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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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除了中纪元外，还有其他的纪元存在着其他的自己，这次被带到这个半透明的虚纪元的原因，是要冒充过去的某个叫救世主的自己。说的难听一点，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替代品。

姜明从小黑屋出来后，沮丧的回到温泉边，衣服都没脱就一屁股坐到温泉中。

“我刚被骗到这个纪元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完全不适应，根本看不到一丝希望。但当我发现虚纪元存在的真正意义时，这里简直就是天堂。”萨尔十分享受的描述着，并将一杯红酒递给姜明。

姜明将红酒一饮而尽，泄愤般把酒杯重重地扔在地上。

“天堂？那为什么在天堂里还会有人自杀，还会有人留下那怨气冲天的血迹壁画？”

“那是一群毫无耐性的蠢货，根本不值一提。”萨尔蔑视道。

“那什么值得一提？在你眼里好像把什么都看透了，你还有真正在乎的东西？”

“太多了，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从这监狱里逃出去，趁困兽模式还没启动前。”

“监狱？哪是监狱？”姜明环顾四周不解的问。

“你该不会以为这是个度假中心吧？还真是可爱，都死到临头了还浑然不知。我实在很怀疑，你跟这个纪元的救世主姜明真是同一个人？”萨尔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意志消沉的男人。

姜明从萨尔眼神中看出满满的嘲笑和不屑，心中燃起一阵怒火。

“他有什么了不起，救世主？我看八成是徒有虚名吧！”

萨尔摇了摇头。

“在你下来之前，我隐约有感觉到头顶上数量庞大的人群聚集所形成的共振，在这个如此之深的核弹掩体里，想要做到这点不是一般人的号召力能达到的吧？”

见姜明不说话，萨尔语气一转嬉皮笑脸的又问道：“冒充救世主，一呼百应的感觉爽吗？”

姜明把头扭到一边，仍旧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比十年前的自己混得差那么多的感受确实很憋屈，可他确实是个传奇，是拯救了这个纪元两次的英雄。仅凭这一点就没有人能超越，除了我…”

“什么？你？”姜明像刚才萨尔打量自己那样的方式打量着萨尔，眼中也充满了嘲笑和不屑。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何要将我囚禁在这种极度严密的地方长达一年？起初和我一同被关进来的一共有十个人，现在却只剩下我一个，在这种地方能熬到现在，没有过人的毅力是做不到的。”

“你管这也叫毅力？天天大鱼大肉，温泉泡着红酒品着，这是个人都能做到吧。别说一年，待一辈子我也愿意。”姜明看了看周围舒适的环境大笑了起来。

萨尔没有在意姜明的嘲笑，反而极其严肃的看着姜明。

“你想不想变成这个纪元真正的救世主？”

萨尔的神情十分坚定，语气中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我可以帮你，但你得做好随时都可能丧命的心理准备，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况且这还是顿能吃上一辈子的大餐。”

姜明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了。窝囊了一辈子的姜明，本想过着平凡的小日子荒度余生，但事与愿违一纸该死的禁育令毁了他的一切。

“也许这都是天意，我这辈子注定不凡！”姜明心理暗自鼓励自己。

“说吧，我们要怎么做？”姜明急切地问。

“这个核防御工事上方及四周都被厚厚的钢筋混凝土封死，通往地面的唯一出路，只有那部重兵把守的老式电梯，硬闯无异于白白送死。”

“那岂不是无路可逃吗？”姜明看着这奢华的地下山庄，完全感受不到萨尔所形容的那份危险的存在。

“当初设计这座核防御工事时，设计者的意图主要防御的是来自上方地面的核打击，所以这座防御工事的正下方几乎没有任何设防，这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突破口。”

“这么深的地底，再往下还能有什么？”姜明低头看着地上那块鲜红艳丽的地毯。

“自由！”萨尔从容的仰头朝向上方望去，眼神中充满了希望。

姜明还是一头雾水，看到萨尔把握十足的样子，自己也似乎被感染了一般，将疑虑一并抛诸脑后，脑中幻想的都是被云暮和万人景仰的画面。

没过多久，平静的大厅地面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姜明也从幻想中惊醒。

先是餐桌上的红酒在酒杯中抖动，随后是桌面的美食被震落一地，最后整个地面都在颤动。

“要开始了！”萨尔在原地做着热身运动。

“你在干嘛？开始什么？”姜明不知所措的问。

“困兽模式！”萨尔的话音刚落，整个地面的陈设就向大厅中央滑去，大厅中央凹陷出一个带有无数锯齿的大洞，将所有的物件一并卷入绞碎。地面鲜红色的地毯也被卷入其中，被扯掉的地毯下露出地面原本的样子：一条条巨大的向中间不断传送的履带。

萨尔和姜明奋力向大厅边缘跑去，地面的履带不停的在他们脚下穿过，眼看触手可及的墙壁，就是死活触碰不到。

“这玩艺得持续多久才会停？”姜明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七八个小时之后吧！”萨尔脸不红气不喘，有节奏的在履带上奔跑着。

“什么！这不会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吧?”

