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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锦言的腿如果能好也不会像个残废样坐四年轮椅,可心里却因为那张没有正脸的照片膈应的慌,弄不清楚,他心里跟卡了根刺样,不上不下的。
“得令!”
有照片,以为事实确凿,可以得到一笔钱意外之财做奖励,事与愿违,被骂了一顿的丁起蔫头耷脑。听到这话,浑身瞬间像被注进新鲜血液,向沙发上几乎把手中高脚杯捏碎的人敬了一个滑稽的军礼,干劲十足的去找证据。
通往郊区的路上,江锦言车速适中,车子行驶平稳,被扔在储物格里面的手机响起。
短信息,江锦言拿过点开。
“六少,刚才找的那些女人已经给封口费。告知姜慕恒,如果楚瑶去康佳医院看病,会狠狠再上一笔。事情办妥,六少可不可以允我两天假,应付我妈的一百零八次逼婚。”
袁少文年纪跟他相仿,想象下他编辑这条信息时的苦瓜脸,找到楚韵,心情好到爆的江锦言薄唇高高翘起。
江锦言情绪很少外露,见他这般模样,楚韵撩了下眼皮,很想没节操抢过来看看给他发短信的是男是女。
“是少文,他妈给他安排的相亲次数,再过两年能申请吉尼斯纪录了。”
“你这是咒人家吧,再两年找不到合适的,还不把他妈给愁死喽。”
楚韵大窘,抹了抹被猜中心事而微微泛红的脸,腹诽,她的想法都写到脸上了吗?为什么每次江锦言都能毫不费力的洞悉她的想法,丢人丢大发了。
“也是,说不定他的第一百零八次相亲会觅得喜欢的人。”
缘分着东西,谁都说不准。
像他,以为这辈子跟她有缘有分,兜兜转转,她成了他胸口不可磨灭的朱砂痣。
江锦言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原先触手刺人的感觉弱了些。
楚韵担心在市区碰到熟人,选择郊区一家小门面的服装店。
“你帮我选。”
下车后,江锦言一直紧握着她的手,能与她这样手牵着手自由并肩走在路上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楚韵嗯了声,这人跟模特儿样的身材太扎眼,从下车到服装店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就频频招异性的目光,顺带着让她也风光了一把。不过,看她的眼神就跟江锦言有很大的差别了,艳羡总夹杂着不和谐的异色。
楚韵瞄了眼服装店靠在墙上的穿衣镜,她装束青春洋溢,宽松的衣服凸显不出她身前算的上自己瘦弱身材一大亮点的胸部。因为发质的问题,不太有型的发型稍显凌乱,额前的碎发遮住她那双黑亮的大眼,唯一能看的过去的应该算她那双笔直白皙的大长腿了。
美中不足的是瘦些,好在匀称。
浑身上下只有这么一个优点,无怪乎别人举得她配不上江锦言。
可不管怎样,这男人是姐的!她得选件能拉低他气场的衣服,减弱他自带的发光效果。
楚韵让老板把挂在服装店正对着门的显眼位置,写着爆款的黑色印着骷髅头的衣服,理开在江锦言身前比划着。
这丫头在使坏,江锦言没点破,深邃的五官因为柔和的表情而更加夺目。
“挺好的,试试看效果。”
严肃脸配上屁屁的非主流圆领t桖衫,熟悉他的人非齐齐惊掉下巴和眼珠子不可。楚韵睁着眼睛说瞎话,让老板找了合适江锦言的号,接过搁进他的手里。
江锦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极度配合的进入简易试衣间。
额……楚韵傻眼了,她帮他挑了一个这么二的搭配,江六少竟然都不带嫌弃的,她轻咬下手指,心里竟然升起股愧疚。
忆起两人之前貌似乌龙的巧合而穿的情路装,楚韵趁着江锦言试衣服的空档让老板,拿下一件白色t桖和一条跟她身上同色的男士五分牛仔裤。
试衣间的门打开,楚韵慌忙把衣服放在身后。
“怎么样?”
