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人生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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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五味——酸甜苦辣咸。

小张是一个厨师，经营着一家小饭馆，因为位置的缘故，除了日常的经营之外，还经常会有到附近影视城拍戏的剧组来他这里订餐，这才是他收入的大头。

新春刚过，小饭馆新年第一天开门。

各大剧组还都在休息，就连群演们也大都回老家过年，生意非常冷情，一个上午下来，一个客人都没有。

对于这种情况，小张早已习以为常，他点了根烟，百无聊赖的在收银台后头吞云吐雾着，不时看看外头空荡荡的街道，心里在做着盘算，再过俩小时如果还没客人，今天就提前关门，去最近的电影院看电影去，那部《泰囧》据说挺好看，自己还没看过呢。

没想到，就在这样的盘算中，客人来了——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看上去愣头愣脑的，一看就知道是初来乍到。

也是，如果不是初来乍到，又有几个老油条会选择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呢？活儿难找，根本就是浪费钱。

两个人拿着菜单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终于点了菜——两晚最便宜的汤面。

小张倒没有因此看不起他们，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讨生活的，就那些群演，除非是接了特约的活儿会来这里奢侈一顿，大部分时候也吃的十分朴素，甚至有时候剧组少了没活的时候，两三个人分吃一碗面也是正常的。

许是刚过完春节心情还很好，小张“大发慈悲”的给他们多加了些面，还一人多给卧了个荷包蛋。

很快，两碗面上桌，那俩小伙子很显然啊也是饿了，二话不说开吃，很快面就见底，两人这才就着剩下的面汤慢慢喝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而边上闲得无聊的小张也干脆叼着一支烟加入了他们的聊天。

…………

时间过得很快，随着春节过去，各大剧组陆续开工，这里也再一次变得热闹起来。

小张的运气很不错，很快就有混的相熟的生活制片找上门来，两人很快就谈拢了一个中型剧组接下来一个半月的午餐供应。

原本因为徒弟从老家回来而清闲了一些的小张立刻又忙活了起来。

一如往常，到了中午，把小饭馆交给徒弟打理，小张自己带着俩饭馆伙计开着自家的五菱神光去往剧组送饭。

别看人家剧组规模不大，但是投资一点都不少，伙食供应在所有的剧组里也算是比较高档的，每顿饭四个菜，还必须有肉，外加一个汤，这样的规格，就算是小张这种“老江湖”都没见过太多。

到了剧组，跟着早就等在那的生活制片进了里面，把早就装好盒的饭一份份的摆好，这些当然不需要小张来干，不然带俩伙计是干什么的。

小张和生活制片走到一旁，熟练的递根烟，再拿出打火机点着，自己也顺便点了一根，看着远处正在拍摄的现场聊了起来。

“你不是说这是一部大制作么？怎么那些演员我一个都不认识啊？”小张问道。

“这你还不懂么？”生活制片扫了远处一眼，压着声音说道：“还不就那两个可能么。”

哪两个可能？小张当然清楚，要么是要捧新人，要么就是为了洗钱。

当然，知道但肯定不能说破，两人默契一笑，各自抽着烟不再多说。

末了，生活制片笑道：“也不全是新人，很多配角都是熟脸甚至大牌，哎哎哎，看那边，那不就是么。”

小张顺着生活制片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熟脸。

那也是一个演员，或者准确点说，他是一个特技演员。

…………

像这样的古装武侠剧，特技演员总是很累，尤其是在当下这个抠图拍脸上替身成风的环境里。

那位特技演员今天就很累，就是来取饭的时候都是满头的大汗。

小张特意给这位熟人多一份饭，两人相视一笑，简单寒暄几句，然后继续各走各路。

这样的平静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这一天，小张一如既往的带着两个伙计给剧组送饭，然而，今天剧组里的人们显然没有吃饭的心情，因为一件大事吸引了他们。

就在同一个影视城，距离他们不算远的另外一个棚子里，拍摄出现了意外。

一部明国戏，因为爆破师的疏忽引发了大火。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部剧的男女主，也是时下比较当红的两位明星都被困在了火场之中。

这一下哪还有人有心情拍戏或者吃饭，纷纷赶着前去看热闹，小张是个俗人，当然也不能免俗，吩咐两个伙计先把盒饭摆好之后，他就匆匆的跟着人群向着那边跑了过去。

可惜，他还是去的晚了一些，等他到的时候，消防已经到来开始指挥灭火，同时，火场中的人也相继被救出。

小张只看到，那部戏的男主角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露在外面的手和面部，严重烧伤！

…………

剧组着火，男女主被烧成重伤的消息在外界引发了巨大的反向，对于中华影视界对于拍摄安全性的不重视问题，以及对于男女主的担心成为了最火热的话题。

而作为话题的中心，影视城这里却反而很早的就安静了下来。

出事的摄影棚被封闭，那个剧组也已经完全撤走，而余下的剧组则继续着他们的拍摄，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接到的影视城管理方面要求增加安全防护的通告，至于到底增没增加，就只有那些剧组自己知道了。

当然，影响还是有的，在这一批剧组拍摄完成之后，后续来影视城拍摄的剧组比之前少了一些，而小张给剧组送盒饭的活儿也没有能够续上，只能回归了小饭馆老板的身份与日常。

虽然没了剧组订餐的收入，但是小饭馆的生意一直不错，小张的心情也很好，每天大部分时候在收银台后头坐着，抽着烟看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街道，偶尔来了兴致还会和饭馆里的客人们聊聊天。

这一天，小饭馆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那是一个孩子，有些微胖，看着很可爱，只是他似乎不爱说话，从进入饭馆就一句话没有说过。

他的父母倒是不停的和他说这话，同时还总是和他比划着手势，当然，这在小张看来，只是他的父母逗他开心的一种办法。

当然，这种想法随着孩子对他的父母给出回应而改变——孩子依旧不说话，但却会以手势回应他的父母。

小张明白了，那些手势不是为了逗孩子开心，而是在交流，那是手语，这个孩子是个聋哑人。

…………

孩子的父母带孩子来这里就是为了游览影视城，让孩子见见世面，从孩子胖胖的脸上的表情也可以看出，今天的参观旅游让他很开心。

吃完了饭，一家人结账离开。

小张走上前开始收拾桌上的剩饭，看着桌子上还省了不少的那盘清炒苦瓜，他忽然鬼使神差的从中拿起一块送入嘴里细细咀嚼。

很快，他的一张脸就皱了起来。

人生有五味——酸甜苦辣咸。

真他娘的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