“我的计划还没开始呢，不用太担心，你就把它当做一台巨型跑步机玩吧，放松点。”

“你有见过玩跑步机玩七八个小时的吗，还这么高强度！掉下去就成肉酱了，你要我放松？”

“知足吧，困兽模式有几十种，这已经是我们这最常见最轻松的了，以前一般都是先饿你两三天，再给你吃顿最好的，接下来就是困兽模式，吃太多跑不动，吃太少没力气，而且消化系统还得跟上，不然还没转化呢就都吐了。你算运气好的，一进来就吃上了。”

“你这到底是得罪谁了，要受这份罪？”

“从中纪元来的人都是这种待遇，无一例外。”

脚下明显有些放缓，逐渐体力不支的姜明顺着履带滑向锯齿坑。尽管姜明拼命在跑，但速度根本跟不上履带传输的速度。

“上来。”萨尔背对着姜明，示意他跳到自己背上。

“你疯了，这样咱俩都会送命的！”姜明边跑边犹豫着，眼看就快到极限的自己，还是纵身一跃跳到萨尔的背上。

“抓紧咯。”萨尔表情依旧轻松，健步如飞的把姜明带离锯齿坑边缘。

三个小时后…

“我体力恢复了，让我下来自己跑会吧。”姜明几次示意萨尔，但萨尔仍不停在履带上奔跑着，神情虽然没有之前轻松，精力却依旧充沛，能看出此时履带的速度明显比之前更快了。

姜明再也不敢嘲笑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因为他救了自己一命，而是因为那份过人的毅力，是自己这辈子从来不敢去奢望拥有的东西。习惯了放弃的姜明，被萨尔的毅力所震撼，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心底的那份懦弱。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随时做好丧命的准备吗？”萨尔大声喊道。

“当然。”

“那就好，准备一下。这个时刻来了！”

“现在？？”姜明一脸茫然。

还没等姜明反应过来，萨尔已转身顺着履带传输的方向，朝锯齿坑狂奔而去。

奔跑中，之前的巨响声又再次响起，脚下的履带开始减速。距离锯齿坑仅有5米时，萨尔仍然径直朝锯齿坑跑去，没有任何要停下的迹象。

“你要干嘛？”距离锯齿坑一两米的姜明，能看清坑中旋转着的锋利锯齿上反射的金属光泽，姜明吓得脸色铁青。

随着姜明一声惨叫，萨尔背着姜明纵身跳入锯齿坑的中心，下落的过程中，锯齿缓缓回收，中间空出一道一米多宽的空隙，刚好够两人毫发无损的穿过，时间把握的简直分毫不差。

萨尔利用自己在监狱一年多的时间里，精准地掌握了每一种困兽模式的漏洞，静待时机，在不同困兽模式转换的极短的间隙，突破重围，稍有差池便会命丧于此。

两人刚掉落到锯齿坑底部，紧接着脚下传来一声轰隆巨响，随后腾起一阵烟雾，两人从被炸穿的大厅底部，跌落到更深的黑洞之中。

一片黑暗之中，数只手电筒的光束快速移动，错乱交织着。

“在这。”有人在黑暗中喊道。

一道光束射到自己旁边浑身布满灰尘的萨尔身上，萨尔缓缓站起身，双手张开，赶来的几个人娴熟的将一件军绿色风衣披在了萨尔身上。

“他们是谁？”姜明坐在地上，用力拍着身上沾满灰尘的外套问道。

赶来的几人将手电筒自下而上照向姜明，当他们透过厚厚的灰尘看清姜明长相时，所有人几乎同时传出一片低沉的惊恐声。

“将军，他…”周围人声音发毛的朝萨尔问道。

“将军？你？”姜明站起身来，看着这位如此年轻的将军，不由心生钦佩。

萨尔转身利落的向姜明行了一个帅气的军礼。

“欢迎来到虚纪元，我们的新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