江锦言平生第一次进这种小店,穿这种大众化平民的衣服,可只要是她选的,他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单手插在口袋中,岑薄的唇噙着笑,闲适的如行走在t台上稍作停留给观众膜拜时间的男模。
不等楚韵评价,三十多岁的女老板就开始各种海夸江锦言是衣服架子,长相好,身材佳,穿什么都好看。
围着江锦言转了圈,他身上那种浑然一体的矜贵气质,中和了衣服的痞气,在楚韵心里作祟的小恶魔都不由得赞同的点了下头。
恶俗的衣服被江锦言硬生生穿出几分邪肆贵公子的范儿,楚韵挫败,气鼓鼓的说道:“就这件吧,老板,结账。”
“这是什么?”
江锦言早已发现她身后藏着东西,趁她转身把衣服还给老板的时候,猿臂一伸拿了过来。
“还给我。”
“这是男士的衣服,你确定能穿上?”
江锦言看了下手中的衣服,视线不着痕迹掠过楚韵的身上,笑的像个偷腥的猫儿,唇边笑意加深。
不给楚韵抢夺的机会,再次回到试衣间。
十分钟后,江锦言牵着楚韵的手出了服装店,阳光耀眼,江锦言用手遮在她的额前,帮她挡去刺眼的光线。
贴心自然的举动,如一股潺潺暖流滑过她的心间。
有一种人,面冷心热,平时不善言辞,在相处中,能以一件件小事,一点点渗进血液骨髓里头,在发觉时,才知身与心已经被填的满满当当,再也没有人能够插足其中,而江锦言就恰恰是这种人中的翘楚。
靠在他的身上,服装店里没安装空调,江锦言身上淡淡的汗味与冷冽的气息混合,楚韵不觉得难闻,反而心无比的安定。
布加迪显眼,楚韵让江锦言把车停在主路上,江锦言蹙眉看了下阳光,让她现在车里等着,去附近的商店买了把遮阳伞。
楚韵在路过商店的时候,停下步子,扯着江锦言进去,买了两箱中老年补品。
“凤兰婶,张叔,我回来啦。”
老旧的旅店清冷寂静,楚韵像个外出回家的孩子样,欢快的叫着人。
“你这些天就是在这里过的?”
“恩,那天雨大,我高烧倒在旅店门前,是张叔救了我,他们夫妻俩对我格外的好,待会见到他们,不许摆着你的棺材板的脸。”
话已出口,楚韵轻拍下嘴巴,被江锦言一路体贴入微的举动弄得脑袋神经都松弛了,一不小心把之前给江锦言面瘫的脸贴的标签给顺了出来。在江锦言向她投来两道冷然的目光时,她跟个受惊的兔子样跳开,对着江锦言吐了吐舌头,向不远处传出凤兰嫂答应声的客厅跑去。
棺材板脸?江锦言在心里暗暗给楚韵记上一笔,信步跟上。
“闺女,你看着鱼怎么做?”凤兰婶婶听到楚韵的声音,从厨房拎出刚买回来的鱼,“是红烧,还是做鱼汤?”
