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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荫遮月,草木繁茂,一条石子铺陈的小径在花木间穿绕而过,原本它在月光的照拂下宛若一根散发着光芒的银带,可惜今日那银带上却落了一层厚厚的黑灰。往日充满了花木香味的气息,今晚也被一股大火燃烧后的焦糊味所取代。
走过这条小径,又绕过一个假山,一栋被大火烧的七零八落,漆黑一片的残垣断壁,出现在大伙面前。有不少人正忙忙碌碌的在堆废墟中寻找着什么,还有几人则在废墟的外围仔细寻找着什么。
废墟前有一大块被大火烧焦了的空地,地上还并排摆着几具被白布盖上的尸体。那为首的男人见状猛的闭上了眼睛,他依稀闻到了那片焦臭味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血腥味。等他再度睁开眼睛,里面燃烧着全是愤怒的火焰。
那小厮清了清嗓子,尖利的吆喝道:“皇上驾到”
众人皆是一惊,立刻齐齐拜倒:“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机灵的立刻搬来了几把椅子,“起来吧!”朱显居中坐下后,眼神犀利的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他一指人群中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矫健身影,吩咐道:“郭侍郎,上前回话。”
“是。”郭承嗣撩起救火时,被水打湿了的长袍下摆,快步走到朱显的跟前,等待他的垂询。
直到走近了,朱显才瞧见他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手背上还有几个烫出的水泡,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有被火燎过的痕迹。
“哎呦,郭侍郎,您这一身要是让皇后娘娘瞧见了。不知该怎么心疼呢!”赵全也看清了他的模样,忍不住惊呼一声,还上前想要拍去他身上的尘土。
郭承嗣有些不自在的后退了一步,谦逊的说道:“不敢劳赵公公亲自动手。”赵全一笑,便收回手退了回去。
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原本让朱显对负责此案的郭承嗣有着满腔怒火。可来到现场,见到他如此狼狈模样。胸中的怒火不禁消散了几分。朱显皱皱眉。吩咐道:“你们退下,朕与郭侍郎有话要说。”
“是。”那几个侍卫和赵全立刻全部散开,不过他们并没有走远。只围在朱显的周围警戒。
朱显看着面前的郭承嗣,冷冷的说道:“说说吧!这场大火是怎么回事?”
郭承嗣对他一拱手,满脸惭愧的说道:“是微臣思虑不周,没想到对手如此狡猾。居然连这处荒废了几年的别苑都找得到”
钟紫苑急匆匆的穿好了衣衫,把湿漉漉的头发随便盘在头顶。背上药箱打开大门提步走了出去。谁知她还没有迈出院门,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贾大夫,这是想去哪里?”
钟紫苑错愕的一回头,却看见段岭如标枪般。笔直的站在那棵大榕树下。他正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钟紫苑惊讶的问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段侍卫怎么没有陪在郭大人身边?”
段岭抬头看着外面那被火光照亮的夜空。淡淡的说道:“因为郭大人给卑职交代了更加重要的任务。”
钟紫苑眨眨眼,拱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段侍卫了。”她转过身,正想提步继续往院外走。却不妨段岭大步而来,直接堵在了院门口,挡住了钟紫苑的去路。
钟紫苑忙停住脚步,她不解的看着段岭,眼睛里满满的全是问号。
段岭皱皱眉,开口说道:“贾大夫可是想要去起火现场?”
