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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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将枪口对准中纪元俄军官的眉心，举起被划伤的另一只手，“不管你是谁，你这种会耍点小魔术，善于蛊惑人心的人是我们军人的耻辱，该死！”虚纪元士兵没有一丝犹豫，立刻扣动了扳机。

姜明吓得连忙闭眼。

但枪声并未响起，响起的却是中纪元俄军官的笑声。

“你那粗心的性格真是一点都没变，跟十年前的我简直一个样，难道你没有察觉这把手枪的重量有问题吗？里面根本没装子弹。”

虚纪元士兵不服气的再次连扣了数下扳机，子弹依旧没像自己期望的那样从枪管中射出。面对由于自己疏忽所导致的败局，虚纪元士兵慌乱的弃枪，仓皇的逃出了控制室。

此时，只听见控制室内传出一声枪响，虚纪元士兵被击中大腿，应声倒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中纪元俄军官也跪倒在地。

“你没事吧？”姜明连忙上前搀扶。

中纪元俄军官摆了摆手，艰难的自己站起身来，右脚依旧在剧烈颤抖。

“难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真心要帮我们的？”姜明问道。

“他跟我十年前简直一模一样，把军纪和荣耀看的比什么都重，绝对不会因为几句话而叛变的。”

“但现在的你似乎…”姜明欲言又止，看得出来俄军官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似乎清醒很多是吗？”俄军官笑了笑，“当你经历过现实和人性的洗礼之后，你也会的。

那是5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在kgb调查跨火案时，暗中潜伏在一名富可敌国的商人身边，发现他买通了军方中的许多高官，将我火库中的大量军火私自贩运到非洲，并挑起当地的部落与政府之间的战争，战争爆发后再将军火倒卖给政府军。两次获利后仍不满足，随后怂恿邻国以平息战乱的理由介入，蚕食该国领土，三方甚至多方的混战中，该商人通过军火交易从中牟取巨额暴利。

为了不让这条利益链断掉，该商人暗中平衡着多方的实力，将战火延续了十几年，最终该国经济崩溃、血流成河，各方为了取胜不惜武装小孩上战场，直到人尽粮绝，这场战争才在没有任何一方获胜的惨剧中收尾。这种惨绝人寰的盈利手段，被该商人在非洲其他的国家中如法炮制，整个非洲大陆陷入一片绝境之中。

回国后，当时就有人劝阻我，让我放弃调查毁掉所有证据，但我没有。我坚信军人就该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看着那些被战争残害的人们我无法袖手旁观。为了阻止惨剧的继续发生，我排开阻力将所有证据如实上报，并得到了几位朋友的协助。

在无可争议的证据面前，本该立即批复的制裁文件，却迟迟未能下发。在等待的一周中，我那几位朋友要么死于非命，要么陆续拒绝与我来往。

数周后，我前往欧洲旅行的家人在回国途中被扣押在机场，罪名是走私军火。从他们托运的旅行袋中搜出大量非法武器。这两次突如其来的打击对我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此后的一年中，我每天只能隔着铁窗与家人相见，并一直地向法院提起上诉，但都不断地已各种理由被驳回，直到她们在监狱中离奇自杀。

这就是我一直相信的国家，一直相信的法律所带给我的一切，自那以后我彻底觉醒，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军火贩的名字：阿拉萨姆！”

中纪元军人愤怒的一拳打在墙壁上。

“难怪你的洞察力远胜十年前的自己。”

“不，我十年前比他强，起码没他那么懦弱，而且我根本不抽烟。这个世界冥冥中肯定在发生着某种变化！”中纪元俄军官不解的在沉思着什么。

姜明回头，发现虚纪元士兵已经逃跑，沙地上只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动手吧，那支虚纪元军队要来了！”中纪元俄军官上前握住操纵杆刚要启动，突然四肢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你怎么了？”姜明一把扶助全身松软的俄军官。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虚纪元士兵，他的手脚都被人给打断了，他们想利用这种方式阻止我。

不要管我，快反转绝对防御系统。”中纪元俄军官强忍着剧痛说道。

“好好”姜明结结巴巴的应允道。

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战场残酷，还只是间接接触的姜明，被迫握在绝对防御系统操纵杆上的手一直在不停颤抖。

中纪元俄军官焦急的不停催促，“好了没？”

“还……没。”姜明结结巴巴的回道。

其实姜明早已准备好，只待按下一个确认键，整个岛就会像切蛋糕那样被分割成无数细长的小薄片，除了姜明自己所在的这间小屋，被设定在中心盲区的位置能幸免外，岛上其他的无论飞禽走兽花鸟鱼虫，任何活物都会瞬间灰飞烟灭，更别提是岛上的人了。

“在那！”一小队士兵率先找到了他们，持枪冲了过来。

中纪元俄军官再次催促道：“快！不然就都功亏一篑了，失败后的责任是你根本承担不起的！”

小屋外响起几声枪响，士兵的喊叫声越来越近。

“但这样你也会死的。”姜明眼眶湿润，过度的紧张和巨大的压力，加之离别的伤感使姜明的精神接近崩溃。

“无所谓的，我早已是行尸走肉一具了。倒是你姜明，你的人生还充满着无穷无尽的可能性。你记住一句话，当那件事做成后，无论什么时候，别相信任何人，包括其他纪元的你自己在内。”

中纪元俄军官平躺在地上，嘴角露出安详的微笑，“终于可以跟家人团聚了…”

随着姜明手指轻轻触碰确认键的那一瞬间，整个海之国地动山摇、海水倒灌。姜明感觉自己像是个初学晃板的杂技演员，脚下根本无法找到平衡，就在这种持续摇摇欲坠的状态下，姜明被小屋震塌的屋顶砸中头部昏了过去。

当姜明苏醒时，一切都已恢复平静。

刺眼的阳光从屋顶垮塌的部分射入，屋内地面的中纪元俄军官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堆衣物。姜明站起身来拍了拍满身的沙土，走出小屋。

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姜明事先预想的那么恐怖。海之国的绝大部分陆地都被倒灌的海水淹没，看不到能量源被死光摧毁后的大爆炸残骸、也看不到上百军人横七竖八的尸体。

有的只是湛蓝的海水、拍打在脚边的浪花和明媚耀眼的阳光。整个国家被毁的只剩下姜明脚下那片仅存的陆地，其他的都将永远沉睡在那一片湛蓝之下。

姜明完全没有欣赏眼前这美景的心情，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全是如何向整个世界解释这难以理解的诡异现实…

（本小说节奏较快、逻辑性较强，建议放慢阅读速度，不然容易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