“不行,我对鱼不挑。”一条新鲜的红鲤,楚韵笑的眉眼弯弯,拉过跟上来的江锦言。
“这就是我的未婚夫江锦言,这是凤兰婶。”
楚韵帮着两人作介绍,凤兰婶热情好客,只是简单打量江锦言两眼,笑呵呵的说道:“小韵,招呼小江坐下,给他倒杯茶,我去洗水果。”
小江……
楚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反观小江同志,人家面不改色的叫了声凤兰婶,温声有礼道:“凤兰婶不用忙活,用平常待楚韵的态度对我就好。”
“那怎么能行,客人就是客人。”
江锦言穿着普通,身上的气质却难以遮掩。
旅店曾经繁荣过,后来女儿死后夫妻两个无心打理才渐渐落败。凤兰婶也算是生活阅历丰富的人,能看出江锦言教养极好,家世应该差不到哪去。
似怕怠慢他,回去后会给楚韵小鞋穿,尽量表现的得体些。接过江锦言递过来的礼品,说了两句客气话,进了厨房。
凤兰婶亲戚不多,平常家里没什么人走动,多了两个年轻人,她高兴地忙的不亦乐乎。
趁着在厨房洗水果,给张叔打电话,告诉她小韵把未婚夫带来了,让他回来顺路再买些菜和酒回来,俨然是招待女婿才有的架势。
客厅中,楚韵小声的把凤兰婶的情况跟江锦言讲了下,江锦言清眸打量了下客厅中简易装饰,没发表任何言论。
“你在这里坐会儿,我进厨房帮忙。”
凤兰婶放下果盘拎起刚才随手放在墙边盛鱼的袋子又进入厨房,楚韵在这里白吃白喝那么久,每次都会帮凤兰婶做一些家务活。
“鱼交给我吧。”
鱼肥,力气不小,凤兰婶从袋子中拿出后,它摇着尾巴挣脱,落到碗池里,不断地扑腾着。
江锦言跟在楚韵的身后进入厨房,一时间狭仄的厨房更加拥挤。
“小江会做饭?”会做饭的男人不多,愿意下厨的年轻男人更是稀少,凤兰婶讶异,在他伸手捞鱼的时候阻止,“鱼腥味重,你们还是去客厅看会电视,等着吧。”
“那么多天都是你做饭给我吃,他听说后,心里怪过意不去的,你就让他给你和张叔做顿饭表示感谢吧。”楚韵抱住凤兰婶的胳膊,“他的厨艺不错,我保证不会让你的厨房成为战争现场。”
“那也不行,他是客……”
“这里没什么客人不客人的。走,我陪你去客厅聊天。”
厨房太小,三个人在里面走路都会碰到,江锦言难得主动下厨,楚韵理所当然的把地方让给他,拉着面露为难不安的凤兰婶厨房。
“我帮忙择菜。”
“行了,他想忙活就让他忙活吧。”把凤兰婶按在沙发上,楚韵在她旁边坐下,她的位置刚好对着厨房,能看清江锦言的一举一动。
“闺女身子虽然才见小江一面,这男人是个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凤兰婶听着厨房的响动,对江锦言就像岳母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是啊,他挺好的。”
楚韵没羞没臊的话,让凤兰嫂没忍住戳了下她的眉心,笑骂道:“你这小妮子,刚开始见到你时,我以为你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离家出走的学生,没想到连未婚夫都有了。”
“怎么了,丫头?”
楚韵表情僵住,好似被人定住了魂,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凤兰婶被她的表情吓得不轻,慌忙摇了下她的肩膀。
“没事,忽然想到一个人。”
那个女人每次高兴时都会戳她的额,刚才凤兰婶的动作跟她如出一辙,让她突然产生了错觉。
“闺女你有心事吧。”楚韵眼里发自内心的笑意和幸福消失,又变成前几天心事重重的模样,凤兰婶担心的说道:“婶子比你多活了三十多年,经历的事情比你多,如果你愿意,可以说给我听听。”
“一些旧事,人是要向前看的,以后不刻意去想就行了。”那对男女是她最想掩埋在心底不愿意去触碰的禁忌,他们所做的那些龌蹉事情太难以启齿,她说不出口,怕凤兰婶再追问,楚韵急忙岔开话题,故意撅着嘴不服的说道:“我才不是未成年人,我今天都二十好几了,我只是长得显小而已。”
楚韵不愿意说,凤兰婶顺着楚韵的话题向下聊,没有再继续追问。
等张叔回来的时候,江锦言已利用厨房的食材,把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
楚韵帮着把菜摆在圆桌上,看着桌上的卖相相当好的四菜一汤,凤兰婶直夸江锦言厨艺好,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张叔特意开了瓶白酒,帮江锦言倒了杯。
江锦言烈性白朗姆都能喝,这白酒对他来说没问题,可一想到他得开车,楚韵想阻止,江锦言在桌下捏了下她的手指。
想到今天就离开小旅店,以后只会偶尔过来下,楚韵心里有很多不舍,不愿意扫了张叔的兴,回握住江锦言的手,两人在桌下的互动,没有逃开凤兰婶的眼睛,她高兴地合不拢的嘴又向后咧了咧,越来越觉得两人般配。
饭菜可口,楚韵跟凤兰婶吃得饱,张叔跟江锦言喝的尽兴,在两人的交谈中江锦言得知,张叔对园艺感兴趣,年轻时是个园艺师,后来作为副业的旅店生意好了,他才辞职全新经营旅店。
“现在还有兴趣做这行吗?”