“不错,这么大的火,肯定会有人被烧伤,我想去看看。”钟紫苑忙解释道。
“不行。”谁想段岭居然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他斩钉截铁的说道:“郭大人临走之前就有交代。这场大火起得蹊跷,只怕这别苑中的侍卫已经不干净。为了安全起见,贾大夫还是留在院中不要出去为好。只不过以贾大夫这慈悲为怀的性子,怕是不会听从郭大人的安排,所以他才会吩咐卑职在此守候。”
钟紫苑顿时哑然,不过她心中虽然有几分气恼,同样也有几分感动。因为她知道,段岭对郭承嗣来说无异于左膀右臂。今晚发生了如此大事,他却选择孤身作战,让最值得信任的帮手只独独守候自己。这份心意,对她来说,显然太珍贵了。
见钟紫苑默然不语,段岭以为她是不赞同郭承嗣的做法,所以心中不快。一向惜字如金的他,又难得的再度开口解释道:“贾大夫其实不必过于忧心,这别苑中的大夫并不止你一人而已。就算有人受伤,也会得到及时的救治。”
钟紫苑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说道:“行了,郭大人既然不想让我在这件案子里掺合的太深,我不露面就是。”她的语气特别平静,里面不含一丝气恼。她悠然的一转身,果然爽快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还随手关上了大门。
段岭诧异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一向严肃没有表情的脸上,居然带上了一抹赞赏的微笑。
的确,在惊闻起火的那一瞬,郭承嗣这才惊觉到。这起案子幕后黑手的势力,居然到了无孔不入,只手遮天的地步。他忽然感到后悔不迭,不应该在发生了下毒事件后,第一时间就把钟紫苑接到别苑来插手此案。
他担心因为自己的鲁莽之举,会让钟紫苑陷入危险,所以他才会吩咐段岭把钟紫苑困在院内,不让她继续出现在众人面前。
段岭却没有想到钟紫苑居然聪慧至此,在电光火石间就猜测到了郭承嗣的真正意图,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意相通?
钟紫苑回到自己房内,放下药箱,随手拿着打火石点燃了桌上的牛油灯。原本昏暗的室内渐渐变得明亮,她长舒一口气。既然暂时无事可做,便和衣在窗户下的长塌上躺了下来。
透过那扇糊着碧影纱的窗户,她隐隐可以看见远处那明亮妖艳的火苗已经矮下去了一半,不时有股股黑烟白烟,如飞龙般缠绞在一起,腾空而起,直入云霄。她还隐隐听见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钟紫苑心中暗暗感到庆幸,这场火幸好是在这人烟罕至的别苑中烧起,要是在人口密集的城内。或者是关满犯人的刑部大牢,只怕地府里又要增添无数枉死的亡灵。
她就这么静静的躺在榻上,眼睁睁的看着那火势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完全被熄灭。紧接着传来一阵欢呼声:“太好了,火终于被扑灭了”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二个时辰,此刻已是深夜。
钟紫苑一颗紧揪着的心也算稍稍放了下来,渐渐的,她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一股朦胧的睡意顿时向她袭来。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然后如困兽般在屋内转起了圆圈。
又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心中充满了异样的焦躁和烦闷。终于,她打开房门再次走了出去。段岭依然如门神般直直的站立在院门处,钟紫苑怀疑自己进屋后,他只怕是连脚步都没有挪动过。
她轻咳一声,引得段岭回头朝她看来。对上他明亮的眸光,钟紫苑面上一囧,然后下意识的询问道:“既然大火已经灭了,郭大人怎么还没回房休息?”
这话刚刚问出,钟紫苑自己便是一僵。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焦灼不安,夜不能寐,居然全是来自于对郭承嗣的担心。钟紫苑浑然不知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对郭承嗣这么上心的。只不过她知道,这样不对,非常的不对。
段岭不知道她心中对自己感到的震惊,只老老实实的解释道:“虽然大火灭了,可大人还要查明起火原因,找出纵火凶手总之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估计今晚是没有合眼的时候了,不如你先回去睡吧!说不定你一觉睡醒了,大人也忙完了。”
“那我先回去睡了。”钟紫苑不等段岭再劝,立刻转背落荒而逃。她在慌忙跨进门槛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
她站稳身子“碰”的一声,当着段岭那诧异的面孔,紧紧关上了大门后。才抚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口,长舒了一口气。
她咬咬唇,猛地扑到床上,紧紧的闭上眼睛,开始小小声的对自己念叨:“我才没有喜欢上他,我只是担心他出了意外,庄大哥的案子就会没人理会。对,就是这样。只要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惜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许久,脑海中无数的念头在波澜起伏,让她一点睡意也无。
过了没多久,外面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段岭诧异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大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钟紫苑的耳朵猛地支起,开始仔细扑捉着屋外的声音。就听郭承嗣沮丧的说道:“今夜的大火,让皇上非常震怒,他嫌我办事不利,让我不要再插手此案。后面的善后事宜还有此案的所有卷宗都转交给李侍郎来处理,我是回来拿卷宗的。”
显然段岭也没有想到结果会变成这样,楞了楞,他有些担心的问道:“那皇上可有怪罪大人的意思?”
