男人会比较激动,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我先把六少的胳膊绑上。”
“不行!”
绑他的手?江锦言双眸霎时恢复清明。
“那算了。”
楚韵扔掉领带,作势要向洗手间走,江锦言攥住她的手,性感的喉结动了动,“你不会耍花样?”
“一根领带绑住你的手,又不封你的嘴,不限制你自由的,我能耍出什么花样?”楚韵白了江锦言一眼,“算了,好不容易来了兴致想豁出去一回,被你这么一说倒像是别有用心似的。”
“若是敢算计我,看我不收拾你!”
她说的是,再说袁少文和几个身手不错的人守在外面,她走不出檀都。
见他同意,楚韵心里乐开了花,腹诽道:“若是我能活着回来任你收拾!”
面上却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捡起领带慢悠悠的回到江锦言身前,看似漫不经心绑上他的手,江锦言不着痕迹的动了动,她系的并不紧,一用力似都能挣开,心中的戒心放下大半。
楚韵捕捉到他脸上细微的变化,唇几不可见的勾了勾,趁他不注意把领带穿过窗户上多加上的那层贴着玻璃的防护窗上,在江锦言满含期待的眼神中直起身子,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我先去趟洗手间。”
再出来时她手中多了个干净,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毛巾,在江锦言张口欲说话的时候塞进他的口中。
江锦言身体蓦地一僵,刚才还暗含情愫的眸子瞬间冷凝,森然阴冷,触到他的视线,楚韵心底一怵,对他歉意一笑,抱住他的头,在他的额上轻吻下,说了声“对不起。”
不再去看江锦言似要将她洞穿的眼神,楚韵快速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摸起包小跑出了房间。
“楚小姐要出门?”
“恩,那……那个用完了,我……”
楚韵红着脸还未说完,卧室中响起一声轮椅倒地的巨大声响,楚韵心中一紧,想去查看,袁少文腿长比她先一步奔向卧室,楚韵用力咬了下下唇,昨天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涌出血,血腥味拉回她的理智,压下心底的担心,楚韵拧开门出去。
门前守着两个人上来拦住她,“六少说你不能出去。”
“没有六少的同意,袁助理会同意我出来?”
楚韵心里难受,唇角僵硬扯不起弧度,知道袁少文很快会追出来,她冷着脸训斥,趁着两人犹豫时,楚韵直接大步迈向刚好停留在她对面的电梯。
袁少文进入卧室,见到轮椅倒在的地上,翘着离开地面的轮子正在快速的转着,江锦言双手被绑住,口中塞着毛巾狼狈的的站在窗边。
他的目光被江锦言的站得笔直的双腿攫住了视线,沉浸在震惊与喜悦中的袁少文没注意到江锦言的眼神,直到江锦言暴躁的踢了下轮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重点仍在江锦言盖在浴袍下面,只露出一小节的腿上,结结巴巴的道:“六少,你……你的腿好……好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不……不对,你的手怎么会被绑上了,我给你解开。”
袁少文跟脑袋反应迟钝样,江锦言瞪他,他依然自顾自的说着,江锦言挫着钢牙,手指捏着咯嘣响,不知道现在是想捏死楚韵多一点,还是袁少文多一些,等袁少文一给他拿掉堵住嘴巴的毛巾,他立刻咬牙切齿的询问:“那个该死的女人呢?”
“刚出去。”
被江锦言浑身散发出冷意和冷眸中的冰棱射的浑身打了个冷颤,袁少文顶着江锦言慑人的威压,硬着头皮帮他解领带。
楚韵打的结看似简单松垮,实则是个死结,袁少文解了几下没弄开,江锦言瞬间失去所有的耐心,“去拿刀,算了,先去把她拦回来。”
卧室的门半敞,江锦言没看到楚韵开门,说明她已经在袁少文进来之前离开,竟然敢耍他,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好!
很好!
非常好!
江锦言用力挣了挣领带,领带质量好,废了半天的力气,胳膊仍是依然牢牢被定在窗户上,江锦言烦躁不堪,不时看向自袁少文出去就一直没有再打开过的门。
时间不长,浓浓的担心压过愤怒。江锦言咒骂声,该死的女人,敢去做傻事,看老子回来不揍的你三天下不了床!
“楚小姐你别走,六少让你……”
袁少文心急火燎追到楼下的时候,楚韵已经坐上提前赶到的薛华的车,他跟在后面跑了两步。
“开快点。”
楚韵瞥了眼后视镜没有回头,薛华看了眼,眼睛微微发红的楚韵,深吸口气猛踩油门,车子似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等袁少文想起联系物业不许放行飞驰而去的吉普时,车子已离开小区。
袁少文安排好人去照顾江锦言,自己则率先驱车去追楚韵。
“你真的决定了?”
“我都坐上你的车了,你还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楚韵给薛华一个安心的微笑,“不要担心我,我相信老天是长眼睛的。”
“老天如果长眼睛,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冤死的人了!”
薛华用力砸了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吓得前面的车子猛然向路旁靠了靠。
“不会的!”
楚韵语气决绝笃定,薛华没再说话。
“楚小姐请先跟我们去做骨髓配对。”
楚韵刚下车就被坤叔拦住。
“我要见薛先生!”
“这个……”
楚韵那把刀贴近她手腕处的动脉,停好车下车的薛华冷冷叫了声坤叔,坤叔头皮一麻,对着薛华讨好的笑了笑,“老爷吩咐……”
“嗯?”
“好,我马上带你们上去见老爷。”
坤叔妥协带着两人进入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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