“年龄大了,身体不太好,跟人干零活还行,签合同的大公司,不收。”
张叔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语气没有任何忿忿不平和落寞,平静的语气就是在叙述一件事情。
江锦言听后没做声,吃完饭后,楚韵帮忙收拾桌子,凤兰嫂回房间一阵捯饬,给楚韵装了两大包的东西,怕楚韵拒绝,紧忙道:“你也听到了你叔平时喜欢摆弄花花草草,这些中草药是他以前移植过来种在后花园的,自家种的不值钱。你身体不好,里面这些都是些强身健体的,你去中医院让他们帮你按量分开服用,应该对你身体有帮助。”
“凤兰婶谢谢你。”
楚韵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对她这般好,怎能让她不感动。感受到凤兰婶满满的善意,楚韵热泪盈眶,扑过去紧紧的抱住她。
“好好养好身子,等你结婚的时候,身子去喝喜酒。”凤兰婶轻拍着她的肩膀,用爽朗的声音压住将离别时的伤感。
“恩,用空我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你别嫌我烦。”
楚韵用力点头,来的时候没带行李,房间属于她的只有凤兰婶给她添置几件换洗的衣服,这是凤兰婶的一片心意,楚韵叠的整整齐齐带走。
她跟江锦言挽手走到主干道上回头,张叔夫妇依旧站在门前目送着他们,天色已晚,温度又高,楚韵对着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路灯昏黄,张叔两人年纪大了,女儿不在的时候他们哭的多,眼睛到晚上就雾蒙蒙的不好使,没有看到,楚韵轻叹口气,忽然萌生出,带着小锦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想法。
楚韵放下手,抬头看了眼身边身形伟岸的男人,江锦言霸道,若知她在未来生活中把他排除在外,估计会一巴掌拍死他吧。
江锦言谨慎,喝酒之后不开车。这车今天他独自开去市区,为了以防万一,江锦言打电话给姜慕恒,让他的司机来开到他的车库里,他跟楚韵打车回半山别墅。
“等等别挂电话。”
姜慕恒了解江锦言,这人向来把自己的事情一说完就收线,姜慕恒在江锦言准备按挂断的时候,急忙出声。
江锦言停下动作,缄默着等他说话。
“你认识有哄孩子经验的保姆吗?江湖救急,赶紧给我介绍个。”
姜慕恒似遇到特别棘手的事情,语气急躁不耐。
“不认识。”
莫名其妙,他又没孩子,哪里有这种经验?隐隐听到电话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刚欲挂断电话的江锦言忽然想到什么,一双英挺的剑眉一拧,“你不会是去荷兰……”
“对,就是那个该死女人公寓里的那个孩子,什么保姆的,根本就是她跟其他男人生的!幸亏你给了我提示,让我去荷兰,不然到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有个私生子!”