郭承嗣微微一叹,说道:“扣了一年的俸禄而已,不算什么。只是这案子我查了这么久,如今交出去真是不甘心呀!”
怎么会这样?钟紫苑亲眼瞧见了郭承嗣这些天为了此案,不眠不休,殚精竭虑,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这个皇上怎么会为了一点失误,就把他全部的努力一笔抹杀,果真是个昏君。钟紫苑心中愤愤不平,莫名其妙的升起了同仇敌忾之感。
外面俩人又交谈了几句,忽然郭承嗣问道:“贾大夫可有吵着要出去?”
段岭老老实实的说道:“本来是想出去,可是被卑职劝了几句后,便明白了大人不想他卷入此案的良苦用心,便不闹着要出去,如今可能睡下了。”
郭承嗣轻轻一笑,说道:“他倒是乖觉。”
段岭貌似不赞同的说道:“我倒是觉得他与大人是心意相通。”屋外立刻响起了郭承嗣愉悦的低笑声!
呸!钟紫苑红着脸,暗中撇撇嘴,谁与这人心意相同了。她心中有些不自在,便摸着一块帕子盖在了自己仿若火烧的脸上。
就在她躺在床上装睡时,段岭的一声惊呼传进了她的耳中:“大人,您怎么受伤了?”
钟紫苑“腾”的一下,从床上翻身坐起,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雪白的双足跑了出去。见她步履匆匆的跑出来,倒是把院子里的郭承嗣给吓了一跳。忙问道:“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钟紫苑径直跑到他面前,抬起小脸一瞬不瞬的上下打量着他,颤声问道:“你,你究竟伤了哪里?”
郭承嗣见她一脸凄惶,眼中波光流转,便知道她是真的担心了。他忙抬起手放到她眼前,安慰道:“没事,没事,就是手背被火星燎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他手上有三个茶盅大小的水泡,水泡的边缘红肿溃烂,其中一个还破了皮,上面沾满了黑色炭灰,正在往外渗着液体。钟紫苑的眼睛一热,她倔强的咬咬唇,说道:“跟我进屋上药。”她一转身,率先朝屋内走去。
郭承嗣下意识的瞧着她的背影,愕然发现,在她翻飞的月白长衫下,一双雪足居然若隐若现。他立刻把身子一侧,挡在了段岭的面前。轻咳一声,对满脸诧异的段岭说道:“你去书房把所有卷宗都搬到李侍郎那去。”
“是。”段岭倒没有多想,拱手领命而去。郭承嗣长舒了一口气,这才迈开长腿朝钟紫苑屋里走去。
钟紫苑早已打开了药箱,手忙脚乱的在里面翻找着,浑然忘了自己还赤着双足。
郭承嗣看了看她微黄的小脸和双手,又瞧了瞧她雪白细嫩的双足,微微一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并且自觉的把受伤的手,搁在了她面前的一张雕花朱漆几上。
钟紫苑拿温水调了盐水开始帮他冲洗伤口,因为伤口处残留的炭灰要是不仔细的冲洗干净,肯定会留下狰狞的伤疤。当那浓浓的盐水在伤口上流过,郭承嗣的全身肌肉瞬间紧绷,剧烈的疼痛让他的额头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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