那次跟江锦言通话,他明显话中有话,姜慕恒又去了趟荷兰,这次他靠着上次认识的那个人,进了住宅区,恰巧碰到前两日到荷兰的楚欣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散步。
小女孩的五官跟楚欣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听到她叫妈妈,姜慕恒如遭电击。看着母女两个相亲相爱的刺眼画面,他差点没控制住心里瞬间喷涌的愤怒之火,过去掐死笑的慈爱温和的女人。
江锦言:“……”
江锦言扶额,这人是属猪的吗?三四岁的孩子,他就不能多动下脑子,多想点儿?
本来看在姜慕恒帮了他很多忙的份上,相帮好友一把,看来是越帮越遭了。
“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真特么的是个傻子!老子心跟被人捅了刀样,疼得我都想挖出来扔掉。在哪,出来跟我喝杯。”
“陪媳妇儿散步,没空。”
疼也是你丫自找的!
“操!我都难受成这样了,你不秀恩爱能死啊!”
姜慕恒怒了,这人能不能有点儿同情心,他现在需要安慰,不需要狗粮。
“不能。”江锦言低头看向正拉着他抱着他胳膊,欲拉低他听电话内容的楚韵。
这丫头是听到了楚欣的名字,江锦言用眼神安抚她,示意她稍安勿躁,“慕恒,你有什么资格管她的事,你把孩子带回桐城,她完全可以以拐卖儿童罪起诉你。”
“我……一个官司而已,我不怕。”
得知她有个女儿,姜慕恒就不淡定了。当天楚韵飞回桐城,在愤怒的支配下,他脑子一热,直接雇人进入她的家,抱出孩子,直接带回桐城,压根没考虑江锦言说的问题。
“你是不怕,可你没经过大脑的举动会影响到姜氏跟楚恒。你把孩子带回来,你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加深,再因此影响到她为之奋斗多年的公司,她会恨上你。”
“恨就恨吧。”
互相折磨完了,他对她的感情也就没了。
“姜慕恒你真的蠢到无药可救,而且特别欠收拾。”江锦言有心让好友得到些教训,又怕他跟楚欣越走越远,提醒道:“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去验下dna吧。”
“我连个怀疑的对象都没有,你让我带着孩子跟谁验去?别拿我开刷了行吗?”
“……”江锦言默了,初步推测姜慕恒此时的智商严重退化到孩童,他思索着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吞并些姜氏的旗下的企业。
对话已不能愉快的进行了,江锦言结束通话。
“你们刚才谈到了我大姐和孩子,到底怎么一回事?”
憋了一肚子疑问,楚韵语气急切。
“四年前楚欣跟姜慕恒因为某些原因发生了一夜qg,楚欣怀孕私自生了下来,一直养在荷兰。现在姜慕恒把孩子带回来,但他并不知道孩子是他的。”
“大姐怎么那么糊涂?”姜慕恒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一夜露水姻缘,大姐怎么就傻到留下孩子?“哎呀,先不想这个了。大姐既然花那么多功夫隐瞒孩子的事情,肯定是不想让孩子曝光。她应该是在意这孩子,现在孩子丢了,她肯定急疯了。你问清姜慕恒现在在哪,我给大姐打电话,我们一起过去。”
楚欣善于冷暴力,凡事不喜欢解释。姜慕恒面上风流不羁,很少说话的模样,其实私底下是个火箭筒,一冰一火的碰撞,绝对撞不出理想中的火花。江锦言沉吟下,接通姜慕恒再次打过来的电话。
“你刚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脑中闪过一种可能,姜慕恒却快速否定。
当年在那个房间中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她冷着脸一声不吭的穿衣服,可眼中却是如火如荼的恨意,就算她怀孕,绝不可能留下他的孩子。
“你在半山别墅?”
江锦言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直白的了,有些问题得是他自己想明白的好。
“不在我的私宅,总不能把她带回姜家。”
江锦言的一句话让他浮躁的心奇迹般平静很多,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姜慕恒没好气的挂断电话,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端详着正拿哭着拿芭比套装去砸保姆,要回家找妈妈的小女孩。
忽然他眼中闪过抹奇异的光亮,蹲在床边,抱过孩子,正欲仔细观察下她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
“我打死你这个坏叔叔,你骗我只要在飞机上乖乖不哭闹,就带我找妈妈的。”
桐铜拿过毛绒玩具,用力砸在姜慕恒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三分的脸上,被欺骗的小家伙仍觉得不够,砸了一下后,爬起来,抬脚丫子去踢。
好野蛮的丫头!脸不比其他的地方,被桐铜袭击多下,终于看清桐铜那双眼睛的姜慕恒赶忙偏头躲开她的连环踢,起身一把抱住她,在她满是眼泪的脸上亲了下,“乖,别哭,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你妈妈。”
“骗人是小狗,我们拉钩钩。”
姜慕恒有前科,小家伙怕她赖账,两只小手胡乱的糊弄下脸上的眼泪,不高兴的撅着嘴,伸出小手指。
长指轻勾她细细短短的尾指,他的心蓦地一软,跟着小家伙念着词儿。
“盖章了,叔叔不能反悔。”
小家伙挣扎着从姜慕恒的身上滑下来,拿起她从家里背来的小包,背在身上,自己下床穿上鞋子,跑进洗手间。
她得把眼泪洗干净,妈妈看到会心疼难过的。收拾完毕,小家伙握着姜慕恒的手,欢快的说着:“找妈妈去喽。”
旅店离半山别墅不远,两人通知完刚知道女儿被姜慕恒带走的楚欣后,打车赶了过去。
出租车停在别墅门前时,姜慕恒跟桐铜刚出客厅。
保姆过来开门,楚韵急忙跑了进去,晕黄的灯光下,楚韵见到缩小版的楚欣。不过,小家伙那双黑亮的桃花眼,看上去灵动许多,粉嫩的皮肤,让喜欢孩子的楚韵忍不住想要去触碰下。
“姐姐,我叫桐铜。”楚韵一直看着她,她眼神温和没有恶意,小家伙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主动跟楚韵打招呼,感觉楚韵比姜慕恒靠谱,对着楚韵张开双臂,讨抱抱。
“她是我女儿。”他都没抱够,轮不到别人。
姜慕恒在楚韵伸手去抱桐铜的时候,姜慕恒沉着脸抱起从下床就一直不肯让他抱的小家伙。
“终于想通了?”楚韵语气不善,撇撇嘴,“你说她是你女儿也得她承认才行,不认那就是冒牌的!”
“管管你家的女人!”
被楚韵的话噎到,姜慕恒面色不虞,冲着站在楚韵身边的江锦言喊道。
“她说的是事实。”
之前只是听说楚欣有孩子,并没见到过,现在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孩子就被好友以绝对占有的姿势抱在怀中,江锦言觉得自己该努力才行。
“妻奴!”姜慕恒没好气的嘟囔句,不管两人,抱着桐铜朝车库走去。
“不要叔叔抱,我要姐姐抱抱。”
姜慕恒此时绷着脸,没有丝毫笑意。他虽长得好看,可桐铜觉得他还是像坏人,转身趴在姜慕恒肩头楚楚可怜的对着楚韵喊姐姐。
楚欣一会儿就来,在这个时候不能让姜慕恒转移桐铜,楚韵跑过去拦住姜慕恒的去路,“桐铜一直由我大姐照看,你突然带走,她一时半会不适应新环境,她才那么点儿,你舍得让她哭?”
“就是因为她小,我才必须跟她培养感情!”
之前不知道桐铜的存在,他都想跟楚欣纠缠一辈子。现在得知桐铜是她为他生下的女儿,就算楚韵是块石头,他也要把她给焐热了。
楚欣那边对他是油盐不进,他现在只能从小家伙这里入手。
“你说话能不能控制点儿嗓门,都吓到桐铜了。”姜慕恒的声音里掩饰不住初为人父的喜悦,楚韵蹙眉,对花名在外的姜慕恒她着实喜欢不起来。
“桐铜不怕,爸……叔叔是太高兴了,声音大了些。”
想说他是爸爸,又怕小家伙一时接受不了。别看着她年纪小,可不好糊弄。
“叔叔为什么高兴?”小家伙睫毛黏在一起,轻轻抖动着。心想,叔叔今天一直跟她在一起,好像没发生值得人高兴的事情?
“因为今天叔叔认识了桐铜。”
知道有个女儿比他谈成过亿的合同都要值得令人兴奋高兴。
司机已把车子开过来,楚韵挡在车门前阻止他上去,怕吓到桐铜,楚韵不敢去夺,只能冷声道:“你又要把桐铜藏哪里去?”
“我带走女儿,能叫藏吗?请你注意你的用词。”
虽然心里已有答案,为了证明他不是臆想,在带桐铜去找楚欣的前,他准备带桐铜去趟康佳。心里急于知道答案,却接二连三被楚韵阻挠住去路,姜慕恒微恼。
若是不是看在她是江锦言的女人份上,他决不会跟她说一句废话,直接把她踢到一边去。
“我答应过楚欣不会把孩子的事情说出去,跟你透露消息算是我食言了。楚欣一会就会赶来,孩子暂时你不能带走。”
江锦言按住姜慕恒的肩膀,恰在此时,别墅门前响起一声急促的刹车声。
楚欣心情火燎的从车上下来,用力甩上车门,打开没上锁的铁大门,疾步踏进去。
她没来过半山别墅,据说这里面的装修格外精致,院子的设计别具匠心,还未结束工作接到一个电话后,担心桐铜,楚欣坐立难安,警察那边没消息,楚欣正欲订机票去飞去荷兰时接到楚韵的电话。
没心情去欣赏如画的风景,楚韵不理会迎上来的佣人欲直奔客厅,听到车库方向的动静,急忙抬头去看,一眼瞅到被姜慕恒抱在怀中桐铜,她高悬起的心瞬间落到地上。
“妈妈,我在这里。”在楚欣发现她的同时,小家伙也看到她,嚯的一下从姜慕恒的肩头抬起头,生怕楚欣看不到她,挥舞着两只小手臂。
“宝贝……”
楚欣小跑着过去,从姜慕恒怀中抱过桐铜,分别在她粉嫩的左右脸颊上亲了口,确认桐铜安然无恙,楚欣把她按在怀中扬起手,在手要触到姜慕恒右脸的时候停下。
“姜慕恒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面,搅得我不得安宁!”
楚欣的声音如淬了冰般,没有一丝的温度,她收回手抱着桐铜欲走。
“休想!我是桐铜的爸爸,你提这样的要求是不是太自私了些?”
孩子都有了,还想跟他划清界限,门没有,窗户堵死,连门缝都不会给留。
“她不是你的孩子!”楚欣矢口否认,甩不开姜慕恒的胳膊,侧身把孩子放在站在她身旁纠结着是否要帮忙的楚韵怀中,“抱着桐铜到车上等我。”
两人此时的情况确实不适宜桐铜在场,江锦言觉得把地方留给姜慕恒两个人比较好,扳过正咬唇担心的看着自家大姐的楚韵的头,拉着坐进楚欣的车中。
桐铜很乖巧,知道楚欣有事要处理,不哭不闹的坐在楚韵的腿上,好奇的询问楚韵跟楚欣的关系。
“我是你妈妈的妹妹,你得给我叫小阿姨。”
“是小阿姨,不是姐姐。”小家伙因为自己刚才叫错称呼而轻捂下脸,看着她的动作,楚韵不禁感叹声好可爱。
“我们的孩子也会很可爱。”
闻言,楚韵脸上笑容微僵,纤长浓密的睫毛微颤,之前调理过身子,可一直没有什么效果,大姨妈一直不正常。
楚韵不由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若是婚后,她一直没有孩子,江锦言还会像现在一样待她吗?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越想心里越没底,楚韵急忙叫停,把注意力转移到院子里里面。可车库的位置不对着大门,楚韵瞧不清里面的情况,欲把桐铜交给江锦言,她进去看看。
“姜慕恒再不济也不会跟个女人动手,现在他知道桐铜,就会多一层考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着自己的脾气来的。”
“可是……”
“不是想小锦了吗?正好桐铜跟小锦年龄相仿,我们先回家,等两个人谈完,去带桐铜。”
楚韵抿唇想了下,决定相信江锦言。
“桐铜,妈妈这边需要点时间,小阿姨先带你去找小哥哥玩会好吗?”
“好啊,好啊。”桐铜拍着小肉手,桐铜的身上有股奶香,让她奶声奶气的声音都能溢出股甜丝儿,”小哥哥是小阿姨的孩子吗?”
“不是,小阿姨暂时没有孩子。”
将来也不一定会有,江锦言察觉她提到孩子时眼底滑过的愁绪,握住她的手,“你还小,我们晚一些要孩子。”
他这般体贴,楚韵敷衍的点了下头,两家别墅离的不远,江锦言怕楚韵累着,接过桐铜。
小家伙丝毫都不怕江锦言,叫了声“帅叔叔。”
“刚才抱你的那位叔叔不帅吗?”
“那个叔叔漂亮。”
小丫头歪着脑袋仔细想了下,听到漂亮两个字,楚韵噗嗤笑出声,江锦言呵呵的笑了两声,他很期待,姜慕恒听到自家女儿对他的评价时的精彩表情了。
“桐铜说的不对吗?刚才的那个叔叔是桐铜见过最漂亮的叔叔,比明星还好看呢!”小家伙对着楚韵眨巴两下眼睛,“我发现漂亮叔叔跟我的眼睛长得好像。妈妈说,这样的眼睛长在桐铜的脸上好看。等桐铜长大了,要远离长的桃花眼的男生。”
妈妈要她远离的就应该是坏人,所以她才不太喜欢刚才的漂亮叔叔,可他长的实在是太好看了,她就勉强给他了一点面子,在飞机上听话没哭闹,结果就是被骗了!
实践得出经验,听妈妈的话没错!
额……
姐姐大抵是被姜慕恒的花心伤透了心,才会这般说的吧。
别墅里亮着灯,江锦言输入密码,听到开门声,正兴致缺缺跟保姆玩玩具的小锦,趿着拖鞋跑了出来,见到楚韵,跑过来扑进她的怀中。
“姐姐,这些天你去哪里了,小锦被带去了陌生的地方,那里没有爸爸妈妈和姐姐,我好怕。”
“没事了,以后小锦就跟着姐姐一起生活。”感受到腿上的温热,楚韵心疼的揉着他的头,“小锦你看,姐姐给你带回一个小妹妹。”
偌大的顾家庄园只有小锦一个孩子,小锦孤单惯了,看到有与他同龄的孩子,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踮起脚握住桐铜的手,“我带你去玩玩具。”
看着两个孩子的身影,楚韵勾了勾唇角,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小锦,不让她身上的悲剧在她身上重演。
陈姨之前去老宅一直没有回来,为了照顾小谨,袁少文找了两个保姆,怕两个孩子磕着碰着,楚韵急忙跟了上去。
包中的手机响起,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以为是推销产品的,楚韵拒接。
刚挂断,电话又打了过来,楚韵犹豫下,滑下接听。
“请问你是颜婉如的家属吗?”
楚韵沉默,那头人语气急切道:“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过来一趟吗?颜婉如她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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